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們不信,她還翻了一張手機照片出來:“你看,這是我和老太婆的合照。”
景濼上前看了下。
照片裡是那位房主奶奶,她帶著老花鏡,臉上沒什麽表情,保姆站她旁邊擺了個耶的手勢,笑得極其開心,另一邊手放在老奶奶頭上,怎麽看怎麽奇怪。
兩人說話時,宋軼已經先按開了密碼鎖。
景濼還沒看清裡面,就見一道黑影嗖的竄出來。
死貓的叫聲比平時還要淒厲,但這回它的目標不是景濼,而是直直撲向了那位一直在偷看宋軼的保姆。
景濼趕緊出聲:“等……”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死貓像一抹空氣般,直直穿過了保姆的身體。
保姆被他吼得一愣:“你,你乾嗎?”
景濼沒說話,宋軼掃她一眼,語氣淡漠:“你落了什麽東西?”
“一套刀具,”說到這,她眼神躲閃,“是我帶到這家人這來的。”
宋軼把景濼抵進屋,那隻死貓還在保姆身上穿來穿去,試圖想要傷人,卻都是徒勞。
景濼進去前,順手彎腰撈起貓。
宋軼:“沒有你說的刀具。”
保姆還在景濼莫名的舉動中沒回神:“怎麽可能呢?”
宋軼懶得搭理,正準備關門時,門從裡面被人抵住了。
抵房門的人正是剛把貓關到房裡的景濼,他眼底沒什麽波瀾,語氣很冷:“你在老奶奶這工作很久了?”
“也就大半年……”景濼把口罩摘了,保姆多了看了幾眼,越看越眼熟,“你是明星?”
“你有見過一隻土貓嗎,白橘相間的毛色。”景濼不答反問,“之前我帶它來這一帶溜達,弄丟了。”
保姆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支支吾吾道:“啊?沒有,沒看到……”
景濼不說話,仍舊靜靜地看著她,
保姆被這眼神盯著發毛:“既然沒有,那就算了。”
看著保姆倉惶離去,景濼啪的一聲關上門,怒意十足。
宋軼給他倒來杯水:“順順氣。”
景濼道:“一定是她在虐貓!也不知道傷了多少隻。”
“沒事,這不是馬上就能讓它往生了。”
“不行,”景濼道,“不能就這麽算了,如果她還傷害了其他貓呢?”
他是個隱形的貓控,之前林伯家裡有隻橘貓,他小時候經常跑去逗它玩,並暗暗發誓:他以後也會有貓的!
可惜後來還是沒養成,上學時沒錢,學習壓力也大,入行時又虛忙了一陣,資源小,但量不少,那一陣忙碌期過後沒多久……他就死了。
天知道他剛剛忍得多憋屈才沒招呼上拳頭。
可是他能怎麽辦?現在國內沒有虐貓相關的法律,就連最基礎的扣押15天都判不下來。
宋軼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沉默半晌,忽而拿起手中的水杯,貼在了景濼臉上。
景濼側過頭,杯子把他的臉蛋擠得嘟起來:“怎麽了?”
宋軼道:“想吃炒飯。”
這段時間為了省外賣錢,大多時候晚飯還是景濼下廚。
“知道了。”景濼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放到桌上,轉身進了廚房。
宋軼坐到沙發上,拿著書,視線卻放在杯子處。
片刻,他坐直身,拿過杯子,正準備乾些越矩的事,幾聲悶響打斷了他的動作。
然後是景濼急匆匆的腳步聲。
他嘖了聲,把水杯放下:“小濼,什麽聲音?”
“……糟了,”景濼走出廚房,“我剛剛把貓關你房間去了。”
拉開門的時候,貓正在宋軼的枕頭上修指甲。
屋裡已經沒有一處地方是整潔的了,看來剛才保姆的到來,讓它大受刺激。
景濼:“……”
宋軼慢悠悠走到門前,也停下腳步。
不知道是不是景濼的錯覺,他似乎聽到自身後傳出的,攥緊拳頭髮出的脆響。
“別氣別氣,”景濼趕緊進去把貓抱起來,“它只是隻貓咪。”
貓剛剛見到保姆後,對景濼的態度就變了。
它老老實實坐在景濼手上,嘴裡不停對著宋軼“喵喵喵”,似乎在說什麽。
可惜宋軼此時並沒有心情去理解貓語。
“把這個放到門口,讓它出去睡。”宋軼指著房間裡用來裝書籍的小箱子。
貓回身,緊緊把腦袋埋在景濼懷裡。
“別氣了,我幫你收拾好,”景濼道,“外面挺冷的。”
宋軼不說話,直直看著他,眼底居然有股隱隱的……委屈?
