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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懷孕了,孩子是我的》第39章 他就是個雙兒? (1)
沈墨回到戚家大院一問, 果然, 戚雲舒已經提前回來。

 知道戚雲舒沒事,沈墨先是把自己帶回來的工具放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這才像著戚雲舒住的房間走去。

 戚雲舒住的地方離他住的房間不遠,沈墨沒多久便到門前。

 沈墨敲門,屋內很快便傳來戚雲舒的應話聲,沈墨推門而入。

 戚雲舒正坐在床上看帳本,他微微低著頭,耳側的頭髮自然垂下,讓他那黑白分明的雙眼都隱藏在了碎發間。

 “把東西放下就好。”戚雲舒頭也不抬地說道。

 沈墨聽著戚雲說的話立刻便明白過來, 戚雲舒是把他當成什麽其他人了。

 就在此時,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沈墨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下人端著一盆洗好的水果走了進來。

 那人見到沈墨,有些驚訝。

 戚雲舒卻還毫無察覺,依舊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帳本。

 沈墨走了過去, 他從那下人手中接過那水果盤, 然後端著來到戚雲舒的床前。

 果盤裡放著的是一些楊梅還有李子,暗紅色大顆大顆的楊梅, 再配上一旁還呈青色的李子,光是看著沈墨口間便不經一陣發酸。

 沈墨把東西放到床邊的小櫃上,他還沒來得及直起身,一旁戚雲舒已經伸手過來。

 戚雲舒看都不看便拿了一個李子,然後放在鼻尖嗅了嗅, 張嘴咬了一口。

 李子很是新鮮,戚雲舒一口咬下去,李子那獨特的氣息便在屋內彌漫來,也讓一旁的沈墨隻覺得牙齒都是酸痛。

 戚雲舒像是毫無感覺似的,那李子沒多久便在他手中消失。吃了一個不夠,他像是上癮了似的又要去拿。

 也是這時,戚雲舒才發現進來給他送水果的人居然還沒離開,他抬起頭來,“有事?”

 抬頭的瞬間,看清站在床邊的人是沈墨,戚雲舒伸出去的手都僵在原地。

 他眼中有瞬間閃過慌亂,隨即又鎮定下來,他從水果盤中選了一顆楊梅。

 那楊梅紅彤彤的,他指尖白皙,那一幕很是好看。

 沈墨咽了咽口水,“好吃?”他光是看著就已經酸得不行。

 戚雲舒把楊梅塞進口中,然後點了點頭。

 沈墨不語,只是看著戚雲舒眉頭都不皺一下便把那楊梅也吃掉。

 沒熟透的李子本來就已經夠酸,再混合著同樣很酸的楊梅一起吃,沈墨光是看著就已經牙疼。

 “你嘗嘗?”戚雲舒看向喉結滑動的沈墨。

 動作間,他撇了一眼旁邊的水果盤,想吃,但顧慮著什麽,所以沒有動作。

 “不用。”沈墨拒絕。

 戚雲舒又撇了一眼那水果盤,終還是沒忍住誘惑,又伸出手去。

 像是嫌棄單獨吃不夠酸,戚雲舒一直是換著換著吃,楊梅之後又是李子。

 懷孕的人口味變化,有人喜酸有人喜辣,戚雲舒顯然是屬於前者,而且還是越酸越好那種。

 “你有事?”戚雲舒接連吃了好幾個,吃得都有些打嗝之後,這才停下動作,看向一直盯著他看個不停的沈墨。

 沈墨回神,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我聽說你不舒服,所以回來看看。”

 戚雲舒聞言心跳快了一拍,“我沒事,只是因為那邊人太多所以有些難受,回來休息休息透透氣就好了。”

 沈墨正欲再問點什麽,戚雲舒已轉移話題,他道:“你接下去準備怎麽辦?我明日便要回青城。”

 要趕在肚子徹底大起來之前讓馮家知道戚家不是好惹的,讓他們為這一次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時間已經僅剩不多,所以他必須得盡快回去。

 “這麽快?”沈墨眉頭輕蹙。

 比賽今天才結束,如今賈老他們都還在交流會場那邊,還沒冷靜下來,戚雲舒明日就要走?

