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戲服分為內外兩件,裡面那件白色裡衣,蒲笙以前拍古裝劇穿過幾次,知道應該怎麽折騰。
但罩在外面的大紅衣衫樣式繁複,還搭配了一條綁在腰上的束帶,蒲笙實在弄不明白應該怎麽穿戴。
“呃……”郝千帆終於明白他呆在裡面的原因,害怕蒲笙不懂規矩真的勞煩邢清持,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原來是這麽個事啊哈哈哈哈!這種小事怎麽能勞煩邢導師呢?來來來我…”
還沒等郝千帆把話說完,邢清持已經無比自然的接過他手裡那條腰帶。
他先伸手幫蒲笙整理好領口,然後繞到少年身後,握住束腰兩端虛虛環住蒲笙的腰。
邢清持一點點拉緊腰帶,勒出蒲笙清瘦而不孱弱的腰身。
“緊嗎?”邢清持問。
蒲笙感受了一下,搖搖頭,“不緊。”
“那我綁了。”邢清持動作很慢,一邊為他扣緊腰帶,一邊從後面打量蒲笙的身段。
少年不僅長得很符合邢清持的審美,連身材都按照他的喜好生的。
不矮,正正好比他低半頭,一低頭就能吻到的身高差。
外表看著纖細卻不瘦弱,靠近時明顯能感覺到他身體裡蘊藏的力量。
而且腰很柔韌,又軟,看起來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太完美了,可以解鎖各種——
邢禽獸及時收起腦子裡肮髒的想法,認真替他扣好腰帶,又順手扯平起褶皺的衣角。
整個過程中,他都盡量克制著,不去觸碰少年處處散發著引誘意味的身體。
“好了。”邢清持指了指旁邊等身鏡,“你看看鏡子,滿意嗎?”
蒲笙依言走到鏡子前,鏡中映出一位紅衣少年。
他這會兒還沒化妝、也沒戴長發。
大紅綢緞襯得他皮膚更白皙,扮相已經有了花魁冠絕天下的絕世姿容。
絕色本人沒有什麽想法,隻覺得自己終於完成了的穿衣服這項任務,轉過去跟邢清持說,“謝謝你。”
邢清持帶了點笑意,“不客氣,公演加油。”
蒲笙:“嗯。”
著名雙標導師僅僅鼓勵了蒲笙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古代二組休息室。
另外六個大氣都不敢出的練習生,目送導師走遠,這才終於恢復正常呼吸,圍住蒲笙仔細觀察。
孫朗:“天呐~這可是邢導師親自幫主子穿上的衣服,我能摸摸嗎?”
“腰帶!只是綁了條腰帶而已!”郝千帆連忙糾正,“不要用讓人誤會的說法!”
苗禾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就算只是綁個腰帶,你們不覺得邢導師對笙笙好的太過分了?”
“唔。”蒲笙本人並沒有覺得。
從他個人感受來說,明明郝千帆對自己更好一點。
剛剛離開的邢清持:……
很好。
郝千帆,情敵名單第一位。
並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導師記仇的郝千帆皺緊眉,憂愁的說,“確實,邢導師對笙笙好的太特別了。我就怕這麽下去,觀眾可能會嗑他倆的CP。”
“啊?嗑CP不是挺好嗎。跟大流量組CP紅得快啊。”孫朗覺得奇奇怪怪。
圈裡圈外的人都知道,炒CP雙方都能互惠互利。
尤其是跟頂流炒CP,更是圈粉最快的躥紅途徑,沒有之一,也算是另一種吸血上位。
頂級流量邢清持那麽大的血包,別人上趕著抱大腿都貼不上去。
現在他主動給蒲笙送熱度,也不知道這倆大兄弟擔心個啥勁呀。
“唉……”郝千帆一臉惆悵,重重歎了口氣,“你知道邢清持家粉絲名叫啥嗎?”
孫朗:“知道啊!唯持姐姐飯圈top,名號可響當了。”
“知道你還問?唯持、唯持!他們家粉絲隻搞邢清持!”郝千帆提醒道,“邢導師出道七年,時間也不短了,你想想他傳過緋聞沒有?炒過CP沒有?”
苗禾害怕的瑟瑟發抖,打了個哆嗦,“如果笙笙真的沾上邢清持,肯定會被唯持姐姐撕的渣都不剩,太可怕了。”
蒲笙好奇地問,“怎麽撕?”
“他們會在網上罵你!帶爸帶媽的罵!罵得可難聽了!”
“哦,那沒關系。”蒲笙無所謂的說。
活了整整十九年,他還沒見過誰敢罵自己爸媽。
“弟弟,你……”苗禾見他這種反應,敬佩的比出一個大拇指,“牛逼,真穩!”
在他們擔心蒲笙弟弟被唯持姐姐撕碎的同時,傳說中的飯圈TOP,人均能肝能氪,還全都是帥哥美女的唯持姐姐和唯持哥哥們,偷偷潛入公演會場。
上百個人從口袋裡掏出飯圈通用的可變色應援棒,聚在一起討論:怎麽給正主pick的小弟弟應援?
