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北京已經是半夜， 到家蘇淼就去洗澡， 段白念給二狗去開了個罐頭。

　兩天不在家，二狗吃了兩天貓糧，都饞壞了， 抱-著罐頭喵嗚喵嗚舔個不停。

　蘇淼洗澡出來，看見段白念正在抱-著二狗親昵的揉來揉去， 蘇淼立馬竄到了段白念面前，探出腦袋， “你也揉揉我！”

　段白念忍俊不禁， “你也是貓嗎？”

　蘇淼眨了眨眼，“喵～～”

　段白念被逗笑， 順手在蘇淼腦袋上揉了揉。

　蘇淼眼裡亮晶晶的，“你知道我剛才在說什麽嗎？”

　段白念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蘇淼是在說她那聲喵叫。

　段白念配合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蘇淼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在段白念胳膊上蹭了蹭， “嘿嘿，我說你快來摸摸我呀， 我也很可愛的。”

　段白念一巴掌拍在蘇淼腦袋上，“可愛是可愛，就是有點沒皮沒臉。”

　說罷， 段白念起身去拿了吹風機，“過來，大冷天的， 有暖氣也經不住你這麽造。”

　蘇淼又屁顛屁顛的湊過去吹頭髮。

　頭髮吹到一半，何艾芝打了電話過來。

　過幾天就是她25歲生日了，何艾芝詢問她想不想借著生日，辦粉絲見面會。

　段白念並不喜歡熱鬧，便拒絕了何艾芝的提議。

　蘇淼若有所思，“你不喜歡粉絲幫你慶祝嗎？”

　段白念放回吹風機，“生日而已，怎麽過都是過，相比一堆人吵吵鬧鬧的，我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說到這兒，段白念想起了什麽，“哎對了，你不是說生日要送給我一個驚喜嗎？準備的怎麽樣了？”

　蘇淼眼底滿是得意，“早就準備好了，你肯定會喜歡的！”

　段白念笑道，“能透漏一下是什麽嗎？”

　蘇淼連連搖頭，“驚喜之所以為驚喜，就是有神秘感才驚喜呀，我提前給你透漏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段白念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拿起睡衣進了浴室，“行吧，期待一下你的驚喜。我去洗澡了，天涼，你快去床上吧。”

　—

　兩人在公寓也沒什麽事乾，吃吃飯，看看電影，一晃兩三天過去了。

　周五一早，段白念早早就起了床，她還要去石家莊趕一場商演，這會兒關景已經在樓下等著她了。

　蘇淼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等她醒過來，才發現段白念早就不在了。

　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她有些悵然若失。

　迷瞪了一會兒，她起床去洗漱，二狗聽見聲音，立馬小跑著過來，蹭著她小腿，一個勁兒的喵喵叫。

　蘇淼回頭看了一眼陽台的滿碗，還有半盆貓糧。

　蘇淼這才反應過來，二狗來要貓罐頭呢。

　蘇淼一把抱起二狗，“哎呀你現在都會要飯了呀，臉皮可真厚～”

　給二狗開了三個罐頭依次擺開，又放了滿滿一碗貓糧，放好了水，換好貓砂，蘇淼便換了衣服，準備回自己家。

　段白念出去工作的時候，蘇淼並不在公寓待，一般都是放好兩天的貓糧貓罐頭，然後回自己家，等過兩天，再回公寓給二狗補充食物。

　回到家裡正趕上飯點，媽媽並不在，只有阿姨一個人在家。

　沒想到蘇淼這個點回來，阿姨又連忙加了幾個菜，然後招呼蘇淼快吃飯。

　吃過飯，蘇淼上樓找了新出的動漫看，悠然自在。

　而另一邊的，在辦公室的何艾芝，卻是口乾舌燥。

　半個小時前，她接了個陌生電話，提醒她看郵箱。

　點開郵件，有一個十秒鍾的視頻。

　像素並不夠清晰，角度也有些刁鑽，明顯是偷拍。可是就這樣，也足夠讓何艾芝明白什麽意思了。

　還是那條熟悉的滿是花藤的小巷，她看見自己的女兒，拉開段白念的口罩，迅速而主動的貼了上去…………跟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

　何艾芝心神不定的撥回了那個陌生電話，“上次的照片也是你發的，是嗎？”

