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柳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豆腐。
回到酒店以後,他去洗澡,問周北楊:“要不要跟我一塊洗?”
周北楊居然拒絕了他,說:“我還有點事,得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你還有什麽事?”
周北楊說:“我們公司找我有事,在我房間等我呢。”
金燕柳“哦”了一聲,便進去洗澡去了,周北楊全副武裝就出了門。
他今天晚上並沒有打算和金燕柳怎麽樣,拍了一天戲,加上又參加了殺青宴,他都有點疲憊,何況金燕柳,金燕柳也就是酒勁上來了,在瞎浪,真要動真格的,他估計就又不肯了。
不過不來真格的,他也打算先試試別的,這兩天循序漸進地讓金燕柳適應一下。
不需要套,也需要油。
外頭的雪已經下大了,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在附近買了潤滑油回來,金燕柳居然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周北楊將潤滑油從兜裡掏出來,放進了床頭櫃裡,然後坐在床頭上,幫金燕柳蓋了一下被子,然後就去洗澡了。
大冬天的,最適合摟在一起睡覺了,周北楊這次又是睡衣都沒穿,直接摟住了金燕柳。金燕柳在睡夢中悶哼了一聲,周北楊將頭埋在他肩膀上,聞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外頭北風卷著細雪,他在溫暖的房間裡摟著自己心愛的人,真是再愜意不過。
誰知道睡到後半夜的時候,金燕柳忽然拱動了起來,周北楊迷迷糊糊醒過來,就發現金燕柳的手在不老實。
年輕力壯火氣盛的年紀,哪能經得住他這樣摸,周北楊又困又興奮,說:“大半夜的,不睡覺了?”
金燕柳笑了兩聲,溫熱氣息噴到他胸膛上,說:“我剛做夢夢見你了。”
周北楊就摟住了他,笑了笑,人也精神了起來:“夢到什麽了?”
“你猜。”
“夢到……這樣?”
金燕柳就不說話了。
兩人膩歪成一團,恨不能身貼著身,腿夾著腿,呼吸也交織在一起。
周北楊起身,將他買的潤滑油拿了過來,金燕柳抓著被子,臉色通紅,說:“你從哪兒弄的這個?”
“買的。”周北楊第一次弄這個,有點笨拙,也怕灑到床上。他往手上倒了一點,然後看向金燕柳。
沒想到金燕柳竟然很配合他,被子一掀,就直接翻過來身來,趴在了床上。
周北楊乍然看到他不著寸縷的身體,血液飆升,靠近了他說:“我比較大,你受不了,咱們慢慢來,今天就試試手指頭,嗯?”
金燕柳的頭埋進枕頭裡,一句話都沒有說,帶著點獻祭的意味。
他要被穿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他想和周北楊做這種事。
雖然他們倆平時也沒少胡來,他也不會害臊,但真要做受,要被插,金燕柳才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羞恥感,作為男性的羞恥感,他耳朵都紅了,趴在枕頭上。
周北楊見他難得害羞一次,還故意問他:“你想要哪根手指頭?”
金燕柳不說話,周北楊就問:“長的還是短的?”
金燕柳要翻身,周北楊趕緊按住他:“不說了不說了。”
濃情蜜意,連哄帶強勢地過了一夜,第二日金燕柳醒過來,就看見周北楊側躺著,在溫柔地注視著他。
他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大清早的,看什麽。”
“看你。”周北楊帶帶著被子一起抱住他:“寶貝真棒。”
這話昨天周北楊一直說,一邊說一邊伴隨著手上的動作,以至於金燕柳如今一聽到這句話,臉就紅了:“滾。”
“外頭一片白,昨晚上雪還下的挺大,你再睡會吧,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去買。”
“不餓。”金燕柳懶懶地說:“我就想睡懶覺。”
“那你睡。”周北楊說。
“你把窗簾給我拉開。”金燕柳忽然說。
周北楊就過去把窗簾給他拉開了。
好大的雪啊。鵝毛大雪在往下 飄。
金燕柳翻過身來,側躺著,裹著被子在那兒看雪。
心裡又安寧,又哀傷。
周北楊去洗漱,他人剛走,金燕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起身將手機拿過來,是程飛打過來的電話。
“早上好。”他笑著說。
程飛說:“才起來麽,是不是還沒看手機。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啊。”
金燕柳就問說:“什麽事?”
