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被蒙著眼睛，四肢捆在床的四條柱上。他在床上不斷的摩擦扭動，想要緩解身體上的不適。

　已經這麽久了，主人為何還沒有回來。

　他側過身子，對著大門開始講話:“請幫我呼叫主人。”

　門上一圓形屏幕發出“滴——”的一聲，接著整個房間回響著機器人沒有情感起伏的聲音:“正在呼叫主人——正在呼叫——”

　“喂?”

　充滿磁性的成熟男性聲音從屏幕裡傳來。

　229噙著哭腔，委委屈屈地向男人撒嬌:“主……主人……您什麽時候回來?229想尿尿……”

　然而男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反問:“我的小寶貝，今天是周一，應該叫我什麽，嗯……忘記了嗎？”

　229滿腦子都是想要解放膀胱，趕快舒服起來的想法，他心理著急極了，但他知道要是他沒有稱呼正確，男人是不會回應他的問題的。

　他夾緊雙腿，希望這樣能緩解尿意。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在腦子裡給男人的稱呼排序，最後他意識到今天是周一，是最簡單的稱呼，他其實不用想太多，順從心裡喊出來就好。

　“老……老公……”

　圓形屏幕裡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寶貝兒，沒有老老公這個稱呼……”

　229都快哭了，他捂著肚子，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憋住尿意，聲音軟軟柔柔:“老公……”

　“寶貝乖，老公馬上回來。”

　“嘟——”

　鏈接中斷。

　229放下心來，他知道，男人說馬上回來，就是馬上回來，不會哄騙他。

　果然，等他在心裡暗暗數到50，飛機螺旋槳的聲音遠遠傳來。

　男人回來了。

　229以前其實不叫229，他曾經有兩個名字，不過在他記憶裡，他只聽別人叫過其中一個名字。

　八月。

　因為據說他是八月來到實驗室的，所以負責人就隨口給他取名叫八月，取代了他以前的名字，至於在這之前的名字，沒有人提到過。

　他在實驗室的小夥伴偷偷告訴他，他們是實驗室從外面買回來的人，而實驗室為什麽要買他們呢，那是因為他們與別人不同。

　他們體內有卵巢和子宮，他們可以懷孕。

　但他們又不是女孩子，他們身上有男性有的內外生殖器，也有女性有的內外生殖器。

　他說，實驗室裡的人稱呼他們為:雙性。

　229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也不明白自己與其他人有什麽不同，但他知道，在實驗室裡，穿紅衣服的人和穿白衣服的人不一樣。

　因為穿白衣服的人總是會定期給他們穿紅衣服的打針，抽血，將一根長長的，冷冰冰的棍子伸進他們的下體，旁邊的儀器上顯示著他們看不懂的圖像。

　他討厭穿白衣服的人，也討厭實驗室。

　後來，一群穿白衣服的人簇擁著幾個穿黑衣服的人，他看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穿著修身的衣服和褲子，他比實驗室裡所有人都高，也比實驗室裡所有人都好看。

　當時他隔著玻璃，睜著眼睛認真的看著這個生面孔。

　當天他本來要去抽血，打針，被長棍子捅的，但是那個男人來到他面前，意味不明的打量著他，旁邊白衣服的人在他耳邊說著一些229聽不懂的話。

　他看到男人轉過頭對旁邊白衣服的人說了幾句話，那群人受了驚嚇般竊竊私語起來。

　男人走過來，抬起他的臉，手指撓了撓229的下巴，男人問他:“你要不要跟我走?”

　229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問:“你會定期給我打針抽血，用長棍子捅我嗎？”

　他看見男人捂著嘴笑起來，轉而摸了摸他的頭:“小傻瓜，我不會，但是你要聽我的話，明白嗎？”

　聽話，229最會聽話了。

　他點了點頭。

　從此，他被男人帶進一座大房子，他也不叫八月了，男人摸著他的眼睛對他說:“以後就叫你229吧，意思是2月29號，這是我的生日。我四年才能過一次生日，所以我希望，你叫229，這樣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過生日。”

　229聽到門發出“滴——”的一聲，接著是男人熟悉的腳步聲。

　他的手腳被放開，眼罩也被摘下，男人將他抱到自己身上，朝浴室走去。

　229渾身赤裸，柔嫩的皮膚貼著男人粗硬的西裝面料。他有些不適應的眯起眼睛，自然而然地圈住男人的脖子。

　“老公……你回來啦……”

　男人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發頂。

　“是的，老公回來了，待會帶你出去玩。”

　229被男人抱到馬桶前，扶著身子站好，男人扶著他的小陰莖，催促著他:“來，尿吧。”

　浴室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229已經習慣男人的把尿，沒有男人的允許，他是不能乾任何事情的，甚至連排泄也不能。

　因此，229最喜歡男人呆在他身邊，這樣他想幹什麽，只需要轉過頭對男人說一聲，他就能乾自己想乾的事情。

　要是男人有事出去，不在他身邊，他必須等著對方回來，或者向今天一樣，給男人打電話，催促他趕快回來。

　229的一切都要經男人的手。

　他也經常被男人帶出去玩，用一根細細的金鏈子鎖住腳踝，鏈子的另一頭要不在男人身上，要不在男人周圍，一般是車上或是床上，沙發上。

　不過大多時候他都不喜歡出去玩，外面的人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雖然會被男人呵斥住，但是229還是不喜歡。

　極少部分的喜歡是因為男人會帶他去一些人少的地方，盡管那往往意味著他會在那些地方被折騰一番，但是他還是喜歡，外面有好多好看的動物和植物，他喜歡那些東西。

　這座大房子裡，229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後花園，那裡有成片的花叢和果樹，他甚至在那裡見到過一隻胖胖的橘貓。他真的好喜歡那隻貓咪啊，蓬蓬軟軟的毛，肥肥的身子，229好想摸摸它，但是他從沒實現過這個願望，貓貓一看見他，就飛快地躥進花叢裡，消失不見……

　男人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定做的小西裝，拿出一套靴子，攬著229過來穿上。

　“今天帶你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