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蠟燭大哥,你要是有什麽想法暗示我們一下怎麽樣?”紀無歡試圖跟這蠟燭溝通一下:“你不是會控制人嗎?有什麽夙願說出來,我們幫你完成。”
他說完拿出紙筆,意思是讓它有什麽想法就控制自己寫下來,寫不來字畫也行啊。
然而靜候了十分鍾,蠟燭沒有任何回應,燈芯上燃燒的火焰始終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冷的,像是在嘲笑著他們的徒勞。
紀無歡歎息著丟掉紙筆,暗笑自己想太多了,指不定它就是想把玩家都弄死呢。
忙活了大半天,反倒成了保護它,把自己整得狼狽不堪不說,還折損了一個隊友。
現在想來,那個npc的死或許還代表著來自魔方的另一種提示——用暴力手段摧毀蠟燭是不可行的。
這個蠟燭本身並不強大,弱點非常明顯,除了燃燒時間特別長和具有製造幻覺控制玩家的能力之外,其他的似乎就和普通蠟燭一樣,它會被吹滅、怕高溫,說不定也怕進入無氧的環境,不然剛才盆子扣下去的時候也沒必要躲開。
這麽一說,倒也解釋了為什麽村民們在離開墓穴後才出事,估計這個蠟燭是被他們拿出來之後親手點亮的,而地下的蠟燭很可能是後面被控制的人下去後全部點上的。
誰能想到這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白色蠟燭居然擁有這麽恐怖的能力?
紀無歡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灰,於是拿出小鏡子用濕紙巾準備擦擦臉,突然瞅著聶淵的右手手指通紅,手掌心上還有一個灰印子,顯然是燭台留下來的。
想到對方剛才赤手摸上了燙手的金屬燭台,應該挺疼的吧。
這麽一想,紀無歡立刻高興起來!拉起男人的手指捧到眼前,故作關心,軟軟地問道:“小哥哥,疼不疼啊?”
聶淵看了他一眼,想把手指抽回去:“不疼。”
“不行,你要說疼。”紀無歡不滿地撅嘴。
看圓圓喊疼多爽啊。
“為什麽?”
“為什麽?”紀無歡笑得媚氣十足,眼裡帶電:“你說說看不就知道了?”
聶淵:“……”
“快點,說嘛~”紀無歡再次上演教科書式撒嬌,聲音越來越軟,尾音越來越酥,一雙媚眼眨啊眨啊,整個人柔軟得跟蛇一樣往聶淵身上蹭。
這誰頂得住啊?
聶淵再經歷了多次副本後,已經被磨得沒了脾氣,甚至連內心掙扎的時間都變短了,很快就從牙齒間擠出一個字:“疼……”
這就對了嘛!
紀大美女滿足了,開心了,牽起男人的手指,先是湊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口氣,用哄小朋友的語氣哄他:“呼——呼——不疼不疼~”
然後把他的手指往自己的胸口拉了拉。
紀無歡今天早晨換了件衣服,換成了黑色的毛衣,同樣是高領,但相比本來那件,這件更為性感,緊身收腰,凹凸有致,還在胸口的位置開了一個桃心形的洞,正好卡在假胸的上方,若隱若現。
而現在,紀無歡拉著男人的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
軟乎乎~
聶淵在短暫的呆滯後,沒有立刻抽回手指,反而還主動戳了幾下,以確認手感。
誰知戳一下紀無歡喘一聲。
他故意貼近男人的耳邊,壓著嗓子,輕咬嘴唇,一副忍耐地模樣,叫得很低,軟軟的,只有他們能聽到。
“啊……啊……啊~”
“你瘋了?”聶淵猛地抽回了手指,隻覺得一股熱氣開始往下衝,有了些微妙的反應。
這個白癡在做什麽?!勾引男人嗎?
紀無歡燦然一笑:“小哥哥,還疼嗎?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
“問你呢~”
聶淵:“好……”
此時在坐的其他玩家內心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媽的,好想把這對狗男女直接丟出去。
劉菲菲也已經從嫉妒到服氣了,她認輸了,騷不過,真的騷不過!
他們從下午一直圍著這蠟燭坐到了晚上,討論了很多,還把屋子裡本來的蠟燭也拿過來,放在了一起,看能不能以毒攻毒。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還有人不死心,想盡辦法要熄滅它。
“你們說這個蠟燭到底是怎麽控制我們的?氣味還是光線?”
關於這個問題,紀無歡早就想過了,相比光線,他認為氣味更有可能,一旦吸入就會被控制,而且這種控制能力很強,因為他們在剛下墓穴的時候都還會看到幻覺。
到底怎麽樣才算是“解決”致命根源?
在見識過蠟燭的威力以後,紀無歡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以蠟燭的能力,如果真的要把他們全殺了,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進入村子的第一夜,在沒有得到任何情報的情況下,誰都活不了。
那麽為什麽不直接趕盡殺絕,是因為魔方的限制還是說以它的能力無法同時殺那麽多人?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死的是那些玩家?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麽?
目前看來,能確定的死亡條件只有一條。
凡是想用暴力手段摧毀蠟燭的人都必死無疑。
原因不用說,這是蠟燭對自己的保護。
那麽其他死去的玩家呢?他們是因為什麽而死?蠟燭心情不好隨便殺著玩?還是說另有原因?
