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忙啊。”司均鐸笑了一下,“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給我找麻煩呢?”
他這句話說完,臉上的笑意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眼裡的冷漠。
聞博和薑子墨都不由愣了一下。
“你說什麽啊?”聞博不解。
薑子墨也連忙幫襯道,“均鐸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聞博怎麽會給你找麻煩呢?”
“是啊。”聞博不滿的看著他,“是不是有人給你說了什麽?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司均鐸輕笑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神淡漠到幾近薄涼,“你最近做了什麽你自己已經忘了嗎?還是你覺得,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知道?”
聞博一驚,下一秒就想到了徐敬傑和溫明奕。
司均鐸歎了口氣,“我們真的是太久沒見了,久到你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我在乎的是什麽,不在乎的是什麽。”他說到這兒,抬眼看了聞博一眼,“你還記得我在乎什麽嗎?”
聞博沉默了。
薑子墨見此,連忙緩和氣氛道,“均鐸,不管聞博做了什麽,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朋友,有些事情,就不要太計較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可以嗎?”
司均鐸轉頭看他,“你好像已經忘記了,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之間不要再來往了。”
薑子墨瞬間有些尷尬,聞博見此,不滿道,“司均鐸你什麽毛病啊?都成年人了還玩這種斷交的遊戲,小墨都不計較了,都已經原諒你了,你還要說這種話。”
“實話實說罷了。”
“你夠了啊!”聞博怒道,“你明知道小墨不喜歡你說這種話,你還要說!”
司均鐸冷笑了一聲,“那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欺負溫明奕,你又怎麽敢找人去為難他!”
聞博的話語被他這句話堵了回去。
薑子墨連忙替聞博辯駁道,“他不是故意的,真的,均鐸你不要生氣。”
“他不是故意的,那你是故意的嗎?”司均鐸問他,“你是故意讓聞博看到你的可憐,把怨氣聚集到溫明奕身上,從而替你出氣的嗎?”
薑子墨簡直不敢相信,“你怎麽會這麽想?”
“那你告訴我,如果和你無關,為什麽,聞博會好端端的讓人去為難溫明奕?如果不是為了給你出氣,他還能有什麽原因?”
“為什麽有人去為難了溫明奕就一定和我或者聞博有關呢?”薑子墨替自己爭辯道,“就不能是溫明奕自己得罪了什麽人,所以別人看他不順眼,為難他嗎?他什麽性格,我們都知道,他那樣的性格,得罪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是啊。”聞博也終於不再沉默了,“是溫明奕告訴你我找人去為難了他嗎?你也知道,他向來不喜歡小墨,說不定這就是他為了挑撥你和小墨還有你和我之間的關系,才故意誣陷我們的。”
“是啊,均鐸,你好好想想,你和聞博也是認識的,是朋友,聞博怎麽會背著你為難你弟弟呢?”
“這個時候,你們又知道他是我弟弟了。”司均鐸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是你們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撒謊,誣陷,挑撥,這事你們乾得出來,溫明奕乾不出來。”
“你怎麽知道他乾不出來?”聞博打蛇打七寸,直戳司均鐸痛點道,“或許他以前乾不出來,但是三年了,這三年他根本不聽你的,你怎麽知道他這三年沒有學會這些,他還正在青春期,青春期的小孩兒,什麽乾不出來?!”
司均鐸聞言,直接拿出了包裡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你真的覺得,我沒有證據,會和你說這些嗎?”
薑子墨和聞博應聲看了過去,就見桌上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聞博和徐敬傑,有兩個人談笑風生的,也有一起喝酒的,看起來,兩人之間十分要好。
聞博當即甩鍋道,“我是認識這個人,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啊。”
“能不能說明什麽,我心裡有數,你幹了什麽,你心裡也有數。你想替薑子墨出氣,這沒問題,可你不應該找溫明奕,你應該直接來找我。我說過的,溫明奕是我弟弟,他做了什麽,我可以管,但只有我可以管。你背著我找人去教訓他,我們之間的交情到此結束,你也好,薑子墨也好,以後和我都沒有半毛錢關系。”
“均鐸,你……”薑子墨還想勸他,然而卻被司均鐸打斷了。
“你一會兒應該會接到電話,你的實習結束了,以後,你不可能再踏足司氏。”
薑子墨震驚了,“你不能這樣。”
他厲聲道,“你不能因為私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公事,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這樣公私不分。”
司均鐸覺得這話可笑,“你忘了你是怎麽進入司氏當的實習生嗎?如果不是我公私不分,你早都錯過了實習生招新,哪有進入公司的資格。”
“那你也不能現在一句話就趕我走啊。”
“我為什麽不可以?”司均鐸反問他,“你希望我公私分明,那我就告訴你什麽叫公私分明,沒有私交,我身為老板,我有權讓人事部開除任何一個員工,更何況,只是一個實習生。”
薑子墨愣住了。
聞博見他一臉悲傷與難以置信,忍不住替自己的心上人說話道,“事情是我乾的,又不是小墨乾的,你要報復衝著我來,別拿小墨開刀。”
“放心,也少不了你。”司均鐸淡定道,“不用著急。”
聞博愣了一下,“你要幹什麽?”
