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二組訓練教室內,七位大男生盤腿圍成圈,進行緊張激烈的分工討論會。
“咱們要選出組裡的隊長和一番,一番你們都懂吧?”
“懂的!”大家用力點頭,“C位唄!”
“對。一番就是咱們這段戲的主角,公演舞台站在最中間的那個人,整段戲大部分是圍繞一番展開的。”
簡單來說,一番就是這段戲的男主角。
公演舞台上,一番擁有最多的戲份,能得到最多的展示機會。自然,人人都想站在那個位置。
郝千帆把筆倒過來,在記錄本上敲了敲,率先開口為自己爭取,“兄弟們,我想當隊長。”
剩下六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他。
郝千帆發表競選感言,“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熱心,自我感覺挺負責的。而且我個子高有力氣,咱們組有什麽體力活都可以找我。”
“讚成!”苗禾帶頭鼓掌,“我支持帆哥當隊長!”
“我也讚成!”其他幾位練習生跟著表態。
郝千帆全票成為隊長,苗禾讓蒲笙把代表隊長的星星徽章別在他胸口。
“謝謝兄弟們支持,我會當好這個隊長的!”郝千帆立刻進入狀態,有模有樣主持大局,“接下來咱們選一番,想當一番的舉手。”
話音剛落,五隻小手‘唰’的舉起來。
除了蒲笙,大家都表現出想當一番的強烈欲望。
“弟弟,舉手啊。”郝千帆瞪了眼不爭氣的弟弟,“你演技那麽好,難道不想當一番嗎?”
“唔,我沒有想法。”蒲笙老老實實回答,“我站在哪個位置都可以。”
正對面的C班練習生連忙說,“王炸弟弟長得好看,就算演配角大家也能看到他,當然不需要一番這個位置。”
“我不這麽認為。”苗禾放下手,一本正經的說,“他完全有當主角的實力,為什麽要演配角呢?”
“可他是花魁啊…”另一位練習生小聲嘀咕,“讓花魁當一番,演出來那是什麽戲。”
確實,提起花魁,所有人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青樓。
青樓裡的劇情,多半是一些拎不上場面的風塵戲,難道要讓全組成員陪著蒲笙玩搔首弄姿醉生夢死嗎?
他們A、B班的人前期鏡頭和曝光多,擁有那麽多吸粉機會,自然無所謂。
可下位圈的選手不一樣,如果公演舞台搞砸了,第一輪滾回家的淘汰大隊就由他們組成。
苗禾:“邢導師宣布規則的時候說:劇情、角色安排、場景切換都由我們自己決定。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主角,怎麽花魁就不能當一番了?”
C班練習生懟了句,“理由不是很明顯嗎?我們可不想演青樓戲。”
苗禾:“……邢導師評價我的話應該送給你們。做演員,不應該被任何條件限制。”
“安靜!”郝千帆眼瞅著他們要吵起來,連忙站出來打斷。
到底是全票選出了的隊長,隊員們還算聽話,很快閉了嘴。
“蒲笙,我現在不問你想不想。”郝千帆直直看向蒲笙,拋出新的問題,“你能做一番嗎?”
蒲笙立刻點頭,“可以。”
郝千帆發現了,如果問他‘想法’,蒲笙十有八九沒什麽反應。
不牽扯主觀意願的問題,弟弟總能很快給出答案。
郝千帆滿意的點點頭,總結道,“好的。現在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能當一番。咱們公平點,采用競爭的方式。每個人都設計一個以自己角色為主角的故事,然後下午根據你們設定的故事投票,怎麽樣?”
按照目前形勢,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然後各自散去琢磨自己的故事。
“笙笙啊。”時間過去整整十分鍾,苗禾捧著一個字沒寫的空白大本子湊近蒲笙,悄咪咪跟他打聽,“劇本要怎麽寫啊?”
“按照故事的基本流程寫。”
蒲笙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這些年一直研究劇本,自然清楚大概套路。
“故事通常分為六個步驟:設定情節,前期鋪墊,引發衝突,達到高潮,解決問題,升華結局。”
“啊?”苗禾聽得有些懵,連忙要求,“慢點說慢點說!我記下來。”
“好。”蒲笙放慢語速又說了一遍,還仔仔細細給他解釋每個步驟的含義。
“我懂了!笙笙你真厲害~”苗禾雙眼冒著光,一臉崇拜的看著蒲笙,“你以前學過編劇嗎?”
