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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懷孕了,孩子是我的》第32章 你別走。 (1)
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 在地上留下星星點點的光斑, 盛夏時節的空氣中都帶著幾分炎熱的氣息,戚雲舒卻隻覺手腳冰涼。

 戚雲舒麻木的向前走著, 隻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沈墨的話清楚地烙印在他腦海中,那被烙鐵灼傷的感覺,讓他都喘不過氣來。

 戚雲舒快速向前走去,離開作坊大門,戚雲舒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去。

 他努力無視那越發讓他喘不過氣的痛苦感覺,但一切都是徒勞,離開大作坊遠離沈墨後他並沒有覺得松了口氣, 反倒是越發難受起來。

 沿著街道, 戚雲舒拐過拐角,他走到無人的巷道,再也撐不住,扶著牆壁蹲了下去。

 戚雲舒蹲在牆邊,他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已鮮血淋漓, 所以才會連呼吸都讓全身痛不欲生。

 那種感覺就如同浪潮一般對著他不斷衝刷過來, 讓他的心臟都被桎梏住,讓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直都明白, 沈墨說的沒錯,他們本來就不是多好的關系,他也早就已經知道他和沈墨之間是不可能的。

 可即使如此,他也一直在自欺欺人,總覺得事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

 如今親口從沈墨口中聽說他關於兩人間的看法, 戚雲舒覺得他應該認清事實才對,可為什麽他反倒如此難過?

 巷道中有人走過,那人見他蹲在地上好奇地望了兩眼,便自己走開。

 戚雲舒深吸一口氣,他扶著牆站了起來。

 他是戚家家主,是戚雲舒,他不能在這裡如此失態,不然若是被認識的人看了去那還不得被笑話?

 戚雲舒向前走去,一步,兩步,才沒走出多遠他卻又蹲了下去。他無法不去想沈墨剛剛說的那些話,也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蹲在地上,戚雲舒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那張平日裡外人見了都要稱讚一聲漂亮的臉如今盡是痛苦之色,再加上那無法掩去的病態慘白,他笑得比哭都難看。

 戚雲舒蹲在地上,他張了張嘴試圖發出聲音,但到頭來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也不知多久,後戚雲舒才總算又站了起來,他重新回到街道上,麻木的向著如今住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作坊中,熊雷看了看戚雲舒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後的工坊,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先回家。

 沈家和戚家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外人能插得進去的。

 工坊門口,余岩面露詫異,他隱約察覺到一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見沈墨進屋去忙,余岩想了想之後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有叫到人,余岩正琢磨怎麽跟戚雲舒解釋,進門就發現戚雲舒已經不見。

 余岩問了其他人,得知戚雲舒已經離開作坊回去,他也越發弄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麽了。

 交流會後隻隔了一日,余岩那邊就傳了消息到沈墨這裡,說是之前那個神神秘秘的男人的人在門口等著。

 沈墨接了那男人的單子,之前戚雲舒也已經與他說過,這單子需要上門。

 得知那人的人已經到門口,沈墨收拾了一下東西提著工具包便過去。他到時,余岩居然也在,而且看樣子余岩對那下人似乎還頗為恭敬。

 見余岩對那只是過來領路的下人都如此態度,沈墨也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他之前從戚雲舒的態度,就已經看出那男人恐怕身份不低,但如今看來恐怕比他想的還要高些。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那人讓沈墨上車。那人帶著他坐車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馬車。

 下車後,那下人又領著沈墨走了一段小道,這才在一個大院子的後門前停下。

 沈墨對青城不熟,再加上這裡又是後門沒有牌匾,沈墨根本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那下人敲了敲門,馬上就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穿著一身侍衛服飾的男人,而他這樣穿著的在旁邊還有好幾個,看樣子應該是在這邊看門的。

 這院子很大,沈墨跟著那下人在裡面繞了有段時間,才總算是被帶到一個小院前。

 “東西已經在裡面了。”那下人在院門前停下。

 沈墨看了他一眼,見那些人不準備再帶路,他自己走了進去。

 這院子應該是收拾過,就單獨給他做工用,位置有些偏僻,也省得做工時發出的聲音吵到人。

 小院往裡,堂屋裡,那神秘的男人之前說過的紅松木已經擺在那裡。

 整體數量不算多,但做一套紅松木的桌椅是足夠了。

 沈墨進門,他放下工具包伸手敲了敲那些紅松木,聽了聽聲音。

 紅松木木形挺拔而順直,木質輕軟結構細膩,紋理密且直,整體來說形色俱美,再加上又不容易變形還十分耐腐朽,所以一直頗受喜歡。

 那料子還是整料,一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大小,還帶著部分皮,看樣子是陰乾後直接就送到了這裡。

