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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懷孕了,孩子是我的》第38章 你很擔心他? (1)
高台之上, 比賽需要的用具很快便被準備好, 偌大的台子不在空蕩蕩,上面多了好些東西。

 不只是那台子上, 就連台下也空出很大一塊地方,專門用來放置運輸過來的材料。

 材料是馮家準備的,雖說馮家手段一直有些不乾淨,但是這些材料倒是並沒有耍什麽小心機。

 畢竟這東西就存在於這裡,如果他們在材料上動手腳,只要戚家的人說一聲,很快便會被辨別出來, 到時候丟人的只會是馮家。

 東西準備好, 之前上台去說規矩的那人又上台宣布比賽開始,然後沈墨便與一旁的古明安兩人上了台。

 台上與台下的氣氛截然不符,台下大多人都在低聲說話,台上放眼望去卻空蕩蕩。

 戚家這邊古明安和沈墨兩人上台後,對面馮家那邊也有三個人走上台來。

 三人年紀倒是要比他們兩個大一些, 但也並不是老一派。

 “請吧!”一旁主持的人看向五人。

 他說話間, 台下有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上來。

 箱子並不大,裡面放著的是一些紙條, 是用來決定接下去賭手題目的。

 這比賽於普通的比賽略有不同,所以比賽的題目也不是由哪一方單獨決定,而是由這種抽簽的方式來選定。

 三場比賽,一場賭眼,兩場賭手。賭眼不用抽簽, 兩場賭手則由兩方各抽一簽。

 馮家那邊顯然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由誰來,所以箱子一抬出來,他立刻便上前去。

 戚家這邊,古明安看向一旁的沈墨,“你來吧!”

 沈墨一個人要賭兩場,這難度不只是翻倍那麽簡單。古明安雖然也想幫些忙,可是如今的狀況他已經是自顧不暇。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贏下他這一場,因為只有這樣沈墨那邊的壓力才不會那麽大。

 三局兩勝,如果他輸了,那就代表著沈墨必須全贏,那怕一點錯都不能出。

 沈墨並沒有與古明安客氣推辭,他徑直上前去,站到了箱子前。

 兩方各自抽簽,對面的人抽中的是博古架,沈墨這邊抽中的則是置物櫃。

 考題公布的那一瞬間,戚家這邊便騷動起來,才剛剛冷靜下去的眾人此刻再次怒火中燒。

 眾人紛紛瞪向馮燕平,馮燕平那邊卻是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是笑非笑的表情。

 台上,沈墨把抽到的簽放到一旁,他只是冷冷回頭看了一眼馮燕平,便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

 一般來說,像這種賭手的場合,為了更快鑒定出結果,大部分考題都會盡可能的小件簡單,以節省時間。

 越是大件的家具耗時也就越長,像沈墨之前為晉王府做的那一套桌椅,從構圖到做完前後加起來就用了十多天的時間。

 如今兩人抽到的考題,雖然都並不算特別大件麻煩的那種,但卻都是格外費時的。

 想必是馮燕平剛剛又做了手腳,為的就是讓沈墨時間來不及。

 “既然考題一定,那就開始了。”負責主持的人說話間讓人抬上一個香爐,放在了台子中間。

 那香爐插著一根長長普通的香,看那長度,燒完也就一個時辰的事情。

 見到那香,台下戚家這邊的人再次騷動起來,不少人都開始罵罵咧咧。

 他們知道馮家那邊的人不要臉,卻沒想過居然能厚臉皮到這種程度。

 故意更改常規讓比賽同時進行,又特意改了考題,如今甚至連時間都給的非常短。

 “你沒問題吧?”台上古明安一邊整理自己的工具,一邊詢問旁邊工作台的沈墨。

 一般普通兩三層的置物櫃按正常工時來說,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做完。

 一個時辰的時間,以他們這種程度的木匠師傅來說不是做不完,但時間也已經卡到極致。

 “你那邊呢?”沈墨看向古明安。

 馮家為了讓沈墨無論怎麽抽簽,都能抽到這種非常耗時的考題,所以把所有的考題都改成了耗時長的那種。

 連帶著古明安接下去要做的博古架,也是一樣耗時耗力的大件。

 “應該沒有問題。”古明安道。

 沈墨又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準備的馮家那邊的木匠,他低聲道:“不用擔心我,你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古明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如今的狀況他也確實顧不上那麽多。

