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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懷孕了,孩子是我的》第57章 喜歡你又如何? (1)
雙兒雖不是女子, 但嫁人時卻多是沿用這世界女子的習俗裝扮。

 成親當日, 雙兒以喜布遮臉,穿著是與新郎相差不多的喜袍, 只是袖口寬大,衣擺衣襟處也多了一些吉祥寓意的紋繡圖案。

 從屋內走出來的那雙兒便是如此裝扮,一身寬大喜袍的他頭戴喜帕,並不見臉。

 看著他走出來的那瞬間,熊雷幾人卻是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緊張得臉色鐵青額頭帶汗的熊雷幾人屏住呼吸,看了看站在門邊臉色同樣不好,仿佛大難臨頭的古明安, 又看了看被戚家那管家牽著出門來的新郎。

 在那巨大且混亂的震驚情緒中, 直憋得胸腔裡沒了空氣,身體都叫囂著難受,三人才緩過勁來想起要呼吸!

 見著了新郎,裝扮得格外喜慶的媒婆張嘴便是一連串吉祥話。

 那話一套一套的,聽得熊雷幾人還未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來的腦袋嗡嗡作響。

 “還不快出去放鞭炮!”媒婆一番吉祥話說完, 一回頭髮現熊雷幾個人正臉色怪異地盯著這邊, 急得連忙揮了揮手中的帕子,“還愣著做啥?”

 這拜堂的吉時可馬上就要到了, 這幾個人就傻愣在這裡,也不怕耽誤了!

 被那媒婆點醒,熊雷幾人都來不及去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便連忙擁擠著向著門口跑,要去那邊放鞭炮。

 這世界雙兒成親的禮數並不複雜, 許多人家甚至都沒有宴席,兩家各自放一輪鞭炮,人領走便是了。

 家境稍好些的人家倒是也有禮數,不過也大多簡單,媒婆說道說道,男方給嶽父嶽母敬個酒,便可以接人走。

 沈墨安排準備的這婚禮,戚家大院這邊的禮數也簡單,這倒不是他隨大流或者不重視,而是戚家如今總共就只剩下戚雲舒這麽一個人。

 成親當日拜牌位總歸不妥,況且戚家那一家子沈墨還真有點不想拜,所以這步驟自然就省了。

 他從正門進來放一輪鞭炮,走到這邊接了人出去再放一輪鞭炮,前後就沒花多少時間。

 新郎出門,沈墨接到人,便在鞭炮聲中和那媒婆地說道下,領著人往門口的迎親隊伍走去。

 迎親隊伍的人見沈墨把人帶出門來,一個個的連忙開始吹打起了樂器,奏起了喜樂。

 喜樂調子高,再加上鞭炮聲,聲音十分的大也尖,吵吵嚷嚷讓人都聽不清身旁的人說話的聲音。

 沈墨領著自己的新郎向著轎子那邊走去,他臉上維持著笑容,看向身旁還在喘著氣的管家,以及蓋頭下那也同樣微喘著的人的眼神,卻無甚笑意。

 他把這親事弄得這麽大弄得人盡皆知,就是想賭一把,賭戚雲舒喜歡他,賭戚雲舒不會看著他去死!

 如今戚雲舒當真出現,沈墨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知道戚雲舒確實是喜歡他,他松了口氣。

 可這筆帳,他卻沒有就這樣算了的準備,他要和戚雲舒算清楚!

 “新郎上轎。”媒婆一身喊,前面的隊伍便開始準備起來,要返程。

 沈墨站在一旁看著管家扶著帶著蓋頭的戚雲舒上了轎子,他轉身往隊伍最前方走去,要去騎他的高頭大馬。

 迎親的隊伍往回走時比去時更熱鬧,吹號打鼓的聲音幾乎就沒停過,而且調子一曲比一曲高,直到迎親的隊伍回到熊家大院門口,才總算安靜了片刻。

 沈墨接到了人,在熊家這邊已經準備入宴的客人,紛紛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熊雷等人雖然還有些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此刻卻也都不用媒婆提醒,便機靈地跑去準備拜堂的事兒。

