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被白緞“壓榨”了四十年的管戊終於找回了自己作為攻的尊嚴, 品味了一把讓自己的戀人無法承受、軟綿綿地哭求“不要、不要”的待遇。
直到最後,白緞都被做得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不由自主得露出了耳朵和尾巴,卻不料管戊這個禽獸偏偏對這兩個毛絨絨的部位格外青睞,一見到白緞這幅模樣,反而“性”致大增。
最終,白緞實在堅持不住, 情事尚未結束便昏昏沉沉得睡了過去,待到第二天醒來, 癱在床上的他表示, 自己已經是一隻廢貂了。
抖了抖過了一晚上卻仍舊沒有收回去的耳朵, 白緞神情懨懨地一動也不想動,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疼。
胸前被重點照顧的紅纓微微紅腫, 身後被進入的部位也帶著無法被忽略的異樣, 全身上下更是留下了一片片吻痕, 就是運轉靈力也沒有消退多少——可想而知,昨晚的戰況到底有多麽激烈。
一向在床事上頗為主動的白緞終於感受到了小說中下方承受者的痛苦,也品嘗到了被人支配著墮入情欲漩渦的恐懼。
所以,當他看到床邊坐著的管戊後,下意識便往後面縮了縮。
管戊有些無奈地抬手摸了摸白緞的頭髮,表情格外誠摯:“抱歉,畢竟許久都沒有做了,我昨晚有些激動,累壞你了吧?”
雖然面上一本正經地道歉,似乎格外懊悔,但任誰都知道,管戊內心深處是如何的得意洋洋——他想說這句話已經很久了,但從來都沒有機會,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只可惜,白緞卻並不知道自家戀人的真實想法。生死離別後,他對於管戊的縱容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原本就沒怎麽生氣,此時此刻自然被對方三兩句話便哄得忘記了教訓。
撐著沒什麽力氣的胳膊、在楚堯的幫助下坐起身,白緞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卻軟得嫵媚含情:“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好。”管戊輕笑著點了點頭,答應得倒是痛快,他扶著白緞坐好,隨即將床頭上放著的粥碗端起來,“吃點東西吧?”
白緞聳了聳鼻尖,一聞就知道這是管戊親手做的,自然不會含糊,直接張開嘴,含住了遞到自己面前的杓子。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愉快,白緞享受著管戊溫柔細致的照顧,而管戊也早就想要這麽伺候一回承歡後嬌軟無力的戀人,自然是賓主盡歡。
吃完也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晚飯的粥,白緞繼續趴回床上,運轉靈力舒緩疲憊的身體,管戊也在他旁邊躺下,手指於虛空中一拉,便拉出了一塊透明的屏幕。
白緞翻身,靠在管戊肩膀上,好奇的看著他在屏幕上點點畫畫:“你在做什麽?”
“我在找度蜜月的位面。”管戊側頭,吻了吻白緞的頭頂,“我向上面申請了蜜月假期,也得到了許可,可以帶你好好玩上一個月——不過這個空間沒什麽有趣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帶你去其他位面參觀一下。”
“去其他位面?”白緞眼睛一亮,頗為雀躍,“我們要和你之前附身楚堯那樣,找一個人附身嗎?”
“這倒是不用。”管戊搖了搖頭,“我們可以直接將本體送過去,只不過這個辦法耗費的能量比較多,所以只能玩一個月,一月之期一到,就必須要回來。”
白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藏在被子下的尾巴拍了拍床面,遲疑著問道:“那麽……我們能回去我出生的世界嗎?”
管戊動作一頓:“……可以倒是可以……”
“那我們去那裡吧!”白緞猛地撐起身,扭頭看著楚堯,甚至顧不上自己酸軟的身體,“我想要回去,再看一看師父!”
管戊默默磨了磨牙,有心想要拒絕,卻仍舊抵不過戀人期盼的目光。他重新看向屏幕,手指輕點,打開了修真位面的列表:“所有已知的修真位面,一共有數百個……”
“這麽多?”白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麽,能夠找到我出生的那一個嗎?”