 給眾人準備的時間不長,那香很快便被點燃。

 馮家那邊三個木匠中兩個參加賭手的,在比賽開始後,立刻就向著台下堆放著料子的地方走去,要選擇合適的料子。

 古明安也並未遲疑,緊跟了下去。

 沈墨並未著急,他站在台上先打量台下那成堆的料子一會兒,有了目的,這才下去。

 沈墨下去的時候,旁邊馮家兩個木匠已經開始往台上扛東西。

 對方火急火燎,沈墨卻是慢騰騰,這鮮明的對比,立刻就讓戚家這邊的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沈墨時間本就不多,他還這麽磨蹭,這不是要急死人嗎?

 台下,戚家休息區,戚雲舒聽著四周那些人不安的低語,又看看沈墨不緊不慢的動作,他倒是松了口氣。

 沈墨依舊還是維持著他的步伐,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這是好事。

 戚雲舒兩隻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沈墨,見沈墨走到料子前方選中一塊老料,他也跟著開始思考起來,思考沈墨到底準備做什麽?

 沈墨抽中的考題是置物櫃,這個題范圍非常廣,大到貼緊整個牆壁,小到兩三層,這些都可以說是置物櫃。

 根據不多的時間,倒是可以刪除掉一些大型的置物櫃,但中小型的置物櫃個子雖小,卻並不代表工序就簡單。

 戚雲舒琢磨一番,又看了沈墨選出料子的量,倒是隱約有了答案,沈墨想做的應該是一個三層高雙邊抽屜的置物櫃。

 戚雲舒這邊正琢磨沈墨接下去的打算,台上那邊卻有了動靜,那主持的人已經讓人把賭眼的料子抬上台來。

 沈墨還在台下選料子,他們這邊就已經開始賭眼鑒定。

 雖說說要兩場一起比的人是沈墨,但對方問都不問一聲便直接開始,還特意選在沈墨下台去拿料子的時候,這分明就是故意,就是想看沈墨左右為難當眾出醜。

 馮家一再挑釁,戚家這邊眾人都已經快忍耐不下去,不少人都已經罵得極其難聽。

 戚雲舒雖然並未開罵,但他嘴角卻已緊抿,看向對面馮燕平的眼神充滿憤怒與殺意。

 戚雲舒是個聰明人,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戚家才在這一行站穩腳不久,無法和馮家這樣傳承了好幾代的大家比,所以之前那官碟的事情他都沒怎麽上心。

 他原本是不想這麽快就和其余三家為敵,但如今他卻已經改變主意,馮家欺人太甚!

 更何況,他們欺負的人還是沈墨!

 戚雲舒勾起嘴角輕笑,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若說馮燕平就如同眼神陰冷的蛇,那滿心怒火的戚雲舒無疑就是已經盯上獵物的頭狼。

 他有的是耐心,總有一天會讓馮家為他們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會讓他們悔不當初。

 台上賭眼開始,見著馮家的人不問一聲便自己開始鑒定,不止是戚家這邊的人,甚至就連附近看熱鬧的人也都隱約察覺不對,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馮家吃相太難看,馮家那一方來看熱鬧的木匠雖然嘴上並未說什麽,臉色卻都不怎麽好。

