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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第60章
背上的人漸漸消停, 呼吸聲也變得更輕, 沒再發出聲響。像是一天下來的疲倦都被這醉意放大,完全招架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快走到家樓下時。

 桑延聽到溫以凡咕噥了句:“桑延……”

 聞聲,桑延側頭看她。瞥見她緊閉著的眼,他的目光稍停。而後, 他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前方,低聲笑:“說夢話呢。”

 下一刻, 勾住他脖子的力道似是在不自覺地加重。

 ……

 後來的一路,溫以凡都渾渾噩噩的。

 她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腦海裡閃過一幀又一幀的回憶,感覺自己在無盡的黑暗裡飄蕩。殘存的意識讓她隱隱能感受到男人溫熱而寬厚的肩膀, 像是能幫她驅散掉這冬日裡的寒意。

 再有意識時, 溫以凡是被桑延叫醒的。她坐在沙發上,盯著面前的男人,腦子混沌到想不通他想幹什麽, 隻覺得他像個惡霸, 影響了她的睡眠。

 她煩躁至極,定定地看著她, 起床氣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桑延。”

 桑延端著個碗,正想繼續說話。

 溫以凡又道:“你不要吵我睡覺。”

 “……”

 桑延也看她, 幾秒後把碗擱桌上, 笑了:“你還敢衝我發脾氣?”

 溫以凡沒搭理他, 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往另一側倒,像是想繼續睡覺。但下一刻,她又被桑延拉扯了起來,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桑延揚眉,語氣有些惡劣:“不準睡。”

 “我為什麽不能睡,”溫以凡覺得他不講理,威脅道,“你再不松手我要罵你了。”

 “行。”桑延把她扯到自己懷裡,倒是覺得新鮮,“你罵。”

 “你這個……桑,桑,”溫以凡的氣勢一到罵人又矮了一截,像成了個結巴,想了半天才憋出了個詞,“喪…桑家之犬。”

 “……”桑延低睫,目光放在她身上,被罵了反倒還笑,“你這什麽詞兒?”

 溫以凡沒吭聲。

 桑延:“沒了?”

 “沒了,我要睡了。”溫以凡抱著他,酒的後勁兒似乎徹底上來,模樣不太舒服。她的眉眼還帶著暴躁,很認真地說,“你別打擾我了,我不想罵你的。”

 “把這喝了再睡,”桑延把她的腦袋抬起來,另一隻手又端起桌上的碗,直接送到她唇邊,“不然明天起來該頭疼了。”

 因這動靜,溫以凡又睜了眼,卻沒半點要喝的意思。

 等了片刻,桑延直接說:“不喝完不讓睡。”

 兩人僵持了半晌。

 溫以凡歪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慢慢地說:“你好像桑延。”

 “……”

 “他也這麽凶。”

 桑延面無表情地說:“你喝不喝。”

 這次溫以凡沒再反抗,乖乖地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碗裡的醒酒湯。她邊喝,還時不時地抬眼,偷偷看向桑延。

 “你知道我今晚喝了多少麽。”桑延盯著她喝,語氣硬邦邦地,“本想著喝多了也沒事兒,反正某個人能照顧我一下。結果呢?”

 溫以凡順著問:“結果呢?”

 桑延掐她臉:“結果這人還衝我發脾氣。”

 “哦。”溫以凡安慰道,“那你別理她了。”

 “……”

 桑延也不知道這姑娘酒量怎麽能這麽差,喝幾杯就成這樣。覺得自己說半天也沒什麽用處,她壓根一句都沒聽進去。

 溫以凡喝了小半碗,就沒繼續喝了。

 桑延:“全喝了。”

 “不行。”溫以凡搖頭,“剩下的你喝,你今晚不是喝了很多酒嗎?”

 “……”桑延瞥她,“喝成這德性還能記得?”

 溫以凡沒應話,把碗抬高,捧到他唇邊:“你喝。”

 “鍋裡還有,我一會兒喝。”桑延說,“你把剩下這點喝了。”

 “那你得,”溫以凡怕他不喝,“在我面前喝。”

 “還看呢?”桑延笑,“你不困了?”

