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往前,沒多久就到了最後一個BOSS面前。
這會兒裴森的心情很不好,這個BOSS他也不認識,隻想趕緊打完趕緊回去,否則這謠言還不知道傳成什麽樣。
“是阿爾齊鎮長索安的兒子帕爾塔。”伊格爾卻忽然開口說,“我見過他一次。”
這個副本的最後一位BOSS,是個年輕的劍士,一頭微卷的褐色頭髮,容貌普通,卻很有些矜驕的樣子。
裴森看了一眼,這個帕爾塔是個真正的三級劍士了,不像瓦戈其實是“削弱版”,一條傷腿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瓦戈的實力。
不過區別在於瓦戈沒受傷之前,實力強勁,比帕爾塔要強,帕爾塔屬於三級劍士裡也比較弱的那一種,大約是因為少了鍛煉的機會,實戰經驗有限。
畢竟是鎮長的兒子,他不需要經歷那些生死戰鬥。
裴森哪怕再著急,對上BOSS的時候,還是足夠謹慎,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出了事,僅僅憑借伊格爾和那隻從心的貓,沒可能通關得了副本,他要的首通,可不能摔倒在這個時候。
伊格爾站在他的身後,抬起手來,看到自己的手上亮起一抹白光,但又很快暗去了。
打了這麽久,伊格爾已經發現學徒級的法術不太好用,同樣是冰刃,學徒級釋放的初級冰刃,與裴森釋放的冰刃差距還是比較大的,除非補刀,要單獨上去戰鬥很難。
比如現在裴森努力用冰凍術減緩了帕爾塔的速度,然後再用冰箭、冰刃造成傷害,伊格爾能幫上的忙很有限,尤其在帕爾塔穿著鎧甲的情況下。
對魔法的掌握,以及魔法擊中目標所需要的精確度,都需要一定的練習。
伊格爾學習魔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要幫上裴森的忙啊……”
伊格爾看著帕爾塔的劍氣在裴森身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傷痕,著急地回想著他悄悄拿回來的神學書籍上的內容。
和魔法不一樣,其實很多光明神術就光明正大寫在那些神學書籍上。
法師或許會對魔法書籍敝帚自珍,教會的神官、祭司和牧師卻不會,問題在於神術和魔法有本質上的不同,無法親近聖光的人,終其一生去研究神術,也不可能有半點進展。
魔法需要魔法天賦,這種資質是天生的。
神術不一樣,據阿特維爾說,光明教會的神官、祭司和牧師,不少是因為信仰堅定,而一步步接近聖光,強大神術。
它雖然也需要天賦,但和魔法天賦本質不是一個東西,而且不是不可改變。
教會就靠著這一點,誘惑著新的信徒,同時,在神學書籍或者教堂的布道中,他們從不吝嗇於教授神術的內容。
當然,絕大部分信徒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學會任何一個神術。
那種虛無縹緲又切實存在的門檻,比魔法天賦還難以捉摸。
伊格爾看過神學書籍,卻從未試過釋放神術,他發現釋放神術需要信仰光明神之後,就失望地放棄了,因為他根本不信光明神,即便阿特維爾時常試圖向他傳教。
然而在這一刻,伊格爾卻驚異地發現,他似乎能夠觸摸到釋放神術所需要的那種聖光。
連他自己都有些困惑,阿特維爾和那些牧師不是說,要學會神術,需要堅定信仰嗎?
可是我沒有信仰,為什麽也能觸摸聖光?
“不管了,只要能幫忙裴森的忙!”
一道柔和而純粹的治愈術落到了裴森的身上,他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起來,這是標準的光明神術!
裴森被嚇了一跳,朝著伊格爾看去,差點被帕爾塔一劍砍中。
“少爺……”
這是神術!可不是他之前教伊格爾學習的魔法!
魔法需要循序漸進,神術卻似乎天生有強有弱,同樣的治愈術,可不存在什麽初級治愈術高級治愈術大治愈術,治愈術就是治愈術,可由一名普通牧師釋放的治愈術和一名高級神官釋放的治愈術,可以說是天差地遠。
同樣的名字,卻完全像是兩個東西。
伊格爾的這道治愈術……有點強啊,不,是太強了!
裴森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在穿越之前他在遊戲裡還是見過熊貓一樣珍貴的牧師玩家的,這些極其珍惜的奶媽基本上都被各個大型公會包養了,比克斯魔方其實是一個很多情況下不太需要奶媽的遊戲,包括副本裡,大部分玩家還是習慣一邊打架一邊自己想辦法處理傷勢,打繃帶也好磕魔法煉金藥水也要,甚至有磕教會出品的神聖藥水的,奶媽?我們沒有那麽奢侈,包養不起奶媽的!
