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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歡現代篇》第9章 【北罰番外】生辰禮
“師父?”

 “師父!”

 南泱猛地回過神來,看向堂下一臉不滿的雲棠。

 “師父,你發什麽呆呢?教著書還能走神?”雲棠哭笑不得,她見多了師長在上面授課,弟子在下面走神的,但她就沒見過師長本人在授課途中還能走神。

 坐在雲棠身邊的邊子趁打了個哈欠。

 “我剛剛講到哪裡了?”南泱垂下頭翻了一下書,可是書被窗外吹來的風翻亂了,她也找不到剛剛停頓的位置。

 “《天罡十方陣》第一百零五頁,十大方向之生門判斷。”雲棠提醒道。

 邊子趁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哦……我找找。”

 南泱也不是總這麽愛走神,只不過這兩天她心裡一直裝著件沉甸甸的事,吃飯睡覺都要想著,有時候想著想著人的思緒就遠了。

 雲棠抱怨道:“幸好輕歡師妹被送去鴻飛閣學習了,要是她跟著您學,估計再學上二十年也還是啥都不會。”

 邊子趁瞌著眼喃喃道:“你放心吧,《天罡十方陣》這麽無聊的東西,輕歡在鴻飛閣也不會認真聽講的,怕是跟我一樣打瞌睡呢。”

 “你就偷懶吧,遲早有一天你陷入險地,後悔沒好好學陣法!”雲棠推了一下邊子趁。

 南泱看著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索性把書一合,站起身來:“算了,今天先到這裡,你們課下好好練劍,我還有點事。”

 她想去鑄劍池看看。

 明天就是輕歡十六歲的生辰了,她還沒是沒想好該送她什麽生辰禮。要是那把鑄了六年的劍能完成就太好了。

 她一出閣門,近的遠的北罰弟子見了都紛紛跪下,向她請安:“拜見尊上。”

 她也習慣了別人對她的跪拜,身為一個尊主,走到哪被拜到哪,這都是常事。

 來到鑄劍池,打開石門,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容懷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站在池邊,一手拿書,一手摸著下巴,像在琢磨什麽東西。聽到背後的響動,他回過神來,笑著和南泱打招呼:“你來了。”

 “我的劍……”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的劍你的劍,每次一來開口就是你的劍。為了這把劍,你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麽樣了?”容懷說著,掃了一眼南泱左手腕上鑄劍時燙傷的那片疤,“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我看還得等上一年多才能好呢。”

 “還要一年?”

 南泱發愁了,她又沒得送了。

 “心急什麽呀,輕歡才十五歲吧,她年紀這麽小,功力淺薄,就算劍鑄好了她拿著也用不了。”容懷看南泱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這個清清冷冷的尊主大人平時一直待人疏遠淡漠,惟獨對她那個小徒弟上心得不得了,每年一臨近輕歡的生辰日,南泱就要皺好幾天的眉,搜腸刮肚地想送什麽禮。

 “要不你送她一副你的書法吧,你的書法名揚天下,她得一副可以當傳家寶了。”

 “……她還小,這個不太實用。”

 “那……或者你讓鴻飛閣放她一天假,帶她好好玩一天,她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這樣……我也覺得。”南泱點點頭,接納了容懷的建議。

 反正,明天就是她的生辰了,從今天下午開始給她放假,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南泱向容懷告了別,直接前往鴻飛閣。

 她到那裡時,鴻飛閣正在上課。見她走進課堂,講了一半的憑子徠忙放下手裡的所有東西,匆匆忙忙地向她跪下,課上所有的弟子也都連忙在課桌旁跪了下去。一時間,地上白衣一片,惟獨一個角落裡,還有一個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少女。

 “尊主駕到,有什麽吩咐嗎?”憑子徠伏在地上恭敬地問。

 南泱的目光盯在角落裡正在睡覺的女孩身上,她揮了揮手,示意跪著的人都起來。然後負著手,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窗外的陽光照在少女半邊柔美的臉上,每一根眉毛都清清楚楚地襯在暖光裡。她把臉枕在一本書上,嘴巴張開了一點點,口水流了滿書。

 南泱的嘴角動了動,像是笑了,又像是沒笑。她伸出手去,捏了一下少女的軟嫩的臉蛋,輕聲喚她:“輕歡。”

 輕歡迷蒙地睜開眼,模模糊糊看見了南泱的身影。她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從桌子上爬起來,撩起衣袍就要跪下:“師父……”

 南泱托住了她的胳膊,沒有讓她真的跪下。輕歡的表情還有點呆愣,半邊臉睡出了大片紅印,嘴角還有一片口水,在陽光裡亮晶晶地閃著。

 南泱掏出了一塊帕子,輕輕覆上輕歡的嘴角,幫她擦乾淨。

 輕歡不敢動,她小心地看南泱的眼睛,她以為師父撞見自己在課上睡覺會生氣,但是南泱好像並沒有惱怒,臉上仍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

 擦完後,南泱拉起了輕歡的手,牽著她徑直走向門外。

 “給她放一天假。”

 路過憑子徠身邊時,清冷的聲音傳來。

 輕歡被南泱拉著手,一時開心得暈乎起來,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南泱的手背。南泱的手很軟,因為她是尊主,不需要幹什麽活,唯一有繭的地方只有食指外側連接虎口那一片,她常年練劍,練久了就會有這樣的薄繭。輕歡很喜歡摸那裡,她喜歡自己柔軟的指腹剮蹭南泱手上最粗糙的地方。

