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星道:“你別理他,他樂意站在哪兒就站在哪兒。倒是你, 閑燈, 你真的失憶了?”
“如假包換。”閑燈抱著湯婆子:“我是來問韓一樹一點兒事情的。”
童星道:“你問他幹什麽?你可以問我, 我也知道,而且我並不會像韓一樹那樣騙你。”
“喂!”韓一樹急急忙忙地打斷童星,他一副想過來,又怕自己離閑燈距離超過三米的樣子十足滑稽:“咱們朋友一場, 你何必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
“你騙閑燈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朋友一場呢?”童星笑的在桌上拍了好幾下, 轉頭對閑燈說:“昨日他騙你,後來被蘭雪懷發現了。今日一早他約我吃酒,酒吃了一半,人就被蘭雪懷給拖走了。你現在看他身上的傷,都是給蘭雪懷揍得。”
閑燈問道:“嚴重嗎?”
童星搖頭:“蘭雪懷自有分寸,他是你朋友,怎麽可能真的下死手。都是些皮外傷, 明天就能活蹦亂跳的了, 你放心,沒什麽大礙。”
閑燈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童星, 還是有點兒陌生的感覺。
加之對方又是個女人, 和她坐在一起, 閑燈總有些不自在。
童星兀自喝酒, 說道:“當初從晉州回來, 你與我約好, 只要到了錢塘, 就要來桃花逐水陪我喝一杯。結果你一回來就到了蘭陵,這就算了,我們想來看你,還被蘭雪懷拒之門外。”
“拒之門外?”閑燈疑惑的看著她。
童星點頭:“蘭雪懷這人什麽都不好,最不好的就是太霸道,也不知道你喜歡他哪兒了?死心眼似的還喜歡了十幾年。你從晉州回來是受了點兒傷,我不是從桃花逐水給你拿藥來嗎。結果到了仙尊府門口蘭雪懷就把我堵住了,不讓我進去。合著我看你一眼你還能掉塊肉不成?”
閑燈聽她叭叭叭講了一段,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什麽意思?我喜歡了他十幾年?”
童星掐指一算:“沒有十幾年嗎?我聽韓一樹說,你當年還在黎山老母座下時就跟蘭雪懷搞到一塊兒去了。難道不是在小乘聽法會上認識的?”
閑燈道:“我們是在晉州棺材……”
他話說到一半沒影兒了。
要說在晉州棺材的那一次初遇,閑燈也是失憶的。他現在應該算是二次失憶,第一次失去的記憶還沒找回來,現在就失去了一年新的記憶。
童星一拍腦門,道:“我忘記了,你失憶了。”
閑燈問道:“你話說完,什麽叫十幾年前就認識?”
他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是不敢確定。
童星狡黠一笑,道:“你不如去問問蘭雪懷唄。”
閑燈又問道:“陰山子在哪裡?”
童星聽到他的提問,噗嗤一下把口中的酒水全都噴了出來,哈哈大笑起來。
“韓一樹啊韓一樹!你還真是會編啊!”
看到童星的表現,閑燈心中的猜測終於落實了。
果然,這世上根本沒有第二個陰山子,他就是那個陰山子。
盡管這個猜測實在是不靠譜,但閑燈想不到更合理的答案了。
他詢問道:“童星,我就是陰山子對嗎?”
童星一抹嘴巴:“對。”
閑燈神情複雜。
童星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子的。”
韓一樹道:“你還是別說了吧。讓他自己去問蘭雪懷。”
童星不解道:“為什麽?”
韓一樹:“還有為什麽?你在這裡跟他說完了呢。要他一下子接受這麽多的事情,他肯定受不了。以我對他的了解,很可能就會衝下山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借酒消愁了。到時候蘭雪懷找上門來,你就等著死吧!”
似乎有幾分道理。
蘭雪懷寶貝他寶貝的不行,別人多看一眼的飛醋他都要吃,要是讓閑燈從自己這裡跑掉了,她還想不想在修真界混了?
童星連忙道:“韓一樹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去問蘭雪懷吧,問我們沒有用。到時候聽完了要是想哭,還能躲在你夫君懷裡哭一哭。”
閑燈聽到“夫君”二字,無奈道:“你有意思嗎?”