 片刻後,吉時到,隨著媒婆的吆喝,沈墨牽著紅布花球另一頭的戚雲舒,緩緩地向著大廳走去,要去做最後的結親禮。

 在這世界,男女結親是有拜堂一說的,但於雙兒卻沒有那麽重視,大多互相敬個酒便結束。

 倒也不是沒有按照禮數拜堂的,一些有名望的人家或者大人物之流,要臉面,就算出嫁的是雙兒,也肯定是要全套禮數的,不過整體來說到底還是少且看人。

 沈墨之前安排的是全套的禮數,不過沈家如今也只剩他一人,沈墨雖不是害死原身的罪魁禍首,但到底也不好這時候把沈家往生祖輩的排位拿出來,所以便請了晉王爺過來觀禮。

 熱鬧喜氣的氣氛中,鞭炮聲裡,沈墨牽著戚雲舒進了大廳,來到了屋子中間。

 大廳早已經被重新布置過,喜字剪紙貼的到處都是,紅布花球亦是半點沒少。

 進了大廳,到了吉時,媒婆熟練的開始說道起那些吉祥如意好聽的話。

 小片刻之後,話題這才轉到拜堂上。

 隨著那媒婆的吆喝,兩人俯身向著地上跪去。

 沈墨動作利索,挺著個大肚子的戚雲舒跪下時卻差點一個踉蹌,好在沈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戚雲舒抓住沈墨的手,整個人都還因為極速跑動而氣喘著的他,身體都有些顫抖。

 在沈墨的支撐下,戚雲舒才順利的跪了下去。

 他跪好,僵硬的收回手,沈墨並未在這時發難,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一場婚事上。

 三跪三起,沈墨伸手扶了身旁戚雲舒六次,外人見著會心一笑,看著戚雲舒那越來越大的肚子眼神都曖昧起來。

 蓋頭下的戚雲舒雖並未拒絕沈墨的攙扶,但身體卻一直有些僵硬,逐漸從氣喘中緩過勁來的他被沈墨攙扶著時,身體卻依舊微微輕顫著。

 也好在他這一身喜服還有蓋頭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再加上外面喜樂一直不停,除了沈墨倒也無人注意到。

 拜完堂,禮成,戚雲舒被送入洞房。

 戚雲舒被管家帶走,沈墨則是立刻就被院中那些人纏住,衝著沈墨而來的眾人端著酒杯一臉的喜氣,說道個不停。

 原本還只是個木匠的沈墨便已經是個大紅人,如今他又成了戚家的當家,憑白多了一身家產,還是如此大的一份家產,眼紅羨慕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不過眾人到底都是生意場上來往慣了的,雖然喝了點酒有些管不住嘴,但也都是說些玩笑話,沒幾個真在這時候故意討人厭。

 沈墨陪著眾人喝了一圈,安撫完眾人,才剛準備休息片刻,熊雷他們便立刻就圍了過來。

 熊雷他們把他拉到了人偏少的後院,詢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自從賜婚的消息傳到眾人耳中之後,這段時間眾人一直寢食難安,一直到處奔走,一直在尋找戚雲舒。

 眼見著時間一天天接近,戚雲舒卻一直沒有消息,眾人是越發擔憂不已,急得都快瘋了。

 可沈墨倒好,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一直急著找人,後面幾乎一直都在籌辦這場婚禮,根本就沒出去找過人!

 那樣的情況下,沈墨那不慌不忙的態度讓眾人好是一番擔心,再加上一直找不到戚雲舒,眾人當真是急得肚子都痛了。

 可結果倒好,古明安都一臉絕望的準備去穿喜袍了,他一進門,戚雲舒卻已經坐在了屋內。

 那時候,戚雲舒和那管家顯然是剛剛才趕回來,才換完衣服的兩人都還在喘氣。

 見古明安突然進來,戚雲舒兩人嚇了一跳,古明安自己亦是如此。

 不過當時他們也顧不上其它,因為沈墨已經到了門前,都已經開始敲門。

 慌亂之中,古明安去開門,管家則是幫著戚雲舒蓋上蓋頭。

 門打開,管家攙扶著戚雲舒走到門邊,把人送到沈墨手裡。

 之後幾人也沒時間和機會交流,直到沈墨與戚雲舒拜完堂,熊雷幾人才總算是緩過勁來。

 知道戚雲舒是自己回來的,知道他是沈墨迎親的隊伍都到門口時,才剛剛換好衣服,熊雷幾個人才放回肚子裡的心又是一陣亂跳,害得幾人臉都白了幾分。

 客人較少的熊家後院,熊雷幾人額頭帶汗臉色有些發白地看著沈墨,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早就知道他肯定會回來?”賈老問道。

 這一段時間幾乎就沒怎麽睡覺的他們,眼睛下都是一圈青黑。

 特別是賈老,他年紀已經大了經不起折騰,眼睛裡都是血絲。

 沈墨在幾人的注視下搖了搖頭,他道:“不知道。”

 “什麽?”幾人倒吸一口冷氣,沈墨不知道戚雲舒肯定會回來,那為什麽還能這麽鎮定的一直只在那兒籌辦婚禮?