蒲笙搖頭,“沒有。”
“哦……也是。”苗禾突然記起,眼前這位王炸弟弟只有19歲,已經出道兩年了。
兩年前,他僅僅只有17歲,正常來說應該讀高三的年紀。
苗禾默想:弟弟說不定連高考都沒參加,就輟學來演藝圈謀生了。
雖然說演員、尤其是練習生們,對學歷並沒有什麽要求。
但瞅瞅昨天那位穿學士服過來的500年學霸就知道,高學歷絕對能為明星光環加分。
而蒲笙如果被扒出高中輟學,那妥妥就是黑料了。
——苗禾並不知道,蒲笙從小接受家庭老師高強度的一對一教育,12歲那年便通過高考,拿到號稱‘全國第一學府’的X大錄取通知書。
之後四年,蒲笙在自家保鏢全方位陪護下,讀完了本碩課程。
認真算算,節目裡的大多數練習生,包括邢清持都要叫他一聲學長。
邢清持同樣是X大本科畢業的,娛樂圈內公認的大學霸。
只是他身上光環太多,不需要多艸一個學霸人設,所以懶得宣傳而已。
而且邢清持的入學年份,還比蒲笙晚了一年。
這件事沒有人知道,蒲笙也沒打算跟並不軟萌的小學弟認親。
“嗨,王炸弟弟!”其余幾位組員同樣一籌莫展,捧著本子撲過來,求蒲笙教他們寫劇本。
蒲笙挺有耐心,認認真真解釋了劇本的寫法後,還為他們畫了故事脈絡。
結果折騰到中午,他自己的劇本隻開了個頭。
食堂中午開飯時間,郝千帆熱情的招呼道,“小蒲,你去吃飯嗎?”
蒲笙曲起膝蓋坐在角落,頭也不抬的回答,“我劇本還沒寫完。”
郝千帆問:“行吧,那我給你把午飯帶回來,你有什麽不吃的嗎?”
問話之前,他以為蒲笙這麽乖的孩子,肯定不會挑食。
結果——
“我不吃辣和酸,不吃蔥薑蒜花椒,不吃豬牛雞肉以外的所有肉類,蔬菜隻吃常見的種類。”
郝千帆聽得一愣一愣,沒忍住問,“……你準備喝西北風嗎?”
“啊?”蒲笙茫然的抬頭看他。
這些是自己從小養成的飲食習慣。家裡給蒲笙的菜單很固定,他自己也不會變通。
郝千帆隻當是小孩挑食,用力抹了把臉說,“行吧,我記住了。你好好寫劇本吧,加油。”
蒲笙輕輕‘嗯’了一下,頓了幾十秒又補充,“謝謝。”
他終於知道要怎麽跟熱情的朋友相處,可郝千帆已經離開了,並沒有聽到這句感謝。
偌大的練習教室只剩下蒲笙一個人,攝影師發現他只是安安靜靜寫劇本,沒什麽好拍的。便找了個地方架好攝影機,自己去食堂吃飯了。
蒲笙獨自在紙頁上寫寫塗塗,直到練習教室內響起節奏熟悉的腳步聲。
邢清持推開門,環顧四周,“只剩你一個了?”
蒲笙:“嗯。”
“那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談。”邢清持大步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盯著蒲笙,“有空嗎?”
從這個角度看,蒲笙頭髮柔軟蓬松,看著很好rua的樣子。
像一隻擁有漂亮毛發,性格還乖巧的貓科動物,柔弱又軟萌。
“嗯。”蒲笙合起寫了一半的劇本,縮了縮並在一起的腳,準備從地板上站起來。
發現他沒有借力點,邢清持下意識把手伸過去。
手湊到他身邊,邢清持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太出格了,好像邀請他牽手似的。
正當邢清持猶豫,要不要把手改成胳膊時,蒲笙已經無比自然把手搭過去。
少年剛才一直在寫劇本,手露在外面,凍得有點冰。
邢清持下意識握緊了點,清晰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冰涼和觸感。
讓他意外的是,蒲笙看起來瘦瘦弱弱,手卻並不纖細。仔細摸摸,還能感覺到他掌腹有一層薄薄的繭。
這小孩年紀輕輕的,平常做什麽才會摸出一層繭啊?
邢清持腦內閃過一線靈光,還沒等他捕捉,就被蒲笙打斷了思緒。
“請問,你找我談什麽?”蒲笙站穩身體,放開手,客客氣氣的問。
“啊?哦。”邢清持縮回手,握緊,有點留戀剛才的觸感。他清清嗓子問,“選秀比賽結束之後,你打算接戲嗎?”
“不知道。”蒲笙垂下眼睫,輕聲解釋,“我可能該要回家了。”
邢清持問,“回家就沒辦法拍戲了嗎?”
“嗯。”蒲笙如實回答,“家裡會限制我的活動,派人24小時監視我。”
邢清持:???
嘖嘖嘖,太慘了!
我到底相中了什麽絕世小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