 “生意上的事情不等人。”戚雲舒並不準備明說,“如果你還想在這邊多待些時間,我可以讓人晚些時候再送你回去。”

 沈墨稍一思量,做下決定,“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聞言,戚雲舒不由多看了沈墨兩眼,沈墨本可以在這邊多待些時間,贏了馮家的比賽他正備受關注,應該留下來多結交一些人,這對他有好處。

 “你應該留下來。”戚雲舒雖然也知道那是不可能,但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也許沈墨想和他一道走,路上可以多個照應。

 “作坊那邊還有一些事要處理,而且我與晉王府約定的時間這已經所剩不多。”

 戚雲舒啞然,他心底期待的火苗瞬時間被撲滅,沈墨對晉王府那小雙兒的事情很是上心。

 戚雲舒不再說話,沈墨正準備問他身體的事情,門外邊有下人來敲門。

 古明安找了過來,說是有事找沈墨。

 此時正值午後,炎熱的天氣讓院子中的花草都奄奄一息沒有精神,唯獨藏在樹林間的蟬一直沒完沒了的叫個不停。

 沈墨隨著那下人出門去,很快便在大廳中見到了找上門來的古明安。

 古明安正在客廳當中喝茶,見沈墨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比賽才結束沒多久,古明安顯然是還沒有從之前的失敗當中緩過勁來,神色間都帶著幾分疲憊與頹廢。

 “你找我有事?”沈墨進門。

 “是關於你之前問我的那做古琴的紫檀木的事。”古明安沒什麽精神,也就沒有拐彎抹角。

 “你找到了?”

 “沒有,我剛剛也找交流會會場的那些人問了問,都說最近手裡頭沒有什麽能做古琴的料子。”古明安搖頭。

 沈墨略有些失望,交流會那邊的人已經算是多,如果他們都沒有,那恐怕這料子是很難找到了。

 找不到合適的料子,沈墨唯一的選擇就是退而求其次,用次等料子。

 古明安見沈墨目露失望,猶豫片刻後道:“目前為止市面上適合用來做古琴的料子,我就只聽說馮家那邊有一塊。”

 同為木匠,古明安自然能體會沈墨的失望。自己手裡做出來的活,自然都希望能完美。

 很多累積了一定名氣的師傅,甚至是寧可不做,也絕不願意做一件砸自己招牌的活。

 沈墨朝著門外看去,目光悠遠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要不再等等?”古明安道,“我再想想辦法。”

 “那就麻煩你了。”

 知道沒找到料子,沈墨又與古明安聊了一會兒,告訴古明安他明天就會回青城後,親自把他送出門去。

 送走古明安,沈墨卻並沒有再去找戚雲舒,而是琢磨了片刻後回了自己的房間拿了工具包。

 盛夏的陽光下,知了的鳴叫中,沈墨背著自己的工具包,頂著大太陽,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一身汗意的他停下腳步,看向了面前已經沒了牌匾,卻依舊還是十分耀眼閃爍的馮天寶閣。

 路上此刻沒什麽行人,太陽太大,暑氣重,這時候還願意出來的不多。

 沈墨停下腳步,他正打量馮天寶閣,在馮天寶閣大門門口剛那下人已經衝回屋內去叫人。

 因為輸了牌匾,被同樣輸了比賽的馮燕平冷嘲熱諷了一番的馮善,正氣得腦袋痛,就聽一路叫著跑過來的下人跟他說沈墨在馮天寶閣門口。

 馮善聞言,額頭青筋狠狠一抽,他連忙起身大步向著前門走去,想看看沈墨又想耍什麽花招。

 馮善到前廳時,沈墨已經進屋。

 他背著自己的工具包,繞著屋內走了一圈,正打量著屋裡的裝飾。

 見馮善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沈墨聽下打量的動作,抱拳衝著他微微一禮,“馮掌櫃。”

 沈墨禮數周全,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這讓馮善心中怒火更甚,面上卻不得不憋著。

 “你想幹嘛?”馮善微眯著眼,憤怒而戒備。

 沈墨昨天下午從他這裡把馮天寶閣的牌匾拿走之後,他就受盡了懷疑與指責。

 特別是馮燕平,他自然不會沒有錯過這奚落貶低他的機會。

 甚至因為這事事關馮天寶閣的聲譽,他爹馮家當家那邊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揚言要打死他這沒用的廢物。

 馮善正因為這些事情氣得快要爆炸忙得焦頭爛額,沈墨這罪魁禍首,居然又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馮天寶閣。

 沈墨衝著馮善笑得無比友善,“我聽說馮家有一塊適合做古琴的料子?”

