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看見帶有店鋪名字的熱搜標題瘋狂飆升,席清音心裡頭也非常懵逼。這可是一個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的意外之喜啊。
他下意識的退出微博, 打開淘寶店鋪的界面。
更讓人感到驚喜的是, 店鋪的關注人數竟然也在瘋狂上漲, 之前還是三萬多, 現在很快就要破十萬關卡,與之相對應的是私信框也很十分‘爆炸’。
眾人的表現說是如狼似虎也不為過了, 一個個眼巴巴的湊上來,感之以情動之以理, 話裡話外都在跪求定製國畫, 一口一個‘大大’叫的比誰都親熱。
席清音淡定的一個個叉掉,對於送上來的錢財不為所動。比起這些, 他倒是比較好奇禦畫師協會的另一則預告。
什麽叫‘關於他的畫作, 後續一個月將會有更重大的消息要公布’?
除了他本人以外, 也有不少人注意到禦畫師協會的這算不得‘預告’的‘預告’。眼下店鋪評論區下就在熱火朝天的交流這個問題。
“上一次禦畫師協會說要公布國畫相關事宜,我他麽的居然沒有信,也沒搶到店裡賣的那幅國畫,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這一次他們又說要公布關於席清音畫作的相關事宜, 我說什麽也要提前下手!”
“晚了哈哈哈哈, 他的畫早八百年都賣完了,你想下手也沒有地方給你下啊。”
“所以說席清音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他既然能牛批到開辟新的畫種, 為什麽要在油畫和素描上作假, 表示有點看不懂他這個操作。”
“可能天才都是偏科的吧……”
“也不一定就真的要屯席清音的畫, 禦畫師協會要公布的可能是其他方面的東西。不過安全起見, 家裡那套席清音的畫我還是先留在手裡,暫且觀望一陣子吧_(:3」∠ )_”
“什麽?你有席清音的畫?你是來炫耀的吧,快把這個人踢出群聊嗚嗚嗚!”
“你們用腦子想想好不好,席清音連國畫都搗鼓出來了,他又怎麽可能在素描和油畫上頭栽跟頭???”
“別這樣說,聽說油畫第一人曲玉不會削鉛筆,素描第一人房丹是個色盲,完全畫不了油畫。按照這個邏輯,席清音作為國畫第一人,e他不會油畫和素描還是蠻合理的。”
看了大半天評論,就連席清音自己也想不到他的畫到底還有什麽消息,值得禦畫師協會研究一個月之久。
很快,他放棄思考這個無解的問題,轉而點開魚寬粉的私信。就像之前說過的,這次魚寬粉果然主動來找他了。
這人看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發過來的語音激動的含糊不清,透著一股子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蜜汁興奮。
“大人,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現在全部的國畫材料全部掌握在我的手裡。這下子恐怕就連主家的人也想來巴結我,從我手裡分走一杯羹。還有一直和我作對的魚涼皮領事,幾分鍾以前他還在衝我冷嘲熱諷,幾分鍾後禦畫師協會的微博一發,哈哈哈哈您沒有看見他那又綠又黑的酸菜臉,可真是可惜了!”
貓咪眼睛微微眯起,擺了擺毛絨絨的尾巴,同樣打心底感到開心。不過苦於打字太麻煩,他沒有與魚寬粉聊太多,而是直入正題。
【之前提過的合作,你考慮的怎樣?】
對面很快就來了回復:
“哈哈哈哈您可真是說笑了,現在的情況還有我考慮的余地麽?”
這話說的也沒有錯,畢竟現在國畫的作畫方式隻掌握在席清音的手中,要是他死活不肯透露出去,那麽就算魚寬粉手裡握著大把的水墨資源也毫無用處。
——壓根就賣不出去呀!
席清音沒有直接點出,而是故作不懂:
【哦?】
魚寬粉語氣透著活絡與親昵,說:“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國畫的作畫方式,就只有您知道,您可千萬要藏好啦。這種情況不挑明您應該也能看出來,您有才,我有料,只有我們強強合作,才能達到最大的共贏!”