他在外人面前,臉皮倒是很厚。只可惜這份厚臉皮遇到蘭雪懷的時候,不怎麽管用。
童星做了個送人的姿勢:“請吧。難道我說的有問題嗎?再過兩天仙尊府的喜帖都要發遍整個修真界了,屆時眾人來討的是誰的喜酒喝?還不是你的。”
閑燈不跟她在這兒貧嘴,一路打聽藏書閣的地方,沿著路走去。
仙尊府的下人都認識他,不過跟他說話的時候卻有些怯生生,甚至還有些害怕的。
閑燈知道自己可能就是陰山子之後,也能理解這些下人的反應。畢竟這個大魔頭在修真界有著非常可怕的傳說,現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仙尊府的貴賓,有蘭雪懷陪同還好,若是他一個人亂晃,仙尊府的人是無人敢與他說話的。
藏書閣位於仙尊府的後山,要穿過兩道結界。
府內的結界對他不設防,閑燈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藏書閣的位置。
他走過一條鋪滿了雪的石階,又穿過一個平坦的院子,推開藏書閣的大門,看到蘭雪懷正一臉嚴肅的翻閱一本古書。
閑燈怕打擾他,開門開的小心翼翼的。盡管如此,憑借蘭雪懷的靈力,還是立刻察覺到有人靠近了。
他轉頭看到是閑燈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麽大的雪,你跑這兒來做什麽?”
他的別院離藏書閣很遠,要過來的話得翻過一座小小的山頭。
仙尊府建在一處雲霧繚繞的世外仙山中,府邸龐大,群山坐落,美不勝收。一到這種飄鵝毛雪的天氣,山中地面濕滑,就容易發生有人跌崖的世間。
閑燈站在門口,直接說道:“我想見你,就來了。”
蘭雪懷頓了下:“這才分開多久。又開始油嘴滑舌了是嗎?”
閑燈道:“是真的。沒騙你。”
蘭雪懷坐在書案前看書,閑燈就靠在他身上,沒一會兒,他身體就像沒骨頭一樣,靠不住了,又滑到了蘭雪懷的腿上。
蘭雪懷這回沒辦法專心看書了:“你就不能消停一刻嗎?”
閑燈趁機鑽進他懷中,讓自己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身體下面,然後乖巧的坐好:“現在消停了。”
蘭雪懷抱著他,手上拿著書,結果,現在書裡的東西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他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想道:是他先勾引我的。
蘭雪懷低下頭,吻住了閑燈。
這個吻比昨天晚上在床上的吻溫柔了許多,昨夜蘭雪懷吻他,就像要把他拆之入腹一樣,太凶太霸道,閑燈根本招架不住。
現在吻他的蘭雪懷,變得既溫柔又耐心,把這個綿長的吻拉長了許久。
閑燈在他的下唇舔了一下,跟他分開。
“小仙君,你現在來問我。”
外面下著大雪,兩人坐在溫暖乾燥的藏書閣中抱做了一團,一時間愜意無比,膩歪的很,就連蘭雪懷都忍不住犯困,說出來的聲音有些啞:“問什麽?”
閑燈道:“昨天那個問題。你到底是喜歡我一些,還是喜歡陰山子一些。”
蘭雪懷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閑燈在他的懷中作妖,艱難的轉了一個身,抱住了蘭雪懷的腰,把連悶在他懷中:“我知道了。”
蘭雪懷:“你知道什麽?”
“你騙我。我就是陰山子,對不對?”
“誰告訴你的?韓一樹?”
閑燈搖頭:“我天賦異稟,自己猜出來的。”
他抬起頭,蘭雪懷看著他,在他的唇上用吻了一下:“我都喜歡。”
閑燈故意道:“那我的記憶要是再也回不來了,你還喜歡我嗎?”
蘭雪懷開口:“喜歡的。”
閑燈聽了這句話,如同吃了蜜,蘭雪懷道:“而且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很快就會恢復記憶。”
“你找到辦法了?”
蘭雪懷點頭,他翻開面前的一本古書,指著上面的一株人參道:“這顆娃娃參,吃了就能解百毒。”
閑燈盯著邊上的幾排小字看了會兒,隻覺得晦澀難懂。但是也能勉強分辨的出來是什麽意思,大致是介紹這個娃娃參的生長習性和作用,然後補充了一句三百年開花,又三百年得一株,再三百年才能長大,足足得九百年。
修仙者壽面綿長,但除非得到成仙,否則誰能活上九百年?
連黎山老母這樣修為高深的人,也隻活了三百多年,大限就已經到了。
閑燈道:“這娃娃參這麽難得,要找到肯定要費一番功夫。你看這上面寫著,極難養活,而且拔出土就死了,它生長的地方也在南疆魔族的管轄地,去那裡危險重重,而且還不一定找到。我看還不如讓我失憶著,反正,無論我是記起也好記不起也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愛你。”
閑燈這一番話,蘭雪懷聽得很受用,很感動,接下來按照話本裡寫的,應當是兩人開始互訴衷腸,表白一番。
可惜蘭雪懷十分不解風情,直接開口:“我家裡有。”
閑燈沒等到蘭雪懷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我愛你”,等來了一句十分財大氣粗的“我家裡有”,心情一時間很複雜。
蘭雪懷道:“我娘早些年在外遊獵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對娃娃參,並且把它帶回來給我父親用了一株,現下還剩一株在雲閣中。”
雲閣乃是仙尊府的一間藏寶室,離藏書閣距離不遠,從這兒出發只要走一刻鍾就到了。
蘭雪懷站起身,捉住了閑燈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牽著他從藏書閣走了出來。閑燈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一個大男人被這麽牽著,路上叫人看見了多沒面子。
結果一出門,他發現從藏書閣到雲閣這一段路,根本沒人來。
明德真君是個愛熱鬧的人,仙尊府也不似一般的仙門府邸那麽冷清肅穆,反而到處都充滿了煙火氣息。唯獨這一段路,宛如從人間走到了黃泉,前方就是那極寒地獄一般的荒涼。
閑燈走著走著,心裡生出了一種無邊的孤寂感,他緊緊地貼著蘭雪懷,問道:“這裡為什麽這麽冷?”