“應該不算難。”管戊點了點頭,“雖然修真位面有很多,但既然你能夠從修真位面進入低級科技位面,就意味著這兩個位面間的距離相差不遠。而這個低級科技位面與你出生的修真位面有著不少的共同處,比如對於妖獸的記載非常相似,也同樣就意味著兩者間有著某種傳承關系——只要從我們相遇的低級科技位面逆推——”楚堯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最終停在了一個“修真283”的標識之上,“就能確定修真位面的編號了。”
“是它嗎?”白緞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上的標識,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卻又隱含激動。
“嗯,就是它。”管戊肯定道,“要去嗎?”
“去!要去!”白緞重重的點頭,身後的大尾巴不自覺地搖擺起來,蓬蓬松松地甩成了一朵花兒。
——於是,為期一個月的蜜月地點,就這麽決定了。
在“休養”好身體後,白緞與管戊立即動身,前往被選中的“修真283”位面。
為了這一次歸家之旅,白緞特意將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整個人顯得越發得容光煥發,身上靈力所幻化的衣物也極為繁複美觀,像是一隻開屏中的公孔雀。
看著這樣認真的白緞,管戊簡直喝了一缸醋——畢竟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白緞可從來沒有這般在意過自己的外表。
不過,吃醋歸吃醋,管戊卻相當有分寸地將自己的幽怨壓了下去,陪著白緞興致勃勃地暢想重新見到鵠霄真君時候的場面——反正,他就當是去見嶽父了。
手牽著手,與管戊一同邁入傳送通道,白緞的心情越發緊張,他捏了捏自己有些汗濕的手心,語氣忐忑:“如果師父問起我這四十年到底去了哪,我該怎麽回答?能夠說……我去了別的世界嗎?”
“這個是可以的。”管戊握緊他的手,柔聲安慰,“唯一的禁忌就是不能提到我們目前所在的這個被稱為‘灰色’的空間,至於其他位面的事情,只要不談及太多,就沒有什麽問題。”
白緞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
“灰色”空間的定點傳送科技非常精準,當白緞與管戊來到“修真283”位面的時候,恰恰好好出現在鵠霄真君所在的青霞宗山腳。
白緞當先一步,拉著管戊登上上山的階梯,隨後在半山處被守門弟子攔下。
望著熟悉的一草一木,白緞的語氣微微激動:“我想要見鵠霄真君。”
一名守門弟子皺了皺眉,聲音冷淡:“鵠霄真君不見外客。”
而另一位守門弟子則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你是……白緞?”
白緞扭頭看向這名弟子:“你認識我?”
“只是遠遠見過一面,你當時站在鵠霄真君身後。”那名弟子笑了笑,抬手捏了個傳訊符,“雖然認識你,但我也不能隨意放你上去——畢竟你只是真君的靈寵,而非青霞宗門人。不過我可以為你傳訊真君,倘若得到真君允許,你就能入山了。”
白緞謝過守門弟子,看著他放飛傳訊符,隨後與管戊一同站在山門處等候,沒過多久,他們便聽到空中傳來一聲雕鳴。
這聲雕鳴很是耳熟,白緞下意識抬頭望去,正看到一隻巨大的黑雕舒展雙翼,從空中迅猛撲下,似乎想要直接將他抓走。
雕與貂算是天敵,戰鬥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這隻遮天雕身為綠蕪真君的靈寵,被性格溫柔的綠蕪真君寵得頗為無法無天,白緞小時候就一直被它欺負,都差不多形成了條件反射,此時下意識便是一慫,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所幸,他身邊還有管戊。
管戊一把攬住自己嚇懵了的戀人,將他裹進自己懷裡,目光掃向空中的遮天雕,漫不經心中卻帶著一股森冷的警告。
遮天雕隻覺得身子一僵,差點從半空中掉落,它連忙扇動著僵硬的翅膀,這才頗為狼狽地落到地上,驚疑不定地化為了人形。
遮天雕的修為比白緞還要高上一截,卻偏偏看不透管戊的身份修為——明明這人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但方才那一眼帶給他的壓力卻比之冰冷威嚴的鵠霄真君還要大,讓他半點都不敢造次。
遮天雕雖然經常欺負白緞,卻很是喜歡這個弱小懵懂的玩伴,剛剛伸爪來抓,一來是想要嚇唬嚇唬他,二來也覺得這樣比較方便,能夠快點帶他回去見鵠霄真君。