 “哦。”被他一提醒,溫以凡又想起了這一茬,“桑延,我好困。”

 “嗯,喝完就去睡。”

 溫以凡抽了下鼻子,小聲嘀咕:“但是我身上好臭。”

 桑延耐著性子說:“那一會兒去洗個澡。”

 “我不想動。”溫以凡抬頭,好聲好氣地請求,“所以你能不能,幫我洗個澡。”

 “……”

 見他立刻看過來,溫以凡又意識到,自己似乎麻煩他太多事情了。總覺得這樣對他不太公平,她怕被拒絕,又補充說:“等你不想動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洗。”

 “……”桑延眉心微動,深吸了口氣,“不能。”

 一整晚自己提出什麽要求,桑延都在拒絕,溫以凡也有點不開心了。

 “你幹嘛這麽小氣。”

 “我小氣?”桑延氣樂了,“行,我等著看你明天清醒了之後怎麽後悔。”

 “那我不洗了。”溫以凡繼續威脅他,“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覺,我要臭你。”

 “……”桑延把最後一口醒酒湯喂進她嘴裡,一字一頓道,“現在就給我回房間睡覺,我不跟你睡。別想臭我。”

 溫以凡覺得他說話不算數:“你之前才說,給我抱著睡也可以的。”

 “溫霜降,”桑延沒轍了,完全沒法跟她溝通,又不能衝她發火,“你能行行好給我留條活路?老子抱著你怎麽睡?”

 溫以凡:“為什麽不能?”

 桑延盯著她:“你說呢。”

 溫以凡搖頭:“我不知道。”

 桑延眸色深了些,把她往自己身上壓,又問了一遍。

 “你說為什麽不能?”

 “……”

 溫以凡沒說話,看著像是沒聽懂。過了好半晌,她垂下眼,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神色有點愣:“哦,這樣不行。”

 桑延松開她。

 “你喝醉了,”溫以凡認真說,“我怕你醒來了不認帳。”

 “……”

 桑延盯著她,好半天后才決定放棄。他不再費口舌跟這個沒神智的酒鬼繼續扯,直接抱起她就往主臥走。

 溫以凡話還很多,自顧自地說了半天。

 桑延安靜聽著。

 勉強替她把妝卸了,桑延盯著她被伺候得昏昏欲睡的模樣,又覺得好笑。

 “還真信得過我。”

 她這狀態明顯沒法洗澡。

 桑延也沒覺得她哪兒臭了,隻給她脫掉外套,留下件打底。他沒再叫醒溫以凡,把她安置到床上,而後便出了主臥。

 第二天早上。

 溫以凡不知為何突然醒來,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瞬間對上了桑延的臉。她的呼吸停住,腦海裡在頃刻間浮現起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一路順到底。

 溫以凡最後的印象就是,桑延把她抱到浴室裡,替她把妝卸了。

 接下來她就徹底沒了意識。

 所以說。

 她現在!為什麽!會在!桑延的床上!!!

 溫以凡想起自己昨晚瘋狂撩桑延的話,僵硬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套。她稍稍松了口氣,又看向桑延。

 認真地琢磨了下可能性。

 好像就只能是,她又夢遊了。

 桑延的手機就放在旁邊。

 溫以凡拿起來,點亮,一眼就看到他的鎖屏界面是兩人在摩天輪上的合照。她眨了下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向時間。

 此時才七點出頭。

 昨晚沒洗澡,溫以凡這會兒覺得周身都不舒服。

 她躡手躡腳地起了身,正打算回去洗個澡再繼續睡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忽地有了動作。溫以凡的手臂被他抓住,用力往他的方向扯,而後摁在懷裡抱著。

 溫以凡毫無防備,總覺得這一幕有點兒熟悉。

 她小心翼翼地回頭。

 就見桑延還閉著眼,呼吸節奏規律平和,明顯還在睡夢當中。

 溫以凡盯著他的臉,掙扎了好一會兒。良久後,她放棄掙扎,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回籠的困意再度襲來,又重新閉了眼。