蘭雪懷道:“因為雲閣是用寒冰打造的。”
閑燈側過頭看著他:“寒冰?”
蘭雪懷點頭:“這些寒冰是專門用來關押窮凶惡極的魔物,極難融化,堅硬如鐵,並且會一點一點消耗魔物的壽命和妖氣,人在裡面,活不過三天。”
閑燈詫異道:“為什麽這東西會出現在仙尊府?”他停頓了一下:“不對,這寒冰竟然如此危險,為什麽要用它打造一幢閣樓。難道就是為了在裡面藏寶屋嗎?防盜?”
蘭雪懷停下腳步,二人已經站在了雲閣入口,閑燈手腳冰涼,瑟縮了一下。
他聽見蘭雪懷說:“因為這是我娘的寢室。”
閑燈愣住了。
蘭雪懷與他十指相扣,走進了雲閣,他說的風輕雲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一段往事:“我娘是南疆的妖女,與我父親在一起,遭到了天下人的反對。我父親執意要娶她,我娘的性子也烈,誰敢反對她,她就殺了誰,得罪了修真界不少門派。後來所有的門派都聯合起來,要我父親把我娘交出去,那時候我娘已經懷了我。”
“她有了身孕,所以才能免去一死。只是修真界的人不放心我娘,害怕她借此機會卷土重來,所以在仙尊府打造了這麽一個寒冰煉獄,將她困在其中。他們把我父親鎖在了小清洞天,沒讓他來看過我娘一眼。”
“我娘在雲閣中為了保住我,將所有的修為和靈力都灌進了我體內。十月後生下了我,我娘的元神也幾乎消耗殆盡。就算修真界不殺她,不過多久,她也會自取滅亡。”
閑燈道:“我……”
蘭雪懷:“我已經不再恨任何人了。”
閑燈靜默了會兒,問道:“那你娘後來呢?”
“自縊了。”蘭雪懷道:“雲閣給她身體帶來的創傷是不可逆轉的,她每日要忍受無窮無盡的痛苦,我父親為了救她,帶著她從仙尊府逃了出去。可惜沒過多久就被天機變抓到了。我娘為了我和父親,在客棧裡自毀了元神。”
閑燈道:是了。
他曾經聽到的傳聞,也隻提到青瑤似乎是自縊的。但是從未聽到明德真君還有如此衝動的一面,帶著妖女私奔,放在修真界就是死路一條,天機變肯定不可能放過他。
除非,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青瑤身上,如此一來,明德真君變成了被妖女蠱惑的人,只要妖女一死,他必然也回心轉意、改邪歸正了。
蘭雪懷看著他:“這個方法,天機變在你我身上也用了一次。”
閑燈正沉浸在遺憾中,聽聞此話,抬頭:“嗯?”
蘭雪懷道:“當年我帶著無字磐石離開,天機變為保修真界名聲,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後來你成為陰山子,天機變順水推舟,立刻把小清洞天事變的所有罪名都按在你身上。”
閑燈現在失憶,沒經歷過此事,心中感慨:“竟然是這樣……”
蘭雪懷望進他的雙眼中,忽然問道:“你恨我嗎?”
閑燈道:“我恨你做什麽?愛你都來不及。”
蘭雪懷又道:“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師父,還害了你的師弟,連你也因我而死。你恨我嗎。”
這話,他曾經同樣的問過閑燈。
那時候,閑燈剛恢復記憶,便對他表白了心意。這一次,閑燈陰差陽錯又失憶了,如今再叫他恢復記憶,重新經歷一遍生離死別,他心裡如同那次一樣,感到了鋪天蓋地的恐慌和無助。
萬一……
萬一閑燈這一次不原諒他怎麽辦?
閑燈看著他,忽然道:“小仙君,你這話是不是一模一樣的問過我一遍?”
蘭雪懷道:“你記起來了?”
閑燈搖頭:“沒有。只是憑借直覺,你似乎問過一樣的。”
蘭雪懷道:“那你的回答呢?”