 要知道戚雲舒要是沒回來,沈墨這可就是欺君之罪,是戲弄君王的大罪,是要斬頭的!

 而且沈墨還請了這麽多客人,把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一旦戚雲舒真的沒回來,這件事情壓都壓不下去。

 見著幾人急白了臉的模樣,沈墨想了想,他心情不錯地笑了起來,道:“他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萬一要是沒回來呢?”幾人隻覺全身都有些脫力,沈墨當真是膽大,他們幾個可是被沈墨給嚇慘了。

 特別是古明安,他都已經說服自己去穿戚雲舒的喜服,要陪著沈墨拜天地了。

 “不會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沈墨這話說的很輕,但幾人卻都能聽見。

 沈墨原本也有幾分擔心,畢竟如果戚雲舒不回來,那他可就真的要慘了。

 不過他賭的也是這,他就是在賭戚雲舒不會舍得看著他因為他而欺君,因為他而被治罪殺頭!

 然後他賭贏了,戚雲舒回來了。

 在戚家,沈墨敲開房門之前,心中也不是沒有擔憂。

 但房門打開,看到被管家扶著向著這邊走來的戚雲舒時,沈墨就確定他賭贏了,戚雲舒確實是喜歡著他的。

 其實這也並不難看出來,如果戚雲舒不是喜歡他,何必把這整個戚家都‘還’給他?

 沈家木場雖然值錢,但遠不及戚家的家大業大,沈墨可從未見過哪個仇人補償對方時,如此傾家蕩產。

 如果戚雲舒不是喜歡他,又何必浪費在王爺那裡的機會,何必求王爺護著他而不是自己?甚至還特意安排了周家在暗中幫忙。

 戚雲舒會做這一切,沈墨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便是戚雲舒於他也並不僅僅是仇人那麽簡單,戚雲舒喜歡著他。

 如果不是喜歡他,何必做這一切?

 熊雷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不過事到如今人都已經回來,三人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麽。

 拜堂已經結束,前院客廳那邊卻正忙。

 前來觀禮的客人酒過三巡,喝得盡興,也越發鬧騰起來。

 沈墨與幾人聊完之後又出門,直到半下午時分收了宴席,已經喝得有些上頭的沈墨,這才被扶著回了房間。

 扶著沈墨過來的熊雷,見沈墨搖搖晃晃的進了門,好心的替沈墨把房門關上,然後一臉曖昧地笑著離開。

 屋內,一身酒氣的沈墨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屋子中間。

 這新房是沈墨讓人按照這邊規矩布置的,不過因為這邊是熊府,是臨時借用的地方,所以到與平時也無甚不同。

 只是多了大紅的被子與床幔,牆壁上也貼了許多喜字,屋內桌上還擺著一些寓意吉祥早生貴子的食物,頗為喜慶。

 沈墨進門來時,屋裡坐在床上的戚雲舒已經把自己頭上的蓋頭掀掉。

 見沈墨進來,戚雲舒有些緊張地看向了沈墨。

 嗅到沈墨身上的酒氣,戚雲舒起身走到了一旁,替沈墨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沈墨站在原地,他靜靜地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並未伸手去接也並未說話。

 見沈墨如此,本就緊張不安的戚雲舒越發緊張起來,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把那茶收了回來放在了桌上。

 戚雲舒原本是已經不想出現在沈墨的面前,離開之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卻不想如今他又站在了沈墨的面前,還是這樣的情況之下。

 被沈墨注視著,戚雲舒正心慌意亂,沈墨便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他來到了戚雲舒的面前,直直地盯著戚雲舒的臉看。

 沈墨突然靠近,而且還是靠得很近,這讓戚雲舒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杜絕沈墨身上的氣息以及那酒氣衝進他的鼻腔,讓他本就心慌意亂的心思,越發凌亂不受控制。

