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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太過可愛[快穿]》第87章
自從小世子讓景帝吃東西有了胃口後,小世子就成了景帝席上的座上客, 兄弟二人共嘗禦膳, 互相陪伴起來, 倒是有了幾分皇家溫情。

 一來二去,景帝心裡難免有了個影子。今日他在處理公文奏章,內侍在旁伺候著筆墨,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案幾上一盤盤宮女擺上來的水果。

 一盤是嶺南的荔枝,顆顆玉雪晶瑩、色澤, 是那裡任職的官員,為了討好景帝, 不惜跑死五六匹快馬加急送來的;另一盤是石榴、葡萄等異域水果,已經豁開了個口子,露出其中飽滿剔透如寶石的漿果,正等人采擷品嘗。

 景帝不愛吃水果,這些水果是為誰備下的不言而喻,王公公腹誹了一句,還不是為了給沒見過世面、肯定沒吃過這些的雲王世子準備的。

 謝厭放下手中正在審批的奏折, 垂下眼睫, 掩去了眸中的銳光, 隻用平常的口氣道:“世子沒來麽?”

 常來的人,忽然有幾日不來, 總會令人心頭泛起漣漪, 仿佛習慣被打破了。景帝也是如此, 難免留心一二, 想探聽幾分。

 他叫來門外一模樣不起眼的內侍,那內侍躬身走近,才低頭道:“世子前日出宮了一趟,直到宮門快落鑰了才回來;昨日倒是沒出去,卻跟身邊仆童在房頂放起了風箏,風箏被吹掉了,飄到禦花園,世子跑去撿了,結果在那裡玩得樂不思蜀,一個半時辰才回來;今日世子跟身邊仆童沒有出宮,也沒有放風箏,但在院子裡爬樹、搖花,把花園裡的花瓣全采了,貌似打算做餅製糕點,許是雲城那邊的特色。爬完樹後,小世子也許是累了,沐浴過後,半日沒有出院門,奴也不知世子在屋內做什麽。”

 他沒說的是,他假作宮門灑水、實則探聽的行為貌似被世子發現了,對方熱情地朝他招招手,問他吃不吃糕點。他躲避不及,只能匆匆離開了。

 至於殷明麓是怎麽會發現,還不是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宮人,就是上輩子監視原主的人。輪到他來了,人選照樣不變。

 一句句聽完後,謝厭有些微訝異,沒想到殷明麓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有些滋潤,他道:“世子平日經常出宮?”

 宮人斂眉稱是

 不過說起出宮,景帝眸色忽然轉暗了幾分,如一方幽黑的石墨,隻過了眨眼功夫,立刻又沒了蹤影,他從案牘中起身,笑了笑:“半日不出院門,恐是病了,那我們去看看吧。”

 能被宮外繁華的花花世界迷亂了眼並向往之,果然還是個心性不成熟之人,也是,民間多娛樂,自然令人流連忘返,比在帝王面前杵著當木頭有意思多了。

 雖然並不覺得世子爺是病了,但帝王要以探望生病的臣子為由前去,為了尊重帝王的顏面,王公公也不敢說世子爺沒病,於是保險起見,還是一個口令喚了太醫院的人隨行。

 一行人浩浩湯湯來到了雲王府的院子,守門的內侍看到景帝的攆車到來,詫異之下直接下跪行禮了,沒有來得及通報。

 長靴邁進院門,謝厭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雲府的侍從一個個都在爬樹,采花摘果,那野蠻勁兒似乎要把整棵樹給捋禿了,有幾個在修秋千,看來繼放風箏之後,小世子又有了新愛好。

 雖然這愛好過於女氣,更像是養在內廷的女眷們,閑得發慌的產物。

 謝厭盯著那些忙碌得絲毫沒有察覺他到來的侍從,一個兩個皮膚黝黑,臉頰上帶著高原氣候所養育的紅暈,氣質也頗為粗獷。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這才想起殷明麓那精致白淨的臉蛋,倒一點不像那個地方常年曝曬的人,更像是江南水土養育的嬌貴小公子。

 某種程度來說,也較符合他的審美。

 阻止了內侍的動作,他直接步入內院,也就是雲王世子歇息的地方。反正他是帝王,這宮廷內闈每一處都是他的地盤,他想去哪兒,沒有人能阻止,就是這般隨心所欲。

 如果讓殷明麓知道了,一定倍感無語。

 因為景帝謝厭,上輩子在廣納美人後,也是這樣不令人提前通報,便隨意地進入內闈,想看那些美人私底下的模樣性情,逮住了兩三個私底下說人壞話、虐待宮婢的美人,發現了一些與侍衛牽纏不清的秀女,於是這招便更加屢試不爽,甚至用在了朝臣身上,經常不打招呼便微服私訪去臣子家做客,看看對方私底下是否有結黨營私現象。

 說白了就是這人性子多疑,又不信任人,兼有幾分惡趣味。當人家是皇帝,自然可以隨心所欲,憑自己的喜好行事。

 這些人中唯有秦曼曼經住了這突擊考驗,因為她的系統自帶預警,能在帝王前腳剛踏出殿門,就提前通知宿主帝王的動向,於是她自然可以早做準備,掃掉房間裡的端倪,一邊梳理自己黑鴉鴉的美麗鬢發,一邊為自己畫眉點唇,用自己最美的姿態迎接帝王到來。

 連續好幾次發現秦曼曼私底下與平日行事“表裡如一”後,帝王就對她非常信任了,好感度也蹭蹭蹭上漲。

 殊不知,在強大的作弊器面前,精明的帝王也會被蒙蔽其中。

 不知懷著什麽心思,景帝也踏入了雲王世子的房間,比起宮人遠遠的窺探,想自己親自探查對方的行蹤,青天白日的,躲在房間裡做什麽?

