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動著,因為末世的原因, 水裡的溪石斑長得快有成年男子臂膀的粗細。
程孜玉輕輕靠著顧清漓, 雖同樣是女孩子;但顧清漓的雙肩卻細而有力, 她的心是安然的, 即使二人的身後可能還被喪屍犬追蹤。
顧清漓之所以沿著小溪逃,是想要通過走水路來掩蓋掉她們身上的氣味。
顧清漓腳步很穩, 哪怕是受了傷。
程孜玉眼眸垂下, 路邊的水漬沾上些許鮮紅, 順著石縫流入溪水間,她的心是擰著的:“應該甩開它了, 我自己下來走吧!”
剛剛顧清漓在出現的一瞬間, 她的氣息其實並不怎麽穩, 而且還滿身的狼狽, 腳腕出還有著傷未曾處理, 顯然與喪屍狼的戰鬥令她消耗極大, 即使有異能護身,也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
“不用。”顧清漓淡笑說道,“就你那兩條小腿, 要猴年馬月才能走出這山?”
程孜玉有些生氣, 更是心疼:“什麽不用, 你腳還在流血, 行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自己走。”
程孜玉見顧清漓不說話, 頓時惱怒:“放我下來,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顧清漓聞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這才將她放下:“還說不是三歲小孩,都不想理我了。”
程孜玉翻了個白眼,她活動了腰肢,有些隱隱作痛,剛剛喪屍那一擊將她傷得不輕:“喪屍犬可能不會追來,你先止血吧!”
顧清漓腳上的傷口如果在往下挪一寸,可能就會傷到筋骨,搞不好會瘸。
“恩!”她坐在大石頭上,從空間取出棉布,撕扯成布條。
山間無鳥鳴,冷風習習,茂密的叢林將泥路都給遮擋了幾分,很是不好走。
“下了山後,我們怎麽回去?”程孜玉環顧四周,“總不能靠兩條腿走回去吧?”
“恩?”顧清漓腳腕上的口子較深,她用礦泉水衝洗著,將一些汙泥與血液衝出,弄得滿地都是,好似鮮血不要錢,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血盡而亡,“去偷威亞光的車,他們逃得匆忙,又死了那麽多人,不會開走全部車。”
“哦!”
“我來吧!”程孜玉看不下去,她上前蹲下身,替她卷起褲腳,“瞧瞧你,上次傷左腿,這次傷右腿,小心成瘸子哦!”
顧清漓勾唇:“我要是瘸了,就只能麻煩你一路背我下山了。。”
程孜玉皺眉,抬頭看著她,見顧清漓絲毫不擔心傷口發炎什麽的,反而還開心得笑:“你想多了,以我的體力背你下山,恐怕我們都得死。”
“難道你會丟下我?”顧清漓覷著的眼眸透著淡淡的警告意味。
“妹子,你又不是真瘸。”程孜玉白眼一翻,接過她手中的細布,輕輕纏繞在她腳腕上,可傷口的邊緣始終殘留一絲弄不乾淨的汙濁,“不行,你的傷口得消炎,不然會感染,你的空間裡還有醫用品嗎?”
“上次就用完了。”顧清漓收起笑容,狀態似無意間瞥向程孜玉受傷的腹部,“我們先回縣裡的藥店看看。”
二人順著溪水往下遊走,她們偶爾會弄濕鞋子,無奈之下,乾脆換了雨鞋,她們牽著手相互攙扶彼此,好似一對妻妻。
全身坨坨的喪屍犬追到了溪邊,它口中原本還含著晶核,靜靜地看著二人背影,似乎因為生氣,它自己吸收了晶核,吐在了一旁。
它來來回回打轉,似乎在猶豫不決,不一會,它最終搖晃著尾巴,尾隨二人身後,它的爪子軟軟的,踩在泥土上毫無動靜,二人根本發現不了。
到了山下。
程孜玉用異能問了一些植物,悄悄尋到威亞光停車之地,這些車基本沒有被開走,他們要麽就是跟著增援部隊一起離開,要麽就是全軍覆沒。
車裡的油不多,二人齊心協力,將所有車裡的油並作一輛越野車驅車離去。
程孜玉坐在副駕駛上,總算舒了口氣,她看向車窗外的景色放松神情;可緊隨而來的便是渾身酸疼,尤其是腹部。
隱隱作痛著,傷口處還有點癢。
程孜玉掀開衣服看了看,肚子上的傷口因為沾了一絲喪屍毒,又帶了許多病菌,已經開始發紅發腫。
顧清漓側眼一看,抿了抿唇,眼中透著一絲懊惱,她一腳踩下油門,車飛快開了起來。
顧清漓沒有選擇原路,因為她知道原路所有的醫用品都被那幫人集中收取,她只能繞去與郊區醫院相隔的小縣。
雖然是末世,但有些路段的車基本橫七豎八的擺在路中央,形成了一道障礙。
程孜玉當心開得太快會撞上,她放松心情,裝作無所謂:“我沒事,你不用急,開慢點。”
“你的傷口在發炎,在不處理就會化膿,到時候就不太好治了。”顧清漓依舊飛快開車。
道理誰都懂,可即使再急也不應該亂了方寸,在程孜玉眼裡,此刻的顧清漓就是曾經沒頭沒腦的自己。
“救命……”街道上的一處小道裡傳出女孩驚天的呼救聲,聲音隱約夾雜著哭腔,聽著令人心疼。
程孜玉不知道顧清漓會不會幫忙;她也不會要求去救與不救,畢竟自己的傷口也需要盡快處理。
想幫人,至少也在能力范圍之內!
