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湛藍的大眼睛盯住對面的女人，壓低聲音說：“好了。適可而止。”

　Maleficent對她的動作揚眉，“Aurora，我不說假話。你確實……”她的視線從少女秀長的脖頸，布料隱隱透出的凸起的雪嫩弧線滑過，手指握住酒杯，抿了一口酒，紅唇因為酒水的滋潤更加光澤迷人。

　“很可愛。”

　Aurora咬唇無奈也有點無措，明明知道她在做戲，她卻沒辦法控制住，她低下頭，發邊的一綹鬢發垂下她柔嫩的紅暈密布的臉頰。

　幸運的是，這時她們點的菜已經端上來了。

　Aurora暗地裡透出一口氣。而Maleficent繼續喝了一口酒，眼光掠向不遠處的座位，一個男人在小心翼翼的調整相機的鏡頭。

　Maleficent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撤回。

　Aurora試圖找下話題，平穩下這略歪的走向，“這個位置很難定的，讓你費心了。”

　“我並沒有費心，這是Diaval選的。”

　“哦，”aurora不意外，“Diaval真sweet，你們好似關系很親近。”

　“我們是快20年的朋友了，我信任Diaval，就是他有時真是非常煩人。”

　Aurora 想起Diaval那愛八卦和喜歡嘮嘮叨叨的個性，腦補下Maleficent 在一旁不勝其煩的樣子，忍俊不禁地抿嘴笑起來。

　餐廳的燈光比門外更加明亮一些，偏黃調，既溫馨又柔和。Aurora家族有北歐血統，膚色較一般白種人更白嫩，給餐廳的燈光一照，更是剔透光潔。金發藍眸，笑起來眼底點點星光乍現，純真溫軟，讓人不由得心暖融化了。

　從剛才入座有目光始終膠著在她身上，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估計如果不是Maleficent在旁邊，早有人走過來搭訕了。

　Aurora全然不覺，見氣氛有點放松，她嘗試著找話題跟Maleficent 交談。

　“我來過這兒一次，很幸運地訂到了窗戶的位置，但當晚最驚喜的另一邊在舉辦‘Meryl Streep'的私人晚宴，她私下底人很nice，一直微笑，拍了合照。還要到了簽名。”

　“和男朋友？清冷的聲音頓了一秒，尾調勾起，“還是女朋友？”

　Aurora正好在喝水，聞言一口水嗆在喉嚨裡，她放下杯子，捂住嘴咳了幾聲，才說：“不是，不是，一個朋友。”

　“如此。”Maleficent點頭，狹長的綠眸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Aurora有點不知道怎麽往下接這個話題，她們還沒親近到問對方的取向。

　還有什麽話題？

　電影？時裝？妝容？

　呃.....看起來都不太像她會喜歡的話題。

　食物？

　Aurora注意到她吃的特別不多，剛才也沒有叫甜點。似乎不愛吃甜？

　她用刀叉的動作漫不經心且好看，削蔥似的手指，乾淨，修長。沒有做指甲，指尖卻是自帶淺淺的光澤。

　酒倒是喝的不少。

　“how is the wine” Aurora順口問道。

　“not bad.”Maleficent 把目光投擲在她身上，“you want some”

　Aurora搖搖頭。

　Malefient似乎笑了一聲，“不會乖到還沒喝過酒吧？”

　Aurora：“……那倒不會，我只是不太喜歡喝。”

　Maleficent 哦的一聲，“對，你說你喜歡喝牛奶。”

　Aurora想起在辦公室與Diaval的那幕，噗嗤一聲笑，清澈猶如夜晚星空的眼眸，少女的嬌憨，柔順，洋溢她獨有的美好香甜。

　Maleficent眼底的光芒一柔。

　Aurora看著她，開口：“Maleficent，你要不要多吃點東西再喝酒？”

　少女的嗓音清甜軟脆，Maleficent這個名字從舌尖出來格外特別。而且這是她第一次叫女人的名字。然而，話音剛落，Maleficent抬目看過來，神情幽深晦淡。

　Aurora後悔得差點想咬舌頭！多什麽嘴！你們很熟嗎！關你什麽事！

　氣氛再度僵住！

　God！ Aurora內心哀嚎一聲，worst date ever！她以往的date都是輕松愉快的，根本不需要她這麽努力地找話題也幾乎不會冷場。難道和女性約會就會這樣，還是因為