 結果一進去,差點二次面露驚訝。

 已經申時了,對方居然還躺在榻上,沒有束發,穿著單薄的衣衫,小身子如蝦米般拱起,背對著他呼呼大睡,手邊放著一本自欺欺人的詩集。

 那小臉白嫩嫩,那紅潤的嘴唇,倒像是他先前所見過的那盤水靈靈的櫻桃,微張著一呼一吸,看上去睡得還挺香,完全感受不到帝王的注視。

 景帝眸色深如江水,他拿起了那本封皮名為漱玉集的詩集,隨意翻閱了幾頁後,便越發肯定這孩子肯定在拿著本書附庸風雅,不然一個十歲小兒,怎麽會對這些閨閣詩感興趣。

 他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在對方那如白面饅頭般的臉上,一個沒忍住,伸出大掌往那白嫩的臉上捏了一把,不出意外,十分細膩滑嫩,手感很好。

 謝厭眯起雙眼,如此感慨道,隨後便收回了手。但被他捏的小家夥卻動了動,仿佛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謝厭一個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水霧彌漫的烏眸。有一個瞬間,他心思微動,覺得自己不該把人叫醒。

 仿佛沒料到一覺醒來就看到謝厭,殷明麓有些懵,沒來得及穿鞋,便赤著腳走過去迎駕,“皇兄怎麽來了?”來之前也不通知一下,萬一他怠慢了怎麽辦?

 面前的人披散著一頭烏黑長發,襯著一雙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瞪瞪的烏黑雙眸,在給他行禮的時候似乎還是滿臉懵逼,沒搞清楚情況,那份真實的無措,讓謝厭心情有幾分愉悅。

 “無事,朕只是無意經過此處,便隨便過來坐坐,你無需拘束。”景帝如此解釋道,讓王公公的腦袋不自覺便低下去了一分。

 “哦。”不管殷明麓信不信,也只能接受了這個說辭。

 “過來坐。”見他還赤著腳,景帝拍了拍自己的隔壁座,示意殷明麓別站著了,坐到位子上去。

 殷明麓照辦,一時間兄弟二人交談甚歡,殷明麓還興致勃勃地帶皇帝去看了,他做好的秋千,便表示這個秋千剛做好,沒有人坐過。

 本來還嫌此物女氣的帝王眉宇間瞬間帶上了幾分興致,提出想做第一人,換了尋常人來肯定覺得是一份榮幸,結果被小世子毫無自覺的拒絕了,“不行啊皇兄,你超重了。”

 這可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謝厭是成年人的體型,坐下去肯定直接垮了。

 此話一出,庭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超重了、超重了,居然敢說皇帝超重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帝王私底下那記仇且愛滅口的性子,王公公連白眼都不想翻了,差點口吐白沫當場暈過去。

 謝厭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並沒有生氣,而是順勢道天色不早了,然後便直接留下來享用晚膳。

 所有人都道,雲王世子逃過一劫,唯獨殷明麓本人毫無知覺,倒是在用餐時候心想皇帝果然是來蹭飯的吧。

 等送走皇帝後,殷明麓回神才發現自己抄完的漱玉集沒了,在屋子裡搜尋了好幾遍皆無果,隻得放棄,自己重新抄了一本。

 然後想著,下一次他還得出宮去,他要親手捏造一個穿越者,跟秦曼曼打擂台。好讓秦曼曼震驚的發現,居然同一個時空還有個穿越者,而且那個穿越者十分無私奉獻,她拿一首,穿越者也拿一首,但都是署了名的,這樣也許能讓她稍微收斂一番自己高調的行為。

 這一日,人間又是殘缺的一輪月,月華清輝灑落人間。

 在這個以月為名的詩歌集會上,一個盛名滿京都的權貴子弟,走到秦曼曼面前敬酒,在對方仰著胳膊喝酒時,眼神一直癡癡地注視對方姣美的臉龐。

 結果不到一刻鍾,那個權貴子弟突然臉色大變,驚叫道:“秦、秦二小姐,你、你的臉怎麽變了?”

 秦曼曼放下酒樽,臉上浮現著微醺的酒意,她不解且嗔怪道:“你做什麽大驚小怪,我的臉怎麽了?”此處沒有鏡子,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五官有什麽變化。

 那名權貴子弟也以為自己醉了,定睛再看幾眼後,發現自己確實沒眼花,於是驚嚇得落荒而逃。

 “哎等等,顧公子先別走,你說我的臉怎麽了?”

 從對方的態度,秦曼曼察覺到一絲不妙,想盡辦法找來了一面鏡子,一看差點目眥欲裂,她本來擁有的“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居然失效了,本來那水潤盈亮的眸子就是她最大的殺器,讓人看著她時會感受到幾分勾魂攝魄的楚楚可憐,從而情不自禁被吸引。

 現在居然沒了?!!

 她又變成了色澤稀疏的眉毛和毫無神采的死魚眼,一下子就平庸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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