閑燈:“我之前的回答是什麽?”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不管怎麽樣,總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我氣,我當時——我當時被老君抽去了七情六欲,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不對不對,我沒有給自己開脫的意思,我是說我……但是我發誓我當時肯定是喜歡你的,沒有跟朋友打賭,你相信我!我之前說的話也不算說,我說我對你沒興趣,不喜歡你那個,那是我失憶之後說的,不算數,你不可以把這個放在心上,我是——
“……真心喜歡我的。”
蘭雪懷慢條斯理,一口氣說完。
一字不落,一字不差。
閑燈聽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記得有多牢啊,肯定有專門背過吧!
他現在是失憶了,還不知道蘭雪懷有沒有說錯。他要是沒失憶,他更要驚訝,當初他說的那番話,蘭雪懷一個字都沒記錯。
閑燈歎了口氣,道:“我當初怎麽說的,現在還是怎麽說。小仙君,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管失憶多少次,不管我身上發生什麽事,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怨過你。我發誓——”
他眼珠子一轉,看到了雲閣的正中間,有一塊小小的牌位,應該是青瑤的靈位。
靈位面前有兩個蒲團,閑燈拽住蘭雪懷,兩人一同跪了下去。
他伸出三根手指,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天就對著你娘的靈位發誓。我想愛你,跟你合籍,生老病死,絕不離開你。以後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我一定會對你好,喜歡你,件件聽你話,事事順你心,不怨你不恨你,不和你吵架,眼裡只有你。我要是在這裡說了半句假話,那就讓我永遠被所在雲閣裡,生生世世都無法逃出這個寒冰煉獄。”
他一口氣說完,看著蘭雪懷的眼睛,對方一臉肅穆的看著他,閑燈忍不住笑出聲。
蘭雪懷問道:“你笑什麽?”
閑燈道:“我發了這麽毒的毒誓,難道你不應該在我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伸手捂住我的嘴說‘傻瓜,我不許你這麽說’嗎?”
蘭雪懷美目一瞪,道:“你想得美!發過的誓就要算數!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話,不用你的毒誓起效果。我會親自把你關在雲閣,讓你哪兒都去不了,我就在這裡守著你,等你死了,我就跟著你一起下地獄。你休想甩開我,既然發了誓,你就是生生世世要和我在一起的,就是死了也不能甩開我。”
閑燈愛死他的小姐脾氣了,聽他一番蠻橫霸道不講理的話,也覺得心中滾燙,忍不住緊緊抱著他。
“好。發過誓了就算數的。我當著你娘的面發誓的,我肯定對你好。”
閑燈道:“既然都見了伯母,我作為後輩,理應跪拜。”
他一本正經,嘴上叫著伯母,神情也十分肅穆,對著青瑤的靈位就是一拜。
剛彎下腰,閑燈心裡一改表面作風,極其無恥的在心裡念叨上了:伯母,我拜了這一拜您可就是我娘了,我伯母是亂叫的,叫“娘”才是認真的。您可得把蘭雪懷嫁給我了,我這輩子就只要您兒子一個人,您別怪我啊,日後我一定天天給您燒香夜夜給您磕頭。再說了您兒子脾氣這麽差,除了我也沒人要了,我叫你一聲親娘就是您兒子了,一定得保佑我跟您兒子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如果您怪我帶著蘭雪懷誤入歧途我也沒辦法了,我不會松手的,我太喜歡他了,我沒有他不行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同意我們吧……
蘭雪懷道:“你念什麽東西念這麽久?”
閑燈嚴肅道:“沒念什麽,跟伯母聊了兩句。”
蘭雪懷嘀咕:“你怎麽還叫伯母。”
閑燈咧嘴一笑,順水推舟道:“跟我娘聊了兩句。”
蘭雪懷從屋內取了娃娃參,二人最後拜了拜青瑤的靈位,一同走出了雲閣。剛出門,一陣風吹來,大冬天的,兩片不知道哪裡來的花吹到了他們臉上。
那花短暫的在蘭雪懷和閑燈的臉上打了個轉,宛如一雙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
閑燈微微一愣,將落下來的花瓣拿在了手中,轉頭看著青瑤的靈位。
蘭雪懷拉了他一把:“你看什麽地方?看腳下的路。”
閑燈心情高漲,猛地追了兩步上去,抱住了蘭雪懷的手臂。
蘭雪懷被他拽的一趔趄,凶道:“好好走路!”
閑燈道:“我不。我就要抱著你,你讓我抱會兒嘛。”
蘭雪懷臉微紅:“不許撒嬌!”
片刻後,他小聲道:“只能偶爾撒一次。”
閑燈點了點頭,把臉埋進了他的心口。
天又下起了大雪,蘭雪懷拉著他的手,沿著雲閣的路慢慢往前走,這一走,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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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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