　“對的，何總，”那邊笑道，“只是沒想到，那張照片一點風浪都沒掀起來，我在郵箱裡留了聯系方式，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您聯系我。”

　上次看到那張照片，何艾芝不是沒有懷疑的，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女兒既然給出了合理解釋，她自然就相信了。

　事實上，她不相信還能怎麽辦呢？難道要質疑女兒在撒謊嗎？當初並沒有明確證據，一旦質疑起來，又不能解決問題，還傷感情，實在是得不償失。

　沒有證據的事情，她當然要選擇相信女兒。可是此刻眼前的視頻卻是做不了假的，裡面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

　平日裡也沒少幫旗下藝人花錢買斷負面照片，眼下給蘇淼處理，還真是頭一遭，何艾芝隻覺得五味雜陳。

　何艾芝斟酌道，“不知道您有空嗎？方不方便見個面？”

　對方笑的爽朗，“何總您果然是個大氣的人，我隨時有空，就看您的時間了。”

　何艾芝稍稍松了口氣，“您今天有空嗎？要不我在公司等你？”

　——

　蘇淼連著看了十來集動漫，眼睛都看酸了，才想起來下樓找點水果吃。

　拿了水果和牛奶，剛準備上樓，碰巧遇見何艾芝進門。

　蘇淼一邊吃水果，一邊說道，“媽你今天怎麽回這麽早？”

　此刻才六點不到，若擱平日，都要八點以後才回來的。

　何艾芝神色莊重，“正好你在下邊，我也不用喊你了。把蘋果放下，咱兩聊聊。”

　蘇淼心頭一跳，她磨磨蹭蹭的放下蘋果，“什麽事？”

　何艾芝開門見山道，“你說實話，你跟段白念，到底有沒有特殊關系？”

　蘇淼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什麽啊媽，還特殊關系，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何艾芝看著自己女兒，失望透了。

　蘇淼打小就笨，學東西總比別人慢。可是她從來沒對蘇淼有過任何要求，都說盡力就好，唯有一條，那就是不能對她撒謊。不管遇見什麽事，都不可以對她撒謊。

　可是此刻，蘇淼撒謊了。

　何艾芝抽出包裡的照片，啪的一聲摔在了蘇淼面前的桌子上。

　一遝照片，零零散散的分開，上面的內容，盡入眼底。

　這是下午她花了錢以後，狗仔交給她的存照。

　照片上，兩人從擁抱，牽手，接吻，應有盡有。

　蘇淼愣在當場，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何艾芝心酸難抑，眼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我養你這麽大，事事都順著你，對你從來不做要求，你就是這樣來孝順我的嗎？”

　蘇淼真的很怕媽媽哭。

　媽媽哭的時候並不多，在她印象裡，媽媽第一次帶她去看神經科的時候哭過，跟爸爸決定離婚的那個夜晚哭過，高考前夕因為她成績太差被老師勸退的時候哭過，除此以外，媽媽好像就沒哭過了。

　可是此刻…………

　蘇淼眼眶也泛紅起來，“你別哭了媽，你一哭我也難受。”

　何艾芝抹了一把眼淚，“你們兩，到底是什麽關系？”

　蘇淼下意識否認，“我們兩就朋友，沒你想的那種關系！”

　何艾芝聲音瞬間拔高，“你還撒謊！還撒謊！你騙媽媽覺得很有意思是嗎！”

　蘇淼嚇得打了個哆嗦，卻仍然死不承認，“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何艾芝，“那為什麽你們兩會……會那麽親密？”

　蘇淼臉色慘白，慌亂中口不擇言，“她……她說她喜歡我，要跟我談戀愛，我沒同意的！照片上那是之前跟她鬧著玩而已，我怎麽可能跟一個女的談戀愛？”

　何艾芝辨別著女兒的神色，“真的嗎？”

　蘇淼瞪著地面，“真的！”

　何艾芝看了女兒半晌，沒有說話。

　蘇淼隻當媽媽不相信她，又補充道，“以後我會注意跟她的距離的，不會再讓人誤會了！”

　何艾芝眼神飄向一旁牆上的照片，只是眼裡卻沒有焦點，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何艾芝回過神來，臉上是止不住的憔悴，“沒事了，你上去吧。”