至於野生牧師?算了吧,這種比野生大熊貓還少見的存在,絕大部分玩家都沒見過。
當然,有總比沒有好,只要能成為真正的牧師,這些玩家基本都可以在遊戲裡橫著走。
不過說句實話,能成為牧師的玩家,精神好像都不怎麽正常。
治愈術是牧師最常見的神術,裴森感受過治愈術的籠罩,但是據他感覺,當時那個八十多級被大公會養得相當嬌氣的小牧師,遠不如伊格爾現在釋放的治愈術這麽給力。
一個治愈術下來,裴森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這水平,實在是強得讓人覺得驚悚!
伊格爾卻很高興,“真的可以釋放,裴森,我可以釋放神術!你放心,我沒有讓阿特維爾發現,我知道我忽然想要了解教會的話肯定不符合常理,因為之前我都對教會沒什麽興趣。所以我是偷偷在一個牧師那裡拿的,保證沒人發現那本書被我拿走了!”
有一些神學書籍莊園裡的牧師並不介意被人拿走,莊園裡的男仆女仆們還是有一些人識字的,這些牧師很樂於向他們傳教,然而這些貴族下仆對光明教會的興趣有限,不過因為他們大多沒有閱讀書籍的條件,那些神學書籍偶爾就會被人拿去看。
裴森:“……”
問題不是這個啊少爺,你根本不信光明神,為什麽能夠釋放神術?這不科學啊!
不對,神術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科學。
在比克斯魔方原本的時間線上,伊格爾以後會成為光明教會的光明之子,也被稱為神子,但那時候,他已經成了盲人,而且性格和現在截然不同。
裴森原本的猜測是後來金玫瑰莊園出了事,也許伊格爾會被阿特維爾救走,進了光明教會。
這種情況下,很可能原本天真不知疾苦的小少爺開始信奉光明神,從而學會了強大的神術,因為天賦卓絕,而成為了光明之子。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裴森瞥了一眼伊格爾興高采烈的臉。
少爺他,似乎天生就能夠掌握神術,在沒有信奉光明神的情況下就可以。
有了一個奶量充足的大奶媽籠罩,裴森挑戰帕爾塔的速度立刻變快了,短短幾分鍾,帕爾塔就不甘地倒地,留下了一個金屬寶箱。
不得不說,有奶媽其實還是很幸福的。
“叮,玩家‘全力法師’首次通關副本‘販奴山洞’,獲得經驗+2000,首通寶箱X1。”
這是一條所有玩家都收到的公告,沒錯,裴森為了不暴露自己玩家的身份,用掉了一張改名卡。比克斯魔方是沒有商城的,但遊戲總有玩家想要重新捏臉和改ID,因為剛開捏臉的時候,很多玩家捏的臉實在是太醜太醜了,捏的時候沒意識到,進了遊戲才發現奇形怪狀。然後,比克斯魔方就送了每個當時已存在的帳號一張改名卡和一張整容卡。
沒錯,那張重新捏臉的卡,叫整容卡,玩家們紛紛人吐槽“整容改變人生,想不到遊戲裡也是這樣,一個ID兩張卡各自送了一張,不過和絕大部分遊戲不一樣的是,這兩個玩意兒,可以交易……
裴森這個小號上的整容卡已經成功賣掉,改名卡卻沒有那麽好賣,畢竟醜是很難忍,ID卻還好。
也幸好還有一張改名卡在。
不過裴森也意識到了,改名卡只能用在玩家面板上,他的NPC面板名字根本沒變,上面還是顯示姓名是“裴森”。
玩家們看到公告之後都很驚訝,然後這種驚訝又分為兩種。
“咦,這遊戲真的有副本啊!”這是克勞德這樣完全不知道這遊戲有副本,雖然在論壇上看到有玩家在尋找副本,這不是還沒找到麽,他們也就完全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的一類玩家。
“啊,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這是紅燒辣條、設計師這樣知道有副本並在尋找副本,還想拿到首殺的玩家發自內心的遺憾。
設計師看著這條公告若有所思,“這條公告有點意思。”
“這個玩家的ID也很有意思啊,”塗塗畫畫笑起來,“現在可沒有法師玩家,他偏偏叫全力法師。”
建築師疑惑地說,“難道這個遊戲的副本很簡單,一個人就能打通?”
畢竟公告上只有這一個ID。
設計師卻笑起來,“你們沒發現嗎?這位全力法師,我們好像沒什麽人見過,論壇上也好多人發帖問這位是誰。他如果不是特別不引人注意的那種玩家,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獨行俠,從來不和玩家們一起行動。”
“那你覺得他是哪一種?”