然而看著白緞身邊的管戊,遮天雕卻迅速放棄了這個打算,他覺得有些丟臉地整了整衣冠,不著痕跡地瞪了管戊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白緞:“鵠霄真君正在指點弟子練劍,抽不開身,所以就叫我來接你上去——跟我走吧。”
白緞輕聲應了,與守門弟子道別後便跟在了遮天雕身後。
雖然遮天雕喜歡白緞,但他對於白緞而言卻無異於童年陰影,就算再如何好奇這四十年發生的事情,他也根本不敢與遮天雕搭話,只是默默地縮在楚堯身邊。
至於遮天雕,他雖然想要開口與白緞說上幾句,但每每回頭都正對上楚堯淡漠的目光,頓時什麽詞兒都忘了。
就這麽一路默然前行,三人花了不少時間才來到試劍坪。試劍坪上正有十來名青霞宗弟子在練劍,而一身雪衣、氣質冷冽的鵠霄真君則負手站在一邊,時不時出言指點。
感受到有人接近,鵠霄真君扭頭看來,一眼便望見了那個白色的身影。
白緞眼眶微紅,他快走幾步越過遮天雕,差點就想要化作原型,鑽進鵠霄真君的懷裡,只是另一個世界四十多年的生活將他磨練得沉穩了許多,再也不複曾經那般嬌氣童稚、任性衝動。
見到白緞,鵠霄真君顯然也有些激動,只是卻比白緞內斂得多。雙手在廣袖下微微握拳,片刻後,他才抬起手,在面前滿是孺慕思念的青年頭上輕輕摸了摸:“……你無事就好。”
“嗯。”白緞的眼眶越發紅了,他吸了吸鼻子,“我過得很好。”
鵠霄真君點了點頭,他將手收回,負於身後:“我現下還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你——”說著,他將目光投向白緞身後的管戊,“與你的朋友先去我的洞府小坐片刻,待我完成了手中的事務,再去尋你們。”
“好。”白緞輕聲應了,目送著鵠霄真君轉過身,重新將目光投向試劍坪上的眾位弟子。
——對於鵠霄真君的做法,白緞並不算失望,畢竟他行事向來如此,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則絕不會改變自己的安排。
扭身走回到管戊身邊,白緞拉了拉他的手,露出一絲雀躍的笑容:“來,我帶你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好。”管戊也露出笑容,溫柔地應了,“我很期待。”
——白緞與鵠霄真君之間的相處模式讓他徹底放下了顧慮,醋意褪去後,心情也變得明朗了起來。
“也沒有什麽可期待的……”白緞被管戊眸中的深情弄得面色微微發紅,拽著他快步離開,而遮天雕也早就受不了管戊的冷眼與兩人間黏黏糊糊的氣氛,早已化作原型展翅飛走。
白緞與管戊相攜而去,試劍坪上的鵠霄真君似是感應到了什麽,扭頭望了過去,輕輕一怔,隨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來的一個月,白緞與管戊便在青霞宗住了下來。
鵠霄真君有事的時候,他們便在宗內四處亂逛,白緞帶著管戊遍攬了青霞宗內的美景名勝,也給他講述了不少自己小時候發生的趣事,甚至與他一起重溫一番幼時招貓逗狗的日子,將好不容易平靜了四十年的山頭重新鬧得雞飛狗跳。
而每當鵠霄真君留在洞府,他們便會湊在一起,平平淡淡地打發打發時間。
鵠霄真君不善言辭,更不會尋找什麽話題與二人聊天,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泡一杯靈茶,或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對弈一局、撫上一曲,甚至還會比一比劍法。
在白緞眼中,鵠霄真君素來是無所不能的,但他卻並沒有想到,管戊比之鵠霄真君,卻半點都不遜色。
與鵠霄真君對弈,管戊稍勝一籌;比劃劍招的時候,兩人能鬥個旗鼓相當,至於品茗、撫琴、書畫等方面,管戊也絲毫不落下風。
白緞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戀人竟然有這麽多的才能,隻覺得管戊就像是一個聚寶盆那般,其中滿滿都是財寶,每每都能給他帶來驚喜。
對於白緞崇拜的目光,管戊表面上淡定,實際上卻驕傲地尾巴都差點翹起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看我看我,我才是最棒”的氣息,倘若不是還記得鵠霄真君是自己的嶽父,他差點都想要飛給對方炫耀的一瞥。
對於這樣踩著自己上位的管戊,鵠霄真君並沒有什麽不悅的感覺,甚至覺得尤為好笑。
他將白緞視為自己的孩子,那麽楚堯自然也算作是他的晚輩。身為長輩,總要縱容晚輩們的不成熟和孩子氣,只要這兩個孩子覺得開心、感情日篤,那麽他也會心生愉悅。
