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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和我想的不一樣[快穿]》第86章 歌手(31)
周齊愣了一會兒,往後仰著,重複了一遍傅野的話:“……結婚?”

 傅野嗓子發緊。緊張。

 他若無其事地問:“你想過嗎?”

 周齊嘴唇發紅,沉默著,盯著傅野。他輕而易舉地能從周齊眼中看出對他的喜歡,可也只有一點點對情人的喜歡,沒有別的了。

 周齊突然笑了,抬著眼瞼,戲弄道:“傅老師,你是在求婚嗎?”

 “不是。”傅野面色很淡,“只是想問你……你想嗎?”

 周齊咬了幾下薄荷葉,問:“你呢,你想嗎,你想和我結婚嗎?”

 安靜。

 安靜。

 然後:“想。”旭日初升,車馬未行,房間靜得連傅野說的話都落地無聲。不願啟齒的話只要打破了一個小小的角,其余的話便也衝破了往日矜持的束縛。傅野語氣平靜地說:“這不是求婚,只是在詢問你的想法。”

 周齊又愣了一下,用力地把口腔裡的薄荷葉咬碎了,瞧著傅野,問:“我跟你倆男的,又不生孩子,結不結婚有區別嗎?”

 “有區別。”傅野輕聲說,“周齊,我想當你的丈夫,不是情人。你可以有很多情人,但丈夫只會有一個。”

 “不,不一定吧。”周齊居然結巴了,又他媽很呆b地說,“其實沒區別——男朋友有分手的,結婚的有一婚二婚三婚四婚的,男朋友和丈夫就是在法律上的……”

 傅野微地一笑,打斷了:“周齊,我不可能和你離婚的。”

 “結了就不讓離,那誰敢跟你結婚啊?”周齊想閉嘴,但嘴沒聽使喚。

 還沒結婚,就開始考慮離婚了。

 傅野微笑著問:“那你又為什麽認為如果你和我結婚,一定會有離婚的那天呢?你是不信任我嗎?”

 周齊:“……沒,我信你。”

 傅野又問:“那你是認為我不好,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沒,你特別好,比我好多了。”周齊低下頭,想了好半天,半抬起眼,說,“但我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他笑了聲,“特別差勁的那種。”

 是很差勁。天天勾三搭四,夜不歸宿,抽煙喝酒,燙頭熬夜。通宵打排位打十幾個小時不嫌累,和他上床一小會兒就受不了了。

 吃飯也不好好吃,只知道喝可樂,一點兒都不聽話。

 傅野默默地想。

 可——“可我想和你結婚。”傅野耳朵發燙,不吭聲了好幾分鍾,慢慢往周齊那邊靠近了一點,嚴肅到近乎肅穆,又聲音很低地說,“周齊,我愛你。”

 你喜歡我。

 可我愛你。

 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這樣的愛一個人了。

 在法國多留幾天,好處是可以出去逛逛巴黎12歲以上準入的娛樂場所,不好處就是他趕不回國內看今年的全球總決賽了。

 總決賽全球同時刻直播,周齊只能在網上看直播了。

 國內下午三點,法國上午九點。

 但看直播這件事一個人看是沒意思的,甚至兩吧去看,才有樂趣。

 周齊找了間網咖,一過前台,機子前面的客人有二分之一都是亞洲面孔,中國留學生三五成群,和朋友坐在一起。才八點半多,總決賽還沒開始,屏幕上卻都在刷總決賽的全球直播。

 天花板燈光不亮,幾排機子到頭的牆上掛著一面大尺寸的液晶顯示屏,正在轉播今年的全球總決賽,一男一女,法文解說。畫面跳轉,開始介紹今年最終

 入圍總決賽的兩支戰隊,兩支隊的隊員們的臉不斷交替出鏡。

 其中一張圓臉,現實160斤,上鏡180斤,卷卷毛,小圓眼。

 正是江正鳴。

 江正鳴今年超常發揮了。半決賽r很險,去年的總決賽江正鳴是全隊核心,但今年r春夏常規賽失利,江正鳴狀態失常,隊伍核心就慢慢在從江正鳴轉移到adc身上,把隊長打野的壓力分給了別的隊友。有效果,但見效甚微。