 沈墨無動作,只是看著戚雲舒。

 戚雲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側過臉去,正準備往旁邊走,沈墨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戚雲舒正驚訝,沈墨便把他往旁邊拉去。

 片刻之後,他被沈墨拉著又坐回了床邊。

 沈墨把戚雲舒按到床邊坐下後,不等戚雲舒開口,他便彎腰拿了放在一旁的紅蓋頭展開來,然後在戚雲舒疑惑且驚訝地注視之下,重新蓋到了他的頭上。

 戚雲舒本正疑惑,眼前便是一紅,他反射性的伸手要去拿那蓋頭,沈墨的聲音卻在面前傳來。

 “乖乖坐著,別動。”沈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隱隱中還帶著幾分不可抗拒的強勢。

 戚雲舒抬起的手僵住,片刻後他放了下去。

 戚雲舒被那蓋頭蓋住了腦袋,看不見屋裡的情況,只能憑借著耳朵去聽沈墨在做什麽。

 安靜的屋子當中,沈墨給他蓋上蓋頭之後向旁邊走了幾步,回到了桌前。

 他似乎從桌上拿了個東西,片刻後又走了回來,幾步之後沈墨在他面前站定。

 戚雲舒看不見,不知道沈墨要做什麽,他隻本能的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戚雲舒正緊張,面前便是一陣動靜,片刻之後一個黑色的長長的東西探了進來。

 那是一根秤杆,秤杆挑起蓋頭把那蓋頭向著他頭頂挑去,讓他的臉露了出來。

 秤杆挑蓋頭,有稱心如意的說法,這是媒婆之前仔細交代了的。

 蓋頭被挑開,戚雲舒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沈墨時,沈墨臉上便是那一本正經認真地挑著蓋頭的模樣。

 看著沈墨那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戚雲舒緊張得不行的一顆心不禁快跳了一拍。

 沈墨挑開蓋頭,他把那蓋頭挑到了戚雲舒頭頂,讓他頂著,只露出一張臉,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把秤杆放到了一旁。

 做完這些,沈墨重新回到了戚雲舒的面前。

 同時,他略帶不滿的聲音也傳來,“不要擅自就把蓋頭揭掉。”

 沈墨有些不滿,揭掉新郎蓋頭這本是他該做的事。

 戚雲舒聞言,看著沈墨臉上的不滿,一顆心又不禁一悸,他有些狼狽地低下頭來,沈墨難道還真當他們在成親?

 想到這可能,戚雲舒心跳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手腳也變得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放。

 成親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戚雲舒也不例外。

 戚雲舒偷偷看了一眼這新房,原本並未注意過的他,此刻再看到桌上放著的那些東西還有生下大紅的被子,耳朵一陣燒燙。

 這裡是新房沒錯,他也確實穿著一身喜袍,之前也曾在外面與沈墨拜了堂……

 他聽到這消息之後急匆匆趕回來時,一路上腦子裡面想的全都是不能連累了沈墨,直到此刻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與沈墨已經拜了堂。

 戚雲舒微低著頭,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但他很快也冷靜下來,這件事情並非沈墨願意的。

 出了那種事情,沈墨也別無他選,畢竟那可是皇上的旨意。

 “連累到你,對不起。”戚雲舒冷清的聲音在屋內傳開。

 他話出口,話音落下,沈墨卻沒有接話的打算。

 沈墨只是靜靜地站在戚雲舒的面前,看著戚雲舒的腦袋頂。

 戚雲舒腦袋頂上還頂著那大紅的蓋頭,那蓋頭微微凸起,還紅彤彤的,就像一隻犄角。

 戚雲舒說話時微微低著頭,那犄角便搖搖欲墜,讓人擔心隨時會掉下去。

 沈墨不說話,戚雲舒手腳卻變得冰涼,他隻當沈墨是在生氣。如今這樣的情況,沈墨也確實有資格生氣,都是他連累了沈墨。

 若不是因為他,這許多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放心,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離開的。”戚雲舒深吸一口氣,說話間他扶著床準備站起來,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離開?”沈墨的聲音傳來。

 “嗯,我——”正起身到一半的戚雲舒話才說到一半,沈墨便突然移了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沈墨一手摟住了他的腰一手拽住他的手臂,身上一用力,直接便把他整個人都壓倒在了床上。

 把人壓倒在床上,沈墨抽回摟住戚雲舒腰的手,改為兩隻手都拽著戚雲舒的手,並把兩隻手固定在了他腦袋的兩旁。

 沈墨用了些力氣,幾乎整個人都壓在戚雲舒身上的他,避開戚雲舒的肚子把他桎梏得牢牢的,不讓他有絲毫掙扎的可能。

 壓住戚雲舒,沈墨從上至下俯視,他一雙黑眸如夜深邃無比,出口的聲音也讓人聽不出喜怒,他道:“你要去哪?”

