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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第6章
桑諾凝神細想片刻,抬手扶著門框站起身,面容肅穆的看向銘叔。

 她這氣勢非同小可,一副獅子大開口的前兆,嚇得銘叔蹙眉往後挪了挪,警惕地等她開口敲詐。

 西廂房裡的某上仙也被那狐女的氣勢唬住,一時間心跳加速,斂眸直盯著她看。

 “我要尊上帶我去鎮上最好的酒館,吃一頓好的。”桑諾挺胸說出第一個要求,聲如洪鍾。

 銘叔:“……”

 就這點窮酸的要求,還站起來嚇唬人,有意思麽?

 西廂裡的某上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聽錯了,急忙側頭詢問隨從:“什麽什麽?她說她要幹什麽?”

 “回尊上的話,那狐女說,她要去鎮上的酒樓吃頓好的。”隨從頷首回話。

 薑雪時怔愣須臾,瀲灩的淺瞳微眯起絲笑意,輕籲一口氣。

 原以為,出了這事,帶出來的盤纏怕是要折進去大半,卻不想這小狐狸相當淳樸,要求低得感人。

 桑諾這頭還不安地摳著衣角,生怕對方不答應。

 她對於吃以外的東西不太了解,本就鮮少下山,對貴重的物品也一無所知。

 對她來說,去高檔食肆開懷大吃一頓,已經是狐生最奢侈的事了!

 見銘叔沒有變臉,桑諾忽然想,能不能趁機給慧娘討點嫁妝?便再次開口試探道:“我還想買一套頭面,起碼得是銀質鑲玉的!”

 銘叔回過神,忙討價還價:“怎麽還兩個要求?你這貪得無厭的小妖!”

 桑諾色厲內荏的強道:“這要求還過分嗎!你們鍾山是歷代皇室供奉祭祀的神山,這點小錢,不過拔根腿毛罷了!還摳摳巴巴的……”

 “行了行了行了!”銘叔打斷她的抱怨:“我去回稟尊上,要是談妥了,到時自會帶你下山的。”

 ——

 因傷未痊愈,桑諾沒再參與陪練戰鬥,每日蹭完梅姨的參湯,就下山去秦家找慧娘。

 然而事情進展並不順利,任憑桑諾如何逼問有關婚事的疑點,慧娘都跟沒嘴葫蘆似的,一言不發。

 唯獨在桑諾詢問關於容公子施暴之事,慧娘才急切否認,似乎是想維護容公子的名聲。

 問不出頭緒,桑諾不肯走,一連三日蹲守在秦家。

 她終究是百年修成人形的狐妖,妖氣比阿毛濃重,成日待在人堆裡,很容易惹來災禍。

 也正因如此,從前她隻一月探慧娘一次,如今她命在旦夕,顧不得自身安危,豁出命去賴在慧娘身邊,日暮時,才偶爾去村裡的集市。

 即使如此謹小慎微,還是沒能躲過劫數。

 就在前日傍晚時分,桑諾路過集市時撞見個書生,抬頭的瞬間,一個沒留神,目光與書生相觸,這便壞了事。

 狐妖天生媚骨,若是定力差些的凡夫俗子,與她稍有目光接觸,輕則魂牽夢繞,重則被她勾去幾片魂魄,從此患上相思病。

 且說那書生撞見桑諾之後,不久便得了相思病,沒兩日就病倒在家。

 偏巧父母給他請來的郎中,會一點道法,一眼看出這書生是沾上了邪祟妖物,因請了道觀中的高人,來家中作法。

 就這麽莫名其妙成了道士擺陣捉拿的妖物,桑諾卻還蒙在鼓中。

 沒隔幾日,桑諾來到街市買包子,身邊還跟著阿毛和慧娘。

 路過首飾鋪子時,桑諾忽然興起,拉著慧娘要進店裡瞧。

 “走,咱去選一套合眼的頭面,過兩日我就給你買。”

 “胡鬧。”慧娘甩手掙脫開:“你哪來的錢?”

 這麽多年的相處,兩個女孩彼此間知根知底。

 慧娘心裡一清二楚,狐妖並不如傳說中那麽神通廣大,且桑諾修為尚淺,根本沒有錢財來源。

 “有人會替我出錢!”桑諾衝她得意地一笑,又要拉她進店裡。

 轉頭時,余光恰好瞧見不遠處,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似乎正盯著她們這處瞧。

 桑諾下意識回看過去,那小販一撞上她視線,便驚慌失措地低下頭。

 桑諾先是一愣,心裡忽然一咯噔,一雙狐眼四下一掃,登時寒毛炸立——

 今兒這街上人怎麽這麽少?

 “糟了!”桑諾低聲自語。

 “你怎麽了?”慧娘上前問她。

 桑諾不動聲色,微微偏頭對阿毛小聲說:“我們被人盯上了!好在還沒踏進八卦陣,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往回跑,到了巷口你往東,我往西,回山上找爺爺!聽到沒有?”

 阿毛聞言一個激靈,剛想追問,就聽耳邊“嗖”的一聲響,余光瞧見一張黃色的符紙,直直朝桑諾面門飛去!

 “小心!”

 電光石火間,阿毛抬手打開符紙,不曾想,那符紙剛接觸道他手背的皮膚,就像狗皮膏藥似的,死死黏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一股岩漿般的灼熱感在手背蔓延開來,被符紙貼住的皮膚瞬間被燒得血肉模糊,阿毛痛苦的咧嘴嘶吼!

 “阿毛!”桑諾沒及多想,抬手就去撕那符紙——

 “嘶!”指尖剛一接觸符紙,一股滾燙的痛感,逼得她瞬間縮了手!

 桑諾不肯罷休,一甩袖子,想隔著衣料去撕符咒,卻絲毫不起作用,符紙的溫度根本無法被衣料隔絕!