景濼:“……不然你去睡我的房間?”
“好。”委屈消失殆盡。
景濼把貓放到地上,確定宋軼脾氣消乾淨後,才轉身進了廚房。
貓有點怕宋軼,它乖乖縮到角落,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宋軼彎腰一拎,輕而易舉的把貓抱了起來。
貓:“喵喵喵!喵!”
宋軼聲音很輕:“明天我不鎖門。”
“喵?”
宋軼把它放到沙發,難得的散發出善意:“跟今天一樣,能做到嗎?”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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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濼洗完澡,坐在床頭擦拭頭髮,手上還拿著手機,上面是微信聊天界面。
丘林:“公司這邊已經在爭取兩個真人秀的資源了,準備分一個給你,我盡量給你拿好的那個。”
景濼:“謝謝丘哥。”
丘林:“別跟哥客氣,這段時間你多看點綜藝,學點搶鏡手段。對了,你跟那個助理還在一塊嗎?”
這句話看起來有點奇怪,景濼沒多想,回了句“在”。
丘林:“我看他很聽你話的樣子……你有沒有考慮過讓他也進公司來?他的個人條件我也就不用多說了,一定能火的,反正賺了錢也是你們兩一起花嘛。”
景濼更莫名了,丘哥怎麽知道他們兩現在的錢是湊在一起花的?
正想著,啪嗒一聲,臥室門開了。
宋軼抱著枕頭進來,景濼搓著頭髮道:“今天睡這麽早?”這才晚上八點半。
宋軼露出枕頭後的書:“外邊有點冷,可以進來看嗎。”
室溫25度往上,怎麽冷了?
景濼點頭:“行,你睡床吧。”說著他就要站起來。
宋軼問:“那你睡哪?”
景濼拿起自己的枕頭:“我打個地鋪。”
他本來是想去客廳睡的,但想起那次的敲門聲,他就有點瘮得慌,雖然罪魁禍首找到了,可聯想起以往看過的鬼片情節,還是睡不下去。
“不行,”宋軼一口否了,“天這麽冷,別睡地板。”
哪有這麽多講究,又不會生病。
景濼看了看這張床:“我們兩個睡會有點擠吧?”
“我睡覺都是側著身,”宋軼奪過景濼的枕頭,跟他的並排放到了床上,並用手比劃了一下,道,“這裡就夠我睡了。”
景濼覺得好笑。
睡就睡吧,也沒什麽,他原先就是怕宋軼覺得擠而已。
景濼頭上蓋著浴巾,繼續坐回床上,宋軼看到他發尾的濕意,道:“我幫你吹頭髮。”
景濼趕緊道:“不用,我一會自己吹就好。”
話還沒說完,前邊櫃子的吹風機忽然像是被牽上了繩,自兒個飛到了宋軼手裡。
景濼看得目瞪口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對宋軼的了解,隻處於“可以擰斷鐵鏈”的階段。
再說遠一點,其實從變成這樣開始,他心裡就對這些事有些隱隱的抵觸。
在今天之前,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按著以前的生活步調來。出院後,他再沒問過關於鬼師的任何事,就連自己為什麽會被選為鬼師都沒多問過,宋軼也從來不提。
說到底,他還是怕知道了後,身上會多一層責任的枷鎖。
景濼不怕承擔責任,但他還需要時間克服某些心理上的難關。
吹風機的噪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軼的手伸進他的發間,輕輕摩挲著,他手掌很大,動作又輕柔,景濼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打破沉默:“剛剛丘哥來找我,問我你有沒有做明星的想法?”
吹風機聲音太大,宋軼把嘴湊到他耳邊,問:“什麽?”
也不知打在耳上的是吹風機的熱風,還是宋軼說話時呼出的氣息。
景濼定定神,又重複了一遍。
“要去地府申請人間戶口,麻煩,”宋軼道,“我在你身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