魚寬粉能在魚家爬到領事位置,脾性與情商可不是蓋的。之前的質疑與不信任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聽這個語氣聽久了,席清音險些以為對面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想來有點好笑,不過席清音原本的意願就是與魚寬粉合作,也沒太難為他。只是象征性的又牽著魚寬粉的鼻子將話題大繞了好幾圈,輕微刁難一會,最後終於口風松動。
【好吧,我答應和你簽合同。】
魚寬粉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急不可耐的說:“好的!我們可以合夥開一個壟斷性公司,彩頭就是我掌握在手裡的一百年地藍星使用權,還有您的國畫作畫方式!放心,我這邊很快就可以擬好合同,到時候在星網上給您過目,可以的話就直接給您發過去。請問您的地址是……”
他現在吃的住的都是金孔雀家。這裡可是皇室的地界,地址一報出去實在有點誇張。為了避免麻煩,席清音迅速轉移話題:
【話說……合作的話沒有誠意可不行。】
魚寬粉頓住話頭,立即道:“當然有誠意!沒有比我更有誠意的人啦!您看這樣行不行,現在我手頭還有很多珍稀資源,比方說油畫與素描的珍稀材料,這些都可以按五折賣給您!別說現在,以後您在我這裡買東西,都按照進貨價直接給您!”
席清音神色沒有絲毫松動,他淡定的輸入文字:
【光物質的誠意可不能讓人滿意。不如我們聊聊黑市競拍會的事情?】
魚寬粉愣了幾十秒鍾,語氣顯而易見的謹小慎微起來,說:“大人,能說的,我上一次都說了。”
【那就說一點不能說的。】
“大人,我只是魚家支脈,從進魚家的頭一天就有人跟我說,嘴巴該嚴實的時候就必須嚴實,您說我活這麽大容易麽……”魚寬粉賣慘半天,又說:“那可是a級戰犯呐,說了沒準我也跟著變成戰犯了!”
席清音暗暗抿唇,倒也沒有強迫對方。
管家伯伯籌錢肯定是要換什麽東西,那麽大數字的錢可不是小拍賣會能搪塞過去的。所以他想要的東西很大可能性就在黑市競拍會。
不過管家伯伯人際關系一直很淡薄,他看起來也不像會與a級戰犯有交集,或許……是什麽其他的東西?
想到這裡,席清音正準備轉移話題,哪曾想星網那頭的魚寬粉瞧他半天沒有說話,生怕他生氣了,硬著頭皮說:“有一件事情說出來也沒關系,反正現在網上基本上也傳開了。”
停頓許久,像是在猶豫什麽,魚寬粉終於下定決心,說:“大人,您可熟悉席清音?對他的觀感怎樣?”
席清音心裡一愣,這怎麽說著說著,忽然就開始談論起他?
想了想,他的言辭十分謹慎。
【不熟悉,觀感一般。】
“太好了!”魚寬粉立即笑著說,“那我就可以放心說啦。”
哎,怎麽忽然有點不妙的感覺……
魚寬粉說:“之前您在網上可能也看到過類似的言論,大家都傳的神乎其神的,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這張嘴巴可是金嘴巴,說的都是內幕消息,也就是說,沒有摻雜半分虛假。”
席清音耐心旁聽,沒有插話。
魚寬粉神秘兮兮繼續說:“實不相瞞,這次席清音的槍手也會到場。”
“……”
席清音無語半晌,又忍不住打字辯白。
【那些自稱槍手的後來不是都查清楚了麽,聽說都是蹭熱度的。】
“非也、非也。”魚寬粉信誓旦旦說:“那些的確都是假槍手,但這一次,確確實實也是真的槍手。”
其實這個時候席清音心裡頭已經有點兒怒意了,但是顧及到眼前人只是一個局外人,他很好的保持住涵養,耐心詢問:何解?
魚寬粉渾然不覺,繼續道:“因為這一次的槍手可是帶著關鍵性自證而來,而且他會在黑市競拍會當場把自證展示給所有人看。證據是什麽我不能明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既然黑市競拍會能讓他入場,說明那證據的可信度很大、很大。”
“……”太過分了!
貓咪氣的渾身發抖,一把關掉了星網界面,中斷了與魚寬粉的談話。
這個世界真的是越來越玄幻,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繼有人蓄意引誘他拍下交易畫作的視頻並且惡意剪輯以後,現在竟然又冒出來一個他的槍手?