紀無歡有種預感,這個或許就是過關的關鍵點了——弄清楚另一條隱藏的死亡條件。
還有那個可疑的紅箱子,它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現在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看來那個地下墓穴得再下去一次,裡面肯定還有更重要的線索。
上次算是被嚇了回來,這次在清楚都是幻覺之後,也就沒那麽慫了。
想到這裡,紀無歡戳了戳聶淵的肩膀:“小哥哥。”
“……”
也不知道這貨是發什麽神經了,從剛才開始一直背對著他也就算了,還不理人了。
“小哥哥~”紀無歡又湊過去,還沒把下巴放到男人的肩膀上,就開始對著他的耳朵曖昧地吹氣了:“怎麽不理人家呢?”
聶淵立刻抬手把他的臉推開,表情有些不自在,在對方鬧起來之前先轉移話題:“什麽事?”
“我們明天再去一趟墓穴。”紀無歡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看起來很乖巧:“好嗎?”
“……好。”
又是難熬的一夜,但好在這夜裡沒有再死人了,最初紀無歡是這麽認為的,直到天亮。
他靠在聶淵的身上小睡了會兒,清晨睜開雙眼的時候習慣性地先數了一下人數,猛然一頓:“怎麽少了一個人!”
遊戲開始的時候總共22個玩家,到了昨天還有12個人,火災以後剩下了11個,而現在,居然只有10個人了。
此話一出,玩家們開始四處張望,其中一個說道:“是江謙!”
“他去哪了?”
“好像昨晚離開那房子的時候就沒看到了……”一個玩家回憶了一下。
另一個玩家卻說:“不對啊,我昨晚看到過他,他是最後一個進屋子的。”
誰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相還是幻覺了。
就在這時,一個玩家突然指著臥室的門:“你們快看,那門什麽時候關上了?”
昨晚這門是開著的。
“去看看。”紀無歡說完往裡面走去。
盡管他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推開門看到屍體的時候還是微微縮了縮脖子。
江謙躺在地上,被一把金屬尖錐插進了胸口,直達心臟,一擊致命!
這次見到屍體的時候,連新人玩家都有些麻木了,沒有人再尖叫嘔吐了,只是一臉恐懼地轉身想出去。
可是紀無歡卻覺得不對勁兒。
他已經告訴了其他玩家,遇到恐怖幻覺的時候千萬不要反擊,那麽為什麽他還會還手?
如果是新人也就算了,可江謙是老玩家呀。
除非……他觸發了第一個死亡條件,暴力攻擊蠟燭,可蠟燭一直在外面的,而且他也沒理由這麽做。
紀無歡觀察了一下他的周圍,發現在他腿邊有一個暗紅色的木箱子。
會是巧合嗎?青年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他的姿勢,得出一個結論:“他很可能是想打破紅箱子。”
“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紀無歡輕輕搖頭剛想說不明白的時候,突然在床底看到了一抹紅影,趴下一看。
居然又一個紅箱子!
“這家裡有兩個紅箱子?”紀無歡感到意外,他還以為一家一個是標配呢。
這個倒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攻擊紅木箱子也會死?
難道說蠟燭跟箱子都有這樣的能力?
紀無歡正要站起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對了,現在屋子裡有兩根蠟燭,而這裡有兩個紅箱子。
這是巧合嗎?
不,恐怕不是。
紀無歡猛地冒出一個想法,拉起聶淵:“走,我們回昨晚燒的那個屋子看看。”
昨天他們是跑了,但這屋子沒人管自然是被燒得只剩下了一個框架,牆壁全成了黑色,也好在房子跟房子之間的距離夠遠,不然要是引發了大規模的火災,就都玩完了。
“怎麽了?”李東文等人追過來。
“找東西。”紀無歡踏進被燒得焦黑的門框裡,走進臥室,用腳踢開地上的雜物:“那個箱子在哪裡?”
“箱子?恐怕已經被燒成灰了吧。”唐帥說著走到金屬的床架子邊上,用腳指了指:“諾,我記得本來是在這裡。”
幾人蹲下仔細檢查了一下,竟是一點碎渣都沒留下。
“這不科學啊。”羅紫指著旁邊的木桌子:“這桌子在它前面都沒被燒得那麽乾淨,為什麽它會一點都找不到了?”
“是不科學……”紀無歡想了想回答她:“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它昨晚並不在這裡。”
“什麽?”
“它被江謙搬出去了。”
為什麽離開這個屋子之後,就有玩家沒看到他了?為什麽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因為去搬東西了。
江謙是個老玩家,等恢復了神志,或許猜到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麽,認為木箱子才是罪魁禍首,然後想打破這箱子,誰知也遭到了反噬。
“我明白了,蠟燭不但保護自己,還保護這些木箱子!”
紀無歡想起在墓穴裡看到的那些壁畫,當時他們就有一種“這些蠟燭是在守護墓穴”的感覺。
所以這長明燈的存在其實是為了保護墓裡的東西?
它會殺死所有想攻擊自己或者是墓裡東西的人。
這倒是完全有可能,那些死去的古人最怕得不就是自己的墳被人給刨了麽?盜墓裡也經常出現那種會致幻讓人自殺或者互相殘殺的植物、物件之類的東西,蠟燭有這種能力也並不奇怪,或許是古人並不知道燃燒需要氧氣這樣的常識?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麽沒有攻擊它們的人也會死?
相比這個主動觸發的條件,這第二個隱形條件才是真正致死的根源,正是因為這個才害死了整個村子裡的人。
蠟燭跟紅箱子算是弄清楚了來歷,可是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答案。
紀無歡摸了摸耳垂,在心裡又默念了一遍遊戲規則跟提示。
墓……或許真相就在裡面了。
“走,去墓穴裡。”
此時距離遊戲結束,只剩下兩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皮皮:戳一下叫一下~
圓圓:不如頂一下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