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澈英氣勃勃,劍眉入鬢,在戰鬥時雙眸裡爆發出銳利的精光。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麻衣麻褲,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流利的腰線被包裹在衣裳中,整個人就像一匹正值青壯年的獵豹般充滿爆發力。
由於常年頂著陽光在山裡訓練,他的膚色黝黑,但這和他的氣質卻正好相匹配,使他別具野性的魅力。
他的召喚獸是一隻赤紅色的大犬,大犬周身火氣騰騰,不時敏捷地躲過來自敵對的幻獸黑翡翠的攻擊。這隻黑翡翠能力大概在七品左右,比鄭澈要高了兩個品階,但這一人一獸硬是憑借著出色的協調能力與其周旋,甚至將它打成重傷。
原著裡這一戰,鄭澈並沒有殺掉這尾黑翡翠,因為是他們誤入了黑翡翠的地盤,才導致黑翡翠的反攻。
黑翡翠最後給了鄭澈一些草藥,算是謝了他的不殺之恩。
鄭澈與火雲犬放風箏的打法讓黑翡翠應接不暇,最終在鄭澈的一劍之下,黑翡翠傷及七寸,無力倒下。
“這位少俠,請稍等。”淮之恆在此時出現,讓鄭澈和火雲犬怔了一下。
他們剛才全神貫注在戰鬥裡,竟然沒發現旁邊有人!
鄭澈此時是九品禦獸師,而淮之恆是八品,他在感知到對方的能力高於自己後,心生戒備,看他的姿勢,只要淮之恆一言不合,對方就要攻過來。
淮之恆仿佛沒有發現鄭澈的警戒,輕聲道:“我看這尾黑翡翠天資出眾,極通人性,不知這位少俠能否不要將其殺害?我想與它結成契約。”
那黑翡翠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但突然有人冒出來想要和它結成契約?頓時將目光放在淮之恆身上,一雙青藍的蛇目裡滿含希冀。
雖然這人類才剛剛晉升到八品,但看他氣息柔和,性格也不錯,還能在那凶殘的少年要下殺手前衝出來保它。
鄭澈看了看黑翡翠,又看了看淮之恆,點點頭:“我本來就沒打算殺它。”
淮之恆一笑,伸出食指抵在黑翡翠的腦門上,一道蘊含天地規則的藍色契約在一人一獸間達成,融入體內。
“如此倒是多謝這位少俠了。”淮之恆平鋪出雙手,一朵淡淡的白色蓮花靜靜地綻放著。
“方才這一戰,少俠想必是多有勞累,不如我來為少俠療傷,如何?如你所見,我這植物幻獸乃水月蓮,並無攻擊性。而我本身也只是一名八品禦獸師,想找到一隻契合自己的幻獸必須要人幫忙才行。少俠倒是機緣巧合幫了我的大忙。”淮之恆誠懇地說。
鄭澈直覺淮之恆不壞,也就大方地說:“那好吧,麻煩你了。可以的話,順便幫我這火兒治一下。”
“自是沒問題的。”
水月蓮漂浮在這主寵的身前,灑下一片片白色花瓣,那白色花瓣融入這主寵體內,他們的外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
淮之恆當然也不會忘了自己剛收復的幻獸,喚出水月蓮為它療傷,這一人兩獸的療傷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水月蓮才徹底消散在空氣之中。
淮之恆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是力量有所消耗的緣故,休息一下便能恢復。
“多謝你了,本來我們有藥,還想著不用你麻煩了。沒想到你這幻獸這麽方便,我還是第一次呢。”鄭澈擺了擺手臂,被治療的時候真的很舒服,渾身上下緊繃的肌肉都放松了。
“哪裡,這都是小事。”淮之恆擺擺手,繼續問道,“這是你的火雲犬嗎?真漂亮,毛皮紅光發亮。我與水屬幻獸最是親近,少俠你是親近火屬幻獸嗎?”
“嗯……是這樣。”
鄭澈顯然並不會說謊。
他是全屬性親和,最好的選擇便是被提升一個品階,都契約一隻不同屬性的幻獸,而原著中他的確是如此的,直至結局妻妾成群地前往神界。
淮之恆自然地笑了笑,便將此事揭過:“少俠是要去白雲城嗎?走這條路走的,不是去白雲城,就是途經那裡。”
鄭澈將召喚獸收回到契約空間內,便說:“你從那裡來的?知道還要走多久嗎?”
“即使速度快,大概也要半天左右,不過到時候便是入夜了。入夜了白雲城內便再入不得人了,只能等明天再趕路。”
鄭澈:“……你出來是?”
“遊歷。前兩天剛晉升到八品,我便獨自出門來尋找合適的幻獸。”淮之恆即使坐在地上,坐姿依然優雅,讓鄭澈不甚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對不起,可是讓你感到不自在了?”淮之恆歉意地說,“我自幼被教導禮儀,如今長大後倒是再也不如少俠般自在。如果不介意,少俠不如與我在此地扎營,明日一早便一同趕路,可好?”