 老料少,這樣的料子就更難得了,因為這已經不是只要有錢就能弄到手的,還得有一定的門路。

 沈墨看了看那料子,一邊打量也一邊在腦海中構圖,這料子難得他自然不能浪費糟蹋了。

 那人隻說是做一套紅松木的桌椅,卻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條件與要求,看樣子是準備讓沈墨自己發揮。

 沒有要求,這看似簡單,但是這種情況下想要做出讓對方滿意的款式,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惡偏好,就算沈墨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一套讓他自己滿意的東西出來,對方也未必能喜歡。

 沈墨並沒有急著動手,他把那紅松木料子的大小與尺寸都記下後出門去,找了侯在門邊的那領路的下人,讓他帶他去看看這府裡其它的家具樣式。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沈墨會提這樣的要求,他愣了愣後讓沈墨先回院子等候片刻,他讓人去請示一下再說。

 沈墨的要求並沒有被駁回,那下人很快就帶著沈墨去了院子裡的書房,讓沈墨看了看書房裡之前的那一套桌椅的樣式。

 書房裡原本的那一套桌椅也是好料子,款式以雕刻為主,特別是桌子的四隻桌腳,都被做成了蛟龍的浮雕樣式。

 看到那桌椅,沈墨測量了一下大概的空間,又看了看書房的布置,心中有了數。

 他有數的不只是那桌椅的構圖,也對那神神秘秘的男人的身份,有了幾分明了。

 這書房許多地方都用了蛟龍的裝飾,筆墨紙硯都是上品,桌面上甚至還放了空白的折子帖。

 若沈墨沒有猜錯,對方恐怕與上面那位有些血緣關系,是國戚,十之八/九還是個王爺之流。

 猜到那人的身份,沈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戚雲舒的臉。能和這樣的人物有來往,戚雲舒這生意也算是真的做得夠大。

 沈墨之前選擇來戚家謀事時,考慮到的就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因為只有戚家這種一方龍頭的存在,才有可能接觸到更有權勢的客人。

 也只有與這種人搭上線,沈墨才有可能盡快拿回沈家木場,否則就憑普通人家給的那點手工費,就算給他三十年他也未必攢得齊足夠買木場的錢。

 更莫談戚雲舒現在絲毫沒有賣掉木場的打算,他想要拿回木場,困難恐怕也不只是在錢。

 沈墨猜到那人身份,卻並未點破,他又看了一會兒後便與那下人說要回去。

 這活沈墨不急,也急不來,他得細細想一想構圖再說。

 跟著那下人離開的路上,沈墨正琢磨著那桌椅圖紙的事,注意力便被一旁傳來的一陣琴聲吸引。

 那琴聲悠揚曲調婉轉,撫琴人哀思的情緒似乎也附在那曲調裡,讓人情不自禁身陷其中。

 聽著那聲音,沈墨有些恍惚,那曲調哀思不提,琴這東西對沈墨來說本也少見。

 沈墨原本的世界不說,到這之後他也還是第一次聽人撫琴。

 沈墨放慢了腳步細細的聽著那琴聲,直走到漸漸聽不見那琴聲的地方,他才頗有些遺憾的收回心思。

 那琴該是梧桐料子做的,聲音清脆,是塊不錯的老料子。

 只可惜沒辦法拿在手裡親自敲上一敲看上一看,不然他連那料子的年份也定能判斷出來。

 沈墨跟著那下人到了門口,與那人說了要畫圖紙的事,又與那人約定後天同樣的時間在門口等,沈墨才被他又用之前同樣的方式送回了作坊大門前。

 與那下人分開,沈墨一邊琢磨圖紙的事情,一邊向著工坊走去。

 路上,沈墨恍惚間聽見有人叫他,回頭看去,叫住他的人並不是余岩也不是熊雷,居然是戚雲舒身旁那管家。

 見對方向自己走來,沈墨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你找我有事?”沈墨不解。

 他與這管家的交流不多,兩人之間的關系就僅限於見過幾次面,沈墨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叫住他。