 算了。

 晚點再洗也不遲。

 她喜歡被他抱著。

 反正是遲早的事情。

 有名有份的,她也不算是佔了便宜。

 很快,溫以凡再度陷入了睡意。

 她沒注意到。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

 桑延慢騰騰地睜了眼,盯著她的腦袋,唇角小幅度地勾了起來。

 ……

 這一覺睡得徹底,比先前幾次都要沉。迷迷糊糊之際,溫以凡感覺到桑延似乎起床準備上班了。她費勁地睜了下眼,含糊不清地囑咐:“你上班路上小心。”

 “嗯。”桑延剛換完衣服,順帶把她拖了起來,“起來喝了粥再睡。”

 “……”

 溫以凡還困得要命,被他一揪,起床氣再度炸裂。她定定地盯著他,沒跟他爭執,過了三秒,重新往被子裡鑽。

 “快點兒,”這會兒她不起來,估計得睡一整天都不吃東西,桑延沒心軟,“喝完粥再睡。”

 溫以凡敷衍道:“我晚點喝。”

 桑延:“不行。”

 “……”

 溫以凡直接裝死。

 “你怎麽回事兒?”桑延笑,“你脾氣還挺大呢。”

 溫以凡解釋:“我沒發脾氣。”

 桑延:“那起來。”

 “桑延,”溫以凡把腦袋從被子裡露出來,試圖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語氣卻還顯得生硬,“我想睡覺,我現在不想起來。”

 桑延稍稍揚眉,直接連著被子把她抱了起來。

 溫以凡毫無防備,對上他的目光。

 沒等她再說話,桑延垂頭盯著她,悠悠地說:“怎麽?怕我跟你聊昨晚的事情?”

 “……”溫以凡的起床氣瞬間消了大半。

 溫以凡頭皮發麻,清醒過來後才想起這回事兒。她強裝鎮定:“人喝醉酒的時候,總會說一些匪夷所思的話。這個是正常現象,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桑延噢了聲,自顧自地說:“墮落街頭牌?”

 “……”

 “贖身?”

 “……”

 “讓我幫忙洗個澡?”

 “……”

 “怕我不認帳?”

 溫以凡聽不下去了,窘迫到了極致。她神色淡定地捂住他的嘴,提醒道:“不是喝粥嗎?再不喝一會兒要涼了。”

 桑延停下話語。

 “你不是也沒幫我洗嗎?”溫以凡看他,“就,你還把自己保護的挺好的。”

 “……”

 等桑延出門後,溫以凡把碗筷收拾好,回房間洗了個澡。她脫掉衣服,此刻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陳駿文的話,真切地確認,她確實聽清楚了。

 陳駿文就是這麽複述的。

 溫以凡的心裡有點堵得慌。

 她不確定,桑延說的那句話跟她有沒有關系。

 可她希望沒有。

 她希望那只是桑延醉酒時,隨意跟朋友調侃的一句話。她希望這麽多年來,桑延過得都很好。不曾為任何事情停下腳步,人生也沒有任何的羈絆。

 也不會,因為她受到任何影響。

 短暫的休息日眨眼間便結束。

 接下來一段時間,因為穆承允的話,溫以凡出單位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往四周掃一眼。她問了保安,似乎除了那次,也再沒人來找過她。

 確實沒發生什麽異樣和不妥後,溫以凡才放下心來。

 隨著幾場細密的小雨,春天也在不知不覺間來臨。南蕪市的氣溫漸漸升高,褪去了冬日的寒冷,沿途的枯樹也漸漸泛了綠。

 溫以凡剛從編輯機房回辦公室,正準備開電腦的時候,旁邊的蘇恬又湊過來跟她聊起了八卦。

 “誒,我聽說,那小奶狗好像遞了辭呈了。”

 聞言,溫以凡看了過去。

 蘇恬繼續道:“我聽大壯說,好像是不打算乾這行了。說是他本來就對記者這一行沒什麽興趣,一直比較想當演員。然後剛好有影視公司想簽他,就辭職了。”

 溫以凡啊了聲:“那挺好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真好,當演員應該很賺錢吧。”蘇恬托著腮幫子,“你說他之後會不會火了?咱要不要先跟他要個簽名啊,說不定以後還能賣錢。”

 溫以凡笑:“可以。”

 恰好手機響了。

 溫以凡收回視線,拿起手機看了眼。

 是桑延的消息。

 桑延:【什麽時候下班?】

 溫以凡回:【馬上了。】

 注意到她的舉動,蘇恬忍不住說:“我何時能見見你這個鴨中之王?”