　年齡差？

　Aurora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她幾歲？應該是父母親結婚前跟父親交往的，那麽應該。。

　“在想什麽？”忽來的冷冽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沒……沒什麽。”Aurora略慌亂，怎麽能說我在計算你的年紀。

　這時waiter 上來撤下主菜的盤子，端上甜點。

　Aurora點的是TheRiverCafé的招牌甜點之ChocolateMarquiseBrooklynBridge，長方形狀的巧克力蛋糕頂放著布魯克林大橋形狀的巧克力片，橋下流淌著酸甜的樹莓果漿。

　Aurora欣賞了幾秒成品，拿起刀子輕輕劃開蛋糕，叉起一小塊蘸了點果漿送進嘴裡。蛋糕裡放著碾碎的烤過的碎榛子粒，果漿酸甜，巧克力味道厚重，口感香濃潤滑，在口腔裡融合一體。

　Aurora唔的一聲，捂住臉頰，眉眼彎彎。小嘴把叉子含住，緩緩地抽出，粉嫩的舌尖探出，靈活地卷進唇上余下的巧克力醬……

　她吃得盡興，渾然不知道這幅樣子有多大的誘惑力。

　Maleficent眸光凝住幾秒把視線角度移開。

　用完餐出來，夜風徐徐，不遠處布魯克林大橋上燈火暖黃通明，車來車往，身穿華服的人嬉笑言語，夜還未央。

　Aurora剛撥開被風帶到臉邊的碎發，就僵住了，因為走在她旁邊的女人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鼻尖聞到幽幽馥鬱的女人香，絲絲縷縷把她纏繞住，耳朵邊傳來她的低低的聲息，“右邊。”

　Aurora余光瞄到右邊有兩個人拿著相機正在拍她們。

　心中了然，吸口氣剛放松下身子，就感覺旁邊的女人攬住她肩膀的力度緊了緊，把自己圈在她的懷裡，她本身個子就比Aurora要高好幾公分，加上高跟鞋，Aurora今晚的鞋子並不高，所以才夠到了她的鎖骨邊，這種姿勢就感覺是整個人鑽進了她的懷裡，而且她黑色西裝外套裡面的白襯衫松開兩顆紐扣，露出她精致的鎖骨，蜜色頸間肌膚線條往下，並沒有穿內衣，胸前起伏性感可見。

　Aurora不爭氣的刷地臉一下子紅到耳朵根，她局促地略微掙了一掙，手臂就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嚇得立刻不敢動了。

　心中默念，天！車子快開過來車子快開過來快過來！！！

　臉上的熱潮越來越燙，她不知道對方，自己的心跳聲疾疾，這反應太奇怪了，跟自己的女性朋友在一起大家也有親近的舉動，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

　她的懷抱有種讓人貪心的想要沉浸下去的溫暖。

　真矛盾，這種溫暖竟來自一個外表如此高傲冷寂，甚至有時尖銳的人。

　晚風掠過，晚夏的風涼爽的，吹起Maleficent肩上的棕色的發絲，順著她的方向飄過來，與她金發糾纏飛舞。

　她們依偎地站在那裡，整副畫面，像是被打了柔光定格下來的電影畫面。

　limo總算開過來了，Maleficent松開她，手指滑至她的手，牽起她的，Aurora身體還是僵了僵，還是沒有回握過去。

　只不過一瞬，進入了車子，她們就分開對坐，剛才的親密蕩然無存。

　車廂裡詭異的安靜著。

　Aurora咬咬唇，鼻尖似乎還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你很怕我？”女人淡淡的問道。

　“沒有……你不可怕。”aurora斟酌下措辭，“你只是跟我平常認識的人不太一樣。”這話剛說出口，Aurora想，她又何嘗是屬於Maleficent的交際圈中的呢？她們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冥冥中又相遇。而她們將會結婚。