 直到今年半決賽,對手了解到r現在轉成下線adc核心,就上來優先抓崩了r下線,打亂r全隊節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下線全崩,上線不佔任何優勢的時候,野區之中挺身而出了一個胖子,和中單兩個人力挽狂瀾,逆轉了整輪比賽。

 打滿五局,三比二晉級決賽。

 周齊也很驚訝,一個連別人罵他他能崩潰得把各類論壇a反覆卸載再重裝,一邊崩潰一邊去看別人又罵他罵了什麽的死小孩兒,居然能頂住全線崩盤的趨勢,把進決賽的名額保下來了。

 周齊看了錄播。

 去年賽前采訪,江正鳴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從感謝俱樂部培養到感謝父母的不理解,又放狠話從ls賽區放到了lcs賽區,一直放了半個地球,主持人讓他閉嘴了他才停了下來。

 可今年賽前采訪,江正鳴就說了一句話。

 “想贏。”

 主持人開玩笑地問他,他是想贏互看不順眼的戰隊呢,還是想拿今年冠軍。

 江正鳴搖搖頭:“都不是,也都是。”

 看不順眼的戰隊要贏,冠軍要拿。

 那個天天挑他刺兒,找他茬兒,打壓他嘲諷他的狗逼,也必須贏。

 周齊跟江正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但周齊樂於在江正鳴的眼裡,見到和他一模一樣的想法:贏。

 必須贏。

 網咖有好幾排機子的外間,也有內裡雙排五排的包間。

 周齊來網吧是想在外面跟別人一塊兒看總決賽的,但傅野跟著他,周齊就沒辦法了,只能去開個二人間。

 今年的總決賽,ll賽區的r對lec賽區的hb。

 lec賽區,歐洲賽區。

 到了總決賽了,五局三勝製。

 包間裝潢簡潔,一張方形寬桌,對放著兩台台式機,兩張電競椅。

 周齊先去開了台機子,扭頭卻看見傅野還站在門口,盯著他,或者是他的位置,一動不動。“你在那兒站著幹嘛?”

 傅野一直盯著他,說:“有種……好像和你來過這裡的錯覺。”

 周齊一愣,又笑了:“你來過網吧?”

 “沒有。”

 周齊回過頭,輕描淡寫道:“錯覺不用多想。”

 傅野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挺好。

 記得未必是好事。記得了,分手這事反而更讓人難接受。

 周齊有時候也會想——他怎麽這麽混蛋呢?

 這個問題他十幾歲的時候想過,最近又開始想了。想他怎麽能這麽混蛋,想他怎麽能是個不懂一點人規矩的混蛋。

 可混蛋久了,就習慣了。

 他打小懶得去想明天。到現在為止,周齊想過的最遠的明天是他奪雙冠的那天。這是劉正國給他規劃出來的明天。

 雙冠以後可能還有三冠,三冠以後,一年一年,到他退役。

 退役以後,沒想過。

 沒想過退役以後,也沒

 想過他會在拿雙冠前廢了一隻手,更沒想過還有去別的世界做任務這一茬。傅明贄從來不在他有限、短淺的規劃裡,他也想不出來作為情人他和傅明贄的明天。

 周齊心知肚明,他屁也沒有。

 只有喜歡了。

 他真喜歡傅明贄。喜歡得什麽事都想順著他、依著他,哄他高興。

 只是沒有以後。

 習慣性的,周齊又想抽根煙,就從兜裡掏了根牛奶棒棒糖,拆了塑料紙叼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買兩瓶飲料。”

 “嗯。”傅野望著他。

 周齊帶了兩瓶啤酒和一盤炸雞回來,瞧見傅野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對面的機子連動也沒動,還關著機。已經九點開始比賽了。

 周齊瞧了傅野一眼,又瞧了傅野一眼,瞧了好幾眼,才不情不願地去開另一台去了。

 傅野拉住了他。

 周齊扭頭:“?”