“好。”鄭澈痛快地答應了,這痛快勁倒讓淮之恆納悶地說:
“少俠……你就不怕我心懷不軌嗎?你就這麽答應我。”
鄭澈打量了一番淮之恆,笑道:“別叫我少俠了,我叫鄭澈,清澈的澈。你給我的感覺就是爺爺口裡經常說的大戶人家出來的,我身上有什麽可圖的?你看我身上像有錢嗎?哈哈哈——”
淮之恆泄了一口氣:“我叫魏秋星,秋天的秋,星空的星。額……鄭澈少俠,你此番來白雲城是?”
“找未婚妻。”鄭澈面上黝黑的面部讓人看不出來此刻他的臉紅,“我爺爺說,我未婚妻很漂亮,是小時候給我訂下的,如今我長大了,讓我出來找她。”
淮之恆一臉誠懇:“那就希望鄭澈少俠你得償所願了。”
“嘿嘿,謝謝。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好人哎。我們山村裡住的人家很少,大家也都很好。但他們都常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是我這幾天遇到的第一個人。”
不不不,其實真正危險的是他才對。
淮之恆猝不及防地被發了一張好人卡,臉上和煦的笑容差點掛不住:“沒準我沒你想那麽好。如果鄭澈少俠到了白雲城沒地方住,可以來我家叨擾一段時間。”
“我可以住未婚妻那裡啊?怎麽會沒地方住呢。”鄭澈道。
淮之恆搖搖頭,語調柔和:“未婚妻終究是未婚妻,還是兩家人,你現在住進去不太合適。”
鄭澈撓撓頭,有些不太理解。
“就算要住她家,也得是成親之後才行。無論是什麽人家,都會顧忌姑娘的顏面,懂嗎?”雖然這個世界男女大防不那麽重,但未婚夫單獨上門住姑娘家,總歸不太合適。
“那、那好吧。”鄭澈依然不太明白,但淮之恆說不太合適,那就是真不合適,對方沒有騙他的必要。
淮之恆一副為對方著想的模樣:“不過我可以陪你去一趟,若是有人為難你,我便替你出氣,可好?你人生地不熟,容易被他人輕視……或許你不知道,稍微大點的人家……都是這樣的……”
鄭澈看淮之恆說著說著便是無奈又難過的神情,無措又笨拙地將轉開了話題:“那白雲城裡有什麽好吃的,你知道嗎?”
“若說好吃的,那我便可以和你好好說說。有洛神糕,那是由洛神花為主料製成的糕點,味道清新香甜……啊,還有白雲糖,那糖的形狀如同天上的雲朵一般,綿軟無比,入口即化……”
淮之恆根據魏秋星的記憶一連說了十幾種美食,直把鄭澈說得垂涎三尺。
“咕~”
淮之恆滔滔不絕的講話聲驟然停止,目光便盯緊了鄭澈的肚子。
那目光太過灼灼,讓鄭澈這樣的野小子都臉熱:“我去打點尋常野獸來吃吧。”
“不必如此麻煩,我這裡還有肉干。本來是想可能會在外面兩三天的,想不到一天不到就完成了目的。我帶了很多,應該夠你吃的。”
鄭澈將肉干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唾液便分泌起來:“這個真香!”
“喜歡的話就多吃點,我也很喜歡,不時會拿來當做零嘴吃。”淮之恆安靜地將肉干放到嘴裡。就算鄭澈這個山裡來的糙漢子不懂,也覺得對方這樣子說不出的好看。
但是這肉干真的香啊!想想他和他爺爺做的,除了點鹹味之外,還有腥味,他一直都不喜歡吃,除非餓的不行。
鄭澈啃得津津有味:“吧嗒吧嗒……”
兩人用完簡單的晚飯後,便靠在一棵樹上對月而眠,並將兩人各自的幻獸放了出來守備。
鄭澈和淮之恆靠得很近,他輕輕地嗅著對方身上的淡香,心中有股奇異的感覺一閃而過,但睡意襲來,隻覺有股說不出的安心感。
見鄭澈睡得快,淮之恆無奈地想:這人真的如書中描述的這般天真善良,容易輕信他人,難怪在前期吃了不少虧,中期才開始成長起來。
罷了,能夠相信他人本身不是壞事,只是鄭澈還明顯缺乏識人的能力。
在這般想法中,淮之恆並沒選擇睡眠,而是閉上眼睛,安靜地修煉起來。
次日,太陽從東方升起,鄭澈聞著一股淡雅花香醒了過來。
“鄭澈少俠,昨晚可是睡得舒服?”
略帶調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鄭澈想起自己睡著了,醒來後竟然還靠著別人的肩,不由羞赧片刻。
“睡得很好。”
淮之恆:“那我們是時候出發了。”
兩人將幻獸收回契約空間,一同往白雲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