顧清漓原本焦急的眼眸漸冷,她沒有放慢車速,顯然是不想救人。
直到巷子裡傳來男子猥瑣的笑聲與憤怒聲:“瑪德,死賤.人!”
聲音交雜,顯然不是一個人。
因為這聲男音,程孜玉也能想象得到,末世之中女孩還會遭遇另一件比末世還要恐怖的事,而這件事,恰巧也是她最痛恨,最不能接受的:“停車,救人。”
曾經的她,也是差點就被……還是在陌生的叔叔嬸嬸家裡,這也是她堅定離開,獨自打工上學的原因。
顧清漓意識到程孜玉難看的臉色似乎因為有過什麽不愉快,她想也沒想,急拉手柄,方向盤猛得一打,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車輪在地面磨出深深的胎痕,直徑向小港內開去。
小港入口不大,一越野車剛剛好而過,顧清漓將車卡在入口處,以此來防止喪屍跑進來。
二人均從車天窗爬了出去。
她們剛一下車,就見三名男子架著一位女孩從中走過,而女孩低著頭,散亂的發絲掩蓋著她的面龐。
二人迅速追上前,顧清漓用匕首指著他們:“放人。”
三名男子面面相覷,見又是兩名女孩,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這下好了,一人一個不用搶,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另一名光頭男摸了摸唇,上下打量二人,心中本就燃起的火頓時噴薄,他點頭露出猥/瑣笑容:“是啊,我在牢裡呆太久了,一出獄就是末世,實在是太爽了。”
三名男子的眼睛赤/裸裸,就如饑餓的三匹狼;他們見二人手中帶著一絲血跡的刀,刀口也已經有些凹凸不平,明顯是用刀砍殺了不少喪屍所造成的。
光頭漸漸冷靜,他向一名刀疤男問:“老大,這兩人好像不太好對付。”
刀疤男冷笑,將手中的女孩丟給光頭:“不就是女人,即使拿了匕首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只能用削削皮下下廚。”
刀疤男活動了下脖子,程孜玉甚至能聽見骨骼之間“哢哢”聲,而刀疤男渾身都是勁爆的肌肉,看樣子是位練家子。
更何況還是亡命之徒。
刀疤男“哢嚓”掰了下手指,他輕蔑一笑,瞬間出擊襲向二人。
程孜玉率先揮起匕首,被刀疤男一個側身,一個手刀打中她的手腕,輕松將她手中的匕首給打落。
刀疤男再來一個橫踢,目標直指她受傷的腹部,程孜玉可不是以前那種柔弱女孩,她用雙手一檔,被踢中手臂。
程孜玉被擊退幾步!
手臂發出陣陣的疼痛。
刀疤男皺眉,隨即又無謂一笑,倒是來了些許興致;可他身後的顧清漓不會讓他這麽自大輕狂,她的刀尖直徑向他後腰間刺去。
“大哥小心!”男子大喊。
刀疤男回神,繃緊身體側身躲避;可還是被顧清漓用刀劃破腹部皮膚,鮮血微微溢出一絲。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刀疤男,他已經不想留活口了,他不容許任何人挑釁他。
刀疤男這才拔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你很好,老子要讓你們求死不能。”
顧清漓輕柔一笑,卻透著比他還狂的態度:“看你的速度和力量,應該是普通人吧?”
刀疤男不理解:“什麽意思?”
程孜玉看刀疤男疑惑的樣子就知道,這些人應該還不知道有異能者。
程孜玉撿起匕首,她有些懶得解釋,只是簡單回道:“我們的刀可都是用來砍喪屍的。”
一句話,令刀疤男的臉色煞白如見鬼,包括其余兩名男子,看著刀疤男的眼神充斥著恐懼,他們抓著女孩微微後退,顯然是打了退堂鼓,甚至想拋棄他。
他們只是獄友,因為一同出獄遇上末世而不得不聯手存活,他們心知肚明,一旦自己出了事,也別指望這些泛泛之交可以挺身而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