“我看有營銷號爆出你和周北楊的關系了。”
這事說大也不大,爆的是兄弟關系,不是戀愛關系,且流傳范圍並不大,還是柳葉粉們看到以後在群裡討論起來,才被工作室的人看到的,立馬上報給了他。
但是說小也不小,因為金燕柳和周北楊如今已經是戀愛關系了。
先爆兄弟,以後如果爆戀情,難免有違背倫理的嫌疑。
“你看你要怎麽回應。”程飛說:“目前還沒有鬧大,不過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這事傳開了,你打算怎麽處理,你最好和北楊通個氣,和家裡人也說一聲。”
程飛覺得他們倆在一塊,最大的阻力肯定還是雙方家裡的長輩。
金燕柳“嗯”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上網搜了一下,還真搜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從昨天的殺青宴上流傳出去的。
不過看標題,倒不像是黑粉乾的。
【《入魔》兩大頂流竟是兄弟?!神顏一家人。】
【一楊一柳兩兄弟,八一八娛樂圈那些你不知道的親戚關系。】
【深夜大瓜,金燕柳和周北楊是兄弟倆?!】
金燕柳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
周北楊洗完澡回來,去衣帽間穿衣服。金燕柳躺在床上,問說:“網上有人知道咱們倆的關系了。”
在穿衣服的周北楊立馬從衣帽間出來:“什麽?”
“可能昨天殺青宴上咱們聊的話被人傳出去了,網上有人爆料我們以前的兄弟關系了。”
周北楊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說咱們倆談戀愛的事被爆出去了。這個本來就瞞不住,遲早會被人知道的。”
周北楊一直覺得這不是壞事。
有了兄弟關系做保護傘,他們倆更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娛樂圈比較特殊,他和金燕柳如今都是頂流,如果爆同性戀情,對雙方事業都是極嚴重的打擊。他自己倒無所謂,本來進娛樂圈也是為了金燕柳,但金燕柳不一樣,他在娛樂圈有著極光明燦爛的未來,不能因為自己的愛毀了他。
就算大眾對同性的接受度再高,出櫃對娛樂圈明星來說,也是重大打擊,對演藝事業的影響尤其大。
所以對他們來說,最好的做法,就是以兄弟的名義在一起。娛樂圈有些人為愛公開性取向,那是不得已,兩個陌生人被拍到同一個屋簷下進進出出,不公開說不過去,但他們倆不一樣,兄弟嘛,住一起也正常。
別人都以為他們是兄弟,唯獨他們兩個守著這小秘密,他們身上就好像有一層堅硬的殼,只有他們彼此知道真實的對方是什麽樣子。
“那你答應我,以後也不要公開。”金燕柳說:“就算以後我求你公開,你也不要答應,公開對你事業影響很大的,以後你想拍異性戀的戲可能都是問題,你看娛樂圈公開性取向的男明星,無一例外都糊了。”
周北楊穿好衣服出來,笑著說:“你想公開?”