 溫以凡彎唇:“下回。”

 “行吧。”蘇恬歎息,有點兒羨慕,“你說你作為一個記者,怎麽能談戀愛談的如此甜蜜。我感覺我已經該換男朋友了,等著下一個毫不知情的可憐蟲天天被我放鴿子。”

 溫以凡一頓:“這麽嚴重嗎?”

 蘇恬:“是的。”

 再低眼時,桑延直接發了兩條語音過來。

 “那一會兒來加班一趟?”

 “我喝酒了,沒法開車。”

 溫以凡眨眼,回了個“好”。

 另一邊。

 注意到桑延的舉動,蘇浩安格外無語:“你說你何必掰扯這些話?直接說一句‘我在跟朋友聚會,你要不要過來’,不就得了!”

 桑延抬眼,輕磕了下杯子:“我沒喝?”

 “誰他媽不知道你是什麽心理!”蘇浩安實在受不了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吹女朋友,自從胖子結婚你把溫以凡帶過來了,你他媽嘴裡還有別的話嗎?”

 桑延沒說話,又喝了口酒。

 蘇浩安指著他手上的紅繩,又道:“還有你這手鏈……”

 “對。”桑延打斷他的話,身子靠到沙發背上,懶洋洋地說,“情侶款,你嫂子送的呢。”

 “……”

 “也沒辦法,人姑娘呢,就喜歡跟我一塊戴這玩意兒。”桑延下巴微揚,說話拖腔拖調地,格外欠揍,“我總不能掃了她的興。”

 蘇浩安服了,不再搭理他。

 等時間差不多了,注意到微信上有動靜,桑延便起了身。他拿起旁邊的外套,笑容漫不經意:“走了。不好意思,有人來接呢。”

 蘇浩安往他身上扔紙巾:“滾吧!千萬別回來了!”

 ……

 出了單位,溫以凡直接往墮落街的方向走。到“加班”門口的時候,她給桑延發了條消息,也沒在外頭等,直接往裡走。

 溫以凡走到吧台前等著。

 調酒師何明博已經認得她了,見到她來了,還給她倒了杯水。

 “你要不要直接上去找延哥?”

 溫以凡笑著道了聲謝。她想了想,覺得這樣似乎也可以,就不用讓桑延特地下來一趟了。她轉頭看向樓梯:“那我直接上去……”

 她的話還沒說話,手腕突然被人從一側抓住。

 溫以凡消了音,很明顯地感覺到身後人的氣息完全不熟悉。她下意識地甩開手,猝不及防地側頭。下一刻,就對上了車興德醉醺醺的面容。

 她的呼吸停住。

 車興德毫不受影響,再度抓住她的手臂,面容明顯不清醒:“誒,真是霜降啊。我就說我沒認錯……”

 男女間的力氣懸殊,溫以凡想掙脫,卻完全抵不過他的力氣。她閉了下眼,又睜開,沒再浪費力氣。她盯著他,說話的語氣毫無溫度:“你有事兒嗎?”

 “怎麽叫我有事兒嗎?我這不就找你敘敘舊,上回見到舅舅怎麽就當沒看見?”車興德嘖了聲,“你這姑娘可太沒良心了,這麽久不見舅舅也不——”

 下一瞬間。

 車興德的手臂被突然出現的桑延重重扯開。

 那股難纏的,無力至極的感覺隨之消散。

 溫以凡感覺到自己被桑延扯進懷裡,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再度佔據。精神一松,她才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地發顫。

 她完全沒想過會在這裡遇到車興德。

 強壓著內心的厭惡,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溫以凡抬起頭。

 而後,對上了桑延稍帶了戾氣的眉眼。

 她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桑延唇線平直,指腹在她的手腕輕撫了下:“沒事兒吧?”

 溫以凡輕輕地嗯了聲。

 見狀,桑延才稍微放下了心。他轉頭上下打量著車興德,臉上的情緒外泄,在此刻完全壓不住,語氣也像是摻雜著冰塊。

 “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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