 馮善聞言,眉頭狠狠一抽,“那又如何?”

 “我聽說是一塊小紫葉檀,音色極佳?”沈墨笑得越發溫和無害。

 馮善被沈墨笑的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那又如何?”

 沈墨得到答案,他笑眯眯的又是一抱拳,然後在眾人戒備的眼神注視之下說道:“我來這裡是想向馮天寶閣討教討教。”

 見著沈墨那狐狸一樣狡猾的笑容,聽著他嘴裡那一句討教,連同馮善在內屋內眾人瞬間臉黑如碳。

 因為聽說沈墨居然又來了,馮天寶閣前方後方所有的工人幾乎都跑過來看熱鬧,雖然人數不如之前那一次多,但也很是熱鬧。

 “你什麽意思?!”這一次,馮善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把這話說出口。

 “如果我輸了,我就把馮天寶閣的牌匾還給你們。但如果你們輸了。就麻煩馮掌櫃的割愛,把那小葉紫檀料子送於我如何?”

 沈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這些,他不怕馮善不接受。

 以馮善的性格,在出了之前的事情之後,他勢必會想把馮天寶閣的牌匾拿回去。

 果不其然,沈墨這話一出口,馮善兩隻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馮善臉色連連變化,一陣天人交戰後,他總算做出決定。

 “再比一場可以,但是我的條件是,你除了要把馮天寶閣的牌匾還給我們之外,還必須承認馮天寶閣比你戚家厲害。”

 馮善添加的要求沈墨並不意外,他也差不多早已預料到。

 沈墨道:“我無法代表戚家,但是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如果我輸了,我就承認你馮天寶閣的師傅比我厲害。”

 馮善聞言猶豫片刻,但終究還是沒有抵住這拿回牌匾的誘惑。

 無論如何,如果他能把牌匾拿回來,並且讓沈墨承認他們馮天寶閣的師傅手藝比沈墨歷害,那也算是找回了之前丟的臉。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這次你想賭什麽?”馮善應下。

 馮善應下,馮家眾人都不由緊張起來,沈墨卻是笑得越發開心。

 沈墨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工具包,笑道:“賭手。”

 一個時辰後。

 晌午最炎熱的時光過去,街上的行人慢慢多起來時。

 沈墨背著自己的工具包,扛著從馮天寶閣倉庫當中搬出來的那一塊小葉紫檀的料子,從正門走了出來。

 這料子沈墨已經驗過,確實就如之前傳聞那般,是一塊非常適合做古琴的料子。音色純正,顏色也十分漂亮。

 那小葉紫檀比他人還長一些,不算太大,但就是這樣一塊不大的料子,卻已經價值不菲。

 特別是這種音色好,適合做古琴,萬裡挑一的,那就更為稀有珍貴,恐怕也就只有馮家戚家的倉庫才拿的出來。

 得了想要的料子,沈墨心情很好,一路下來臉上笑容就沒斷過。

 這次他也學聰明了,沒有再自己扛著走,而是租了一輛馬車坐著馬車回了戚家。

 沈墨背著工具包出去,然後扛著一塊料子回來,而且扛回來的還是一塊小葉紫檀,這件事情很快便在戚家下人間不脛而走。

 戚雲舒也很快聽說這件事。聽著身旁管家說著這件事,戚雲舒也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麽感覺。

 他早就已經知道沈墨對這件事情很上心,之前就看他四處在托人問,

 如今知道他甚至又特意去了一趟馮天寶閣,戚雲舒臉上笑著,心中卻不由一陣苦澀。

 “馮天寶閣這次估計氣得夠嗆,輸了一次不說,這已經是第三次……”管家說起沈墨的事情眉飛色舞,很是興奮。

 “我聽說那料子音色極好,這次他肯定能做出一把好琴。”管家感慨,“只可惜是為別人做的。”

 如果琴要是能留在戚家,說不定還能賣出高價。

 戚雲舒靜靜聽著,聽到管家說是替別人做的,戚雲舒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戚雲舒轉移話題。

 即使他早就已經知道沈墨對這件事情對那雙兒很上心,他也早已經決定不再奢求什麽,可聽到這些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難受。