這可真牛皮,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槍手,之前沸沸揚揚的‘槍手論’也只是大家的猜測,現在這人還信誓旦旦的放話說掌握關鍵證據到場展示——
可去他麽的關鍵證據吧,這都快鬼扯到天上去了!
以往s高嶺之花的時候,為了高冷的形象,有許多表情不能表現出來。現在都變成貓了,還怕什麽人設崩塌。
貓咪翻了好幾個大大的白眼,氣的緊緊咬住後槽牙。原地刨了幾下土,他忽然正色。
不行,他一定要到現場看看!不能讓這個自稱槍手的人得逞!
不僅僅是管家那邊的問題,現在又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槍手。如果說之前席清音想去拍賣現場調查的意願是百分之五十,那麽現在光榮提升了,是百分之一百的想去。
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盡快的畫出30分以上的國畫,拿到貓貓面具變成人。到時候戴著面具去黑市競拍會現場,當面和那人對峙。
他還真就不信了,光明磊落的畫了十幾年畫,一筆一劃都對的上日期。到底還有什麽樣神乎其神的證據,竟然能證明那畫不是他畫的。
說到30分的國畫,他的腦子裡立即想起了‘靈感繆斯’容雲景。
剛剛一連串衝擊來的太快,他都沒有來得及第一時間去看這隻金孔雀。不知道這個人看見網上的消息,是不是會替他感到開心呢?
席清音立即退出傳承之地。在裡頭耽擱了這麽久,飛行器早就回到了金疙瘩。
窗戶外邊是熟悉的金色裝潢,空空蕩蕩的機體裡只剩下機器人女仆。
貓咪跳躍到艙門邊,面無表情的刨了幾下門,發出‘斯斯斯’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噪音。不一會兒就有機器人女仆滿臉心疼的過來,替他開了門,一邊開門還一邊極其人性化的抱怨:“席畫師一有新的消息,殿下這邊就高興壞了。竟然都忘記自己還養了一隻可愛的小貓……”
貓咪還是面無表情,他早就知道金孔雀是一個狗男人,根本不做任何希望。門一打開他就直衝衝的跳下飛行器,飛快的竄了出去。
環顧四周,這裡應該是金疙瘩裡面特意劃分出來的地下停機場。
席清音認路功底一般般,在停機場裡繞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向上去的電子通道。又等了一會等到有人通行,這才找到機會重返地面。
本以為很快就能在金疙瘩裡邊找到容雲景,哪知道蒙頭蒙腦的轉悠了好幾圈,就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見。
倒是有不少女仆來來往往的往外走,穿著整整齊齊打扮光鮮靚麗,看上去心情很好。
從她們的閑談中,席清音得知容雲景心情可謂是一片大好。
他先是直接給金疙瘩裡的女仆們放了好幾天的假,還送出不少珍貴的小禮物。在禮物送出以後,他叮囑大大好好與家人團聚,自己卻孤身一人去了閣樓。
想想也對,怎麽剛剛就沒有想到呢。
閣樓是容雲景的秘密花園,裡面裝載了屬於他的小秘密。遇到今天這種天大的喜事,依照他那迷弟的小性子,第一反應肯定是想一個人在秘密花園裡待著慶祝,不被人打擾。
想到這裡,貓咪繞開人群,朝著閣樓的方向跑。大約十幾分鍾後,他從閣樓天窗跳入,腳步輕巧的踏著房梁,眯著眼睛朝下看。
閣樓的裝潢與之前看到的沒有什麽不同,畫作的擺放位置一點兒也沒有變化,浩浩蕩蕩掛滿了四面的牆壁。之前聽說容雲景在拍賣會收集到管家伯伯手中剩下的所有畫作,這可是一個大的搬運工程,想來這個時候還沒有開始搬,不然閣樓牆壁只會掛的更滿。
打眼一看沒找到容雲景,席清音也不著急。他用牆壁上的某幅畫做了一下墊腳,又彈到一旁的梁柱上,小爪子磨了好幾下,他的身體方才緩緩滑落至地面。
等到在地面上繞了一大圈都沒看見容雲景的人影時,席清音這才發覺有些不大對勁。
不是說他孤身一人進來了麽……人呢?難道正好和他錯開了?