 大多數木匠都是極其心高氣傲的,他們重聲望重名聲,馮家這麽一來比賽是佔上風了,可做法卻著實令人不敢苟同。

 場下混亂,沈墨卻並未受到影響。

 他只是在騷亂開始時看了一眼台上,然後便認真選起了自己要的料子,並把它們全部帶到台上。

 沈墨上台,他只看了一眼被馮家那木匠拿在手裡被翻來覆去研究的料子,便把自己帶上來的料子放到工作台上,開始處理。

 沈墨在台下時,眾人就已經替他焦急不已。他上台之後,眾人神經更是高度緊繃,就等著他做點什麽。

 結果沈墨上台後什麽也沒做,居然就在那裡慢吞吞的處理自己的料子。

 那不緊不慢的模樣,愣是把眾人都氣得沒了脾氣。

 眾人氣得直歎氣,那抓耳撓腮的模樣像是恨不得上去替沈墨比試。

 見眾人如此,戚雲舒臉上卻是越發掩不住笑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沈墨是故意如此。

 沈墨這人面上看著倒是一本正經,那溫文爾雅的做派也頗讓人信服,但他有些時候性格卻也格外的惡劣。

 思及至此,戚雲舒不禁紅了臉,昨夜的事情又開始在他腦海中回放。

 事實證明,戚雲舒對沈墨還是挺了解的。

 比賽很快便進行過半,沒多久,那一炷香就已經只剩一點香皮。

 就在台下抓耳撓腮的眾人,都以為沈墨已經放棄那一場賭眼時,沈墨卻好像總算想起還有這麽回事似的。

 他走過去,拿了料子敲吧敲吧,然後又回去忙自己的了。

 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原本焦急不安的眾人本都已經沒了脾氣。

 一番思量過後,眾人也默認了沈墨放棄賭眼比賽的行為,畢竟他們只要贏兩場就能拿下這比賽。

 本是如此,眾人本都已經接受這樣的選擇。

 沈墨倒好,他事到臨頭又來這麽一招,頓時就讓眾人一顆心又懸了起來,難道他還沒放棄要比?

 眾人望著台上的沈墨,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邊,主持的人卻已站出來宣布時間結束。

 時間到,台上五個人都紛紛放下手上的工具不再動,退到一旁。

 沈墨與古明安兩人站在一起,對面三人亦成團,正紛紛笑著看著沈墨。

 剛剛台上發生的事情三人盡收眼底,自然知道沈墨顧不上賭眼的事。

 在他們看來,沈墨已經放棄賭眼,他們已經贏了一場,接下去兩人中只要有人再贏一場,那這比賽就是他們贏了。

 “比賽已經結束,接下去就請兩方鑒定的人上台來。”主持人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馮家和戚家兩邊休息區裡都有人走了出來。

 被請來掌眼的是兩方德高望重的老行家,不是馮家的人。這也是為什麽戚家一方眾人還沒直接鬧起來的原因。

 無論馮家使什麽肮髒手段,只要他們這邊手藝確實高過對方,那他們照樣能贏,至少比賽結果這一點是絕對公正的。

 上台的一共十人,一邊五人。

 最先被拿出來評定的,是古明安與對面那一方做的博古架。

 博古架形式櫃子,但卻又不同於櫃子,它大多放置於大廳等顯眼處,用於擺放花瓶裝飾等物,基本上每戶大戶人家家裡都有。

 博古架的種類款式有非常多種,古明安與對面那人做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款式。

 古明安做的博古架與牆等高,上方是博古架,下方則是封閉的櫃子。

 整個櫃子款式簡潔大方,最為出彩的部分是在博古架邊框架子上,古明安做成了飛龍盤旋的飛簷狀。

 如此短的時間古明安能做到如此程度,已屬不易,但對面拿出的東西卻絲毫不比他遜色。

 對方博古架的大概款式與古明安的類似,只不過對方裝飾的方向卻並不是外面框架,而是後方的木屏。

 對方在博古架後方添加了一塊整個雕刻鏤空的木板,這樣一來,整個博古架看上去格外精致也大氣。

 時間到眾人放下工具時,古明安這邊的勝負其實大家心裡都已有數。

 古明安臉色不甚好,在那十人給出答案後,他也並未驚訝。

 他自己也是木匠,而且入行已久,這點鑒別能力還是有的。

 古明安輸了,這讓戚家這邊眾人都閉嘴不言,一時間愁雲慘淡。

 古明安他們的賭手鑒定結束,那十人又走向沈墨他們那邊。

 沈墨和對方製作的置物櫃大小都相差不多,至於原因,不言而喻,因為時間並不允許他們做更大的。

 沈墨和對方做的置物櫃大小相差不多,形狀也相差不多,甚至就連修飾的地方也十分相似。

 兩人都選擇在櫃子的正前方,每個抽屜的把手處以及櫃腳處做浮雕,甚至就連浮雕的內容大小都相差不多。

 兩個櫃子被抬起來放在台上對比,那十人走上去查看,與沈墨賭手的那工匠此刻卻猩紅著一雙眼瞪向沈墨。

 之前他一直忙著做活,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如今細看他才發現沈墨那櫃子分明就是按照他的在仿製!