 “收拾好了。”管家冷靜下來。

 他看看戚雲舒不太好的臉色,想要問為什麽,卻又沒問出口,能讓戚雲舒這樣的只有沈墨。

 戚雲舒失身與沈墨,又懷了沈墨的孩子,甚至傾心於他,可沈墨卻什麽都不知道。

 管家越是想著這件事情,臉上就越是笑不出來,沒多久已只剩難受。

 戚雲舒見他如此笑了笑,他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已經隱隱有了變化的肚子,“我有這孩子就已經足夠了。”

 管家嘴唇動了動,藏在心中的許多話都說不出口。

 戚雲舒見管家如此,本準備再說些什麽安撫他,可他心中的苦澀卻蔓延,讓他喉嚨一陣發澀,說不出話來。

 他早就已經決定要放手,他有這孩子就已經足夠了,可是為什麽他知道沈墨可能喜歡上別人,卻還是這麽難受?

 戚雲舒見到沈墨時,是沈墨扛著那小葉紫檀來詢問管家能不能帶回去時。

 管家看看被沈墨小心包裹起來的那料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墨,讓旁邊的人上來幫忙把東西抬走去裝車。

 管家離開,沈墨看向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床上休息的戚雲舒,“你這樣沒問題嗎?”

 從這邊到青城,他們來時單程就用了三天,戚雲舒如今這狀況顯然不適合長途跋涉。

 且不知道是不是沈墨的錯覺,戚雲舒休息一下午之後,臉色反而更加難看了。

 “無需擔心,管家會安排好一切。”戚雲舒收回看向管家那邊的視線。

 那小葉紫檀被沈墨包裹得很嚴密結實,看得出來他很是緊張,生怕路上弄壞了。

 戚雲舒視線落到沈墨身上,“我讓人再多準備一輛馬車,把那料子單獨放在車裡,這樣就不會被磕到。”

 沈墨感激一笑,“謝謝戚當家的。”

 那料子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到手,如果真在運輸途中被磕壞,他必然心疼。

 沈墨那一謝,謝得戚雲舒心中越是發疼,面上他卻依舊維持著笑意。

 “你其它東西準備好了嗎?”戚雲舒問道。

 要製作一把古琴,需要的並不僅僅是作為琴身的木料,還需要琴弦等一些其它部件。

 特別是琴弦,沈墨如此大費周章準備琴身,若是沒有足以相配的琴弦,未免有些可惜。

 “還並未找到合適的,我都忘了還有這麽回事了。”沈墨無奈地笑著說道。

 沈墨之前還並未想到這一塊,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找料子與比賽,都沒來得及去細想。

 琴弦與琴身不同,沈墨雖然對古琴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對琴弦的了解卻並不如琴身多。

 看來若想要製作一把好琴,他還必須得弄到一批好弦。

 “無妨,現在準備還來得及,我讓戚家其他作坊的人也幫忙注意,看有沒有合適的。”戚雲舒道。

 沈墨聞言,又是一謝。

 戚雲舒眼眸低垂,隱去眼中的痛苦,以累了為借口,讓沈墨先回去準備行李。

 沈墨離開,管家再回來時,戚雲舒便把這件事情與他說了,讓他調動戚家如今所有作坊的人都去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琴弦。

 管家聽戚雲舒說要大動乾戈調動所有人去找,臉上不由露出苦笑,“少爺你這是何必呢?”

 戚雲舒不語,只是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沈墨把那料子交給管家,安排好帶回去的事情,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在思考著戚雲舒說的話。

 古琴只有琴身可不行,想要製作一把音色絕佳的古琴,琴弦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其重要性甚至不輸給琴身本身。

 如果是其他的東西,沈墨倒還可以問問古明安他們,讓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但琴弦這東西太偏門,與木匠行業相差頗遠,恐怕就算去問了也沒用。

 琢磨著古明安他們應該也找不到東西,沈墨腳步一頓,思緒一轉,又想起了馮善。

 這料子馮家顯然也是準備做琴的,如果馮家也是準備做琴,那說不定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琴弦這些東西……

 他們明日就要回青城,青城那邊好像沒聽說過馮天寶閣的存在。

 戚家雖然可以幫忙找,但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

 停住腳步的沈墨轉過身去,又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沈墨從馬車上下來,再次站到了馮家馮天寶閣大門前。