司均鐸拿起了自己的包,站起來,“不幹什麽,只是我給你面子,你既然給臉不要臉,那麽,我也沒必要再給你面子不是嗎?”
聞博幾乎是瞬間想到了之前他和司均鐸談得那個合作項目,“你做了什麽?司均鐸,你不會拿公司項目開玩笑,對吧?”
司均鐸看了他一眼,往外走去,聞博追了上去,想拽住了他,卻被他反擰住了胳膊,抵在了沙發上,“我當然不會拿公司項目開玩笑,放心。”
他話雖這麽說,可聞博卻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心慌。
薑子墨沒想到他們之間會鬧成這樣,走過來給自己和聞博求情,“不管聞博做了什麽,反正溫明奕也沒出什麽事不是嗎?那你何必這麽生氣,何必和我們鬧得這麽難堪呢?聞博已經知道錯了,他也不會再這麽做了,你就不能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份上,原諒我們這一次嗎?”
司均鐸沒有理他,松開了聞博,準備離開。
薑子墨攔著他勸他道,“均鐸,你向來都很溫柔的,溫明奕對你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你都可以和他不計較,這一次,你也就原諒我們好不好。”
“是啊。”聞博也勸道,“我找人教訓溫明奕,不只是想給小墨出氣,也想給你出氣,這麽多年了,他折騰了你這麽久,絲毫不懂你對他的用心,我也是想幫你,想讓他知道,這個社會多的是看他不順眼的人,只有你,會好好對他。”
司均鐸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他,“你這話,自己信嗎?”
他推開薑子墨,往外走去,薑子墨伸出了手,卻沒能夠抓住他。
“均鐸……”薑子墨可憐巴巴的叫了他一聲。
司均鐸沒有理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麽溫柔的人,他對大多人都只是覺得無所謂,無所謂喜歡,無所謂不喜歡,所以可以留著,以備不時只需,畢竟,一個合格的商人,從來都不會嫌棄自己的人脈寬廣。
可同樣,這些寬廣的人脈並不是不可替代的,舍棄了一個,還會有另外一個替代品。就像他舍棄了文風,自有靈鶴這個替代品一樣。這些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唯一不可替代的,只有溫明奕。
所以溫明奕可以犯錯,可以任性,可以在他的感情世界肆意胡鬧,因為他總是會原諒他的,他永遠不會去和溫明奕計較,可是,也只有溫明奕罷了。
司均鐸上了車,重新往公司開去。
聞博看著司均鐸離開,正準備打電話問問自己的哥哥,就接到了他哥的電話,“司均鐸怎麽回事?都要簽合同了,這個時候反悔了,說不合作了,他是瘋了嗎?”
聞博心下一涼,他的預感果然成真了。
“這個項目一直是你負責,小博,你現在立馬聯系他,一定要讓他和我們合作,明白嗎?”
聞博的喉嚨有些乾澀,“我,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你怎麽能不知道呢?你們倆是朋友,他這個面子都不願意給你的嗎?”
“哥,你要麽讓爸爸給司叔叔打個電話,我現在說話,他不一定會聽,司叔叔的話,他總是會聽的。”
“什麽叫你現在說話他不一定聽,你們兩個怎麽了?”
“我的事你就別管我,我掛了。”
聞博氣憤的掛了電話,撥了司均鐸的電話,然而耳邊卻傳來清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聞博看著手機,拿過薑子墨的手機又撥了一邊,同樣的聲音,同樣的正在通話中。
“他應該是在和別人打電話吧。”薑子墨道。
然而聞博卻覺得沒那麽簡單,他走出了包廂,問服務員借了手機,打了過去,沒一會兒,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喂。”
聞博的猜想當場坐實,“你竟然拉黑了我和小墨!”
“哦。”司均鐸冷漠的敷衍了一聲。
“司均鐸,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個人恩怨,這件事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但是合作項目你不能這麽出爾反爾,什麽都談好了,就差簽合同了,這個時候你反悔,你這不是玩我們嗎?”
“我說過的,這個項目本來選擇靈鶴就更合適,你想要,你想在家裡做出成績,我給你面子,可你給臉不要臉,怪得了誰呢?”
“司均鐸你瘋了嗎?溫明奕姓溫不姓司,你為了他這個時候反悔,和我們家鬧翻,你覺得劃算嗎?”
司均鐸直接掛了電話,懶得搭理他。
沒什麽不劃算的,丟了這個項目,聞博在聞家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好過,這就很劃算了,更別說靈鶴崛起後,文風必定受創,這就更劃算了。
聞博掛了電話後不久,就接到了自己大哥的電話,“爸爸和我都打過電話了,可是司齊那個老狐狸說國內的事情現在全權由司均鐸負責,他不插手。”
聞博咬了咬牙,隻覺得憤恨又後悔。
他不覺握緊了拳,指甲嵌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