 “沈公子,這邊的生活還習慣嗎?”管家來到沈墨面前,他衝沈墨抱拳一禮。

 沈墨狐疑地點了點頭,“多少已經習慣。”

 那管家原本還準備與沈墨聊上幾句拉拉關系再說,幾句話出口,見沈墨眼中有疑惑浮現,他遲疑片刻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沈公子,不知道沈公子你現在方便不方便?”管家收了笑容後,臉上逐漸露出幾分愁容。

 “有什麽事情你說。”沈墨心中隱有察覺,恐怕是關於戚雲舒的事,只是沈墨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麽可問的,身為管家他肯定知道得比他多。

 管家抬眸看了一眼四周,他們此刻正處於作坊大門與沈墨負責那工坊之間的路上,路上偶有行人。

 “這邊請。”管家張望一番後選定了不遠處的一個倉庫,他帶著沈墨向那邊走去,想要避開旁人。

 沈墨跟上,很快兩人便在倉庫外無人的角落站定。

 這倉庫是用來堆放料子的,非常的大,也十分的安靜。

 因為這裡面堆放的都是些木頭,除了需要木頭時才會有人過來,平日裡是沒什麽人會往這邊走的。

 四周無人,管家臉上的猶豫和愁容越發明顯,他道:“昨日裡當家的來了這邊,這件事情你可知?”

 沈墨點頭,余岩是跟他說過,但那時他們並未見面。

 “昨日當家地回去時臉色就不對,進門之後更是就直接倒下了……”管家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臉色都變得發白。

 昨天戚雲舒回去時臉色十分難看,整個人搖搖欲墜,進門後管家還來不及詢問他出了什麽事情,他便直接倒了下去。

 戚雲舒倒得突然,倒下後更是面露痛苦之色,額間也滿是冷汗,管家立刻被嚇壞了。

 他連忙叫了人把戚雲舒送回房間,又派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戚雲舒那種情況他一直都在怕會出事,如今他突然倒下,管家立刻就聯想到一起。

 大夫看診完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戚雲舒之所以會突然暈倒,確實是因為他肚裡的孩子。

 戚雲舒似乎是受到刺激,情緒波動極大,心氣有損,導致又動了胎氣。

 戚雲舒的身體本就已經差到極點,稍有不慎就會出事,這狀況下還出這種事情,大夫與管家兩人立刻就白了臉。

 那孩子生死不明,戚雲舒身體又一天一天的被拖垮,早就經不起折騰,就算那孩子現在掉了,那也非得要了戚雲舒半條命不可。

 戚雲舒倒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兩人在一旁守了一夜,都不敢和眼。

 到早上時戚雲舒依舊沒有絲毫清醒的意思,甚至還開始發起了高燒,身體也微有些抽搐。

 戚雲舒如此,管家與大夫越發擔憂起來。

 大夫開了退燒的藥,管家熬了藥,可是戚雲舒卻根本喝不下東西,就算強灌進去沒多久就又會被全吐出來。

 拖到中午時,戚雲舒不再嘔吐抽搐,但也徹底沒了意識。

 若說之前他還只是燒迷糊,那這下就是徹底的暈死了過去,任由管家怎麽叫,任由那大夫用針灸都沒用。

 眼見著戚雲舒整個人都變得滾燙,臉色與嘴唇也越發沒了血色,早已經急紅眼的管家狠了心,讓那大夫開了打胎的藥。

 如今的狀況他已經由不得戚雲舒繼續折騰折磨自己,再這麽下去,戚雲舒自己都會出事,到時候說不定就一屍兩命。

 管家狠了心,熬了藥,與那大夫一起要給他灌了進去。

 許是因為還有所意識,管家與大夫動手時,戚雲舒卻掙扎著清醒過來。

 迷迷糊糊間看到管家蓄著淚水通紅的眼,猜到管家手裡頭的藥是打胎藥,戚雲舒瘋了似地摔了藥碗,然後又是一陣催吐。

 戚雲舒才從昏迷中清醒,身體本就虛,這一陣催吐下來他已不成人形,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見戚雲舒這副模樣,管家哪裡受得了,他紅著眼眶上前幫忙。

