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醒過來的時候難得為自己的處境迷茫了片刻。
他花了一些時間來理解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他被迷暈了,現在正渾身赤.裸,雙臂並攏被綁在床頭——上將大人這小半生是第一次陷入這樣的境地,而膽大包天的凶手不僅沒有第一時間逃離案發現場,反倒跨坐在他身上耀武揚威。
“哈!安德烈!”
法安隔著一層被子坐在他的腰上,見他醒了眼睛一亮,露出了典型的“欺男霸女”式笑容,“你這回可跑不掉了!”
上將:……
“寶寶。”安德烈的聲音有些沙,“別鬧,松開我。”
啪!
法安一巴掌打在了安德烈靠著的枕頭上,給上將來了個床上壁咚。他俯身和安德烈面對面,鼻子頂著鼻子不滿地說。
“我不會松開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費力氣才把你綁起來!”
“要是你配合一點!”他的眼睛裡燃起了小火苗,“我也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安德烈眼中透出無奈,不太抱希望地問了一句。
“那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
法安憤憤道,“你在浴室勾引我又把我一個人扔下的時候,怎麽不問我要做什麽!”
上將的眉毛因為勾引兩個字動了動,而法安也不用他回話,已經自顧自點了點頭。
“反正,不管怎麽樣你現在是跑不掉了……”
法安臉上憤懣的神情褪去了,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的眼睛彎了起來,從嗓子裡發出了嘿嘿嘿的笑聲。
……整個人看起來色眯眯的。
“你乖乖的喔。”他稍微直起身體和安德烈拉開了一點距離,用手掌輕輕拍了拍上將大人的臉,用上了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台詞,“你聽話一點,我等下就讓你少吃些苦。”
上將的眉毛動得更厲害了。
“寶寶,你看了什麽了?”他幾乎歎氣。
“我們不學那些。”
“你不要再說了!”
法安把枕頭拍得啪啪響,“你現在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小未婚妻坐直了身體,騎在上將腰上左右晃了晃,金色的長發搖擺,衝著上將大人伸出了兩根手指。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我給你松掉,但是你要乖乖地和我那個。”
“第二!”法安得意地說,“我自己也可以動!”
安德烈沉默地看著法安自豪的臉,良久,才道。
“……你就是想那樣嗎?”他聲音放緩了,哄著自己的小未婚妻,“不用著急,這個沒你想的那麽好。”
“這是很好的!”
法安馬上說,“南白和歐爾就那個了!”
上將哄人的話一頓,似乎沒想到能有這個活生生的例子。
“你別想著騙我啦,安德烈。”法安的聲音也軟下來,“我都被你騙過去好幾次了。”
“我松開你,然後我們那個好不好?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們就拉鉤。”
他的表情太認真了,眼睛濕漉漉的望過來,像討食的小羊羔。
安德烈閉了閉眼睛,沉聲說:“會很疼。”
上將的態度似乎松動了一些,法安立刻就高興起來,再接再勵道。
“沒關系的,我一點也不怕疼!”
安德烈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開口。
“你先松開我。”
“那你答應了嗎?”法安問。
“我們做點別的。”安德烈歎了口氣,“那個你還不可以。”
“我很可以的。”法安不滿地反駁。
“先試一下。”
安德烈堅持道,語氣變得強硬.了一些,“你放開我,我們試試看。”
法安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安德烈坦然地和他對視,片刻後,法安撅起了嘴巴。
“我是傻瓜嗎。”他把被子拉下來,手掌按在了上將的胸肌上,“等我把你松開,你肯定就用親親來敷衍我,別的什麽也不做。”
說著,他恨恨地揪了一下安德烈胸口的肌肉。
“……”
“不是騙你。”安德烈露出無奈的表情,“是真的,我們還沒有做過。”
法安看起來有點猶豫。
“你可以繼續綁著我的手,只要把我從床頭上松下來。”安德烈低聲說。
法安心裡一動,小屁股挪了挪,被子窸窣摩擦,上將的眼神不可自控地有些發沉。
“那你不跑喔?”
“不跑。”安德烈承諾。
“那好吧!”法安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他身體前傾,手指搭上了安德烈綁著繩子的手腕。身上只剩了裹著的大浴巾,隨著俯身的動作浴巾朝兩邊敞開,靠近的時候皂角的清香撲面而來,夾著被體溫烘出的熱氣。
安德烈側過視線,下顎線條繃緊。
法安的兩隻手已經碰到了繩子,但是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又把身體直了回去,“你稍等一下。”
他說完就幫上將把被子蓋好,赤著腳跳下了床,噠噠地往樓下跑。上將鬧不明白自己的小未婚妻腦袋裡在想什麽,默然地仰頭掃了一眼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手腕。
法安衝下樓後再一次開始翻自己的背包,他從一堆正常的換洗衣服裡扯出一件尤其單薄的,雙手提起來仔細看了看,嘎嘎笑了兩聲。
雖然安德烈說只和他試一下別的,但是……他還可以想辦法讓他忍不住嘛!
