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斯年提著大包小包回到湯家時, 還被自己父母說道了一通。
湯舜華還調侃湯斯年這是開了挖掘機去薑家, 不然怎麽挖了這麽一堆東西回來。湯斯年赧然,隻好回答說是奶奶盛情難卻,給她塞了好多東西,讓她不得不拎回家。
湯媽媽倒是覺得很好, 替湯斯年拎著東西上樓時, 還調侃道:“老人家給了你那麽多東西,你怎麽不大點膽子, 將你望舒姐也牽回來過年啊。”
湯斯年扶額:“媽!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怎麽可能將人帶回來嘛。”
湯舜華抱著一箱禮茶跟在後頭, 聞言調侃:“就是,我親愛的媽媽呦, 你家湯圓不做上門女婿, 留在別人家就算好的了!”
湯媽媽覺得很有道理:“這倒是, 我瞧著她就像是個想做上門女婿的。”
母女三人說說笑笑, 一起上了樓。來到門口時, 是系著圍裙的湯爸開的門。湯大廚拎著湯杓,見狀笑著道:“姑娘們,吃完飯嘍。”
大家將手上的東西放好, 就開桌吃了年夜飯。
等湯斯年和父親一起將桌面收拾好後, 湯舜華則將塵封已久的麻將機拖出來, 招呼爹媽:“打個麻將?讓我們掙個壓歲錢?”
湯媽媽則笑:“是給壓歲錢,還是你們孝敬長輩可就說不定了。”
四人一桌麻將,春節晚會開始時, 麻將也就跟著開台了。
到底是除夕夜,湯家爸媽三不五時就有電話進來,桌面上的兩個長輩幾乎是一手抓牌,一手抓電話。湯舜華也沒閑著,一些合作方也給她發了新年紅包。
實話說,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
這麽一來,倒顯得湯斯年清閑了。畢竟除了薑望舒,基本不會有誰給她發新年祝福。
因此在給自己導師和師兄師姐們發送祝福之後,湯斯年的手機基本是安靜的。除了薑望舒的消息偶爾會進來之外,大多數時間裡,她都可以專心地打牌,一晚上過去,還贏了不少錢進帳。
這個點,薑望舒通常是在陪奶奶看晚會。可今年與往常不同的是,她一邊看,還一邊給湯斯年發消息吐槽。
湯斯年忙著打麻將,有時候回復得不及時。薑望舒就催她:“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回我消息,再不回我消息我今晚就不理你了!”
嘴上說著不理,其實就是在撒嬌而已。湯斯年深諳這點,趁著摸牌的間隙快速給她回了一條消息:“在掙錢給你買口紅。”
薑望舒來了興致:“怎麽掙啊?哇,你是不是又被喊去幹什麽事了?”
湯斯年回答道:“沒有,在打麻將。”
打麻將啊,說起打麻將薑望舒就不覺得無聊了。薑家也會打麻將,尤其是大年初一,大家來拜年時,都會陪奶奶打麻將。奈何薑望舒牌技太爛,從來只有輸的份。
她有些好奇,就問湯斯年今晚贏了多少。湯斯年告訴了她大概的數字,薑望舒遂發出了羨慕的感慨:“我從來沒有贏過。”
湯斯年就哄道:“沒關系,以後我都替你贏回來。”
她說的以後,讓薑望舒十分開心。薑望舒欣然應之,並且表示以後的牌局都讓湯斯年去應付了。
湯斯年說了好,薑望舒又想起今晚的事情,就戳了戳湯斯年的界面,試探地問她:“你今晚上,準備帶我去哪裡啊?”
湯斯年的保密能力向來很好,見狀回復道:“晚上去找你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要不是驚喜我會很失望的。”
湯斯年想了想:“估計不是什麽驚喜,但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說想和你在一起,就足夠薑望舒開心了。薑望舒決定,無論今晚湯斯年要去哪裡,她都會陪著了。
湯斯年在家陪父母打麻將打到了差不多十一點,一見時間差不多,她就說自己要出門了。
湯媽媽問她:“一會就大年初一了,你這會去哪兒啊?”
