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女廁所碰見的那個黑眼鏡女同學,竟然坐他後桌。
出於友好交流,周齊佯裝無事地問了問黑眼鏡的名字。
黑眼鏡畏手畏腳,顯然對周齊這個人很抵觸,聲如蚊蚋地說了自己的名字:楊青青。
音樂課上放的電影是上世界八十年代的美國老電影,周齊看了小半節課又想睡覺了,他撐著瞌睡去騷擾年級第一,也沒有特別原因,就是閑的。
畢竟他在一本校園耽美文裡,主角是倆Gay。
但這本校園文周齊是真看不下來,連倆主角是什麽性格周齊都沒看出來,光在結局那裡看見了兩次許文文的激情示愛。
周齊壓低聲音,往傅明贄那裡湊近了一點點,問他:“你認識許文文嗎?”
周齊記得許文文在隔壁班,不知道現在兩個人見沒見過面。
“不認識。”傅明贄說。
於是周齊又問:“那你聽說過許文文沒有?”
“沒有。”
傅明贄冷淡得像周齊和他說的是個陌生人一樣。
真還是陌生人?
劇情沒開始嗎?
開沒開始,周齊不怎麽關心——沒開始也行,好好學習不行嗎?談什麽戀愛,難道數學考一百五就能談戀愛了嗎?
周齊覺得不行。
他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周齊斟酌著用詞,一邊回憶著許文文的性格特征,他現在想起許文文就想起跳河的依萍,艱難地對比著依萍為那綠豆受總結特征,“長得瘦,長得白,眼睛好看,不戴眼鏡的嗎?”
這是傅明贄第一次在上課的時候跟人聊天。
聽見周齊的話,他皺了皺眉,倏地腦海中出現中午在他面前脫掉衣服的少年。傅明贄抿緊了唇,沒搭理周齊。
這邊周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一二三,只能想起來許文文是年級第二。
他喝了口水:“你喜歡學習好的?”
一股燥火在傅明贄心裡燒起來,他握了握手裡的中性筆,盯著男男女女唱著歌的投影屏,卻看不進去投影屏裡演的是什麽。
他想回答“不是”但沉默了許久,隻說了句:“上課不要說話。”
上課不要說話?
那還和他說了這麽長時間。
周齊沒來得及揶揄傅明贄什麽,忽地看見前門推開,冒進來一個圓溜溜的寸頭,眼神在教室裡四處亂瞟,語氣不善:“同學,麻煩叫周齊出來一下。”
教室門口。
周齊剛剛拎著礦泉水瓶懶洋洋地出來,寸頭猛地把他按在教室門外的牆上給他來了一拳,打在周齊嘴角上。
火辣辣地疼,破皮了在流血。
周齊一手拎著礦泉水瓶,一手扳著寸頭肩膀,屈起膝蓋往斜裡一頂,正頂在寸頭胃上:“上學上傻了嗎傻弟弟?以為自己是閏土呢,天天到別人這裡來找茬?”
虧他拿了瓶水出來準備講道理。
用愛感化傻b。
寸頭被頂得臉發白,躬身往後退了兩步:“長志氣了周齊,你在這裡跟我裝什麽裝?!”
周齊拉著寸頭衣領把他向走廊另一邊拽,把他頂在窗戶旁邊,說:“停,別說沒用的。你的名字,我以前怎麽得罪你了,你在這裡,現在,跟我再說一遍行嗎?教室外面有監控,你敢打架兩分鍾後年級主任就來抓你,誰先動的手監控裡清清楚楚。”
寸頭當然一清二楚。
但他就是熬不過中午那口氣才來找周齊。
真是見鬼了,周齊現在還在裝有骨氣?
誰不知道周齊這人跟癩皮狗似的,就是一個星期前周齊在廁所裡給他下跪的時候,周齊都沒那裡跟他裝有骨氣。
“你裝什麽?放開我!”寸頭去搡周齊。
“放屁,”周齊把人摁牢了,“我前段時間受刺激了,好多事都記不清楚,你把你叫什麽,你為什麽過來找我事的原因都再跟我說一遍,別動!”周齊警告他,“有本事就別跑,在這裡跟我把事說清楚。”
寸頭猛地推開了周齊,嫌棄道:“誰跑了?老子難不成還怕你?”他冷笑,“不裝骨氣裝失憶呢?不記得我名字了?不記得我叫黃旭,難道記得我是你爹嗎?”
周齊打量他:“黃旭?我得罪過你?”
黃旭嗤笑:“你是一起把你以前怎麽糾纏許文文的事都一起忘了嗎?你騙鬼呢?”
“許文文?”周齊挑眉,“我糾纏許文文了?”
糾纏那綠豆受?
原本校園文裡的劇情就是周齊看上許文文,又把許文文按著欺負,天天羞辱他。
但現在劇情不還沒開始嗎?
原身已經看上許文文了?
黃旭朝地上“呸”了一口:“敢做不敢認?你忘了你怎麽扇許文文耳光,去威脅跟許文文走得近的同學了?”
真忘了。
一件不記得。
周齊靠在窗邊慢騰騰地喝了口水,沒有正面回答黃旭的話:“那許文文又跟你有什麽關系呢?”
“我妹妹是許文文女朋友你說有沒有關系?!”黃旭說氣了,一腳踹向周齊膝蓋,周齊敏捷,才躲了過去。黃旭氣又上來了:“你扇我妹妹男朋友耳光,還威脅我妹妹跟許文文分手,你說有沒有關系?周齊你真他媽是條臭水溝裡的癩皮狗!”
擰開的礦泉水瓶灑出的水打濕了周齊衣領,他擦了擦衣服,問:“你說的是真的?”
黃旭皮笑肉不笑:“我騙你?你夠臉嗎?”
不對啊。
許文文哪來的女朋友?
許文文不是gay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