　Aurora凝眸望向她，那張幾近完美的臉頰輪廓，高挺的顴骨在闌珊的燈下似鍍上了一層柔光。而Maleficent正靜靜地迎向她的目光，不見波瀾。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Maleficent對面的少女年輕的面龐晶瑩剔透，眼神單純中含著好奇的問道，“你想過你理想的婚姻是什麽樣子的嗎？”

　她淡淡道：“沒有，我從未有過婚姻的念頭。”

　頓了幾秒，眸光停留在少女身上一瞬：“也未曾出現讓我有如此念頭的的人。”

　Aurora 並沒有露出八卦，驚異的表情。她略有感觸道，“婚姻和家庭並不適合每一個人。”

　“你呢？大部分女孩子年少時都有一個婚姻夢，Woodsen家族的princess的理想婚姻是什麽樣子？

　“我其實稱不上princess啦.，我理想的婚姻是兩個相愛的嗯，生活在一起，做些浪漫甚至愚蠢的事情……”少女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希冀。

　“浪漫愚蠢？嗯？對婚姻的另外一半的要求很高？”Maleficent 似乎來了點興致的問。

　Aurora 覺得再說下去就要說到一些私人的問題了。她清咳一聲，正想停止這個話題的時候。

　而在此時，手機鈴聲響了，Aurora一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跟maleficent 說了一句：“Excuse me”把手機放在耳旁，“Emma？”

　電話聲那邊女孩子怎怎呼呼的，“rora親愛的，你在家嗎？我現在過來找你，拜托拜托你幫忙我趕一下professor keating的作業，那個什麽中世紀羅馬教皇的政權之類的。。我已經做好一些前期的調查，你文筆好，幫我潤色一下，我想就能過了那個老修女的關了，God！ I hate her……”

　Aurora不得不打斷她的滔滔不絕：“wait a minute， Emma，我現在不在家，今晚也不回……”

　“wait，等一下，什麽叫你今晚不回去了，你難道要在外頭過夜？OMG！你這個好學生終於出去約會了？？哇塞！是誰？是誰？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你和phillip終於決定在一起了？？”

　Aurora真想衝進話筒去捂住她的嘴，“不是不是，你想哪裡去了。我今晚歇在朋友家。”

　“哪個朋友？男的還是女的？我和Phillip 認識的嗎？怎麽沒聽你說過？”

　“女的。你們不認識的。放心吧。”

　“Aurora 小可愛，怎麽你一副是女的就不會發生事的口吻呢？你難道不知道你在女人中也很受歡迎嗎？”

　“哈？？”

　“哈哈，那是因為你每次都以為那些問你電話號碼的女生都是來跟你討論功課，還有討論裙子化妝品的？哈哈，我每次都笑慘了，你的gaydar真是從來沒準過！”

　Aurora笑起來：“那是因為人家真的跟我討論這些，你別亂講話。”

　“等一下，你知道Phillip跟他的女友一個月前分手了嗎？哎，我最近跟nate約會都沒時間update我周邊朋友的的情況。。

　Aurora不由自主地捏緊手機：“我知道。”

　“那他找過你沒有？”

　Aurora 打斷她，“Emma，我有朋友在旁邊，這事我們以後再討論吧。”

　“好的，到底什麽朋友啊？？？你居然有一個好到可以去過夜的女朋友！！！我以為你這樣的女朋友就只有我一個而已！！！說！那個小婊砸是誰！！！哪家的！”

　“……”

　Aurora 抬頭看了一眼Maleficent.女人的眉眼被窗外掠過的燈光染上一層潤澤的蠟影，斜靠在座椅，形態慵懶風流。

　Aurora：沒事我掛了。

　“等等等等，我還沒告訴你昨晚我和Nate來了有史以來超棒的一發，你知道嗎，我來了兩次！我告訴你應該趕緊嘗試一下□□的美妙，你要守著你的處女身到天荒地老嗎？這又不是什麽勞什子古董，越放著越值錢……”

　Aurora忍無可忍的按掉手機。

　車廂裡一片寂靜，對面的m

　Maleficent闔著眼，車窗外浮過的光暈時不時停留在她的面上。Aurora 以為她在休息，沉了沉情緒，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