 傅野語氣矜持地問:“可以坐過來嗎?”

 周齊看了眼他開好的機子,想了一會兒,去哼哧哼哧地把另一台電競椅抬了過來,拉近到傅野身邊,跟傅野排排坐好。

 傅野捏了捏周齊的手,說:“坐過來。”

 周齊:“?”

 傅野手指動了動,一本正經道:“坐我腿上可以嗎?”

 周齊:“……”

 周齊不太喜歡坐別人腿上。

 一個是因為他是個男的,另一個是因為很癢,特別癢。周齊撐不住別人,哪怕是傅野,碰他穿衣服不露在外面的地兒。

 於是周齊把屁股挪到了傅野腿上。

 他坐了一半,傅野按著他腰,把他拉到最裡面去了。隔著布料,脊背貼著胸腹。腰上錯著傅野的手,腳後跟懸地。

 很沒有成年男人尊嚴的一個姿勢。

 周齊難得地有一絲不自在,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前抻著腰,點開了總決賽直播。

 他矮了矮腰,不自然地問:“你抱著我,我不擋著你看屏幕了嗎?”

 “沒。”傅野親了親他頸窩。

 很熟悉的感覺。

 好像周齊做過一件類似的事。可他記不起來了。

 是什麽呢?

 記不起來了。好像只要去多想,頭腦就一片茫然。什麽也想不起來,

 可那些事沉甸甸的積壓著,讓人喘不上氣。傅野根本不記得自己缺失過什麽記憶,卻仿佛有一個人一直在黑暗中說——

 不可以忘。

 忘了就一直是你一個人了。

 在譫妄中等一輩子。但這次等不到什麽了。

 頭慢慢疼起來。

 疼,溫水般擴散。讓人眼前皆白。好像忘了他在哪,也忘了他在做什麽。

 手不自覺地又開始發抖。

 直到有人捏緊了他的手,去親吻他的眼睛,小聲地問:“小明,你睡著了嗎?”

 傅野猛地一恍,睜開了眼。

 大腦還是空的。只有視覺神經反饋在大腦中的眼前的景象。

 青年的面容,清晰而深刻,眼尾總帶著抹沒睡醒似的薄紅,用指腹摩挲過他眼瞼下,把那點兒濕潤舔了進去,笑起來,犬牙白而尖利:“做噩夢嚇哭了?厲害啊弟弟。”

 傅野盯著他,喉結微動。

 青年還在兀自說:“要江正鳴知道你看他比賽能看睡著了,他估計會特高興。你剛才夢見什麽了啊?”

 “夢見你了。”傅野低低地說。

 周齊:“??”

 周齊還沒來得及問“你夢見我什麽了我他媽能把你給嚇哭”傅野就親過來了。乾乾淨淨的,什麽味道也沒有,沾上了他剛吃過的糖的甜牛奶味兒。

 他還坐在傅野腿上,姿勢不太舒服。

 可傅野還能讓他更不舒服。

 傅野扶在周齊腰眼。青年的體溫泛上熱來,敏感得發顫。

 “操,”周齊很壓抑地喘了一聲,“你別動……放開,你讓我站起來。”

 一局,兩局,三局。

 第三局剛開,比分一比一。周齊想轉移話題:“賭個比賽行嗎,賭誰贏,幾比幾贏。我賭r,三比二贏。”

 傅野卻沒回應他,只是從後面很輕地親吻他,一觸即分。

 好久,他才啞著聲音問:“周齊,我們以前認識嗎?”