　就這樣過去了嗎？

　蘇淼腦袋裡一片空白，她起了身，推開椅子，準備上樓。

　何艾芝指了指蘋果，“你蘋果不吃了嗎？”

　那會兒放下的吃到一半的蘋果，已經氧化成了黃色，就如同她剛才撒的謊，隱約帶了腐敗氣息。

　她呆呆的搖了搖頭，“不吃了，我有點困，我去睡一會兒。”

　回了房間，蘇淼順手鎖上了房門，躺在了床上。

　她現在六神無主，根本就睡不著。

　若是遇到別的問題，她肯定早就主動跟段白念說了，說不定還能撒撒嬌求個安慰。

　可是這會兒，她哪裡敢跟段白念說？

　難道要說“我害怕媽媽傷心，所以把鍋都甩你頭上了嗎？”

　段白念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攆她走了。

　每次她都跟個癩皮狗一樣，死皮賴臉的死活不走，其實也挺沒意思的。況且……同一種方法用多了，也就不管用了。

　一想著段白念又要攆她走的場景，蘇淼忍不住鼻子發酸。

　她好後悔啊。

　她就不應該在三亞那條花巷跟段白念要親親，不，她就不應該跟段白念一起出現在室外。要是不出現在室外，那些狗仔怎麽可能拍的到？

　她越想越後悔，悔到腸子都青了。終於抽抽搭搭的從默默落淚變成了嗚咽出聲。

　從夕陽西下哭到了天黑，蘇淼耳邊枕頭都濕了一大片。

　聽到阿姨在房間門口喊吃飯，蘇淼才拉著被子擦了一把眼淚，默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下樓走到餐桌前，卻沒見何艾芝，蘇淼啞著嗓子問保姆，“阿姨，我媽媽呢？”

　保姆端著菜上桌，“好像公司臨時有事情吧，她剛才又出去了。”

　蘇淼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扒了兩口飯，便說吃飽了，準備上樓。

　保姆擔心道，“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要不我給你重新做個炒飯？”

　蘇淼擺擺手，“不用了阿姨，我吃不下。”

　回了房間，先前的枕頭還是濕噠噠一片，蘇淼從櫃子裡拿了個乾淨枕頭換上。

　明天段白念就該回北京了。

　蘇淼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有必要提前給段白念打個預防針，只是該怎麽開這個口，她還沒想好。

　—

　夜裡九點，中餐廳。

　段白念看著對面的何艾芝，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因為工作提前結束，本來該明天上午的動車回來，她改簽到了今天晚上。

　還沒從石家莊離開，她就接到了何艾芝電話，問什麽時候回北京，有點事想聊一聊。

　段白念端坐，笑道，“是有什麽事嗎阿姨？這樣臨時突然的見面，還是第一次。”

　何艾芝給段白念夾了一筷子菜，“先吃飯吧，不著急，等吃完飯再說。”

　段白念便笑了笑，“謝謝阿姨。”

　吃的差不多了，何艾芝擦了擦嘴，“最近工作還順心嗎？”

　段白念也放下了筷子，“挺好的，忙幾天閑幾天，有緊有松。”

　何艾芝笑道，“過段時間《暗影》就要開機了，到時候你可沒這麽閑的時候了，說不定連過年都要在劇組過。”

　段白念語氣溫柔，“忙起來也是好事，娛樂圈新人那麽多，你不忙就有別人來替你忙了。”

　何艾芝表示讚同，“確實是，這一行去陳推新太快了……哎你跟Baron最近怎麽樣？你到時候忙起來了還有時間陪他嗎？”

　段白念眉眼低垂，看不出眼中神色，“演員嗎，聚少離多是常事，他也算半個娛樂圈的人，應該能理解的。”

　何艾芝笑了笑，“白念，你覺得阿姨對你怎麽樣？”

　段白念詫異何艾芝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但還是認真回答，“阿姨對我挺好的，不管是之前幫我解約付違約金，還是後來各種幫我拉資源，我都很感激。”

　何艾芝點頭，“我自認我對你不差，能幫你的都盡量幫你一把。所以這會兒，阿姨也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

　段白念猶疑開口，“阿姨你說。”