 他做什麽,沈墨就做什麽。

 這種手法並不少見,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東施效顰,到頭來只會落笑話。

 “我還以為你真有什麽了不起,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那工匠衝著沈墨冷笑。

 沈墨笑笑,並未理他,他看向那審評的十人。

 對面出口嘲諷的工匠也跟著看了過去,他本以為這場比賽他已經勝定,但那十人卻繞著兩個櫃子傳來傳去,一直竊竊私語,許久都未拿定主意。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台下的眾人開始騷動起來,台上馮家那工匠也開始緊張起來。

 他原本以為他穩贏,可為什麽那些人卻一直沒有宣布結果?

 那工匠又回頭看向沈墨,他已不如之前那般氣勢洶洶目含嘲諷,沈墨卻依舊如之前一樣,只是與他笑笑。

 又是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後,那十個人才總算是有了結論,勝者是沈墨。

 答案一公布,那木匠早就已經暗沉下去的臉色就更是漆黑。

 那人看看沈墨,又遠遠看了一眼沈墨做的那櫃子,咬著牙,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卻並沒說話。

 沈墨見狀,他抱拳衝著那人笑了笑。

 他馮家的人做得到的,他沈墨一樣做得到,而且他還能比他做得更好!

 沈墨的意思都在不言中,這讓台下的眾人都樂了。

 特別是戚家這邊的人,之前見識過沈墨狂妄言行的諸人此刻隻覺大快人心,對沈墨這年輕後輩也是越發喜歡的。

 沈墨狂是狂了點,可是還是挺可愛的!

 比賽一比一,三場比賽也只剩最後一場待公布結果。

 見台上那十人都走向一旁賭眼的料子,原本正偷著樂的戚家這方的人紛紛安靜下來。

 雖說眾人還不願承認,但輸贏其實已經很明顯。

 不過眾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垂頭喪氣,沈墨與古明安都已經努力,而且沈墨也算是傷了對面的面子,讓他們出了口氣。

 十人很快便有了結論,主持的人便又看向沈墨與那馮家的人,“誰先來?”

 馮家那木匠扯起嘴角冷笑一下,對沈墨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倒想看看沈墨怎麽丟臉。

 沈墨並未與他客氣,他走上前,朗聲把自己鑒定的結果公布出來。

 “八十年的金絲楠木,朝南迎陽生長環境,從紋理材質來看料子本身不算太好,且料子面上腐化,應該是從已經用過的棺材板上切下來的料子。”

 金絲楠木喜陰不喜陽,朝陽的生長環境讓那料子變得有些異樣,這也讓鑒定變得更加困難。

 金絲楠木色澤淡雅勻稱,不易變形,易加工,耐腐朽,是上好的料子。

 在沈墨的世界裡,這料子早期平民是不能用的,只有皇家才能用,且多用於做棺材。說來也可笑,曾經有一短時間,這種樹還被用到幾乎絕種。

 這邊的情況也相差不多,不過倒沒有只有皇家才能用的規矩。

 只是即使是如此,這種料子也依舊十分稀有,只有有錢人才用得起。

 馮家那木匠就在他面前不遠處擺弄那木料,翻來覆去又敲又打的擺弄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沈墨雖然沒有親手去摸去看,可是一塊在自己面前翻來覆去半個時辰的料子,沈墨只要不眼瞎也差不多都看透了。

 沈墨這一席話不短,眾人卻是在他話說完之後,又用了會兒時間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低下便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沈墨剛剛說了那麽多,他是真的鑒定出來還是隨口亂說?

 眾人正疑惑,一旁馮家那木匠卻已經眉頭深皺,“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這是金絲楠木?你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

 沈墨被質疑也不氣,他只是反問:“什麽叫仔細看過?”

