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嗎？有多久？”時歡很好奇。

　問完，她們就開始親吻，從吧台親到床上，扒了衣服鑽進被子裡，再停下來去浴室裡洗澡。

　戀愛兩個月，正是甜蜜期，做什麽都是甜的，時歡側臥在床上，腦子開始想剛剛的問題。

　等唐意秋從浴室裡出來，她繼續問著：“我怎麽不知道我以前認識你，你能不能仔細說說是什麽時候啊，我真的好好奇啊，你不說我今天晚上沒法睡。”

　唐意秋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過去，順手把床頭的書拿過來翻動，“你還沒有想起來嗎？”

　說出來可能會傷人，時歡真的不記得在很久以前見過唐意秋。唐意秋道：“說了你應該也不記得。”

　“可是你不說，我永遠不記得。”

　時歡抱著枕頭，朝著她靠過去枕在她胸口。唐意秋圈住她，拿著床頭的書翻動著。

　時歡再問：“我是不是問題太多了一點？要是不想說也沒事。”

　“我只是在想該怎麽跟你說比較好。”唐意秋一連翻了十多頁書，問，“你和宋意星是怎麽認識的？”

　“我和她……”時歡想了想，時間很久遠了，已經有五年了，她們一開始就是很普通的關系，並不是什麽一見鍾情。

　“我大學的時候，來她來我們學校做講師，還有捐款，我當時在給老師做助手，幫忙做登記什麽的，就加了她聯系方式。有一次我出事了，她送我去醫院，然後，我們走到了一起。”

　時歡回憶完，瞥著唐意秋的神色，怕她會介意自己上一段戀情。

　唐意秋道：“那次的款是我捐的，她只是去做了講師。”

　“啊？是你？”時歡記得很清楚，當時那筆捐款的數額不小，差不多是一棟樓的價格。可是唐意秋說的輕飄飄，好像被人頂了好也不在意。

　她問：“你不生氣嗎，我們學校都以為是她捐的，那棟樓還用了她的名字命名。”

　雖然就一字之隔，但是一個人的付出全被漠視了，時歡想想就蠻生氣的，要是她，她就去單挑了，可宋意星身份對她太尷尬，她也不知道怎麽說才比較妥帖。

　唐意秋說：“可怕的不是一字之隔，而是一步之遙。”

　“宋意星性格八面玲瓏，善於交際，是個很合格的商人。她三歲到我們家，一個月的時間，我家裡人都接納了她。一般劇情來說，她姓宋，她的姓會給她帶來很多不便，但是她卻輕而易舉，把劣勢變成了優勢，讓很多人都同情她。”

　唐意秋很客觀的評價宋意星，沒諷刺也沒誇讚，又道，“當時我捐款後，她用的唐家名義幫你們學校走動關系，又用你們學校給唐家做了宣傳，學校自然而然就以為款項是從唐家撥出來的，加上宋意星又在你們學校作講師，寫她的名字就成了情理之中。”

　時歡聽得滿頭問號，“可是錢是你的啊！”

　唐意秋淡淡地說：“我那時是藝人，如果因為這個去找你們學校，媒體肯定會說我假捐，把捐款當跳板，不僅折了我的面子，也會影響到我和唐家的關系，我和我父親只是親情不深，不至於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那、那你就這麽吃悶虧了？”

　“現實之所以叫現實，無非就是付出了不一定能看到回報。”唐意秋說，“當然，悶虧我也沒有白吃。”

　“嗯？”

　唐意秋說：“我和唐家劃清了界限，把屬於我的股份拿了出來，宋意星因為這件事，被安排進了公司。”

　時歡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懂這些，“那、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啊？”

　唐意秋深深看著她，“你當時幫了一下忙，也許就是遞了一個表格，可這件事要是爆了，大推小，上面往下推，你就是背鍋俠。”

　時歡一個冷哆嗦，這也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原來宋意星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她氣到發抖，又覺得難過。