　何艾芝這才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掏出那遝照片，輕輕推向段白念面前，“你看看這個。”

　段白念拿過照片一看，瞬間心跳如雷。

　段白念端起杯子喝水掩飾，片刻，放下杯子，她笑道，“阿姨你想說什麽？”

　何艾芝盯了段白念片刻，笑了笑，“你比我那膽小女兒鎮定多了。”

　段白念詫異，何艾芝這是什麽意思，她已經找蘇淼談過了？那蘇淼承認了嗎？還是跟上一次一樣找了理由搪塞過去？

　拿不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段白念不知該如何作答，索性不出聲。

　何艾芝，“白念，你真的很優秀，雖然相處時間不久，但是能看出來，你心思縝密，為人處事上比蘇淼不知道強了多少。再加上長得漂亮，演技過硬，火那是早晚的事兒。”

　段白念扯了扯嘴角，“阿姨您謬讚了。”

　何艾芝繼續說道，“你脾性堅韌，像你這種人，哪怕遇到困難，也能在低谷求生，並尋求機會重獲新生。可是……”

　何艾芝頓了頓，話鋒一轉，“蘇淼不一樣，她一直都很沒用，不管是生存技能上，還是心理精神上，都…………很弱。她隻適合走普通人走的尋常大道，若是非要讓她去趟一條小路，路上的荊棘會要了她的命。”

　段白念笑容愈發勉強，“阿姨，你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

　何艾芝沉默片刻，道，“我希望你能遠離蘇淼的生活。”

　段白念緊緊抓著桌角，指尖泛白，“阿姨，能說的再明白一點嗎？我不太懂為什麽要遠離蘇淼。”

　何艾芝笑了一聲，似是蔑笑段白念的裝傻，又似是自嘲。

　“白念，我並不反感同性戀，但是，這不代表我能接受我的女兒是同性戀。假如你將來跟另一個女孩兒共度余生，我會很真心實意的祝福你，可是現在，抱歉…………”

　這層紙，終於捅破了。

　段白念垂死掙扎，“您跟蘇淼已經聊過這個問題了嗎？她怎麽說的？”

　何艾芝拿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

　“我們兩就朋友，沒你想的那種關系！”

　“她……她說她喜歡我，要跟我談戀愛，我沒同意的！照片上那是之前跟她鬧著玩而已，我怎麽可能跟一個女的談戀愛？”

　“以後我會注意跟她的距離的，不會再讓人誤會了！”

　段白念難以置信，“這是蘇淼說的？”

　何艾芝收起手機，“蘇淼的聲音難道你認不出來嗎？”

　段白念嘴巴緊閉，沒有作答。

　何艾芝長長的歎了口氣，“你看，她就是這樣的膽小，還不負責任。我去跟她詢問，她因為害怕我生氣，就跟我撒謊，說是你糾纏於她，一下子就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你想想，就這麽個不負責任的人，你真的有勇氣跟她過一輩子嗎？”

　段白念捂住了胃，或許是剛才食物著了涼，她的胃一陣一陣的痙攣起來。

　她想，蘇淼到底是個小孩子，跟一個小孩子戀愛，能有什麽結果呢？

　何艾芝的語氣是那樣的溫柔，話裡話外也在為她考慮，可是…………她的心越來越酸，越來越酸，最終匯聚成了密密麻麻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

　她強忍著要出來的眼淚，“我知道了阿姨。解約合同您最近擬一下吧，您弄好了跟我說，我到時候去公司簽字。”

　何艾芝抿了抿嘴，“對不起了，白念，阿姨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做這樣的惡人。解約合同我回頭會讓助理去弄，為了補償你，會另外送你一部大製作的女主和兩個一線品牌的代言。”

　段白念強笑道，“不用了阿姨，您這半年已經幫我很多了，”她站起身，“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走了，再見，阿姨。”

　何艾芝，“好，路上注意安全。”

　段白念點頭，出門一刹那，眼淚終於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段白念回到家，剛過午夜12點。

　微博一條@她的提醒消息跳出來。點開一看，是蘇淼00:01發的微博。

　【生日快樂！@段白念禮物晚會兒給你！】

　段白念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蘇淼提前設置的定時微博。

　這個傻子，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分手了吧。

　耳邊響起了蘇淼帶著得意的聲音，“驚喜就是得有神秘感啊，都告訴你了還叫什麽驚喜？”