 看著戚雲舒如此折騰自己,管家又勸又哄甚至出聲哀求,可是沁園書卻始終一言不發,隻閉上眼靜靜聽著。

 戚雲舒的性格管家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是那種做了決定就絕不會改的固執性子,正是因為知道,所以管家才急。

 那孩子毫無生氣,戚雲舒這樣固執下去,到頭來傷害的全都是自己。

 折騰到下午,戚雲舒身體實在撐不過去又睡過去,管家才有了空閑。

 有了空閑,管家便來了這邊。

 戚雲舒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孩子他絕不會打掉,管家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他也只能來這邊問問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戚雲舒才如此。

 那孩子從何而來,之前又發生了什麽,管家至今不知道,但這一次,戚雲舒卻確實來了這邊後才出事。

 管家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自然,他略去了戚雲舒肚子裡的孩子,隻說是他操勞過度病倒。

 話音落下,管家看向沈墨,“我知道昨天當家的是來找你的,余岩也說當家的來了作坊後他沒有見過其他人……”

 余岩告訴他,昨天戚雲舒來了作坊後就問了沈墨的事情,知道沈墨不在他就一直在這邊等著。

 至於他什麽時候走的余岩也不知道,只是兩人似乎吵了架,沈墨態度一改之前。

 管家語速放慢,他斟酌用詞,“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我們昨天沒有見面。”沈墨如實回答。

 沈墨靜靜看著面前的管家,若是以前,聽了這管家的話,他或許就信了。

 如今知道戚雲舒是因為打了胎,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才消瘦虛弱,沈墨眼底深處都凝聚出一層薄冰。

 管家有些不信,能讓戚雲舒受那樣刺激的人,必然不會是路上的行人。

 管家猶豫片刻,他又問道:“是因為沈家和戚家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無論是戚雲舒還是沈墨又或者他,之前都一直不曾提起,至少不曾拿到明面上來說。

 只是不說,卻並不代表不知道不記得。那件事情管家再清楚不過,他甚至親眼見證。

 沈墨眉頭微皺,不喜歡這樣被人懷疑的感覺,但他也並不準備解釋。

 見沈墨如此,管家卻誤會,他越發有些猶豫地說道:“少爺他很是喜歡你欣賞你……”

 這一點管家最清楚不過,他一直跟在戚雲舒身邊,還從未見戚雲舒對誰如此上心。

 沈墨聽著那一句喜歡欣賞,面色更是冷了幾分,他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戚雲舒對他喜歡或者欣賞。

 若當真喜歡或者欣賞,為什麽還要瞞著他拿掉孩子?哪怕是提前告訴他一句也好,好歹讓他知道他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但戚雲舒這點權力都不給他,甚至在打掉他孩子時,還與他笑臉相對。

 沈墨很想問上一句為什麽,但是想想戚雲舒的態度,又沒開口。

 沈墨臉色不好,管家自然察覺。

 他反應過來知道是自己冒犯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道歉,“是我冒昧了,還請沈公子不要介意。”

 與沈墨道歉完,管家又去了一趟余岩那邊,始終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後,他往回走去。

 戚雲舒如今身邊就他一個知情人,他若不在,戚雲舒連喝口水都夠不著。

 管家緊趕著回去,心中卻一直記念著沈墨的事情,之前余岩說沈墨和戚雲舒吵架管家還有些不信,如今看沈墨這模樣,管家想想卻有些信了。

 琢磨著沈墨態度的轉變,再想想戚雲舒去見沈墨後就倒下,管家步伐一頓,臉上流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管家回到院子時,戚雲舒已經醒了,管家見狀連忙去廚房要了些清淡的粥過來。

 戚雲舒並未吃下多少,小半碗不到他就放下了杓子。

 管家難得的沒勸,他把東西收走後回屋關上門,然後站到了戚雲舒面前,“少爺,你老實告訴老奴一件事情。”

 “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沈墨?”管家緊張地注視著戚雲舒。

 戚雲舒聞言,身體輕輕顫了顫,他想要開口反駁,可喉嚨卻在他聽到沈墨這名字的瞬間便乾澀到發痛。

 戚雲舒沉默不語,一直盯著他眼睛看的管家倒吸一口冷氣,他嘴唇也跟著開始顫抖起來,“那……你肚裡的孩子也是沈墨的?”

