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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盡邪修》第37章
江應鶴第一次面臨這種有理說不清的局面。

 他之前跟小妖精私下交易、給還寒買用於偽裝的狼耳時, 未曾預料到自己還會面臨這種事。

 江應鶴莫名生氣, 惱火為什麽他們兩個都是肉食妖獸, 夜兒偏偏給自己拿來一對兔子耳朵?他忍了又忍, 還是開口道:“什麽高手, 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們只是同住。”

 小老板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待十幾歲被大叔拐走的純潔少兔一樣,他偷偷看了那倆肉食妖獸一眼,湊過去道:“同住?不是你的伴侶?美人兔, 你是不是太單純了?”

 ……美人兔是什麽稱呼啊……

 江應鶴深深吸了口氣, 發覺自己果然不能跟對方交流, 隻好道:“我會注意的,多謝你送東西。”

 鹿妖還沒發現自己碰了人家的雷區,友善又話癆地道:“不謝不謝, 照顧好自己啊!”

 江應鶴略微點頭,隨後轉過身回到徒弟們身邊,把買回來的定向通訊令牌和那個小瓷盒一起收起來。

 “買了什麽?”李還寒道,“師尊跟他聊這麽久。”

 江應鶴不信他沒聽到,這距離又不遠。他一想到剛才小老板說的話,就有點莫名地腦補出畫面來,停了片刻,才道:“你不是一直聽著麽?”

 李還寒並未掩飾,略微頷首道:“師尊確實很美。”

 江應鶴:“……你這麽能耐,這話怎麽不跟你那個心魔對象說?”

 呸, 這完蛋孩子,啥也不是。

 他剛剛數落完這個,本想轉過頭教育長夜,結果還沒開口,就被一塊糖糕塞到口中。

 小長夜彎起眼,把路上買的糕點喂給師尊一塊,然後湊過去道:“好吃嗎?”

 江應鶴咬斷口中塞了一半的糖糕,被甜甜的東西融化味覺,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一時不察,面前的小徒弟便忽地湊近,紅潤的唇瓣蜻蜓點水般迅速地親了他一下,舔掉他唇間的糖糕渣。

 還沒等江應鶴反應過來,耳畔倏忽地炸起風聲。通體血紅的劍身從他身邊另一側橫戈過來,刮過長夜的一半臉頰,割碎他散蕩下來的幾縷黑發,只差半寸便能貫穿他的肩側。

 李還寒眸光陰沉,冰冷勾

 唇:“故意激我?”

 長夜若無其事地舔了舔唇,笑道:“師兄言重了吧?不用我激你,你也已經是心魔橫生的魔修了。何況你有喜歡的人,我跟師尊撒嬌,跟你有什麽關系?”

 李還寒視線愈發寒凜,掌中的寂滅劍連同主人的心意,發出躍躍欲試的低鳴。就在他眸間血色愈發沉暗下去,氣氛緊繃到一觸即發之時,穿梭如織的人流中突地冒出一人,直直地往江應鶴身上撞。

 他即刻撤劍,轉腕擋住來人,把師尊護在身後。

 江應鶴被他拉著後撤了一步,見到從街上冒出來的是一個長著獸耳的豺妖,像是聞著什麽味兒來似的。繞了兩圈,衝著自己露出一排尖牙。

 “兔子精?”他像是饞了似的,“他們給你多少錢,跟我走!我給你雙倍!”

 江應鶴:“……你們對兔妖的偏見,有這麽大麽?”

 那隻豺嘿嘿一笑,道:“反正你們隨時發.情的麽,長這麽好看還跟在兩個男人身邊,不就是乾這行的嗎?”

 這豺妖似是喝醉了,身上一股酒氣,口中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讓江應鶴想起他剛剛修道時,遇到過幾個像這人一樣覬覦他的魔修……

 只不過那些魔修一個個地斃命在忘塵劍下。

 但此刻不同,此刻是在妖族地界,江應鶴剛想著謹慎處理、低調行事,就看到擋在自己身前的李還寒手起劍落,直接給捅死了。

 江應鶴:“……乾得好。”

 還寒護著他、對他好,這自然不能責怪,只是對方被心魔影響得也太過明顯了,行為上似是衝動了許多。

 他一邊想,一邊挽過李還寒的手,像是順毛似的摩.挲著他的手背:“別生氣,我沒事。”

 李還寒的黑色狀態欄,就在江應鶴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在百分之九十七和百分之百之間驚險偏移、來回跳躍,他溫聲哄了兩句,才慢慢地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七,收回了血劍。

 江應鶴松了口氣,隨後聽到還寒低沉地、略帶攻擊性的聲音。

 “這就是你選的地方?”