 這兩日他頻繁來這邊,逛的次數多了,對這邊也熟悉起來,就連馮天寶閣那金光閃閃的裝飾風格他都已經快看習慣。

 沈墨從馬車上下來,正感慨自己居然已經習慣那金光閃閃的裝飾風格,馮天寶閣門口守門的下人就已經反應過來,表情扭曲地轉身便跑進門去。

 正在屋裡發火的馮善摔東西摔得正起勁,聽說沈墨居然又來了,他手上舉起的花瓶哐當一聲落了下來,就砸在自己腳邊,嚇了他一跳。

 “你說什麽?”馮善一邊在碎屑中跳腳,一邊咆哮道。

 “那家夥……沈墨他又來了。”

 確定自己沒聽錯,早就已經在沈墨剛剛離開後就氣得眼睛充血的馮善,立刻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般推開那下人,快步向著大廳那邊跑去。

 衝回大廳,馮善遠遠的就看見正在研究他們家櫃台雕刻手工的沈墨,一口氣憋在喉間差點沒噎死勁去。

 “你又來幹嘛?”馮善話一出口就發現這話似乎有點耳熟,他臉色當即又黑了幾分。

 “我回去之後又想了想,既然你們都已經沒有做琴身的料子了,琴弦應該也用不上了……”沈墨無辜地眨了眨眼,一副為你們好的表情。

 馮善本就已經氣得腦袋裡都在嗡嗡作響,此刻聞言,頓時有一種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的感覺。

 “不如我們再比一場?”沈墨歪著腦袋琢磨了一下,“你們贏了,我就把牌匾和小葉紫檀一起還給你們?”

 馮善嘴角狠狠一抽,額頭的青筋都凸顯出來。

 馮善深呼吸一口,本是準備讓自己冷靜,可是身體卻自己上前一步,他幾乎咆哮著說道:“想都別想!”

 “可是你們都已經沒有琴身了。”沈墨眼睛微微瞪大,一副錯愕的表情,“東西留著也沒用了。”

 沈墨如此模樣,馮善心口一堵,一張通紅的臉瞬間化作豬肝色。

 他抬手指著沈墨,嘴巴動了又動,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馮善當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這都什麽人?這潑皮無賴的,沈墨他就是賴上他們馮家了是吧?!

 “不然我讓著你們一些?”沈墨認真的思考片刻之後提議到。

 馮善聞言,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他停下腳步狠狠地瞪著沈墨,最終卻在沈墨那一臉認真的表情下敗下陣來。

 他算是已經明白,沈墨就是賴上他們了!他這人是屬狗皮膏藥的,惹到了就撕不掉了。

 “你想怎麽賭?!”馮善咬牙切齒,他眼睛裡已經充血,看東西都是紅的。

 沈墨笑笑,十分大度,“你們說了算。”

 沈墨回去再來這邊時,天色已經逐漸涼爽,太陽已到西邊掛著,搖搖欲墜。

 沈墨進了馮天寶閣再出來,中間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他再出來時,那太陽還有一半掛在天邊,要掉不掉的。

 夕陽格外的紅火,余暉照得整條街道都跟著橘紅,在那光暈之下,馮天寶閣那缺了牌匾的大門金紅金紅的,格外扎眼。

 沈墨看了看馮天寶閣,默默走到一旁,拉開些距離。

 琴弦他已經到手,果然就如同他預料的那般,那弦絲也是極好的珍品,外面都難得一見。

 東西到手,沈墨看了看那夕陽選準了來時的方向,往前走去。

 走了兩步,他卻又停下,想了想後他又轉身往回走。

 在門口守門的下人見沈墨離開,才松了口氣,一眨眼就看見沈墨又走了回來,頓時一張臉都扭曲起來。

 他不等沈墨開口,立刻就往門內跑去,片刻之後,馮善一群人全部站在門口瞪著他。

 “你還想要幹嘛?”馮善聲音都已變了樣,憤怒至極的咆哮當中還帶著幾分哭音。

 沈墨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我就想問個路。”

 沈墨委屈巴巴,馮善一張臉五官卻都扭曲成一團,像是吃到什麽很惡心的東西。

 偏偏他還拿沈墨毫無辦法,只能咬著牙忍著。

 “你想問什麽?”馮善問道。

 他算是已經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也看出來,沈墨就是在用這種方式惡心他們馮家。

 之前馮燕平使盡了手段為難他,他這就是在秋後算帳。

 馮善入行這麽多年,什麽稀奇古怪的人他都見過,沈墨這樣的他倒還是第一次見到,也不想再見。

 “我就想問問你們知道賈老的店在什麽方向嗎?”沈墨問道?