　唐意秋又說，“宋意星照顧你的時候，我也去了，只是晚了一步，那時候我正當紅，狗仔把我堵在了路上，就晚了半個小時，你就把她買的粥喝了。”

　她笑了笑，有點澀，“我帶去的粥，是我自己做的，熬了半個小時。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這件事，我到底怎麽才能把這個題目解開，要是不熬粥，我能早到半個小時，可那樣就是兩手空空，你還是會喝她的粥，要是我出去買粥，狗仔又會堵我幾個小時，我見都見不到你。”

　唐意秋想來想去，無解。

　那時候，她去找時歡，粥涼了，微博全是她的負面i新i聞，而宋意星坐在時歡床邊，時歡看宋意星的眼神，就是她看時歡的眼神。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就是一步而已，怎麽要等五年。

　時歡又問：“你喜歡我那麽久，我追著你跑了那麽久，你怎麽……怎麽一直忍著？”

　唐意秋沉靜地看著她，“你剛剛分析的很對，喜歡一個人，會變得很不自信，變成了小小的一顆，在你身邊變成了塵埃，舉足輕重的，我難不難過和你快不快樂比較起來，有什麽意義呢。而且宋意星比我溫柔，你跟她說話都是笑嘻嘻，跟我就是客客氣氣。”

　“她比我更會討你歡心，而我就像個偷窺狂，注視著你，連視線的都是肮髒的，要麽想著你們快分手，要麽就是想著怎麽把你偷走。”

　那時候的她第一次喜歡人，還沒有出手，甚至沒來得及告白，喜歡的女孩就站在了別人身邊。

　再後來時歡被辜負，時歡什麽都沒有。

　唐意秋更不敢輕易和她戀愛，她怕媒體來采訪，氣氛好一點，她就忍不住秀點什麽，到時候時歡被黑的更厲害，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拒絕著，很用力的控制著情緒。

　一開始不怎麽成功，但是拒絕著拒絕著，也就習慣了，擅長了。

　暗戀一個人真的太辛苦了。

　那個人痛，她也痛，那個人幸福，她更痛。

　時歡安靜的聽著，眼睛很酸，她以為自己夠辛苦了，沒想到唐意秋比她更辛苦，她伸手緊緊的抱著唐意秋，“以前是錯過了，之後不會，唐意秋，以後請你好好守護我，沒有人能比你更好了，你是最最最最適合我的人，我深信。”

　“嗯……”

　這一夜，倆人貼得很近，頭一回沒做，還這麽心意相貼。

　她以為自己會做個夢，把以往的一切全部想起來，翻出唐意秋曾經在她生命裡留下的痕跡，但是她夢裡只看到唐意秋難過的樣子，有的像秦知言那樣掙脫束縛，聲嘶力竭，有的像小狐狸那樣哭不出來，死死的盯著手心。

　每一個表情都好像是在說，時歡時歡，我好難過好難過啊。等時歡醒來的時候，臉上就全是淚了，她呆了一會，趕緊伸手抹掉，再看旁邊的位置，唐意秋已經不在了，床頭貼了一張便條。

　【我去拍戲了，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有事打電話。】

　時歡現在就想給她打電話，只是她在夢裡哭的有點慘，聲音啞啞的，要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唐意秋肯定要擔心，她想想也就作罷了。

　十點左右的時候，文靜來敲門，提了一大堆吃的送過來，文靜道：“我專門找了營養師，給你補身子。歡歡，我人家都吃什麽牛鞭什麽的，要不要……”

　“小心我揍你啊。”時歡衝著她揮了揮拳頭，拿著飯盒就聞著香味了，“唐老師吃了嗎？”

　“沒呢。”文靜道，“我聽常青說，唐老師要拍跳樓那段戲，這會忙著呢，哦，對了，她還說唐老師可能今天晚上回不來，讓你不要等。”