　可惜，這份驚喜她等不到了。

　—

　另一旁的蘇淼，正一臉懵，摸不著頭腦。

　她先是卡著零點在微博上給段白念送了祝福，等了半小時也沒等到回復。

　以為段白念沒上微博，可是發微信也不回是怎麽回事？段白念平時睡得也不早啊。

　於是她又打了電話，沒想到電話一直顯示正在通話中。

　蘇淼立馬心虛了。

　就是因為擔心給段白念打預防針的時候段白念會生氣，她才這麽主動的又發微博又發微信還打電話，提前多討好一點，到時候段白念也少生氣一點。

　可是這一個也沒回復，她本來就不淡定的心，更加的慌了。

　蘇淼實在是焦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晚飯又沒吃幾口東西，這會兒隻覺得肚子都空了。

　她摸出手機一看，1:34。

　本來不想下樓找吃的，可是實在是太餓了，蘇淼穿了睡衣，打著手機手電筒，摸黑下了樓。

　摸到客廳，蘇淼開了燈，沒想到沙發上一聲不吭的坐了個人。

　蘇淼嚇的心臟都跳出來了，看清楚坐的人，一陣吐槽，“媽你怎麽不開燈啊！而且這都凌晨兩點了！你不回房間睡覺，坐這兒幹嘛！”

　何艾芝臉上還有來不及擦拭的淚痕，她衝女兒笑了笑，“我剛從外邊回來，正準備上去睡覺呢。”

　蘇淼有些疑惑，“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來。公司有事情要忙到現在？”

　何艾芝沒回答這個問題，她起身上了樓，“半夜吃東西不好，早點回房間睡覺。”

　蘇淼應了一聲，去廚房拿點麵包，吃了兩口，也回了房間。

　心裡裝著事，蘇淼一晚上睡的都不踏實，早晨不到六點就醒了。

　她看了看手機，段白念依舊沒有回復她。

　可是段白念是睡著了吧，她想。

　吃過早飯，蘇淼打車去了段白念公寓。

　她是這樣計劃的。

　先送禮物，哄段白念開心，趁著她正開心的時候，再給她打預防針，說她為了瞞過媽媽，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

　這樣一來，段白念應該不好意思跟她生氣了吧？

　就算段白念生氣，她再發揮一下死皮賴臉，肯定就沒問題了！嘿嘿。

　沒想到段白念壓根就沒給她把禮物送出去的機會。

　蘇淼敲門敲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

　開門發現是她，段白念便作勢要關門。

　蘇淼急了，一下子從門縫擠了進去，“你幹什麽啊！”

　段白念臉色漠然，“你來幹什麽。”

　蘇淼急道，“我給你送生日禮物啊，我發的微博還有給你發的微信，你都沒看到嗎？”

　段白念，“不用了，你回去吧。”

　蘇淼這才發現段白念跟往常的不對勁還不太一樣，可是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哪裡惹這人生氣了。

　“你怎麽了？你生氣了嗎？”

　段白念眼裡閃過詫異，她微微皺眉，“昨晚你媽回家，沒和你說什麽嗎？”

　昨晚那會兒發微博，還可以理解為何艾芝沒有到家，沒有跟蘇淼說。可是這都第二天上午了，何艾芝怎麽也該跟蘇淼說過了。

　蘇淼滿臉疑惑，“說什麽？”

　段白念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蘇淼壓根都不知道。

　段白念把蘇淼往外推了推，“我們已經分手了，具體情況，你問你媽去吧。”

　蘇淼呆呆的，“問我媽？我媽來找過你？”

　回答她的，只是啪的關門聲。

　蘇淼又趕緊敲門，“段白念！你話跟我說清楚啊！”

　可是她手都敲疼了，門也沒有打開。

　倒是把隔壁鄰居敲出來了，“你打個電話呀，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在家，大清早你這敲的，四面八方的都吵死了。”

　蘇淼小聲道，“她在家的。”

　鄰居奇怪了，“在家怎麽不給你開門？”

　蘇淼張了張嘴，沒出聲。

　就是啊，明明在家，為什麽不給她開門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並沒有半年後。略略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