 那人張嘴欲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卻半晌沒說出口。

 因為這賭眼是三場比賽同時進行,所以他與沈墨兩人一人半柱香的時間,他那半柱香時間他利用到了極致,沒有放過片刻。

 但是一直盯著看一直盯著研究,那就叫做仔細看過嗎?顯然不是。

 賭眼比的並不是誰看得久看得仔細,比的是誰能夠更準確詳細的辨認出那料子到底是什麽材質年份!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能力的深淺的問題。

 如果能力不足,就算是給他一天他也分辨不出來,但如果真的有本事,很多時候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立刻分辨出來。

 這也是老師傅和學徒最大的區別,老師傅累積的知識閱歷,只有學徒變成老師傅那天,才會懂。

 那木匠張了張嘴,面上的神情逐漸從不可能變作震驚。

 這表情不只是出現在他臉上,在場大多數人此刻都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整場比賽眾人一直都看在眼裡,沈墨從頭到尾就只有在最後的關頭上去敲了敲,莫說仔細看,他這根本就是沒怎麽看。

 可就這樣,沈墨還是鑒定出了這料子?

 馮家做得到的他做得到,馮家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他不只是做到,他還能比馮家的人做的更好!

 明白沈墨要表達的意思,眾人隻覺得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他們隻覺得沈墨是瘋了,可又覺得瘋了的是自己。

 眾人滿腹疑惑,也滿心驚訝,一陣騷動後眾人都看向那十人。

 那十人眼中早在聽到沈墨的話後就已滿是驚訝,親眼鑒定過那料子,知道那料子難以鑒定之處,所以他們比起台下看熱鬧的人更加驚訝。

 但此刻顯然不是眾人發表感慨的時候,所以十人又看向一旁馮家那木匠。

 那木匠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半晌之後才說出自己的鑒定結果。

 他倒也看出這東西是金絲楠木,但是他給出的年份並不如沈墨詳細,也並沒有沈墨那一番生長朝陽還是朝陰的說法。

 比賽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勝負在公布的那一瞬間,戚家一方的眾人就都開始歡呼起來。

 “這小子我喜歡!夠狠,他根本就是故意要對方難堪,所以才故意學了對方的東西做,還故意只看了一眼那料子。”

 “這還要你說。”

 “我聽說他昨天把馮家的那馮天寶閣的牌匾摘了,也是真的?”

 ……

 眾人雀躍不已,台上,沈墨卻在那裡慢條斯理的收拾他的工具。

 見他如此模樣,眾人越發興奮起來。

 相較於他們這一邊,馮家那邊安靜多了。不少木匠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們丟不起這臉。

 馮家費盡心思挑釁準備這一場比賽,又那般三番四次使手段,甚至不惜在題目上做手腳,可就是這樣結果卻還是輸了,還輸得如此徹底。

 如果馮家不使這些手段輸了,眾人還能心痛一番,還能感同身受。可此刻更多的人卻隻想離開,因為丟不起這臉。

 會場氣氛沸騰,賈老等人都衝上台去圍住沈墨鬧。

 台下,混亂擁擠的人群當中,管家卻是臉色慘白地看著戚雲舒,“當家的你沒事吧?”

 戚雲舒衝著他揮了揮手,讓他不要聲張。他試著從凳子上站起來,但一動腹部便傳來一陣抽痛。

 管家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他攙扶著戚雲舒離開熱鬧的人群,向著偏僻安靜的巷道走去。

 直到進了巷道讓戚雲舒靠著牆壁站穩,管家這才緊張地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戚雲舒張了張嘴,卻只顧得上倒吸冷氣,那許久不曾出現他都快忘了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

 一開始他還只是因為看沈墨比賽而有些緊張,但緊張得久了,他腹部便傳來一陣不適。

 戚雲舒自從之前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十分注意自己的情況,不過一開始那種感覺很是輕微,且那種情況下他不能輕易離開,他放心不下。

 直到看到沈墨贏了,戚雲舒放松下來,他才發現自己掌心已經被指尖刺得通紅,身上也早已滿是冷汗,肚子更是一陣陣的抽痛。

 “我只是有些緊張……”戚雲舒不敢動彈。他早已經決定生下腹裡的孩子,所以也一直十分小心。

 “大夫說了,你情緒不能波動太大,不然容易動胎氣。”管家扶住戚雲舒。

 戚雲舒不語,只是倒吸冷氣忍受痛苦,如今都這樣了,再說這些也沒用。

 “我先帶你回府。”管家說著就想要護著戚雲舒往前走,但戚雲舒扶著牆壁根本不敢邁開腳,他一動肚子就痛。

 管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配合著戚雲舒來。

 讓戚雲舒在巷道中又休息了一會兒,勉強能動後,他這才跑出去找了馬車,扶著戚雲舒上了馬車。

 沈墨收拾完自己的工具把它們全部裝進包裡,向著台下走來時,本能的在人群當中搜尋戚雲舒的身影,但戚雲舒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開始沈墨還以為他是被其他的人擠散,直到他下來之後,問了本應該坐在戚雲舒身旁不遠處的賈老。

 “戚當家的話,我剛剛看到管家扶著他向那邊去了。”賈老指著一旁的小道。

 沈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扶著?”