“蒲笙家應援色是啥色來著?”
“不知道啊。他家後援會剛建,最近正瘋了一樣準備給弟弟打投呢,應援色和粉絲名都是暫定的。”
“我就說,粉絲名叫蒲公英也太隨便了,那玩意兒不是風一吹就散了嗎?不吉利不吉利!”
“所以咱們現在要怎麽辦啊?連應援色都不知道,怎偽裝成選手粉?”
“我們可以偽裝成其他選手粉呀,比如那個人氣很高的Lvan。”
“別別別!!饒了我們!咱家粉絲搞那個整容精,就等於你男朋友又高又帥又有錢,結果你劈腿一個窮逼醜八怪。”
“哈哈哈哈哈!這個比喻形象生動,厲害。反正我隻想偽裝成蒲笙的粉,誰去他家那邊問問應援色啊?”
“我想問來著,但是不知道他家在哪。節目組防爆弟弟,沒給他家後援會名額,估計今天隻來了幾個散粉,等會兒開場亮了燈牌才知道坐在哪兒。”
“節目組這麽狗比?!還好我給弟弟準備了大燈牌,弟弟等我為你打call呀~”
“艸!你還敢說沒爬牆,現在連燈牌都準備了!等會記得把鏈接發給我,下場公演咱們一起舉。”
“姐妹,咱爬牆低調點成嗎?”
正式演出開場前,場館內有安保人員巡邏,追星女孩們並沒有把燈牌拿出來展示粉籍。
直到臨開場前幾分鍾,全場燈光暗下來,大家才迫不及待從腰上大腿上撕下燈牌,給自家小偶像最好的排面。
蒲箏他們幾個坐在最前排,段嘉韶打開包包掏出大燈牌,剛準備塞給旁邊兩位大佬,讓他們舉著。
就見那一對冤家動作默契的掏出兩台拍攝儀器,然後互相對視一眼。
Shawn:“你也要拍?”
蒲箏:“咱倆撞了?”
Shawn深吸一口氣,很快想出解決辦法,“我拍照,你錄視頻。”
“為啥讓我錄?我明明是過來拍返圖的!”蒲箏抗議。
Shawn簡單粗暴給出理由,“氪金廢物,你除了相機比我貴之外還有啥優勢?平均每天自拍幾張啊?會修圖嗎?”
蒲箏想了想這位公主朋友圈裡的上萬張精修自拍照,沉默的接受了安排。
他正準備把拍照模式切換為攝像模式,旁邊女人突然把自己相機塞過來,將蒲箏手裡那一部高配相機換走了。
“錄視頻不需要那麽貴的設備,反正再好的設備也彌補不了你的渣技術,別浪費機子。”公主理直氣壯的說。
蒲箏:???
喂,你們皇族不需要講基本法嗎?
段嘉韶抱著燈牌坐在旁邊,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心裡覺得這件事有些迷幻。
他原本覺得自己一個富二代跑來追星,已經夠離譜了,哪知道這兩位比他更離譜。
未來首富和正統公主,為了給一個十八線小明星拍返圖,竟然吵起來了。
精彩、真他娘精彩!
下午三點,《新生養成系》第一次公演終於開場。
音響中剛響起新生養成系的背景音樂,全場觀眾們激動的打開燈牌電源,紛紛為自己pick的練習生打呐喊call。
舞台正對面、觀眾席主機位方向是一大片黃光,幾十個黃色燈牌都寫著Lvan的名字,閃瞎狗眼的炫耀他混血貴族的地位。
節目組給了Lvan家後援會200個名額,大粉在超話裡催了又催,總算湊夠了人頭,然而肯花百八十塊買塊燈牌的粉絲還不足一半,瞅著稀稀拉拉的。
其他粉絲雖然沒有Lvan的待遇,不過後援會團票的座位都在一起,亮起各自的燈牌,把整個會場裝扮的五光十色。
而在一小塊一小塊彩色區域周圍,平常其實並不顯眼,黑暗中卻格外有存在感的白光把他們分隔開,又像被吹散的蒲公英般遍布全場,連成一片。
這些位置都是通過售票網站賣給散粉的票,而現在,為數眾多的散粉們舉著白色燈牌,嘴裡都在呼喚同一個人——
“笙笙寶貝媽媽來啦!”
“蒲笙!蒲笙!蒲笙!”
“狗比節目真以為我們家搞不到票,呵呵。蒲笙你的排面來了,給我衝衝衝!”
“啊啊啊啊天呐咱家真的好燃!笙笙你看到了嗎?!”
後台通過屏幕看現場實況的練習生們紛紛感歎,“哇哦!王炸弟弟你好厲害,現場人數也碾壓啊!”
“我?”蒲笙湊過去,瞧見滿場的白光,聽見全場呼喚,禁不住有些恍惚。
他總覺得,自己性格如此無趣,所以不會有人在意。
更不會有人為他而來。
……原來,也會有人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