 周齊一愣,仰著頭,沒說話。

 傅野便自己說了:“你說過我們以前是認識的,但我把你忘了。”他頓了下,“所以,我和你以前就在一起過了嗎?”

 周齊沒話說,可他又不會去騙傅明贄。“嗯。”他應。

 傅野沒再像往常那樣質疑他,甚至認為他是認錯了,把他認成了另一個人。傅野只是問:“那你可以和我講講我和你從前的事嗎?”

 “為什麽突然要我講以前的事。”周齊站起來了,立在傅野面前。傅野仰頭看他,他低頭看傅野,依舊笑著,好似沒事一樣。

 傅野回答了:“因為我想記起來。”

 周齊把手裡剩下的半根棒棒糖“哢吧”咬碎了,細杆丟進了垃圾桶。沒說話。

 “如果我記不起來了,我想你來親口告訴我。”傅野說。

 周齊兩手空空地在原地站了半晌,眼眉忽然彎出笑來。他笑著,乜著傅野,字正腔圓地問:“傅明贄,你真想聽我說一遍?”

 他自問自答似的評價:“這可不是個好故事。”可周齊又想了想,插兜說,“也行吧,我給你講。”

 講完了,說不準就氣得和他一拍兩散了。

 周齊能想到的分手的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傅明贄不喜歡他了。當朋友可以,當情人就算了。

 他不喜歡去故弄玄虛,自導自演出些下三濫的么蛾子,臨走前再往人身上捅幾把刀。這何必呢,他還沒混蛋到這個地步。

 傅野對他這麽好。

 他能做什麽呢?

 周齊現在是真想抽煙了。

 他盯著傅野,問:“現在要聽嗎?”

 “現在不用。”傅野坐著,交疊著腿,慢條斯理得好像著急的不該是他。

 周齊心裡火被點著了,躁得慌:“那他媽的什麽時候?”

 傅野想了想,問:“結婚前一天?”

 周齊:“……”

 那這是,不用說了?

 周齊把嘴閉了半個小時,閉到第三局結束。第四局開了,周齊終於沒忍住,拿新的牛奶棒棒糖戳了戳傅野的手背,巴巴地看他:“傅明贄……如果我不跟你結婚呢。”

 傅野把視線從屏幕轉出來,瞥他:“那你想和誰結婚?”

 周齊:“我就不能不結婚嗎??”

 “你已經快三十了,”傅野嘴角翹了翹,低聲去叫,“哥。”

 周齊:“……”

 上個世界周齊很沒高中生的自覺,這個世界也沒快三十的自覺。

 在周齊心裡,他一直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傑出職業選手。

 “早晚都要結婚,結婚對象也不會變。早點結婚不好嗎?”傅野雲

 淡風輕地說,“嗯?哥哥?”

 周齊:“……”

 操。

 傅明贄叫他哥哥了。兩遍。

 快三年了,傅明贄一共叫過他哥哥兩遍。還是逼良為娼、不情不願的那種。

 周齊捏緊了棒棒糖的細杆,瞧著傅野,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傅野輕笑:“你喜歡我叫你什麽?”

 周齊把棒棒糖遞過去了,鄭重其事道:“叫哥哥就給你棒棒糖吃。”

 可傅野沒接,斯文地看著他,說:“不結婚不吃。”

 “結了就吃??”

 傅野吝嗇地點了一下頭:“嗯。”

 周齊頂不住了:“每天都吃?”

 “嗯。”

 周齊:“一天吃幾次?”

 “都可以。”

 周齊:“可以天天,一直叫我哥哥??”

 “叫什麽都可以。”傅野嘴角上翹。

 “砰”地一聲,傅野看見周齊猛地把棒棒糖拍在了桌子上,調身出門了。

 傅野挑眉:“你去幹什麽?”

 周齊頭也不回:“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傅野:“……”

 作者有話要說: 真沒多虐的情節,不要天天擔心啦

 7dog:= =+(哥哥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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