 “可能是又不舒服了吧,最近一段時間我看他一直都有些不舒服。”賈老並未太過上心。

 戚雲舒在小鎮的時候就生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賈老與他的交集不多,也就沒怎麽在意。

 沈墨順著賈老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巷道中空無一人。

 “對了,等一下我們要去交流會會場那邊,你一起……”正興奮的賈老話還沒說完,沈墨便已經背著他的工具包向著那巷道走去。

 巷道很深,往裡走一段路後岔路就很多,沈墨在那邊看了一會兒,沒看到人後又回了人群中,他準備再找人問問看。

 此刻賈老已經注意到他的行為,他收起臉上興奮的笑容,走到了沈墨的身旁,“你找他有事?”

 沈墨搖頭,他眉頭輕蹙,有些擔心。

 戚雲舒不舒服,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之前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不舒服?

 之前一段時間戚雲舒一直不舒服,這一點沈墨再清楚不過,但最近一段時間戚雲舒的狀況似乎已經穩定,已經很久沒有這樣。

 賈老見沈墨如此模樣,不再說話,只是打量著他。

 沈墨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主動問道:“怎麽?”

 沈墨贏了,眾人都還處於興奮之中,不少人都在周圍說話,也走來走去,十分吵雜。

 賈老靜靜地看著沈墨,眼神怪異。

 “你有話盡管說。”沈墨看了賈老一眼,他回頭張望,卻沒找到戚家的人。

 戚雲舒如果不舒服的話,應該還沒走遠。

 “你很擔心他?”賈老問道。

 正四處找人試圖弄清戚雲舒情況的沈墨聞言動作一僵,他回過頭去,臉上皆是詫異之色。

 “誰?”沈墨本能開口。

 “戚雲舒,戚當家的。”賈老說出這名字,臉上的神情也同時變得越發怪異。

 沈墨啞然,他站在原地不再四處張望,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他很擔心戚雲舒?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關系並沒有多好,本來還想說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紹你到其它地方做事。”賈老道。

 賈老挺喜歡沈墨,雖然沈墨並不買他的單,讓他有時候氣得咬牙切齒,但這也讓賈老在與沈墨相處時越發無拘無束。

 混到賈老這份上,只要是個行裡人那對他都是恭敬有加。

 哪怕他現在已經不在接活,只是守著自己的安樂窩混日子,也沒有幾個能與他如同普通朋友般說上話的,沈墨是個例外。

 賈老頓了頓,又說道:“戚家雖然在這一方是龍頭沒錯,但也不是沒有其它大作坊。”

 沈墨最終的目的賈老不是很清楚,但是沈墨想要闖出個名堂這一點他卻看在眼裡。

 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也並非隻戚家不可。考慮到沈家和戚家那些事情,賈老倒是覺得沈墨換個地方做事會更輕松。

 沈墨看著面前的賈老,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滿腹的擔心都已經變成了驚訝,賈老的意思他懂,正是因為懂所以他才驚訝。

 他和戚雲舒本是仇人,他來戚家謀事就是為了拿回沈家木場,他為什麽要去關心戚雲舒是否不舒服?

 是因為他肚裡的孩子?

 沈墨眉頭緊皺,徹底冷靜下來。他的思緒與熱鬧的眾人剝離,就仿佛變成事外人。

 他進戚家是為了拿回木場,而拿回木場一是為了原身二也是為了自己,但對戚雲舒呢?

 那夜的意外讓他們兩個人有了理不清的關系,但也僅止於此。

 戚雲舒的態度很明白,他不想提,也不想讓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

 那他呢?