——只可惜,鵠霄真君卻並不知道,這個因為頭次戀愛而智商掉線的管戊其實比他還要大出不知多少歲,不然當真應該訓斥他一聲“為老不尊”。
就這樣悠悠閑閑地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轉瞬間,便到了兩人該回去的時候。
離別前,鵠霄真君拿出一件仙器,遞到白緞面前:“這是我四十年前自古仙洞府內獲得的,倘若不是你,我大約也不可能活著出來,所以這件仙器,應當歸你所有。”
白緞出生的修真位面,並不能算是最高等的,故而仙器對於這個位面的修者而言,已經算是最為頂尖的法器了。鵠霄真君將它交給白緞,一來是認為自己不應該擁有,二來也為了能夠讓白緞多一點護身的能力——他已然知道白緞將會前往另一個他無法企及的世界,雖然並不了解那個世界的情況,但多一分保護總歸是好的。
望著被遞到面前的仙器,白緞搖了搖頭:“這件仙器,還是真君您自己留著吧,我用不上的。”他抿了抿唇,努力忍住眼中濕熱的水汽,“這一次離開……我大概就不會再回來了,您養育了我五年,我舍不得您,就讓這件仙器作為我的化身,繼續護您周全吧。”頓了頓,白緞的嗓音不由自主得帶上了幾分顫抖的泣音,“如果您有空的時候,將它拿出來看一看,然後想一想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仿佛哭泣一般的話語,頓時讓鵠霄真君的心中酸軟不已。他不會哄勸對方,呐呐半晌隻得將仙器仔細收好,鄭重得點頭承諾:“以後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讓它離身的。也……會一直記掛著你。”
“這樣就好啦。”白緞朦朧著淚眼,破涕為笑。他後退兩步,與鵠霄真君拉開距離,隨即留戀地望著他,揮了揮手,“那……我就走了。”
“嗯。”鵠霄真君輕應一聲,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學著白緞的模樣,抬起手擺了擺,回應了這個古怪的禮節。
——雖然同樣有些不舍,但通過這一個月的相處,鵠霄真君已然清晰地看到了白緞與管戊之間的感情。只要有管戊從旁護著,白緞必然不會受到什麽委屈。
——這樣,他也能放心了。
與鵠霄真君告別後,白緞不敢再多看,拉著管戊扭頭離開,雖然心中仍舊滿是眷戀不舍,但卻同樣輕松了很多,仿佛壓在心頭的石塊終於灰飛煙滅。
一邊往山腳下走,管戊看了看自己有些失落的戀人,輕咳一聲,打算隨便聊上幾句,轉移一下白緞的注意力:“對了,你之前說,你剛出生便失去了父母,被鵠霄真君養大?”
“嗯,是啊。”白緞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答道。
“但是……你剛才又說,他養育了你五年?”管戊的表情有些微妙。
“是的。”白緞聽出管戊的語氣有些奇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所以,你與我見面的時候……不會才五歲吧?”管戊抽了抽嘴角。
“嗯,對啊。”白緞眨了眨眼睛。
管戊:“……”
眼見自家戀人的表情極為精彩,白緞更是詫異,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管戊抹了把臉,視線有些漂移,“我只是在讓自己接受一個事實。”
——先是人獸,然後又是戀童,似乎自從遇到白緞,他便莫名其妙地在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什麽現實?”白緞追問。
“我是一個變態的現實。”管戊深深看了白緞一眼,突然笑了一下,“幸好,我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不然大約還要糾結上一段時間。”
白緞:“……????”
管戊:“不過乾我們這行的,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底線,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其實還是挺帶感的。”
白緞:“……?????”
管戊:“唯一有點可惜的,就是你化形後是青年的模樣,我還挺想看看你五六歲、濡濡軟軟的小團子形態,一定又可愛又可口=w=”
白緞:“……”
——雖然不是很懂你到底在說什麽……
——但是……總感覺自家戀人有什麽地方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