　“今天就拍嗎？”時歡興奮地問，

　“對，之前是三個人的戲，拍的進度慢，現在兩個比較快，不過我不建議你去看。”文靜說，“我覺得會很虐，我的淚啊，西湖的水了。”

　“不不不，我要去。”時歡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抽著紙巾一邊擦嘴一邊道：“走吧走吧，不用開保姆車，咱們低調點過去就行了，就不讓劇組的工作人員知道了，昨天她們才給我弄了歡送會，我再回去挺不好的。”

　出發前時歡做了不少的防護措施，口罩帽子都戴嚴實，文靜搖搖頭，“就你這樣，大家肯定能認出來，你不如把唐老師的衣服穿過去。”

　時歡眼睛一亮，覺得她說的很對，指不定她化化妝，把髮型改一下，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她玩性大，在唐意秋的衣櫃裡取了衣服快速換上，又用了唐意秋的香水，還把唐意秋的墨鏡戴上，一套整下來，基本是認不出來了。

　“文靜，你要不要弄成常青的樣子？”

　“我不要。”文靜搖頭拒絕，想到了什麽，但是她沒說，難怪別人說談戀愛的智商會有一定程度的降低，她以前是不信的，現在她深信不疑。

　“那可惜了。”時歡抬著袖子聞了聞，有一抹幽蘭香，若即若離的，再深入聞，就有點辣。

　四四方方的瓶子上寫著：Copy lover

　複製情人。

　時歡有點點刺激的想著，不知道唐意秋在劇組看到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會不會嚇一跳。

　去的路上時歡想了無數種突發狀況以及應對的方案，但是都麽沒有用上，一路上暢通無阻。

　“這……太順利了吧？”

　文靜也是懵逼，她還準備著掏工牌，“大概是沒人會有你這麽大的膽子，敢直接冒充唐老師。”

　這個也確實，狗仔們往劇組裡面混，無非就是冒充工作人員，沒有人敢那麽大膽子冒充主演唐大影后，再者說，也沒有狗仔搞得起唐意秋這一身昂貴的行頭。

　時歡進了劇組，就奔向唐意秋的休息室，迎面卻撞見了陸百生，她立即低下頭，陸百生拿著劇本喊她，“別走，我還有幾句戲要跟你講。”

　時歡隻好停下腳步，怕陸百生發現，她就裝成冷漠的樣子，陸百生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不說不上來，問道：“你在劇組還捂這麽嚴實，不悶得慌嗎？”

　時歡搖頭，陸百生又道：“跳樓的戲經過我們仔細揣摩後，決定安排到天快亮時候，你那個台詞要改動，你和司湛的台詞不能太甜，還是走虐線。”

　時歡心想，那去看電影的觀眾有得哭了，不過導演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又微微點頭，依舊保持傲慢的冷臉。

　“對了，早上來的時候你跟我說你想求婚，是怎麽想的？”陸百生一臉八卦地問。

　時歡驚了。

　唐、唐意秋想跟她求婚了嗎，她們昨天才敞開心扉，聊了過去，她還沒想……想那麽遠。

　而且唐意秋這麽快就要跟她求婚嗎，要怎麽求啊，單膝下跪拿戒指那種嗎，應該不止是這樣吧，上次她們確定關系的時候，唐意秋抱著花還給她寫情詩，求婚這麽大的事，肯定會更浪漫。

　時歡想入非非，沒應話。

　陸百生說得一臉無奈，把劇本卷起來在她腦袋上敲了敲，“求婚這事急不得啊，像買花買戒指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你們還要見見父母，雖然你爸媽不管你，但是時歡爸媽同不同意還得另一說，你早上跟我說的那個方案很不妥。”

　“哪裡……”時歡說了兩個字，壓了壓嗓子，仿著唐意秋的語氣，“哪裡不妥了，我覺得很妥。”

　“感冒了？你聲音怎麽聽著這麽奇怪。”陸百生疑惑地看著她，隨即道：“像你說的生日會上求婚，把戒指放在……”