 賈老看著面前臉色連連變化的沈墨,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沉默地走開。

 沈墨在原地站了片刻,周圍不斷湧上來道賀的人,沈墨無心應付,他趁著周圍無人又走向了之前那巷道。

 巷道中十分安靜,這也讓沈墨更能靜下心來。

 他不是原身,雖說知道當年沈家發生的事情但卻無法感同身受。他決定拿回木場,一來也算是平了借用這身體的恩,而來也是他有需要。

 至於戚雲舒,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原身那種恨意,與他熟悉起來之後就更加不討厭。

 若是撇去那夜的事情撇去孩子的事,戚雲舒這個人本身他也是並不討厭的,比起討厭他甚至有些喜歡。

 一個雙兒,隱瞞身份,憑借著自己的本事一點一點把戚家做到如今的程度。

 戚雲舒有野心,也有能力,別的不說,至少做生意這一點上沈墨是望塵莫及也佩服的。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做這些假設都毫無意義。

 沈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他擔心戚雲舒,是因為戚雲舒肚子裡他的孩子?

 答案顯然不是,沈墨並不是擰不清的人。

 那孩子確實是讓他在意,但是他也並不是那種因為戚雲舒有了他的孩子,就必須要怎麽樣的人。

 他之前生氣,是因為誤會戚雲舒甚至都不曾告訴他他有過孩子,知道孩子還在,那種憤怒也早已經煙消雲散。

 他之所以會擔心戚雲舒,是因為他擔心。

 認識到這一點,沈墨無聲吐出一口長氣。

 沈墨並沒有在巷道中待太久,他很快便順著巷道繞過了熱鬧的人群,向著戚家大院那邊走去。

 兩邊的距離有些遠,沈墨費了些時間才總算回去。

 戚家大院。

 早已經坐馬車回來的戚雲舒躺到床上,他試著舒展手腳,那隱隱作痛的感覺卻讓他不敢動彈。

 回到家裡躺下後那種感覺舒緩了一些,但依舊還是時不時作痛。

 管家一回來就去煎藥,戚雲舒又等了一會兒後便看著他端著藥進門來。

 戚雲舒試著自己坐起來,把管家嚇得連忙讓他別動。管家放好藥,上前幫著把他扶了起來,然後又在他背後墊的被子,這才松了口氣。

 “感覺好些了嗎?”管家問道。

 戚雲舒拿了旁邊的藥輕輕吹了吹,嫋嫋的青煙讓他視線都變得模糊,他嘗試著喝了一口,還很燙。

 “我的少爺,這才剛熬好!”管家見戚雲舒這副緊張的模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戚雲舒很是緊張肚子裡的孩子,最近一段時間甚至是推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就為了人多休息。

 這事本是好事,管家樂於看他照顧好自己,可是事情牽扯到孩子,管家就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戚雲舒也覺得藥太燙,所以又放回了一旁,然後眨巴著眼睛,乖乖的等著它變涼。

 管家見狀,他在床邊坐下,替戚雲舒理了理凌亂披散的頭髮。

 戚雲舒情況逐漸好轉,這讓管家松了口氣,但也讓他越發憂心忡忡。

 戚雲舒懷孕已經四個多月,他的肚子已經逐漸有了反應,開始慢慢變大,接下去幾個月它會越變越大,直到再也藏不住。

 接下去要怎麽辦管家還沒想好,他最擔憂的也並不是這,他擔心的是這孩子本身。

 之前那大夫就已經說過,這孩子就算能平安生下來也可能會非常虛弱,體弱多病不說,還可能落下一些其它不好的病狀。

 畢竟之前最關鍵的那幾個月折騰成那樣,現在還沒掉就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戚雲舒如今這般小心翼翼的顧著,萬一要是到時候生下的孩子……

 管家憂心忡忡,戚雲舒卻是已經又端了藥到面前來吹吹,然後小口小口的開始喝了起來。

 管家見了心疼,連忙去旁邊找了蒲扇過來幫忙一起吹,直到戚雲舒把整碗藥喝完。

 收了藥碗,管家重新回到屋裡。

 他猶豫片刻,還是試探著問了戚雲舒關於接下去的安排。

 他肚子已經開始大了起來,接下去會越來越大,而且他也不再適合四處奔波。

 關於這些戚雲舒早就已經有想過,他摸了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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