“我不想啊。”
“那你怎麽會求我。”
金燕柳抿了抿嘴唇。
他感覺冒牌貨那種綠茶婊戀愛腦,很有可能會追求什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這件事啊。很多娛樂圈耽美文,都以公開戀愛,公開表白作為全篇愛的大高潮,好像不這麽做,男主就不夠勇敢,不夠愛。
周北楊說:“你要想公開,咱們就公開,我只要有你這個人就夠了,其他的我都隨你安排。”
他說著爬上床來,親了一下金燕柳的額頭:“你也不要怕,不管是被爆戀情也好,爆兄弟關系也好,你都不要怕,咱們倆還怕什麽。”
他們倆是真的沒必要怕,有錢有人脈有名氣,娛樂圈混不下去也有金山銀山等著他們,最壞的結果就是他退圈,去接金緯南的班,賺了錢給金燕柳,像《入魔》一樣自己投資自己拍,權當是個人愛好了。
金燕柳心情更沉重了。
媽的。
他本來有著多美滿的人生啊,人生到處都是金手指,有錢有顏,少年成名,如今火成這樣,和男人談個同性戀,還有兄弟這層關系做保護傘,這開了掛的人生,竟然硬生生被冒牌貨地奪走了。
氣死。
他就薅住周北楊的頭髮,看著他。
他想獨佔周北楊,等被穿之前就踹了他,和他恩斷義絕,斷絕他和冒牌貨的任何可能,可又怕周北楊會傷心。
但如果就這樣被穿,把他的周北楊留給冒牌貨糟蹋,讓冒牌貨睡,他想一想又想要爆炸。
真是進退兩難。
他就狠狠捏了一下周北楊的脖子。
很恨的樣子。
周北楊皺了下眉頭,笑著說:“又怎麽了。”
“真可恨,一時心軟跟你談戀愛。”
如果他沒有愛上周北楊,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妒忌心和佔有欲,對他來說,或許會輕松一點。
他摟住周北楊的脖子,看著他。
都說哪裡哪裡是通往女人心臟的通道,那哪裡哪裡,難道也是通往男人心臟的通道?
不過有一點確實是真的,那就是身體的糾纏,真的會加深情感的依戀,只要是雙方自願的做,愛,真的會加深彼此的感情,喚醒那種又私密,又熱烈的情感。
“如果我被穿了,”金燕柳問說:“就是身體還是這個身體,但是靈魂變了,變成了冒牌貨,你還要跟我在一起麽?”
“那肯定不會,”周北楊笑著注視著他,捋了一下他的額發:“我愛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身體。”
“最好是這樣。”金燕柳說:“不然我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
他好像真的體會到那種感覺,像他從前夢到的那樣,冒牌貨爬上了周北楊的床,他的靈魂在空氣裡飄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只是想一想,他也覺得有點難受。但理智告訴他,那樣才是最好的,人都沒了,又何必讓周北楊跟著難受。
周北楊不知情,繼續和冒牌貨過日子,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金燕柳發現自己對周北楊還真好。
他應該讓周北楊得到真正的自己,自己也應該趁著還活著,得到周北楊。
“起來吧,十點就得到電視台了。”周北楊說。
《入魔》收視率太火爆,如今快要播大結局了,電視台也很重視,這一次全劇組成員,包括一些幕後工作人員,都要一起去電視台錄一檔《入魔》特別節目。
這也是金燕柳被穿之前的最後一次公開露面了。
金燕柳從床上坐起來,前往洗手間,走到門後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果然他的感覺沒有錯,周北楊在盯著他的屁股看。
金燕柳臉一紅:“看什麽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他害臊的時候要麽不說話,要麽就故作凶悍,以此來化解自己內心的窘迫。周北楊還能不了解。
他就笑著說:“我看你會不會不舒服。”
昨天他有點強迫來著,男人的劣根性,金燕柳嚷著疼,他還是多放了一根手指頭。
“你看,我就說你很棒。”周北楊說。
金燕柳“砰”地一聲就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了。
周北楊笑了笑,去給金燕柳準備今天要穿的衣服,心裡真是甜如蜜一樣。
外頭還在下雪,他將衣服拿過來,推門進去,見金燕柳正在刷牙,他將衣服放下,順手打開了洗手間的暖風:“今天冷,別凍著了。”
說完忽然情難自製,就從金燕柳背後抱住了他,看著鏡子裡的他們兩個,金燕柳抹了嘴角的泡沫往他臉上抹,周北楊也沒有躲,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以前哪奢望過這麽幸福。這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