 沈墨來這邊不久,很多路都不認識。

 之前賈老帶著他從戚家往他店的方向走過一次,沈墨倒是記住了怎麽走,但從馮天寶閣過去沈墨卻不認識路。

 馮善狐疑地打量著沈墨,見沈墨當真只是準備問路,這才出門來指了一個方向給沈墨,“你往這個方向直走,出了這條街再拐過拐角,下一條街就是。”

 沈墨點了點頭,記下路線。

 他來的時候和賈老他們一路,如今要回去了,他也想著去給賈老他們打一聲招呼,總也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走掉。

 重新來到街道,沈墨順著馮善指的方向向前走去,才走出沒多久,面前就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沈墨避開,動作間卻在馬車上看到了戚雲舒。

 戚雲舒的馬車在馮天寶閣門前停下,見到就站在門口還沒走的馮善,他笑著衝馮善抱了抱拳。

 “馮掌櫃。”戚雲舒面目和善。

 “你又來這裡做什麽?”馮善如今看到戚家的人都不由眉頭深皺。

 他好不容易才送走一個沈墨,戚雲舒怎麽又來了?

 “又?”戚雲舒不解。

 沈墨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戚雲舒面前,“戚當家。”

 戚雲舒詫異,他視線在沈墨和臉色鐵青的馮善兩人間來回轉動,見沈墨拿著琴弦,他很快便猜到緣由。

 眼神暗淡心中抽痛的瞬間,戚雲舒也露出笑容來,“正好我也有事情找馮掌櫃你。”

 馮善戒備,他如臨大敵。

 一旁戚雲舒坐來的那馬車上,兩個下人把馬車裡面放著的牌匾拖了出來,然後抬到了馮天寶閣的大門前。

 那牌匾,赤然就是之前沈墨從馮天寶閣這邊贏走的。

 馮善見到牌匾,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但很快又止住腳,“戚當家的這是什麽意思?”

 “這東西我戚家留著也沒用,想著這牌匾的料子也是好料,做工也如此精致,劈了當柴燒也可惜,所以就想著送過來還給馮掌櫃你。”

 戚雲舒這話說得認真,態度也無比誠懇,如果他不說拿去劈了當柴燒那句,倒真像那麽一回事。

 馮善自然也聽出戚雲舒話裡頭的嘲諷,他神色當即暗沉,背在背後的手都緊攥成拳。

 輸了的牌匾又被送回來,就算不在木匠這一行,在其它行業那也一樣是丟盡人的事情,更何況送回來的人還如此話裡有話。

 馮善一張臉早已無處擱放,但他也並未發作。

 他鐵青著臉讓旁邊的人把牌匾收了進去,無論如何,這牌匾也不可能拿去給戚雲舒劈了當柴燒。

 如果當真被戚雲舒拿去劈了當柴燒,再傳出去,那才更加丟人現眼。

 沈墨本還疑惑戚雲舒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此刻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都不由更甚。

 戚雲舒這刀子補得倒很是時候倒是妙,不愧是戚家當家。

 見馮善收了東西,戚雲舒臉上笑容越發和善,“這段時間還多謝馮家對戚家的照顧,這份恩情我戚家記住了,來日必當報還。”

