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望不緊不慢剝開葉舒身上的衣物。
白瓷般的肌理上泛著薄紅, 在冰冷的空氣中微微戰栗著,緊張地繃緊。
“放松。”晉望輕聲開口。
太醫說,對待有孕的坤君,切不可急躁, 動作須得溫柔, 輕緩, 循序漸進。
過去的晉望絕不會想到, 他竟也有如此耐心的一天。他低下頭,在葉舒眼尾落下一吻。
然後是側臉, 鼻梁,嘴唇……
晉望細致地親吻他,眸色微沉, 深深注視著身下的人。
溫柔細致的動作在如今卻變成了慢性折磨,葉舒的大腦被雨露期的情潮燒得昏昏沉沉, 雙手急切地拉扯晉望的衣物。
可他雙手脫力得厲害, 幾乎使不出半分力氣。
“晉望……”葉舒啞聲喚著, 聲音無助又委屈,“晉望……”
“你真是……”晉望無奈地歎息一聲,修長的手覆蓋上去。
……
……
坤君的雨露期來得又急又烈,二人先前顧忌許多,憋得太久, 如今得以釋放, 一發不可收拾。
待葉舒再次清醒過來, 已經是翌日黃昏。
意識漸漸回籠, 他動了動手指,指尖仍帶著酥麻,使不上一點力道。
葉舒渾身酸軟得厲害,難耐地低吟一聲,立即被人從身後覆上來:“醒了?”
那嗓音帶著啞意,又低又沉,聽得人耳根酥軟,心猿意馬。
……如果忽略某個抵在葉舒身後,精力充沛的凶器的話。
這人是嗑藥了嗎?!
葉舒心裡發毛,推開攬在自己腰側的手,剛要往裡挪,卻被人用力扯回來。
晉望雙臂攬著葉舒的腰身,將人圈進懷裡:“要去哪兒?”
“你放開……”葉舒嗓子啞得不成樣子,開口便被自己嚇了一跳。
晉望腦袋埋在他後頸,輕笑:“每次都這樣,清醒了就翻臉不認人,小混蛋。”
到底是誰混蛋啊!
葉舒眼睛乾澀發酸,可想而知這一天一夜哭了多少次。
狗、皇、帝!
葉舒抿著唇,把頭埋進枕頭裡,不想理他。
晉望並不在意他的冷淡,溫熱的身體貼近過來:“我讓人熬了粥,先喝點?”
葉舒悶悶地點頭,後者在他側臉親了親,起身去幫他盛粥。
葉舒在龍榻上翻了個身,身後還殘留著些許異樣感,腰酸得直不起來。
但除此之外,倒是並不難受。
晉望這次待他十分溫柔,與初次幾乎判若兩人。
——葉舒第一次體驗極差,差到他現在都還耿耿於懷。
晉望很快回來了,他扶著葉舒坐起來,取過靠枕墊在他腰後,喂他喝粥。
葉舒心安理得享受國君陛下的伺候。
很快一碗粥下肚,晉望放下粥碗,取過絲帕細細幫他擦拭。
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葉舒其實記不太清,但他似乎記得……他是不是說漏嘴了什麽事?
“晉望。”
晉望抬眼看他:“嗯?”
“沒、沒什麽。”葉舒莫名有些心虛,翻身躺下。
晉望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青年,笑著搖搖頭,躺到他身邊,將人擁進懷中。
他的手掌順著葉舒手臂滑下,自然地落到他小腹上。
葉舒身上隻披了一件單薄的裡衣,對方手掌的溫度清晰而熟悉。身體仿佛又回憶起先前被這人親密觸碰的感覺,葉舒輕顫一下,從脊背騰起一陣酥麻。
他還沒有從雨露期徹底脫離出來,受不了這人靠得太近。
可晉望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而是輕聲問:“你半個月前就知道了?”
葉舒眼眸微動,瞬間明白他問的是什麽。
“嗯……”
晉望問:“為何不告訴孤?”
葉舒不答。
“你在生孤的氣,對不對?”晉望輕輕撫摸著掌下那片軟肉,聲音放得極輕,“這些時日,你總與孤鬧別扭,就是因為這個,對不對?”
葉舒嘴唇緊抿,還是沒有回答。
晉望認真道:“對不起。”
葉舒一怔。
他從沒想到,會從晉望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騙了你,我很抱歉。”晉望把頭埋進葉舒脖頸間,輕聲道,“我不該自作主張,不該瞞著你,更不該聯合太醫說謊騙你。”
“這些時日,我一直不知該如何向你開口。有些謊話說出來容易,要收回卻困難得多。”
“我只是……只是你很怕你又會離開。”
晉望聲音有些發悶。
細想之下,晉望欺騙他的時間點,的確是在他逃走前後。
這個人……真的很擔心他又會一氣之下消失吧。
葉舒喉頭泛起酸澀,生硬道:“你別以為說幾句軟話我就能原諒你,沒這麽容易。”
“嗯,你不原諒我也沒關系。”晉望道,“就像我先前所說,你知道真相後,想如何處置我,我都毫無怨言。”
晉望雙臂收緊,將葉舒緊緊抱住,低聲問:“但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作何打算?”
是生,還是不生?
葉舒其實並沒有想好。
剛開始得知真相,他的確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他才欺騙太醫,要來了墮胎藥。
後來,為了等晉望的坦白,他遲遲沒有服藥。
可他從未想過,晉望坦白道歉之後,他又該怎麽做?
他當真不想要這個孩子麽?
葉舒低下頭,輕輕摸了摸小腹。
這裡面,是個小生命啊。
晉望的手再次覆上來,握住葉舒的手背。
葉舒恍然清醒,將手抽離出來:“我還要再考慮幾天。”
晉望動作一頓。
葉舒認真道:“狗崽子的命先留著,看他表現,也看你表現。”
晉望沒忍住,輕輕笑起來。
葉舒皺眉:“有什麽好笑的?”
“沒有,不好笑。”他扶著葉舒的肩膀讓他轉過來,湊上去在葉舒唇角吻了一下,視線深深看入對方眼裡,“好,我與孩子一起努力,好好表現。”
晉望認真的模樣從來讓葉舒毫無抵抗力,他偏過頭,轉移話題:“陛下,您今日不用處理事務嗎?”
如果他沒記錯,這人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與他鬼混到現在,連寢宮門都沒出。
“孤告假了。”晉望道,“三天。”
葉舒:“?”
晉望親昵地在葉舒側臉又親了一下:“你以為雨露期一日就能結束?”
“……”
晉望這話像是某種征兆,葉舒體內很快騰起熟悉的燥熱感。
葉舒耳根悄然紅了。
他正要後退,卻被晉望勾住腰身,輕輕扯入懷中。
坤君信香再次在紗帳內彌漫開。
葉舒很快失去了所有反抗力,他被晉望壓回床榻裡,溫柔親吻。在意識徹底被卷入情潮之前,他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該死的雨露期,該死的坤君體質。
他要打胎。
立刻,馬上,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