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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第64章
“原來是這樣。”薑雪時踱步走回茶幾旁坐下, 垂眸漠然道:“還得多謝你那一巴掌了。”

 “奴婢不敢。”桃姐兒哽咽道:“奴婢和桑諾既是姊妹, 又都是尊上的人,理當患難與共。”

 薑雪時斂著下巴抬眼看向她,一雙淡金色的眸子裡戾氣湧動, 像是在盯準了一頭獵物,與以往極富修養的表象不太一樣。

 看得桃姐兒心頭髮顫, 直到這一刻,她才猛然發覺,自己是在跟一頭危險至極的凶獸打交道。

 薑雪時淡淡開口:“還有其他要說的麽?”

 桃姐兒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奴婢知道, 桑諾妹妹恐怕會誤解奴婢,跟奴婢置氣, 主子要拿我給她消氣,奴婢心甘情願, 隻盼著主子心裡相信奴婢的一片苦心, 奴婢死也值了……”

 薑雪時點點頭,仍舊用那種讓她心寒的目光盯著她,淡淡開口:“出來吧。”

 桃姐兒一愣,不知尊上在喚誰,直起身,恰好看見阿毛和靈兒從茶幾斜後方的暖閣裡走出來, 分別站到尊上兩旁,滿面怒火地看向她。

 阿毛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等不及主子問話, 就指著地上的桃姐兒呵斥:“尊上,她撒謊!公主本來隻想趕走咱們青丘來的侍從,是她!她借機供出桑諾為尊上暖床的私事,才惹得公主龍顏震怒!”

 靈兒仰著下巴翹了翹嘴角,垂眸盯著地上的桃姐兒,搖頭擺腦的一舉手:“沒錯,小妖也可以作證。”

 桃姐兒霎時間渾身一抽,險些嚇暈過去,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恐懼讓她不敢再偷覷尊上的神色,她將整個身子跪伏在地,低聲哽咽道:“主子明鑒,奴婢平日伺候您,從不敢有半分懈怠……”

 “少打岔!”靈兒斜眼瞪她,抱怨道:“你當然不敢懈怠,成天防賊似的防著咱們接近主子,就指著主子使喚你一個人順了手,以後入了鍾山,你也好直接討個好差事!”

 桃姐兒像是被人劈頭蓋臉扇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低著頭,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故作可憐地抽泣,期盼尊上念著往日的情份,能網開一面。

 “喲,哭什麽呀,姐姐。”靈兒搖頭擺腦地得瑟:“咱在主子面前,給你留些臉面,從前,你罵那幾個待選侍從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那些不堪入耳地話,咱們還沒學給尊上聽呢,你就哭了?”

 桃姐兒渾身都在發抖,哭紅了眼睛,抬頭去看尊上神色。

 薑雪時閉著雙眼,看不出情緒,直到靈兒和阿毛你一言我一語地控訴完畢,才低聲開口:“你是個伶俐的丫頭,也挺勤快,我喜歡聰明的人。”

 聞言,桃姐兒絕望地神色中閃過一絲希望,感激涕零地看著尊上,不知如何回應,卻聽尊上繼續道:“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尊上!”桃姐絕望的膝行上前,在尊上腳邊磕了個頭,哭道:“奴婢以後再不敢多嘴了,求尊上網開一面!”

 薑雪時睜開眼,垂眸看她,淡淡開口:“我不會處置你。”

 桃姐兒一愣,忙磕頭謝恩:“謝尊上寬宏!”

 阿毛和靈兒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尊上吩咐:“把她押去西廂,聽憑桑諾處置。”

 阿毛和靈兒頓時一陣欣喜,急忙領命,擼起袖子去抓桃姐兒。

 靈兒迫不及待地問尊上:“隨便怎麽處置都行嗎?要不要什麽由頭給她定罪呀?”

 薑雪時側眸看她:“讓梅姨協助定罪,最高,按泄露燭龍殿內庭密事論處。”

 桃姐兒崩潰哭道:“尊上……”

 靈兒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一個罪,還想繼續問,又怕尊上不耐煩,張了張嘴,又不敢出聲。

 一旁阿毛看出她的心思,上前湊耳提醒道:“是要被天雷擊斃的大罪!梅姨給咱們說過,你又忘了!”

 ——

 人送到西廂,桑諾卻已經昏睡了,梅姨走出屋,怒氣難平,先讓二人把桃姐兒押去自己屋裡。

 “你太讓我寒心了!”一進屋,梅姨就咬牙切齒地指著桃姐兒呵斥:“當著我的面,你通情達理、溫順體貼,全都是裝給我看的!”

 “梅姨……”桃姐兒跪在地上,眼睛已經哭腫了,絕望地顫聲道:“我不想這樣,可是……可是您……您和尊上的心都長偏了!那狐狸不過比我早到了一個月,成天傻呵呵的在你們面前惺惺作態,你們都被她給蒙蔽了!

 只有我!我連夢裡都想著您愛喝什麽茶,想著哪道菜尊上願意多吃兩口,我挖空心思、體貼入微,她又做過什麽!你們為什麽都待她如同家人,我卻只是個下人!”

 梅姨閉上眼睛,沉痛地搖搖頭,嗓音低啞地開口:“鍾山多得是心思機敏的侍從,可人心都隔著肚皮,什麽人值得交心,什麽人必須防著,我自然可以分辨。桑諾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她,你也一樣,是彼此交心,還是彼此利用,誰又騙得了誰?”

 “梅姨!”桃姐兒絕望地哭吼:“小妖只是一時糊塗,求您念在往日的情份……”

 “不用說了。”梅姨別過頭,冷冷道:“你做這樣忘恩負義、背後捅刀的齷齪事情,還有臉向我求情?我不會讓你受雷刑,但這裡也留不得你。”

 “梅姨!”