 為沈墨注視著,反應過來的戚雲舒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之後,他看向了面前的沈墨。

 沈墨的注視讓他害怕,那種眼神讓他覺得陌生。

 “我在問你話。”沈墨依舊是之前那語調,“你還想去哪?”既然都已經被他抓住,戚雲舒他覺得他還能逃得掉?

 沈墨微眯著眼,危險的打量著身下的人。

 “我……”戚雲舒被沈墨看著,根本動彈不了的他莫名的有些心虛,心跳與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開始狂跳與輕顫起來。

 沈墨並未打斷他的話,只是一直看著他。

 被沈墨那樣看著,戚雲舒說不出話來,他側開臉,隻留下隨著兩人姿勢的變化而逐漸變得通紅的側臉。

 戚雲舒不說話,沈墨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該跟我說?”

 “什麽?”

 戚雲舒不解,他又試著動了動被沈墨桎梏住的雙手,“你先起來。”

 沈墨幾乎是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兩個人靠得極近,這讓戚雲舒很是不自在。

 沈墨身上的酒氣衝鼻而來,但更讓戚雲舒大腦都有些無法思考的,是沈墨身上的氣息,也隨之不斷湧進他的大腦。

 “你說呢?”沈墨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戚雲舒回頭看了一眼沈墨,他嘴巴張了張,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句話來。

 他道:“戚家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雖說現在還有些亂,但有熊雷和余岩他們的幫忙,相信很快就會平息下去。”

 面對沈墨的質問,戚雲舒能想到的便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

 他突然一聲不吭的離開,丟下戚家這麽一個大爛攤子給沈墨,沈墨疲於應付,自然生氣。

 “安排好?”戚雲舒不說這件事情還好,戚雲舒一說起這件事情,沈墨心中便越發的有些火大。

 所有人都知道戚雲舒準備離開,後來也都知道他已經離開,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瞞著他。

 戚雲舒見沈墨果然生氣,他嘴角微抿,道:“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再走的。”頓了頓戚雲舒又道:“你先放開我。”

 沈墨聞言,抓住戚雲舒雙手的手又緊了幾分,他聲音都冷了下去,“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戚雲舒被沈墨問得一愣,他回過頭來看著沈墨,在沈墨那雙黑眸的注視下,他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這是我欠你的。”

 說這話時,戚雲舒臉色都不由白了幾分。

 “你覺得我會信?”沈墨毫不客氣地挑破戚雲舒的謊言。

 戚雲舒嘴唇微張,半晌發不出聲音來。

 他會這麽做,確實不全是因為對當年那件事情的愧疚,雖然他也確實愧疚後悔,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喜歡,對沈墨的喜歡。

 他不知道沈墨為何要糾結這些,他已經把戚家都轉到了沈墨的名下,把欠他的全部還給了他,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

 “還不說嗎?”沈墨手上用力了幾分,把戚雲舒的手腕捏得很緊。

 沈墨無比強勢不容拒絕,戚雲舒被他那氣勢壓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說什麽?”

 “你說呢?”

 戚雲舒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墨那張臉,眼中猛然有慌亂閃過,他微驚得瞪大了眼,面上更是不由有些發赧。

 沈墨這般言語,兩人又是如今這幅姿勢,難道沈墨已經知道他喜歡他的事情?

 沈墨素來聰明,他就是那夜的人的事情沈墨輕易便猜到,他懷孕的事情沈墨也早早就看出來。

 他喜歡著沈墨的事被沈墨察覺,似乎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想到自己喜歡沈墨的事情已經被沈墨察覺,慌亂之中戚雲舒都忘了掙扎,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沈墨的那張臉。

 “嗯?”沈墨那音調從鼻翼間哼出,帶著幾分沙啞。

 “……是又如何?”戚雲舒強裝鎮定,他瞪大了眼睛回看著沈墨,仿佛這樣便不會露怯。

 動作間,戚雲舒眼底深處也不由有苦澀閃過,亦有幾分破罐子破摔,事到如今,再隱瞞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反正沈墨肯定早就已經知道了,更加早就已經知道他是個輕挑不要臉的人。

 主動迎上被陌生人睡了不說,竟還懷上了孩子,這也就算了,到頭來他竟還喜歡上了那人!