席清音真情實感的繞著閣樓又找了一圈。這兒也沒有,那兒也沒有,就在他懷疑容雲景是不是真的離開的時候,小梅花爪子卻猛的一踏空,在半空中直愣愣的撲騰了好幾下。
“喵——”
慘叫聲破口而出,閣樓裡不斷回蕩著小貓的慘叫聲,卻已經看不到貓咪的蹤跡。
落地比想象中來的更快,也沒有那麽疼痛。貓咪在空中翻轉了下身子,安靜的四腳著地,沿著樓梯緩步向下走。
一片黑暗中,席清音的心臟還是控制不住,‘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雖然早就知道帝國的有錢人家都會準備一兩個密室,但真正親眼看見的時候,感官還是完全不一樣的。況且閣樓已經算是一個獨屬於容雲景的秘密花園了,誰知道這秘密花園裡竟然還有一個更加隱蔽的秘密通道,尋常人見了恐怕都得覺得奇特。
得是什麽寶貴的東西,才能讓容雲景將它藏的如此深呢?
耳邊是如同鼓錘般的心跳聲音,這條長廊很黑,也非常深。能明顯的感到地勢一直在向下,樓梯變得越來越陡,空間也越來越狹隘。
與其說這是一個密室,倒不如說更像是牆與牆之間沒有漆起來的一條小縫隙。直到深入大概百米,才恍然之間看見了盡頭。
牆下只有一個支起來的小台柱,再無其他物件。當然,容雲景也並不在這條小密道內。
貓咪心中奇異,靈巧的蹬著牆體,緩慢的爬到台柱之上,蹲在一旁凝神觀看。
台柱上有一個黑金鐵皮箱,裡頭用深紅色的絨毛毯子墊著,毯子上還托著一個閃著水藍色光芒的通透珠子。
這顆珠子只有人的拇指大小,但品貌與閃爍的光芒都十分奪目,整體看上去飽滿豐潤,璀璨無瑕。古人雲鮫人泣珠,然而跟眼前的寶物比起來,恐怕就是美人魚的淚珠也要略差一籌。
思考間,珠子表面光華流轉,隱隱約約有白衣的人像浮動,細看又只剩一片細膩的珠面。
原先席清音還以為自己眼花,可是當他蹲在一旁又守候了兩三分鍾時,同樣的景象再次出現。
這下子可沒有再看錯了!
貓咪讚歎的眼神一轉,變為驚歎。
好看的珠子只會讓人讚歎,但要是又好看又有奇異的功能,那麽與之而來的便是驚歎。
這珠子出名的很,學名叫‘浮光’,它的功能效用其實遠大於觀賞價值。相傳浮光是思念逝去妻子的工匠而作,可全息模擬出一個人印象最深刻的記憶。買下地藍星球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然而那個數字跟眼前的浮光比起來,卻仍然是九牛一毛。
席清音也只在書籍上看到過這玩意,現在還是他第一次實打實的見著實物。
貓科動物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靈貓一族的好奇心更是猶有甚至之。
老實說,席清音感覺眼前就像是擺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金礦似的,不由自主的就伸出小梅花爪子,好奇的觸碰了一下。
沒想到下一秒鍾,眼前忽然綻放巨大的光亮,茫然之間他隻感覺四肢離地,空間被迅速壓縮,整個人像是煎鍋上的牛排一樣被翻來翻去,等翻的頭暈眼花辨不清前路之時,身旁的環境已然大變。
……老天,浮華的機制這麽容易被觸動的麽?!
別的寶物要麽是滴血要麽是火烤,擱您這怎麽就摸一下就觸動了啊啊啊!