“第二種。”
因為再不惹人注意的玩家,也不至於在論壇上有人問了半天,居然大家都沒有印象。
“也就是說,這是個沒有參與到各種任務裡來的玩家,他很可能通過別的途徑在做任務,同時找到了副本的存在。”設計師理性地分析著。
塗塗畫畫饒有興趣,“挺好玩的,這遊戲畢竟很自由啊。”
“說的是。”設計師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為了尋找小伯爵和那位貼身管家,他們已經離開了凱西城和金玫瑰莊園的范圍,人還沒找到,卻發現遠遠眺望不遠處就有一座嶄新的城市,“其實我一直在想,這個遊戲完全不需要加載地圖,或者說遊戲將加載過程隱藏了,那它的地圖究竟有多大。”
他甚至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做任務走劇情了,他想要往遙遠的地方走一走,探索一下這個遊戲完全不知道邊際在哪兒的地圖。
唯一的麻煩在於遊戲暫時隻開了凱西城一個復活點,如果他走到很遠的地方不幸死了,又得從頭開始,這恐怕會很讓人暴躁。
“算了,現在還不太合適,等我升升級吧。”設計師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從凱西城來看,遊戲裡可不算平安,他對這個遊戲世界也不是很了解,說不定沒走多遠就掛了,那真的是浪費時間了。
其余玩家們這會兒本來都在搜索裴森和伊格爾的,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副本上了,幾乎全都在議論紛紛。
“副本在哪裡?”
“我想刷副本,我想升級!”
“副本可能會有裝備技能書之類的掉吧?這都進遊戲這麽久了,我一個新技能都沒學會。”
“是的,那些NPC太難搞了。”
“對啊,我之前纏了凱米斯一個月,他都沒教我技能。”
“……”
凱米斯如果在這裡,恐怕要瘋狂吐槽:我真的太難了……
這時候,裴森和伊格爾已經被傳送出了副本,副本全部被打通之後,幻晶破碎,兩人安然無恙地站在阿爾齊鎮外,就在他們進入副本的地方。
裴森回過頭去,可以看到一片緩緩遊動飛舞的副本幻晶。
“我們趕緊回去吧,少爺。”
“嗯。”
兩人沒有進入阿爾齊鎮,只是裴森遠遠看到了遊蕩到這裡的玩家,帶著伊格爾避開了,稍稍繞了一個圈,然而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大批呼嘯而來的莊園護衛,為首的正是臉色陰沉的薩丁。
裴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然後才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低頭看向乖乖跟著的佩克斯。
佩克斯無辜又茫然地眨眨眼睛。
看貓做什麽,貓又沒做壞事,貓還辛辛苦苦在走路呢,都沒讓你抱。
作為伊格爾的寵物貓,見過佩克斯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更別說佩克斯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昂貴的魔獸筋做的圓環,綴著一個純金的小鈴鐺——鈴鐺沒有芯,是不會響的,但是樣式很可愛,一看就價值不菲。
裴森和伊格爾是穿著不露臉的鬥篷沒錯,然而這蠢貓死活不肯進寵物格子,分分鍾暴露了行蹤。
眨眼之間,薩丁已經帶著一大群的護衛將他們包圍了,裴森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開始加速。
本來就有一些玩家悄悄跟著莊園的護衛呢,這會兒發現護衛好像找到了人,馬上有玩家在論壇上報告情況,於是一大群玩家開始朝著這裡靠近。
裴森的小心臟跳得更快了……
這是真被逮個正著啊。
伊格爾卻很冷靜,他上前一步,摘下了鬥篷的兜帽,一頭燦爛的金發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周圍已經趕到的玩家裡有人“哇”了一聲,“不管看幾次,小伯爵的美貌都很驚人啊……”
薩丁看著伊格爾,“少爺,你太任性了。”
伊格爾卻輕輕一笑,“任性,是嗎?”
“你這樣隨便離開莊園——”
“薩丁,我問你一個問題,”伊格爾抬頭看著騎在馬上甚至沒有下馬的薩丁,“你是這片土地的領主嗎?”