　“陸導？”陸百生說到一半，真·唐意秋就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疑惑地看著他們，蹙著眉道：“你給我找替身了？”

　“什麽替身？不是，這個是誰？”陸百生懵了，沒太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唐意秋緊盯著時歡，時歡熬不住剛準備把口罩拿下來，唐意秋就按住了她的手，道：“找都找了，那待會就讓她來拍，我先看看她的演技過不過關，跟我過來。”

　說著，她就拉著時歡走遠了。

　陸百生眨了眨眼睛，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除了一個稍微矮點，基本動作都是如出一轍的。

　他沒反應過來，還是司湛笑著告訴她，“應該是時歡吧，估計是她們小情侶間的情趣吧。”

　“這、這我還真沒看出來。”陸百生咂舌，“她剛剛那動作和唐意秋挺像，把唐意秋那身傲慢的勁學精髓了。就是我剛剛把唐意秋要求婚的事給說了，應該沒事吧。”

　司湛：“看樣子是沒事的吧……”

　時歡跟唐意秋肩並肩的走路，唐意秋走路的時候從不駝背，也從不左顧右盼，身上的氣勢很強，時歡學的有模有樣，劇組看到了兩個唐意秋，都吃驚的盯著她們。

　到了休息室門口，唐意秋停下腳步，抬抬頭，示意時歡先進去，然後把門一關，就將人推在床上摘了她的口罩。

　時歡臉頰被捂得發紅，唐意秋又拿下了她的墨鏡，時歡怪不好意思的，“像麽……我剛剛演你的時候。”

　唐意秋低頭看了看，戴著墨鏡口罩的時候挺像，這摘了之後，就像……

　她在時歡的唇上親了一下，“就像我的人。”親完，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兒，補充道：“更像我的小情人。”

　香水實在太誘惑了，唐意秋將她摁住翻了個面。

　時歡仰著頭疑惑地問，“怎麽了？”

　“偷穿我衣服，偷用我香水，還企圖勾引我，你說怎麽了？”唐意秋故意冷著臉，“時歡，你違法了。”

　時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啪啪啪的拍打聲，再一愣，就覺得屁股痛。

　不是……怎麽還打上了？

　她往後看，就見唐意秋手起手落的，她想喊停，又害臊，直到開始發麻，她實在忍住捏住唐意秋的手臂，“你打我幹嘛，我就是想來看你拍戲，別打了，我疼。”

　“多疼？”

　“我覺得開花了。”

　唐意秋又把人摟起來，捏她的唇，“不是讓你在酒店休息嗎，怎麽這麽不聽話？”

　時歡撇嘴，表情有點可憐，“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我是休息好了才過來的，來的時候我特地換了你的衣服來的，免得別人發現。”

　“哦，換了我的衣服。”唐意秋笑，“那到時候我在上面拍戲，你坐下面看，那是別人是說我學了分i身術好，還是說我精神分裂了？”

　時歡：“！！！”

　她怎麽沒有想到這個，她光想著怎麽進來不被人發現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委屈，“那你也不能打我啊。”

　唐意秋下手的時候一直控制著力道，沒用多少力氣，就是跟她鬧著玩的，但是看她這樣兒，擔心地問：“很疼嗎？”

　時歡瞪了她一樣，害臊死了，咬著唇說：“……我現在整個人都是麻的了，你要是打的重點還好，就痛一點，現在、現在就很爽，你知不知道……”

　唐意秋：“……”

　她輕聲問：“那你要揉一下嗎？”

　時歡憤怒不起來了，臉貼著枕頭往下一壓，“要！”

　氣氛有點尷尬，以往都是一個點火，另一個去滅，現在兩人都點了，就不大好辦。

　“時歡，你爸媽好說話嗎？”唐意秋找著話題，說完又覺得尷尬，不合適，她轉化話題，“你舒服了嗎？”

　時歡捏著枕頭衝她砸了過去，“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啊，我真是……要舒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