 這種事情,莫說他們倆還是那樣的關系,就算撇去仇人的關系不提,也一樣讓人發笑。

 思及至此,戚雲舒自暴自棄。

 他不再掩飾什麽,兩隻眼睛瞬間便紅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

 他直直地望著面前的沈墨,心如死灰,等著沈墨的嘲笑。

 沈墨張嘴,在戚雲舒自暴自棄的注視之下,他卻是問道:“是什麽?”

 都已經做好被嘲諷戚雲舒愣了愣,反應過來,眼神有幾分閃躲,難道沈墨還非要讓他親口承認不可?

 也是,有什麽比這更可笑?

 “……是喜歡你又如何?”戚雲舒深吸一口氣,他本是準備順了沈墨的意,由著他笑個夠。

 可話出口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卻變得有幾分顫抖哽咽,這讓他不得不狼狽地轉過頭去。

 戚雲舒紅著眼眶側過頭去看向一旁的床幔,他緊抿著嘴,眼中都是自暴自棄與絕望。

 他一動不動,在等待著。

 見戚雲舒如此模樣,繃著一張臉的沈墨卻是一個沒繃住,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被欺負得像是要哭了的戚雲舒,心中忍不住多了幾分憐惜。

 戚雲舒聽見笑聲,身體一顫,他僵了僵之後緩緩地回過頭來,眼神一片死灰地看向了沈墨。

 他看見沈墨那雙漆黑的眸子中的笑意的同時,沈墨低下頭來,吻住了他的唇。

 溫熱柔軟的觸感讓戚雲舒有瞬間的失神,他反應過來時,沈墨的舌已經挑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在他口中攻城掠池。

 察覺到兩人此刻正在做什麽,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的戚雲舒,傻傻地看著沈墨。

 他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就仿佛沉淪在深海之中,腦子裡便只剩下沈墨的氣息,與那一個正被不斷加深的吻。

 也不知多久之後,那一個吻才結束。

 都有些氣喘的沈墨,放開了早已經被吻得大腦一片空白的戚雲舒的手,向著旁邊倒去。

 他看了看神情都還有些呆傻,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戚雲舒,扯了旁邊的被子摟著懷中的人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上一覺,好醒酒。

 沈墨平時不怎麽沾酒,因為雕刻是細致活,工匠師傅的手需要特別的穩,喝多了就容易手抖。

 之前為了讓這消息能順利傳到戚雲舒的耳裡,沈墨發帖請了不少的客人,這讓這成親變得格外的熱鬧。

 為此,沈墨付出的代價便是招待這些客人時,被灌了不少酒。

 沈墨不勝酒力,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的沈墨睜開眼之後,看著面前通紅的世界,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昨日發生了什麽,如今又是個什麽狀況。

 沈墨低下頭去,看了一眼被摟在懷中睡得正香的戚雲舒,心情大好,嘴角都忍不住勾起。

 看得出來昨日戚雲舒為了回來也是一直在趕路,累得不輕,所以被他摟在懷中之後沒多久也睡了過去,甚至直到此刻都還沒有清醒的意思。

 才成親,沈墨也不急著起床,他維持著摟著懷中戚雲舒的姿勢,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戚雲舒被他摟在懷中睡在他的身旁,臉頰更是蹭到了他的肩膀附近,一副要貼著他才睡得安心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沈墨不由想起之前,戚雲舒把臉蹭到他掌心才睡得安心的那一幕,眼中笑意不由更甚幾分。

 沈墨從被子中抽出一隻手來,他伸手輕輕地替戚雲舒把散在兩側的頭髮撩到他的耳後。

 最近一段時間戚雲舒又瘦了些,不過好在前段時間調養的還不錯,所以神色間雖然有些狼狽,但看著氣色倒也不錯。

 經歷了這麽多,戚雲舒也被折騰得夠嗆。

 接下去定然不能如此,剩下的三個月必然要好好調理身體,不然十月一到,孩子呱呱落地時,他怕是又要受罪。

 思及至此,沈墨輕歎一聲,心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心疼。

 沈墨抬首,拇指指腹輕輕的在戚雲舒側臉撫過,戚雲舒的臉頰溫熱而柔軟,讓人有一種想要咬上一口的衝動。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戚雲舒動了動。