湯舜華也附和:“就是,你不會是贏了錢就跑路吧。”
湯斯年笑笑,解釋道:“我晚上有約,真的得出門一趟。”
好在湯爸湯媽都是很開明的人,聽湯斯年這麽說,就痛快地將人放行了。
湯斯年收拾東西,套了針織衫和大衣就出了門。她將車開到薑家門口時,薑望舒已經穿戴整齊在門前的路燈下等著了。
夜晚的天氣不算太冷,可薑望舒鑽進車裡時還是帶了一股涼氣。
湯斯年升高車窗,將空調的溫度調高,這才伸手把薑望舒擁進懷裡。
漂亮的姐姐依偎進她懷裡,輕輕呵著氣:“除夕快樂啊斯年。”
湯斯年側身,給了她一個熱烈綿長的吻。唇分之際,湯斯年捧著她的臉輕輕道:“除夕快樂啊,未婚妻。”
湯斯年說著,從手邊拿出一個禮盒遞給了薑望舒:“春節禮物,請查收一下。”
薑望舒接過禮物,一邊拆掉盒子,一邊嘀咕道:“你又偷偷給我買什麽禮物啊。”
湯斯年含笑,看著她拆開禮盒。禮盒打開,一條項鏈靜靜地躺在盒子中間。
薑望舒將盒子遞過去,交給了湯斯年:“送了禮物,是不是還得負責善後,替我將項鏈戴上啊。”
湯斯年有求必應:“好,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接過項鏈,俯身替薑望舒戴上。
薑望舒低頭,撥開自己後頸的長發,露出雪白的脖頸。冷冰冰的項鏈觸碰到溫熱的肌膚時,她輕顫著喊了句涼。
這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湯斯年沒忍住,俯身在她後頸上烙下一個吻。唇舌滾燙,帶著輕微的疼痛,讓曖昧的情愫灼得人昏昏沉沉。
薑望舒抬頭,借著光看少年人眼底的璀璨,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迎上去獻出了自己的唇。
湯斯年將她摟在懷裡好一會,才將她松開,笑著說道:“再抱久一點,我們今晚就不能出門了。”
可薑望舒被這個吻勾的心癢難耐,早已有別的想法,免不了嘀嘀咕咕道:“哎,這麽晚了,就不要出門啦。我們上樓嘛,上樓共度春宵啊親愛的。”
要是往常,湯斯年絕對點頭答應對方。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她另有計劃,隻好伸手抱了抱薑望舒,哄著她說道:“明天吧,明天再補償你怎麽樣?”
薑望舒歎口氣:“哎,你都這麽說了,難不成我還可以拒絕你嘛?那就下次吧。”
“不過說好啊……”薑望舒伸出食指,輕輕落在湯斯年的唇上緩慢摩挲,輕笑道:“到時候,你可得給我乖乖躺著。”
湯斯年眨眼,輕輕說了好。
薑望舒就高興地推著她的肩膀說道:“那還等什麽,我們出門吧。”
湯斯年啟動車子,轉著方向盤就往外開去。
已是深夜十一點半,要慶祝新春來臨的人,不是在家,就是在各種聚會,廣場上集合。往常熱鬧的公路上偶爾駛過一兩輛車,安靜地仿佛能聽到夜風吹拂的聲音。
薑望舒坐在副駕駛座上,側眸打量著湯斯年:“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這條路是去廣場的,你要帶我的廣場跨年啊?”
湯斯年搖頭:“不是,你就等著嘛,等著零點倒數好嘛。”
薑望舒無奈之下,隻好應了聲好。
車子開過了廣場,朝著城郊河畔的一處高地駛去。等湯斯年將車子停下時,剛好是十一點五十五分。
湯斯年抬手看自己的手表,和薑望舒說再等等。薑望舒從車上下來,縮著身子鑽進她懷裡,冷得瑟瑟發抖:“這麽冷的天氣,你讓我出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看些什麽啊?”
湯斯年擁緊她,將吻落在她的側臉上:“看煙花啊。”
薑望舒驚了:“這個地方能看什麽煙花!”
湯斯年說道:“你就等著嘛,等著看不就好了。”
薑望舒切了一聲,但還是乖乖窩在她懷裡,等著零點到來。
湯斯年掏出手機,看著時間在心裡默念。
“十……”
“九……”
似乎有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隨著夜風化作浪潮撲向了河畔旁的兩人。薑望舒側耳:“斯年,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湯斯年回答道:“聽到了,是人的倒數聲,從不遠處的一個廣場傳過來的。”
薑望舒驚訝了:“這裡還有個廣場?”
湯斯年和她解釋道:“這個地方你又不常來,當然不知道啊。”
說話間,浪潮聲驟然爆發!
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合成了能排山倒海的音浪。
“新年快樂!”
隨著人聲的爆發,一束煙花升上天空,在很遠的天際於咻的一聲中爆發自己的璀璨。
緊接著,無數朵煙花升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炸響,點綴了這片寒冷又暗沉的夜。
薑望舒窩在湯斯年的懷裡,看著天邊燦爛的煙花驚歎:“還真的有煙花哎!”
湯斯年笑笑:“當然有的啊,我怎麽會騙你呢。”
在遠處花火的映襯下,湯斯年俯身,吻住了薑望舒的唇,和她輕聲道:“新年快樂!姐姐!”
她們在煙花之下擁吻,分開的時候,湯斯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薑望舒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新年,往後的數十個新年,你都願意與我共度嗎?”
“薑望舒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湯斯年說完,掏出了自己買的戒指,打開盒子在薑望舒的面前單膝跪下。
遠處的煙花還在盛放,就如此刻薑望舒喜悅的心情。她捂住自己的臉,歡喜得無語倫次。
冷冽的河風將她的臉頰吹得通紅,就連眼淚也一並吹下來。薑望舒捂住口鼻,在原地蹦了好幾個圈,最終看著眼前這個滿眼都是她的少年人,猛點頭。
她願意啊,她當然願意啊!
湯斯年含笑,伸手拉住她,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薑望舒手上一用力,將湯斯年從地上拽起來,一把撲進她的懷裡。
她們擁抱在一起,這時正是新春團圓的好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