 這句話是跟長夜說的。

 一旁的長夜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沒有半分情緒變化地移開了視線:“看來讓師兄費心了,不過……”

 他語氣延長,隨意地抬

 起眼,唇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李師兄,你好像引人注意了啊。”

 血液滲入地面。

 江應鶴隨之望去,看到原本喧鬧沸騰的街道上,往來的妖族目光驚恐地看著他們,從人群中沉悶了幾息,隨後轟然四散開來。下一刻,一個尖銳的尖嘯聲從萬妖邊塞中響起,大妖的威壓像是被鮮血喚起一般,聲震四野。

 “——是誰在本座鎮守之處動手?”

 話語回蕩,洞虛境的氣息逼面而來。

 江應鶴心中一凜,立即想起鎮守萬妖邊塞中的那位三青妖君,他跨出一步,將李還寒向後拉了一把,仍舊覺得自己理應為他們兩人遮風避雨,以保護者自居。

 他這動作太熟練了。李還寒尚且沒有保護他人的習慣,師尊是第一個。但對於江應鶴來說,他很久以前便已站在整個蓬萊之前,他的聲名就足以遮風避雨。

 江應鶴身上妖氣寡淡,看著似是修為不深,但身上透著一股隱隱的仙氣,又淡又冷,卻總是有一種勾著人的感覺。

 三青妖君怒火騰騰地來,想要看看在覓偶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武殺人的妖是何方神聖,剛一過來,便見到一個穿著素白長袍的兔妖站在面前,黑發如漆,眸若寒星。

 嘶——怎麽這麽好看?

 三青動作一滯,天生的大嗓門都不知道該不該吼了,他瞟了一眼底下被一劍劈得死無全屍的豺妖,正想擺出妖君的架子,面前的這個“柔弱”兔妖身上的妖氣便越來越淡。

 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鮮明誘人、卻又高潔不可侵犯的仙氣滿溢、靈力環繞。江應鶴抬手抬起,掌中凝出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露出夜色下一線鋒芒的劍刃。

 他身上從無境界一路爬升,一直停到與三青相差仿佛的洞虛境。

 三青妖君嘴裡的話都要竄出來了,硬生生的拐了個彎,在嘴邊上死死地刹閘。他愣了一下,看著江應鶴疏冷如霜雪的外貌神情,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雪劍,疑慮道:“……玄微仙君?”

 江應鶴單手收劍,壓著劍柄抵在地上,語氣平淡地道:“與愛徒遊玩至此,入鄉隨俗。只是他嘴上不乾淨,冒犯本座,妖君要出頭麽?”

 三青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確認確實是他後,脫口而

 出:“仙君怎麽在這裡!”

 江應鶴微詫詢問:“……怎麽了嗎?”

 “我的媽耶……”三青提了提貂皮領子,吸了口氣,“外面那位半步金仙的鬼修,找你找得快把修真界翻過來了,結果你在我萬妖邊塞?!”

 他焦慮地踱了兩步,道:“仙君莫怪,你我兩族早有協議在先,九嬰破壞協議,是他自己忍耐不住,我等與他不同……只是那個鬼修、那個鬼修他現在跟瘋了似的,他……”

 三青邊說邊視線一掃,霎時瞄見江應鶴身後的紅衣少年,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望了過來,他口中話語驟然一斷,嚇得連膝蓋都軟了,撲通一聲給他跪下了。

 江應鶴聽到一半,正到關鍵時刻,結果眼前的這位洞虛境妖君竟然毫無心理障礙地跪下了!

 眾目睽睽、圍觀者眾。

 江應鶴愣了一下,就看到面前略顯憨厚的三青妖君撐著地想爬起來,結果不知道什麽無形力量一壓,撲通一聲又跪了回去。

 江應鶴:“……妖君,腿腳不好?”

 他匪夷所思地問了一句,身後傳來長夜愉快的笑聲。

 小長夜近前一步,蹲到三青妖君面前,手中的長笛拍著掌心,微笑著問道:“我師尊不能在這裡麽?”

 三青哪敢說不能,他要是早知道這尊神也在,哪裡會有想趕人的念頭。自從百十年前上古大妖雪原覺醒,妖族內部就開了無數場緊急商議、跨區域會談,最後卻還是只能戰戰兢兢、沒有對策。

 誰也不知道這位從黑暗時代消亡、又在萬年後複蘇的老祖宗,還有沒有妖族內鬥的殘酷心性、或是統一修真界的心思。

 三青咽了咽口水,用妖族的語言道:“能能能,祖宗,您別折騰了……”

 他話語未半,忽地見到面前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少年郎神色一冰,極度嫌棄地道:“你說什麽?我還年輕呢。”

 三青:“……行。”

 ————

 三青最後以一種熱情得過分的態度,送走了他們幾人。

 連江應鶴都有些詫異:三青妖君在妖族中算是主和派,性情也直率坦蕩,但也並不必要將姿態放得這麽低。

 只不過除了這一點以外,秦鈞和修真界的消息顯然更加令人矚目。

 根據三青妖君帶回來

 的消息,秦鈞一點放棄的念頭都沒有,他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將修真界翻了個底朝天,鬼修勢力蔓延至各方,很多小門小派都有些招架不住,每日都能看到遵從鬼修宗主召喚而起的怨靈。