 戚雲舒越發說不出話來,他隻覺得喉間的苦澀已經蔓延到全身。

 “你們這是……”管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沈家和戚家的事情他都知道,戚雲舒自然不可能忘記,就這樣,戚雲舒怎麽就偏偏喜歡上了沈墨呢?

 為什麽偏偏就是沈墨?!

 管家腦子裡一片混亂,好片刻後他才緩過勁來,又問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墨與戚雲舒也不像是曾經好過,至於管家之前曾猜測的那混人對戚雲舒用強的事情,管家又覺得沈墨不是那樣的人。

 可若不是這樣,那這孩子又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他還不知道。”戚雲舒沙啞的聲音在屋內傳開,那聲音沙啞虛弱得甚至連他自己都聽不出來是自己的。

 “他不知道?”管家情不自禁拔高聲音,“那現在的情況……他也不知道?”

 戚雲舒都已經這般模樣了,沈墨甚至都還不知道是因為他?

 戚雲舒看出管家的不能理解,他立刻道:“這件事情與他無關。”

 “這怎麽就能無關?”管家越發不能理解。

 “這是我欠他的,是我欠沈家的。”戚雲舒頓了頓,又道:“這件事也只是一場意外,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麽,不是他的錯。”

 那天夜裡是一場意外,他懷上孩子也是一場意外,甚至就連他會喜歡上沈墨也是意外。

 而這一切與沈墨無關,是他擅自就喜歡上的,總不能叫沈墨來負責叫他也喜歡上他。

 “可是……”管家聞言啞然,心中卻越發難受,越發心疼戚雲舒。

 戚雲舒喜歡上了沈墨,甚至連說都不敢說。

 “沒有可是。”戚雲舒看向管家,“這件事情不許告訴他。”

 若是讓沈墨知道他連他的孩子都一並害死了……

 隻一想到這可能,戚雲舒胸腔中便是一陣劇烈翻湧的血氣與苦悶。

 戚雲舒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腹中才平息的疼痛卻又開始複蘇。

 “少爺?”管家立刻發現不對,戚雲舒已經捂著肚子,看樣子是又犯了。

 看著戚雲舒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慘白,額上更是冒出一層冷汗,管家後悔起來。

 他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他明知道戚雲舒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居然還在這時候問這些話刺激他!

 戚雲舒抱著肚子蜷曲成一團低聲哀吟起來,那熟悉的疼痛瞬間便吞噬他的理智,這次的感覺比以往更強烈,讓戚雲舒都在床上翻滾起來。

 管家嚇得奪門而出,連忙去找大夫。

 作坊倉庫一角,沈墨看著離開的管家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看來打胎的事情對戚雲舒身體造成的影響不小,不然他也不會至今都未痊愈。

 只是如此狀況,沈墨也確實生不出幾分心疼來。比起心疼憐惜,沈墨倒是越發有些難抑怒氣。

 片刻後,沈墨長長吐出一口氣,最初得知這消息時心中的怒意已經逐漸散去,他如今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也已逐漸冷靜。

 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戚雲舒抱有仇人之外的想法,孩子的事情是個意外,但也並不能改變什麽。

 沈墨收回看向管家背影的視線,提醒自己自己的目的,他來戚家就是為了拿回木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徹底冷靜,沈墨向著余岩的小院走去。

 沈墨到時余岩正在與人商談,等了片刻等那人走掉,他才進門。

 余岩見到沈墨笑了起來,“這倒是稀奇,你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我這裡,怎麽,是缺東西了?”

 沈墨剛來這裡的時候,余岩還擔心他能不能適應,也擔心他能不能讓工坊裡那些人聽他的話,但沈墨適應的能力出乎他預料的強。

 沈墨很快便習慣了工坊的做事方式,那些人也很快便被沈墨收服,沈墨融入得太順利,反倒是讓被叮囑多照顧他的余岩都有些失落。

 “我想從這裡調走。”沈墨開門見山。

 余岩臉上的笑容僵住,“你剛剛說什麽?”