薩丁皺起眉。
“我以為我是領主,現在看來並不是,你才是蘭諾領的領主吧,薩丁,所以我面對著你,還要仰起頭,要聽你的話,無論去哪裡,都要事先像你申請。”伊格爾的話裡飽含諷刺,“薩丁,我已經十五歲了,我成年了。”
薩丁聽著他的話,終於下了馬,“少爺,我——”
“不用說什麽是為了我好,是為了我的安全,”伊格爾笑起來,“我不過來巡視一下我的領地,然而看看你,大概是要把我當做逃跑的囚犯一樣抓起來吧。”
薩丁苦笑,“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呢?”伊格爾指著不遠處的阿爾齊鎮,“看看,這是我領地上的阿爾齊鎮,但是,我都不認識了呢。聽說索安的身體不好,所以幾年都沒來見我了,阿爾齊鎮每年交給我的稅金仍然是好幾年前的水平,啊,在我心裡,它還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小村莊呢。如果不是這次我要求裴森帶我出來,我想要親自看一看我的領地,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它已經變成這樣了。”
四周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一時間鴉雀無聲,連玩家都驚異地看過來,呃,感覺氣氛上,好像有點不太對。
“薩丁,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阿爾齊的變化。”伊格爾輕輕說,“你肯定是知道的,畢竟你比我更像是蘭諾領的領主,這片土地上,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他們敢瞞著我,卻不敢欺瞞你。”
薩丁沉默不語,他確實知道,但除了關於伊格爾的事,其余薩丁都不太管,對於這些事,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伊格爾歎氣,“如果我提出想要巡視領地,你會答應嗎?你不會的。你會說外面太危險了,我唯一被允許的只是去凱西城去,其他地方根本想去也沒辦法去。”
跟著薩丁來的護衛數量不少,他們有些不安地看了大總管一眼,平時不覺得,現在想想,薩丁大總管確實比少爺更像是領主。
“我是蘭諾領的領主,可是這裡有多少人會真正聽我說話?他們會聽從薩丁你的命令,會聽克索的,甚至會聽瑪麗的,只有我,他們表面上從不會違抗我,事實上卻從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伊格爾微笑著,“薩丁,你們這些年,做得真好。”
伊格爾忽然低下頭去,將自己腳上那雙精致昂貴的鞋子脫了下來。
這是一雙某種魔獸皮做的靴子,外表華麗價值不菲,是艾斯米亞的貴族們最喜愛的鞋子。然而它質地太硬,穿起來談不上多舒服,尤其是走路的時候,一貫磨腳。
不過貴族們並不在意,他們根本走不了多少路,出門都有馬車,頂多在花園裡走幾步,回到室內可以換上舒適的軟底鞋。
伊格爾的這雙靴子,卻已經是他的戶外鞋裡相對比較合腳的了。
可這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裡,走了這些路之後,這雙鞋令他的雙腳傷痕累累。
那雙原本白皙精致的腳到處都是被磨出的破裂的血泡,有些地方被磨破了皮,透出鮮紅的血色來。
“你們給我的就好比這一雙靴子,”伊格爾赤腳踩在草地上,平靜地說,“它華麗而精美,然而在這座牢籠裡,我只能一動不動,但凡稍有動作,等待我的就是這樣流血傷痛的結局。”
那座莊園,不過是一個漂亮奢華的籠子,和這雙昂貴精致的靴子是一樣的。
他穿著這樣一雙鞋,只能乖乖的安靜地坐著,稍稍多走一些路,就會疼痛難忍。
這不是他嬌氣,他也能忍受疼痛的,比如現在將鞋子脫掉了,伊格爾就覺得很好。
腳不是不疼,但是沒關系啊,他感到很舒服。
可是,金玫瑰莊園的存在,薩丁和這些護衛的存在,他們不會讓他脫掉那雙鞋的。
薩丁忍不住開口,“少爺,如果你非要出來巡視,我可以親自陪你來。”
“然後呢,我會看到什麽?”伊格爾說,“看到垂垂老矣的索安還是蕭條的阿爾齊。”他的眼神全然不像平時那樣天真,“還是說,你敢讓我看到被放走的瓦戈?”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薩丁一愣,“瓦戈?”這事兒他是真不知道。
“是呢,真有趣,參與了刺殺事件,我下令秘密處決的瓦戈,還好好活著,與那些人販子混在一起,這件事真有趣,是不是,薩丁?”
薩丁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伊格爾一步步往前,走向那輛接他回去的馬車,他招招手,“裴森,來吧,作為囚犯就要有囚犯的自覺,既然被抓住了,我們就要乖乖被抓回去。”
他的口吻很平靜,薩丁的臉色卻很難看。
原本是他來抓人的,然而伊格爾一波先發製人,讓薩丁什麽話都沒法說了。
伊格爾上了車,裴森正要上車的時候,薩丁盯著他,“你不該帶著少爺出來,外面太危險,憑你的本事,根本沒辦法保護少爺。”
裴森心中嗤笑,說不過少爺,怎麽,就要來找他的麻煩,他比較好欺負是嗎?
“我和你們不一樣,”裴森輕蔑地看了在場所有的護衛包括薩丁一眼,“對我來說,沒有人比少爺更重要,少爺說什麽,我就做什麽,他的命令我自然會遵循。危險?莊園裡就不危險麽,這次你們應該抓到了不少莊園裡那位弗雷子爵的手下吧。金玫瑰莊園到底是保護園還是金牢籠,你的心裡明明一清二楚。”
“你們這些護衛也一樣,在你們心裡,薩丁總管、克索副總管,伊卡博德管事的命令都要比少爺說的話重要吧。”
“而我,我的主人始終只有一個。”
“伊格爾·蘭諾伯爵。”
馬車裡,伊格爾靠在門邊,嘴角露出了微笑。
那雙碧眼裡,透著軟軟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