 他在沈墨懷中嗅了嗅,然後又往前擠了擠,硬是把自己整個人都塞到了沈墨的懷中讓他抱著,這才砸吧砸吧嘴繼續睡。

 見著戚雲舒這副迷迷糊糊的模樣,沈墨差點便笑出聲來。

 大概是因為懷孕再加上連日的奔波的原因,戚雲舒睡得很香,直睡到太陽都出來,他才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蘇醒過來。

 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夠,蘇醒過來的戚雲舒抱著被子蹭了蹭,然後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他如今已經懷孕七月,肚子早已經不如之前那麽方便,有時候睡一覺起來都覺得腰酸難忍,所以他幾乎每日起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摸摸肚子。

 戚雲舒迷迷糊糊,在自己肚子上摸到一隻手,他先是捏吧捏吧,然後這才猛的反應過來睜開眼。

 睜開眼的瞬間,戚雲舒便想起昨天的事情。

 他身體僵住,然後僵硬地轉動著腦袋看向一旁早就已經清醒,正看著他的沈墨。

 也是這時戚雲舒才反應過來,自己整個人都被沈墨抱在了懷中,腦袋更是枕在了沈墨的手臂上。

 而他肚子上的那隻手,自然也是沈墨的。

 戚雲舒觸電般收回抓住沈墨手的手,他兩隻眼睛微微瞪圓,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昨天下午沈墨的那個吻是什麽意思?

 才清醒過來的戚雲舒腦子裡面一片混亂,沈墨這時候卻是動了起來。

 不用顧慮會吵醒戚雲舒的沈墨,摸了摸懷中戚雲舒已經變得非常明顯的肚子,動作大了不少。

 戚雲舒已經懷孕將近七個月,肚子已經非常誇張的凸了起來,沈墨摸著的時候硬邦邦的,感覺有些奇怪。

 再想著那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那感覺就更加奇怪了。

 沈墨摸了摸,又摸了摸,正準備再摸一遍,戚雲舒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沈墨朝著戚雲舒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戚雲舒一張臉,連同耳朵脖子都已經紅了個透。

 戚雲舒把沈墨的手從肚子上拉開,然後向著後面挪了挪,把自己的手也從沈墨的手臂上挪開。

 動作間,戚雲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在沈墨的懷中睡了一夜,整個人都變得滾燙起來。

 拉開兩人的距離,戚雲舒停下動作,他在被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確定自己還是穿著昨夜那一身喜服,他松了口氣。

 “難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麽?”沈墨單手支著腦袋斜躺在床上,看著戚雲舒剛剛一系列的動作。

 見戚雲舒檢查衣服,沈墨眉頭微挑。

 戚雲舒被點破心思,面上一陣尷尬,心跳卻又不由快了幾分,“沒有。”

 沈墨見著他這模樣又是一挑眉,他向著前方挪動了幾分。

 在戚雲舒那雙瞪得老圓的一雙眸子的注視下,這戚雲舒的嘴角落下一吻。

 這一吻極短極輕,一碰既分。

 吻完,沈墨並未貪戀,而是又單手支頭側躺著,靜靜的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眼神都有些呆滯的人。

 戚雲舒長而微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那雙都有幾分呆滯的眸子逐漸清明,反應過來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呼吸的他,眼神閃動,就是不敢與沈墨對視。

 好片刻之後,他的聲音才傳來,“莫要開這種玩笑。”

 “玩笑?”沈墨出口的話音很輕,似在斟酌又似在玩味。

 “這樣不好……不可。”戚雲舒很想問沈墨是什麽意思,可他卻提不起勇氣與沈墨對視。

 戚雲舒有些心虛,身體卻微微輕顫著一直在發熱,掌心都帶著薄薄的寒意。

 “你我天地都已經拜了,有何不可?”沈墨問道。

 戚雲舒聞言嘴唇動了動,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們昨日確實是已經在眾人的見證之下拜了天地。

 沈墨見戚雲舒不語,想了想之後道:“你要不願意,那要不然你親回去?”

 聽著沈墨這無賴的話語,原本一直避諱著沈墨視線的戚雲舒抬起頭來,面上一直滾燙的他看著無賴地笑著的沈墨,半晌才憋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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