再說了,試完別的之後,反正安德烈也被綁住了,他硬上就好啦!
法安理所當然地想:被綁著的安德烈我還是可以壓的住的!
他就地換好了衣服,浴巾扔在地上,身上隻新換上的一件輕飄飄的衣服。縱使壁爐還燒著,法安也立竿見影地感覺到了冷,他連忙跺了兩下腳,把胳膊上受涼起了的雞皮疙瘩搓平,就趕緊跑上樓。
腳掌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響起,安德烈將視線移到門口,看清法安的樣子後目光驟然一頓。
法安穿著一件毛衣,毛衣主體是紅色的,長長的下擺蓋過了大腿。然而這件衣服分成了兩部分,上半部分就是最普通的圓領無袖的毛衣,松松地罩在法安身上,長度隻到胸下;腰側兩條細長的衣料和上衣連著,往下吊著毛衣的下半部分,看起來像個針織的短裙似的。
——這是光網上某店的熱銷第一,和出產魅惑暗香的是同一個廠家。
安德烈的眼神凝在小未婚妻幾乎完全露在外頭的腰部,白白的小肚子正怕冷的收縮著,瞧著可憐兮兮的,可憐又可愛。
他喉結微微滾動,感到了渴。法安像是從上將的神情裡窺探到了什麽,故意走近了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圈,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
安德烈這時候才看到他背後下半身的衣服上還墜著一個黑色的毛絨圓球來模擬尾巴!
“寶寶……不冷嗎?”上將啞聲問。
“一點點冷。”
法安跪坐在安德烈身邊俯身給他解綁在床頭的繩子,一邊解一邊衝上將呼了口氣,笑嘻嘻地說:“但是等一下就很熱了,對吧?”
安德烈的腦神經猛地跳了一下,身體無聲地緊繃,覺得自己的小未婚妻真的是……
不知死活。
腕上的繩子被松開,安德烈坐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
被子被拉開到一邊,上將盤著一條腿隨意地坐在床上,法安就坐在他對面,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好像有一點青了。”
怕上將掙脫,法安綁繩子的時候用了吃奶的力氣。他有點心疼地摸摸安德烈的手腕,低下頭用熱乎乎的嘴唇親了親發青的地方,好像哄著這雙手似的說。
“再忍一下喔,很快就好了。”
上將沒對自己的手腕發表什麽評價,他垂下眼,背部和肩膀的肌肉曲線相連,拉扯出足夠富有力道的身體線條,略微躬身的姿態讓壯碩的背肌像兩座隆起的山丘。
法安的臉頰貼著他的手心,嘴唇碰著他的手腕,徹底被籠在了上將懷中的陰影裡。
“我要把你綁起來了。”法安抬頭說。
上將順從地把雙臂伸了過去,他靜靜地看著他的小未婚妻吭哧吭哧用繩子捆自己的手腕,提醒道。
“綁緊一點。”
仿佛是蟄伏的野獸在教導他毫無經驗的小獵人,法安用力點著腦袋,費了好一會兒時間才把這項工作做好。
“可以了!”
他坐了回去,臉上因為賣力而發紅。
“我們開……”法安期待地去看安德烈,對上他視線的時候卻莫名頓了頓,停了幾秒後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開始吧。”
咦,真奇怪。法安感覺到背上炸起來雞皮疙瘩,毫無所覺地想,剛剛好像突然冷了一下。
雞皮疙瘩起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已經沒有時間去探究了,因為法安下一刻就被上將摜到了床上。
……
長繩緊緊縛著安德烈的手腕,只有兩手手掌可以肆意地伸展張合。從麋鹿身上偷來的粗劣的繩子摩擦過皮膚,帶起火辣辣的痛感,頃刻就浮現出紅。
“痛嗎?”他低低的問。
“不、不痛。”
法安抽著氣,倔強地說。眼睛一眨,順著額頭滑墜在睫毛上的汗珠就落下來。
安德烈略微笑了一下。
……
閣樓的窗戶緊閉,雙人大床上凹陷下去一塊,外面呼嘯的風雪撞在窗戶上,一下下接連著不停歇,傳出密集的鑿聲。
室內室外的溫度成了兩極,由團堆著的厚軟的被子加溫,每一次呼吸和吐氣都為微涼的空氣多添一分熱氣,直到讓空氣的溫度和體溫一同升高。
床單是淺灰色的,一條白皙的小腿橫在上面,瘦削的踝骨上扣著一圈腳環,底色同床單一樣是灰的。但灰裡面還透出藍、透出紅,交雜著變成混亂,靜默地在傍晚閣樓內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曖昧的光。
它貼的那樣牢,任由主人的小腿用力踢蹬,或是把腿屈起;纖白的腳掌是承受不住般繃得緊緊的、躬起腳尖點著床面,還是泄氣似的徹底放松下來、紅潤圓圓的腳趾頭難受地蜷曲。
“痛不痛?”安德烈問。
“不……”
法安聲音裡夾著濃濃的哭腔,上下睫毛已經黏在了一起,眼睛好像睜不開了。
“不痛?”
“……不、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