 南泱感覺到輕歡在捏自己,她不太喜歡這樣輕佻的舉動,但她也沒說什麽,甚至也沒有因此放開輕歡的手,隻問道:“明天是你的生辰,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師父送什麽我都喜歡。”輕歡笑著說。

 南泱料到了她會這麽說。輕歡對南泱永遠都是包容的,她會把所有問題的選擇權都歸還給南泱,南泱選什麽都好,選什麽她都接受。

 “我帶你下山玩一天吧。”南泱淡淡道,“不過,走不了太遠,就逛一逛山腳那個村子。”

 “好啊,我一直都很想去那裡看看呢。”

 輕歡果然很給面子地表達了自己的期待。

 “明天是你的生辰,這次我就不說你什麽了,”南泱清冷的聲音又響起,“但是下一次再讓我發現你上課睡覺,我就要上戒尺了。”

 “知道了。”

 輕歡撇撇嘴。她才不信師父真的舍得打她。

 北罰向來不允許未成年的弟子下山,山門處常年駐守十數個弟子進行把守,要下山的成年弟子也必須是有任務在身,拿著尊主給的腰牌才能通過。輕歡打小就被南泱撿回了北罰,從來就沒下過山,做夢都想知道北罰之外的江湖是什麽樣子。雖然這次不能踏足中原,但能到山腳轉一圈,也算很不錯了。

 山腳的村子多年來受北罰的庇佑,對往來的北罰弟子都懷著最大的善意。故此,南泱帶著輕歡一進村,所有見了她們身上白衣的人都會垂首打個招呼。

 當初也就是在這個小村子,南泱第一次遇見因為兩個饅頭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輕歡,一向不願管凡塵俗事的她,破天荒地把小輕歡帶回了北罰,還收她做了自己的第三個徒弟。要知道,普通的北罰弟子奮進一生也不一定有機會被收入尊主的門下,而南泱就那麽輕易地打破了自己的原則,接納了輕歡的到來。

 回到故地,輕歡多少對這裡的街道有點印象。這個村子給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回憶,她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看著身邊的南泱,她什麽都沒說。

 她不想破壞南泱的好心情。

 “我在這裡有一間茅草屋,”南泱走在前面,用下巴點了一個方向,“有時候歸山晚了來不及上山,我會在那裡休息一晚。你要不要跟我去?”

 “好,師父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南泱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

 粘人的小家夥。

 茅草屋已經很久沒有受到光顧了,一進屋,一股濃濃的塵土味道撲面而來。輕歡拉著南泱出來,讓她坐在外面的石階上:“師父,你坐一坐,我去打水收拾屋子。”

 “嗯。”

 於是南泱就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裡等輕歡收拾。她抬眼看著輕歡端著水桶進進出出,也沒有想幫一把的意思。不是她不想幫,而是她根本就沒有幫忙乾活這個概念。在她的世界裡,洗衣、做飯、掃地這種勞務事,和她一個尊主沒有半點關系。本來也不該有什麽關系。

 位居高位的人就是這樣,養尊處優慣了,骨子裡都帶著貴氣。

 輕歡終於把屋子擦得差不多了,一張小臉上全是灰,手上的水還沒來得及擦乾,便聽到南泱說:“我餓了。”

 輕歡馬上放下水盆,用肩膀擦了一下側臉的汗:“我給你做飯。”

 南泱點點頭:“嗯。”

 輕歡一直都很會做飯,而且特別會貼南泱的口味。她知道南泱嗜甜,每天都要吃糖,如果今天沒有吃糖,那吃的菜裡就一定要放很多糖。南泱這種淡漠的性子幾乎沒什麽喜惡,唯一偏愛的就是吃點甜食,輕歡當然放在心上。

 “我去買點菜吧。”輕歡放下袖子,“我看了灶台,什麽都沒有。”

 有東西才怪了,南泱平時自己又不做飯。

 “我陪你去買。”南泱從那根被輕歡擦得鋥明瓦亮的木凳上站起。

 “好啊,”輕歡從來都不會拒絕南泱的要求,“師父你掏錢啊,我可窮了。”

 南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窮什麽窮,每個月她都送一大袋銀子給她。鴻飛閣都是名門望族子弟,兜裡自然少不了錢,輕歡是個孤兒,南泱怕她在弟子中受到歧視,於是毫不吝嗇地提供給她大量錢財。她不希望輕歡在其他人面前直不起腰。

 她給了她多少錢呢?那些錢單獨拿出來,都可以再創建一個門派了。她再喊窮,北罰就沒有有錢人了。

 南泱不知道的是,輕歡每次收到錢後,會偷偷地再次送回榮枯閣。這麽多年來,基本上就是同一袋銀子,南泱送過來,她再給送回去。她知道南泱不缺錢,但她還是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給她的師父,哪怕是多余的、是不必要的,她也想全部都留給她。

 “師父想吃什麽啊?”輕歡走在前面,歪著頭盤算要買的菜。

 “都行。”南泱淡淡答道。

 “好吧,我看著買,”輕歡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又笑道,“一直都是我給師父做飯,我明天生辰呢,師父能不能也給我做頓飯,作為我的生辰禮啊?”

 “不會。”南泱簡略地拒絕。

 “我教你啊。”輕歡溫柔地說。

 “不想學。”

 南泱臉上都沒什麽表情。

 輕歡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閉了嘴,再沒有提這件事。

 也是,南泱的手是用來握劍執筆的,那麽漂亮的一隻手,她怎麽忍心讓它去碰鍋碗瓢盆和髒兮兮的灶台呢?

 輕歡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只是,這輩子沒有機會吃一次南泱親手做的飯,總歸還是很遺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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