 馮善咬緊牙關,沉默不語。

 馮家對戚家的照顧?如果之前比賽的事情是照顧,那馮家倒當真是很照顧戚家。

 明白這一點,馮善心情也極為複雜。

 雖說比賽的事情是馮燕平的主意不是他,但他到底也是馮家的人,還是馮燕平的哥哥,這件事情與他脫不了關系。

 戚雲舒並未在這邊久留,與馮善說完想說的話之後,他便看向沈墨。

 得知沈墨是要去賈老那邊,戚雲舒直接讓他上了馬車,然後送他過去。

 馬車迎著夕陽在街道上緩緩行駛,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盡頭。

 與賈老他們告別,第二日天色微亮,兩人出發回了青城。

 一路舟車勞路,再回到青城時,已是幾天之後。

 重新回到青城,戚雲舒立刻就去了一趟小鎮那邊,回來之後便召集了戚家所有大作坊的負責人議事。

 幾十個人的隊伍聚集在青城作坊余岩辦事的小院,看著倒也頗為壯觀。

 那議會具體議論的些什麽外人不知道,但議會結束後沒多久,沈墨就從余岩口中聽說戚家和馮家的關系緊張起來。

 馮家和戚家兩家關系緊張,這也讓兩方的木匠以及一些相關的商人,都開始跟著緊張起來。

 沈墨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局勢,也一邊製作起古琴來。

 古琴的製作不比普通家具,需要更多的精力,沈墨也更加上心。

 前後近二十天,沈墨才總算是把琴製作出來。

 東西做好,上漆烘乾,沈墨又帶著琴去找了青城有名的琴師,讓他幫忙調了音。

 他忙完這些時,天氣也已過了最熱的時候,晚上的溫度開始有些微涼。

 沈墨古琴做完,余岩那邊第二天就找了他過去,一次性拿出了十來個單子遞到他面前。

 自那比賽後,沈墨就已當真是在他們這一方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連帶著指名他的單子也越來越多。

 余岩本早就應該把這些單子給他,是戚雲舒說讓沈墨安心把琴做完,他才壓了下來。

 “這些單子已經是我篩選過一遍的,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可以先接。”余岩道。

 指名沈墨的單子遠不止這些,如果他全部接下,那估計忙到明年都忙不完,所以余岩已經替他篩選過一遍。

 把單子給沈墨,余岩出門到一旁去忙自己的。

 沈墨看了看,從其中選擇了兩件較為感興趣的,然後把其它單子整理起來,準備等下還給余岩。

 正動作間,門外卻傳來一陣吵鬧聲,沈墨出門去,只見余岩正急衝衝的準備離開。

 “出什麽事情了?”沈墨問道。

 已經快跑出門去的余岩停下腳步,他有些猶豫地看著沈墨,片刻之後這才道:“戚家院子那邊出事了。”

 沈墨眉頭微皺,他立刻就想到原因,“戚雲舒又病倒了?”

 余岩搖了搖頭,神情依舊複雜,似乎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到底出什麽事了?”沈墨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與余岩認識這麽久,沈墨對他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如果不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他不會如此。

 余岩又深深地看了沈墨一眼,這才在門外的人的催促之下,對沈墨道:“你一起來吧,我們要去戚家大院那邊。”

 話音落下,余岩便向著門外跑去,沈墨見狀也隻得跟上。

 余岩速度很快,沈墨跟著他一路跑向戚家大院,還沒到門口,遠遠的便看見一群人圍在外面。

 余岩見狀連忙攔住了沈墨,帶著他繞了半圈,繞到了後門。

 從後門進門,沈墨才發現院子裡的情況也沒比外面好到哪裡去,後院還好,大廳那邊也圍滿了好些不認識的人。

 沈墨跟著余岩擠開人群,來到大廳。

 大廳中,三個看著像是什麽地方老板的男人站在戚雲舒面前,臉色極為不善。

 外面那些人明顯就是這三人帶來的,從衣著服飾來看,應該是三人店裡的工人。

 “當家的。”余岩走到戚雲舒身旁。

 戚雲舒回頭看他,正準備點頭,便瞥見他身後的沈墨。

 看到沈墨的那一瞬間,戚雲舒身體不禁輕顫一下,眼底有慌亂閃過。

 一旁叫人去叫余岩過來的管家,顯然也沒想到余岩會把沈墨一起帶來,看到沈墨那瞬間他臉色也白了幾分。

 “戚當家的,你倒是痛痛快快的給個說法!”為首的三人見余岩與沈墨趕來,並未收斂,反而越發咄咄逼人。

 “王掌櫃,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余岩站了出來,“無論如何你們也不用這樣吧?”

 說話間,余岩看了一眼門外那一群人。

 就那群人的架勢,看著就像是來鬧事的。

 “你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三人中一人道,“我老王今天就是要個確切說法,不然這生意還怎麽做?”

 “就是,如果是我們弄錯了,那我們可以給戚當家的道歉,要怎樣懲罰都行,但是我們必須要個說法。”

 “還是說戚當家的你不敢?”

 余岩回頭看了一眼戚雲舒,見戚雲舒眼神冰冷,絲毫不準備按照三人說的做。

 余岩遲疑片刻,隻得又回頭去說服那三人。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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