 一旁傻眼的慧娘終於回過神,急忙伸手擋住桑諾,自個兒戰戰兢兢的捏住阿毛手上的符紙,“嘩啦”一下撕開來!

 奇的是,這符紙對凡人絲毫無害,慧娘捏在手裡,不過是張普通的黃紙,阿毛的手背卻被燒得血肉焦黑!

 “孽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為害人間!”一個白發白須的道士,陡然從街邊的屋頂上一躍而下。

 “你們快跑!”慧娘挺胸擋在二人跟前,雖是第一次遇上這場面,卻也知道大事不妙。

 為了給桑諾爭取逃命的機會,慧娘猛地撲向那白發道長,死命抱住他胳膊,大喝道:“道長饒命!”

 桑諾拉住阿毛轉身就跑,出了巷口,也顧不得分頭了,朝著青丘山直奔而去。

 她胸口舊傷還沒痊愈,阿毛又燒傷了手,兩人腳步沉重,卻都不敢回頭,拚了命的奔逃。

 轉眼到了青丘山下,兩人找回了點安全感,一時間渾身發軟,一同栽倒在山道上。

 “他……他沒追上來?”阿毛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不可能,慧娘攔不住他,趕緊起來!”桑諾強撐著身子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氣,胸口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

 “不行,我沒力氣了,歇會兒吧……”阿毛仰面躺在地上,還沒順過氣來,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孽畜!拿命來!”

 是那道長追來了!桑諾眼前一黑,連滾帶爬的去拉阿毛。

 “你快走!”阿毛甩開桑諾的手,絕望得哽咽:“我反正走不了了,就在這幫你攔他一會子!”

 “說什麽胡話!站起來啊你!”桑諾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拽住阿毛胳膊,猛地彎身將他扛上肩膀,起身就往山上衝!

 然而,那白發道長已然追至山麓,正健步如飛地朝二人追襲而來!

 結束了。

 桑諾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抬起胳膊囫圇抹了把淚,卻不肯就此認輸,倔強地扛著阿毛繼續跑。

 身後的腳步聲仿佛催命符,那老道士還在呵斥著什麽,桑諾聽不清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桑諾咬著下唇,忽然看見不遠處走來兩個眼熟的身影!

 梅姨?她身邊那個穿鬥篷的人……是薑上仙?

 “梅姨?梅姨救我!”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桑諾想大聲呼救,卻發現嗓子嘶啞得發不出聲。

 “咚”的一聲悶響!

 她後心被人用力一蹬,整個人紙片一樣撲倒在地,阿毛也被摔了出去。

 終於,還是被抓住了。

 白發的道長一腳踩在桑諾後背上,並指對她呵斥道:“孽畜,看你還往哪裡逃!”

 桑諾面色慘白,眼裡卻飽含希望,抬頭盯著遠處走來的二人,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嗓子裡嘶啞地喊:“梅姨救我,尊上……”

 ——

 梅花妖神此時也察覺了山腳下的打鬥,定睛一看,她認出那道長腳下,踩的正是自己這些天來悉心照料的小狐狸!

 “糟了!桑諾出事了!”梅姨扭頭向尊上求救,卻發現,身旁某龍崽已經不見了!

 扭頭一看——薑雪時已經轉身離去,還一路小跑,顯然是不想攙和那小狐女的事。

 “雪時!”梅姨氣得跺腳,“我們得幫幫她!”

 ——

 桑諾眼裡燃起的希望瞬間灰暗,因為她看見那位薑上仙忽然轉身離去了,梅姨也跟著轉身離開了。

 罷了,走就走吧,非親非故的,人家不願救她,也沒什麽稀奇的。

 桑諾緩緩將側臉靠在冰冷的泥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一旁青翠的野草,等待死亡的降臨。

 她聽見那道長的符紙在風中獵獵作響。

 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

 妖的一生,注定沒有一絲尊嚴嗎?

 她只是想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已,到頭來……

 “住手!”

 隨著梅姨一聲暴喝,道長念咒的聲響戛然而止。

 桑諾漆黑的眸子死灰複燃,抬頭望去,就見梅姨負手立在幾步之外,神色威嚴的開口:“吾乃鍾山妖神梅子湮,此狐是我隨行侍女,還請道長高抬貴手,留她性命!”

 一陣沉默,那道長忽然冷笑一聲,答道:“鍾山妖神怎會出現在此地?你以為用點小伎倆,藏住幾分妖氣,貧道就會聽信於你?荒唐!待我收了這狐妖,再叫爾等嘗我的厲害!”

 “休要胡來!”梅姨身子微微晃動,似乎被人不斷牽扯著。

 桑諾這才發現,梅姨身後還站著個人,正煩躁不安地微微掙扎——

 薑雪時此刻正站在梅子湮身後,蹙眉低著頭,試圖推開梅姨抓著自己褲腰帶的手,可稍一使力,梅姨的手就仿佛要魚死網破般拉開系帶。

 萬一褲子掉下來,場面會變得很尷尬,薑上仙隻好忍辱負重,乖乖站在她身後。

 梅姨一手死死抓住身後人的褲腰帶,面上一派鎮定地開口:“我見道長身手不凡,想必見識多廣,應該認得出,我身後之人,乃是鍾山燭應裂空龍!”

 白發道長:“……”

 這妖孽吹起牛來,真是沒有在怕的。

 桑諾心中十分糾結,如果那混球龍崽子願意出手救她,這道長早該屁滾尿流了,根本用不著自爆家門用身份壓製他。

 如今看來,顯然願意救她的只有梅姨,這就不好辦了……

 在青丘山的地界,自稱燭應裂空龍,想嚇唬誰啊!換了她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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