 “我想從這裡調到其它作坊去,你能幫這個忙嗎?”沈墨詢問。

 “從這裡調走,為什麽?你現在乾的不是好好的嗎?”余岩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越發的不解起來,“還是說工坊裡出了事?是有人找你麻煩?如果是這樣,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不是這些原因。”沈墨有些不知該怎麽解釋,“我想到離這邊稍遠一些的作坊去做事。”

 余岩聞言瞬間明白過來,“是因為戚當家的?”

 之前沈墨態度突然轉變,第二天管家便找上門來詢問是不是吵架,余岩很容易便聯想到一起。

 “你能幫忙嗎?”沈墨問道。

 做下這決定,沈墨也是深思熟慮過的。

 他來戚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拿回木場,這一點無論他在哪個作坊都一樣。

 這邊的作坊他與眾人都已熟悉也有了單子,就這樣走掉確實可惜,但是這裡離戚家大院太近,他若一直在這裡,總歸會與戚雲舒有所來往。

 他現在主要的目的就是木場,不想因為這些事情無法施展開手腳。

 余岩見問不出原因,他思索片刻後道:“這件事情我無法做主,你如果去意已決,還是去找戚當家的當面說吧。”

 “就算我去說,戚當家的最後也還是會知道的,而且也必須有他的首肯,你才能調走。”

 沈墨聞言想了想,發現也是這麽個理,他垂眸思索片刻後很快便拿定主意。

 長痛不如短痛,這麽拖下去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沈墨也相信戚雲舒不會因此就把他驅逐出作坊,戚雲舒是個徹底的合格的商人,他還有利用價值,如今這樣合作的狀態對大家都有好處,他不會放過。

 心意已決,沈墨問了戚雲舒在青城這邊宅院的地址,出門尋去。

 戚家在青城這邊的院子只是一個供戚雲舒臨時休息的落腳處,並不如戚家大院那般大,看上去就像是個比普通宅院大一些的宅院。

 沈墨到了門前敲了門,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出來,他認出沈墨,得知沈墨是找戚雲舒有事,便指了方向讓沈墨自己過去。

 這邊的院子不如戚家大院大,下人總共就才幾個。

 最近戚雲舒身體一直不舒服,廚房那邊就跟著一直在忙備熱水與清粥小菜,戚雲舒那屋子需要打掃,換下的衣物被褥也需要洗,眾人都有些忙不過來。

 沈墨得了方向,自己向著那邊走去。

 他到門前時,那屋子大門敞開著,裡面空空蕩蕩,隻床上隱約有動靜。

 沈墨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等到其他人,這才抬手輕敲門框。

 屋內床上的人聽見了聲音,但卻根本沒有理會,沈墨隱約之間倒是聽見了一些痛苦呻/吟。

 四周無人,大門敞開,床上的人好像又痛苦至極,沈墨猶豫片刻還是進門去。

 進了屋,走得近了,沈墨才看見簾布後床上躺著的戚雲舒如今的狀況。

 被子被踢到了地上,戚雲舒整個人蜷曲成一團,他臉色慘白額頭青筋卻浮現,咬牙忍耐的模樣看上去頗為猙獰。

 沈墨剛剛在門口聽見的那些痛苦低吟,便是從他牙關裡擠出。

 沈墨心中本有怒氣縈繞,他來這裡的目的也是為了調離,但此刻看著戚雲舒那模樣,沈墨卻有些氣不起來。

 他的心情,並不是看見戚雲舒自作自受後的解氣,而是莫名的沉悶,戚雲舒本可以不用如此。

 就算他們確實是仇人的身份沒錯,可那孩子卻是無辜的。

 如果戚雲舒不想養他可以帶走,如果戚雲舒不想生下來,他若意已決,沈墨自然不可能拿刀逼他,他或許也會妥協。

 但無論如何,總歸不是如今這樣。戚雲舒甚至都不曾告訴他。

 沈墨長歎一聲,他上前一步,撿起了地上的被褥,“管家呢?”