這個時候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在浮華裡邊,他似乎可以保持記憶裡的狀態,當時是人,那麽現在也必然是人。
晃了晃纖細的手掌,席清音扶額長歎。
此時的他一身白色精致華服,長發未系,散亂的飄在後腰周圍。
足下是鬱鬱蔥蔥的綠草地,抬頭望天,有豔紅色的雨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那些雨滴落到他的周圍,都會被傘布分隔開來,掉落在地上,這樣一來他身上的華服始終纖毫不染,清冷如初。
天下紅雨,這是戰場的標志。
席清音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撫平衣擺的褶皺,腦子裡一團亂麻。
這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熟悉在戰場標志性的紅雨,陌生則是在於他壓根就不記得自己來過這個地方,更別提什麽記憶深刻了。
不過這紅綠的詭異配色倒是讓他想起來一個東西——容雲景那幅鬼斧神工的工筆畫。
那狗屎一般的配色和眼前的景象幾乎一模一樣。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到席清音心裡頭開始浮現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可能。
該不會,這裡其實是容雲景的記憶吧?
腦子裡剛浮現這個念頭,下一秒鍾,身後忽然傳來嘶啞的男聲。
“救我……”
席清音猛然愣在原地,一寸一寸的轉頭,啞然的朝著草叢中看去。等到真正的和草叢中那雙清亮的眸子對上,他隻感覺頭皮像是猛然炸開,從頭直接麻到腳。
鮮紅色的雨滴順著雜葉滑落,像是砸在人的心尖上一般,‘咚咚咚’的很是嚇人。
容雲景正臥在血泊之中,淺褐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看他。仔細看去,他的大部分軀乾被雜草葉蓋住,那張無數女孩魂牽夢縈的臉現在滿是血汙,冷白皮在紅雨與鮮血的襯托下更顯光澤,看上去依舊金貴傲人,不見半分狼狽。
幾乎在一瞬間,席清音就知道地上躺著的絕對不是浮華模擬出來的記憶。
這就是容雲景,就是昨天夜裡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的金孔雀,那種帶著愛慕和懷念的熾熱眼神,怎麽看怎麽迫切,怎麽看怎麽真實。
直面這種眼神,席清音瞬間就慌了。
霧草!現在該怎麽辦?
他現在鐵定是誤入容雲景的記憶了,然而浮華展露的僅僅只是記憶,影像當然不可能自主的作出非記憶動作。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根本就不記得在戰場上見過容雲景,自然也不可能原原本本模擬出容雲景腦子裡的記憶。
要是有出入,那還不是分分鍾暴露麽?!
席清音自顧自焦急半晌,當然,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些。
浮華正牽引著他走過去。
長久s高嶺之花的人設,基本的套路席清音心裡頭已經完全熟悉了。他深吸一口氣,心知考察演技的時候到了!
持傘青年步伐輕緩,面色冷淡至極的走近。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長發,發尾隨著風逃走的地方微微揚起,又緩慢的落下。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走到眼前,青年斂下眼睫,輕聲道:“你受傷了。”
就算只是一件禦畫師戰袍,也能被這個人穿出不一樣的感覺。清冷冰寒,宛如淨水蓮花般孤高,又似雲霧般縹緲無蹤。
容雲景愣愣的看著席清音,這畫面他進浮華看過千百次,卻始終百看不厭。
特別是這一次,眼前之人尤其的鮮活,鮮活到他覺得體內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激動,牽帶著他的心就像糖霜遇水一般,瞬間軟化下來。
鮮活到他都忍不住——
容雲景忽然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擦乾淨手指頭,湊近過來動作珍惜的捧著席清音的臉,看了很久,眼神複雜而又掙扎。
另一邊,席清音的臉被托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好。
他面上雖然還是清清冷冷的樣子,心裡的小人卻早就張口咆哮:這位太子殿下,你不是身上有傷麽!忽然不按照劇情走,你這樣就讓我很難弄誒!
現在到底該按照原來的動作對著空氣無實物表演,還是應該順應著容雲景的動作來呢?
席清音陷入了沉思。
似乎終於掙扎出了一個結果,容雲景眼神一定,他緊張兮兮的閉上眼,顫抖著手猛的將嘴巴覆了上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席清音完全反應不過來,隻感覺唇上忽然一軟,嚇得他條件反射的一把推開了容雲景,捂住嘴巴滿眼驚愕。
誰知道金孔雀明明是乾壞事的那一個,卻好像比他還要慌許多。這人幾乎瞬間就紅了大半張臉,呆呆的看著他半晌,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慌失措。
對視之間,席清音腦子瞬間嗡嗡作響。
——糟了!剛剛不應該推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