 真讓人頭疼。

 冷月映在江應鶴素色的外袍之間,也照過他烏黑發絲間的雪白兔耳。

 他在客棧房頂上坐了一會兒,吹風時,才徹底地將腦海裡雜亂的思緒釋放乾淨。

 今天的事情不止是得知秦鈞的消息,主要更是另外這兩人……李還寒跟長夜,幾乎已經不加掩飾地表達喜愛了,江應鶴所有的片段式的懷疑、間歇性的質問,似乎都在今夜找到了一個出口。

 他慢慢地捋順思路,由今日還寒跟夜兒的對話、舉止、行為,反推回前幾日見面時的爭吵……江應鶴一邊想,一邊覺得眉心抽痛,似是即便有萬千的情緒慨然,都被缺了不知道哪根弦死死地壓製住了,隻中斷在這裡。

 但即便是中斷在這裡,江應鶴也足夠看清楚一部分了。

 夜風拂過耳畔,有些冷。

 江應鶴覺得自己的手也有些冷。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頭上的耳朵,似乎是想撕下來,但卻還是沒有太用力,而是想著離開萬妖邊塞時,再慢慢地卸去偽裝。

 江應鶴無聲地數落自己——怎麽回事,教彎一個還不夠,一彎彎三個?還都喜歡自己?

 挫敗,真是他教學生涯的汙點。

 江應鶴看了一會兒月亮,又看了看那個凝滯了很久的進度條,歎氣自語道:“這算什麽?你也配當師尊?”

 他聽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

 李還寒坐到他身邊,將一件厚重的玄色外氅披在江應鶴的肩上,素白衣衫與外披形成了色澤分明的強烈對比。

 “會冷的。”李還寒道。

 “嗯。”江應鶴應了一聲,沒有看他,而是道,“你今天,為什麽生氣?”

 他說的是長夜湊過來親他時,還寒掩於外表之下,克制不住劍器錚鳴的怒意與妒火。

 李還寒偏過頭,盯著對方線條優美的下頷,輕輕低問:“師尊這麽問我,是終於想通了麽?”

 “我是一根筋,又不是傻。”江應鶴垂下眼,“原來都是為了我……”

 心魔是,入魔也是。自困樊籠、甘

 受煎熬,都是因為自己?

 時至今日,他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方大好前途,由他一手教起來,卻又被他一手毀掉。

 李還寒靜默片刻,沒有回答。

 “我以前也有很多時候想不通。”江應鶴伸手哈了口氣,“只是,總是沒有想到那麽多。至於你問的,是不是感受不到,我是真的……”

 ……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這句話沒能說完,他的手就被對方捉進了掌中,放在掌心裡揉搓著捂熱他冰涼的手指。

 這些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情,如今卻讓江應鶴有一絲恍惚,他轉過頭看向李還寒,只能借著月光,看到他沉鬱似血的眼眸。

 “再試一次。”李還寒道。

 他的聲音略微喑啞,但語調壓得很沉、很穩,仿佛只是隨意的一句話,如果不是江應鶴能看到他蹦極跳水一樣的狀態欄,還真就信了他的邪。

 對方的氣息逐漸靠近。

 江應鶴想要抗拒、想拒絕,卻仿佛早已習慣這個氣息似的,連句回絕都說不出來。他怔怔地看著對方靠近,感受到他胸腔裡起伏跳動的心臟。

 他能感覺到對方很緊張,連同握著他手指的掌心都緊張得冒汗,表面上卻還是一樣的沉穩內斂。

 江應鶴覺得有股陌生的情感向外湧動——就如同每一次喚醒這類情感一樣,這種灼燙心扉的感覺隻持續了片刻,隨後戛然而止,空空地落下去。

 他的唇上貼到了另一人的溫度。

 但他的心卻在不斷地墜落、不斷地沉淪,直至冷徹如冰。

 李還寒親吻得很小心,就像是很久以前在清淨崖的那一夜,他也是如此小心謹慎、視若珍寶地悄悄親吻他,睡夢中江應鶴尚有一兩分下意識的回應。

 而至此時……他能覺察到師尊冷淡如冰的氣息,和幾乎沒有波瀾變化的心緒。

 李還寒動作一頓,分開雙唇,血眸間湧動著加深,他抬起眼,看向江應鶴的眉宇。

 月色動人,他眸光如星,像是尋常的任何一刻般,清雋疏冷,平淡無波。

 他聽到江應鶴遲緩的、略帶一絲茫然的聲音。

 “……還寒,我感覺不到。”

 這讓李還寒忽地想起前世,他最孤獨無助的獨行之路上,就是這樣……什麽都沒有,前後無聲、暗不見光。

 原來他與師尊之間……

 同樣是,什麽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鶴鶴眼睜睜地看著大徒弟的狀態欄完全變黑。

 【系統溫馨提示:開啟小黑屋階段】

 鶴鶴:!!!

 晚上沒有加更,大家早點睡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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