 聽見聲音,還是心心念念的那人的聲音,戚雲舒睜開眼抬起頭來。

 他視線已有些模糊,腹中不斷傳來的疼痛,讓他意識都恍惚,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沈墨,戚雲舒愣了愣後竟就這樣看傻了眼。

 沈墨不會出現在這裡,戚雲舒自然明白,他只是沒有想到他甚至會出現這種可笑的幻覺。

 “我在問你話,照顧你的管家呢?”沈墨把被褥重新替戚雲舒蓋上。

 戚雲舒隻穿著一層裡衣,那衣服因為他一直痛苦地翻來覆去,早已經凌亂不堪,胸口的位置更是向旁邊斜去,露出白皙的胸口來。

 最近一段時間戚雲舒瘦了很多,隻單穿著一層裡衣時看上去就更加明顯。

 突出的鎖骨,凹陷的肩膀,再加上那削尖的下巴,慘白的臉色,痛到青紫的唇,凌亂漆黑的長發。

 病態的虛弱讓他沒有了最初的英姿颯爽,反倒多了幾分羸弱的病態美,讓人有一種想要上前去抱住他的衝動。

 沈墨一時間看的有些走神,他回過神來時,發現戚雲舒也正盯著他看,也不知是被痛傻了還是怎麽的,戚雲舒神情恍惚有幾分呆傻。

 沈墨上前一步,他伸手探了探戚雲舒的額頭,一片滾燙,果然是燒傻了。

 “是你。”戚雲舒似是自言自語。

 “我有事找你。”沈墨頓了頓,“我改天再來。”

 話說完,沈墨給他撚好被角,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他才轉身,手卻被拉住,戚雲舒從床上探了起來,他神情慌亂無助地抓住沈墨的手,“你別走。”

 戚雲舒聲音沙啞而虛弱,十分小聲,如同蚊叫。

 “我去叫人過來。”沈墨說著又要往門外走。他不懂醫理,戚雲舒如今的狀況需要的是大夫。

 “別走……”戚雲舒見沈墨決意要走,連忙用力拉住了他。

 見沈墨要走,戚雲舒徹底慌了神,他試圖下床但身上的疼痛卻讓他根本無法做到。

 那種疼痛比以往都要強烈,痛得戚雲舒都有幾分想要發狠把肚子剖開看看的衝動。

 他現在這一動,頓時就更痛了,痛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動作間怕沈墨要走,戚雲舒又道:“別走。”他聲音哽咽,近乎哀求。

 聽著戚雲舒那聲音,看著他如此模樣,沈墨心中觸動,他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與戚雲舒的關系是仇人,但為什麽戚雲舒卻在哀求他留下,在難受痛苦?

 戚雲舒試圖坐好,身體卻向床前放的空地倒去。

 沈墨見狀連忙伸手撈住他,然後不等戚雲舒反應便把他推回床上,並命令道:“先躺下。”

 戚雲舒本就不舒服,這麽折騰難受的也是他自己。

 聽到沈墨的命令,戚雲舒連忙往後挪了挪,他乖乖的手腳並用的躺下,然後抬頭望著沈墨,就如同等待誇獎的小孩。

 沈墨被他那雙眼睛注視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要說對戚雲舒的感受,沈墨並不討厭,若撇去沈家的事與孩子的事不提,單就沈墨自己的感覺來看,他甚至曾覺得戚雲舒是個聊得來的人。

 他並不討厭與戚雲舒的來往,不然也不會在做魯班鎖時,順手就也替他做上一個。

 沈墨不動,戚雲舒卻動了,他拉住沈墨就沒放開的手動了動,拉得更緊了。

 沈墨因為要扶他已經站到床邊,這倒方便了戚雲舒,他直接把沈墨的手抱緊懷中,似乎這樣沈墨就不會走。

 沈墨察覺到戚雲舒的動作,他身體微微僵了僵。

 戚雲舒本就隻穿著一層單衣,那衣服又散開了些,如今戚雲舒抱著他的手,正好就抵在那胸口附近。

 戚雲舒自己還並未察覺,只是緊緊抱住沈墨的手不願意放開,沈墨卻無法忽視手背上傳來的灼熱觸感。

 沈墨動了動想把手抽出來,戚雲舒卻立刻就抱得更緊。戚雲舒發著燒,身上的體溫比沈墨高,那柔軟滾燙的感覺也越發明顯。

 戚雲舒是個雙兒,就算他能扮作男人,但他到底是雙兒的身子。

 一個雙兒拉著一個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一幕要是讓外人看見傳了出去,那就是放浪是勾引人,量是給他有十張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沈墨試著動了動手,動作間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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