 “掌嘴二十,禁閉思過三日,待桑諾醒後,再商議罪名,我會盡量放你回青丘,今後好自為之罷。”

 桃姐兒渾身一顫,抱住梅姨右腿,哭道:“梅姨!如今結界外鬼煞橫行,天下早已大亂了!您此刻將我逐出山,那是讓我死得更加煎熬!”

 梅姨不再理她,吩咐阿毛靈兒拖她下去掌嘴。

 ——

 桑諾一覺睡到第二天正午,想支起身子,胃裡還是一陣陣的疼,抬手碰了碰臉頰,還腫著,輕輕一碰,就跟針扎一樣。

 “醒了?剛好湯藥還沒涼,來,我扶你起來。”

 桑諾聞言抬起頭,就見靈兒掀開床帳,掛在銅鉤上,彎身來扶自己。

 靈兒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扶起她的時候,卻格外小心翼翼。

 她垂著一雙杏眼,喃喃道:“梅姨說,你這不是刀傷擦傷,皮下有淤血,強行愈合反而不妥,得慢慢養著,乖乖喝藥,半個月就痊愈了。”

 桑諾背靠在床頭,唇色發白,沉聲回答:“我不想喝藥,讓梅姨給我止了痛就好,我想即刻啟程,回青丘。”

 靈兒聞言,忍不住欣喜地笑:“你別生氣了,尊上替咱們做主了,把桃姐兒交由你處置,梅姨昨天提前替你下命令,讓我親手甩了桃姐兒二十個巴掌!”

 靈兒把掌心攤開在她面前,嘟嘴道:“我手都打腫了,早知道該跟那個龍公主借手套用的!”

 桑諾苦笑一聲,低低回答:“桃姐兒交由我處置,那又能如何?我們還不是任由八公主處置?”

 靈兒笑道:“你不知道,昨天,尊上特別凶地讓八公主不準再找咱們的麻煩!”

 “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找我的麻煩。”桑諾抬眼認真的看向靈兒,像是在對自己發誓:“我要回青丘,那裡才是我該待的地方,只要道士不找我麻煩,就沒人能奈何我,左不過日子過苦些,我可以打獵換銀錢,至少不用看誰的臉色,自由自在。”

 靈兒聞言愣了愣,似乎陷入過往的回憶裡,她側身坐到桑諾身旁,若有所思地開口:“我也挺後悔的,從前總嫌棄那些爺們又髒又臭,可他們至少都是看我臉色、百依百順的。”

 “我本以為被選入鍾山,以後就能做個光鮮的妖神,拿乾乾淨淨的俸祿,住乾乾淨淨的大房子。身份、身子,都乾淨了,不用再被人唾棄,不用再被人罵婊子,也不用躲著老爺家裡那個惡婆娘……”

 靈兒轉頭看向桑諾,“可我現在才發現,在那些上仙眼裡,我恐怕連婊子都不如,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畜生。”

 桑諾聽得心裡一揪,眼眶發熱,低低道:“靈兒,咱們一起走。”

 “怎麽走?”靈兒失落的低下頭:“梅姨說那賣身契都是死期,不能贖身的那種。”

 桑諾笑了,表情卻有點像哭:“不讓走,我們就逃,咱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侍從,跑了也就跑了,尊上不會追究,天虞多得是妖精想要做替補呢。”

 靈兒回頭看她,抿嘴笑了笑,忽然湊近桑諾的臉,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桑諾腫脹的側臉。

 “唉!你幹嘛呀你!”桑諾立即捂住臉往後縮。

 靈兒挑眉道:“我們赤鷩鳥的涎水可以治療燒傷,對淤青腫脹也有效,多讓我舔幾下,就不疼了。”

 “不用!”桑諾嘟嘴別過頭。

 靈兒噗哧一笑:“你真是只有趣的小狐狸。”

 ——

 屋外,梅姨用過午膳,剛巧撞見尊上走出門,隻好上前問安。

 正房這頭,薑雪時不斷假裝剛走出門,來回數十趟,總算把梅姨給盼出來了,此刻清了清嗓子,待梅姨行禮過後,便閑扯了幾句,“順帶”問道:“昨天挨打的那丫頭,傷好些沒有?”

 因為暖床之事被捅了出來,梅姨看得出尊上是故意避嫌,心中愈發納悶,也不好直接詢問,隻得答道:“一時半刻的,哪裡就能好了?”

 這點傷都治不好,竟然還理直氣壯。

 梅姨的態度讓薑雪時有些惱火,但因自己昨日的失態,已經惹出不少流言,此刻還是避嫌要緊,尊上只能壓下惱火,平心靜氣地繼續打探:“她情緒好些了麽?”

 梅姨被這龍崽子小心翼翼地問話引得哭笑不得,無奈道:“死裡逃生,驚魂未定,跟我鬧著回青丘呢。”

 薑雪時目光一凜,低聲囑咐:“好生安撫,打消她的念頭。”

 梅姨聞言,也忍不住委屈,垂眸抱怨:“屬下連自己都安撫不了,都想隨她一起去青丘算了,免得給鍾山乾活,還得受東海的震怒。”

 薑雪時微一蹙眉,擔心她繼續抱怨,便淡淡道:“傍晚及時來回報病情。”

 梅姨知道這話是在攆她走,心裡氣不過,仍舊死皮賴臉地杵在尊上面前,正式開始發牢騷:“尊上不如給屬下個準話,到底該聽哪頭主子的命令?屬下沒皮沒臉的被罵了半個時辰,到底該不該乖乖受著,反正沒人給咱們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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