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小心把新做好的紅色鬥篷外套放進妞妞的衣櫃裡,天氣一天天變涼,哪怕鬼魂感知不到冷熱,阮北看見小姑娘依舊穿著裙子,還是替她覺得冷。
掛好小衣服,阮北收好自己的工具,看向已經在他身邊繞了好幾圈的柏苗苗:“有事?”
柏苗苗立在原地,僵硬地點了點頭。
“說吧,什麽事?”阮北轉了個身,趴在椅背上看他。
柏苗苗順手把自己凳子拉了過來,也跟阮北一樣姿勢坐著,撐著下巴,猶豫道:“那個,你看最近的新聞了嗎?”
“哪方面的?”阮北問。
前段時間吃陸思白的瓜吃了好幾天,一開始還覺得很有意思,後面就越來越無趣。
阮北還看見有一部分人說,陸思白能腳踩n條船是他的本事,而且n條船看起來都不差,更讓人羨慕。
這還不是水軍,是真有人這麽想。
以阮北的價值觀,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後來場面越來越混亂,有時候吵著吵著就偏題了,罵架也罵得很難聽,阮北就懶得再關心這件事了。
反正收拾陸思白,讓他吃個教訓的目的達到了,阮北出了口氣,也提前將他那些幫手踢出去,這個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陸明海……他突發腦溢血住院了。”柏苗苗邊說邊偷偷觀察阮北的表情。
阮北一怔:“腦溢血?死了嗎?”
“沒有沒有,好像情況不是很嚴重,送醫及時,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正在醫院療養。”
小北果然跟陸家有淵源,他提陸明海的名字,他都不問是誰,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顯然很熟悉。
“哦。”聽說人沒死,阮北就沒什麽感覺了。
怎麽說陸明海是他生父,如果被陸思白氣死了,他給他燒一疊紙錢,就當給他送行吧。
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陸明海不是那種氣性小的人,說實話這人挺能忍的,年輕的時候在家裡不受重視,蟄伏了許多年,一朝起勢,連他父母都沒想到。
陸思白這個事丟人是丟人,不至於把陸明海氣成這樣吧?
心裡好奇,阮北就問了。
柏苗苗解釋道:“害,你這段時間都沒看新聞了是吧,海明集團出問題了。”
股價下跌,簽訂了售房合同的顧客要退房,海明集團正是危難的時候,被官方盯上了。
這還不算最慘,最慘的是陸明海這時候倒下了,腦溢血直接被送進了醫院,留下危機重重風雨飄搖的海明集團。
陸思遠雖然感情方面很糊塗,但工作能力確實不算差,他在這種時候頂了上去,試圖挽救海明集團。
這種情境回想一下,跟十多年前柏氏的困境十分類似,都是當家人意外出事,集團面臨困境,繼承人年少,情況危急。
然而兩者又有不同,柏森那時候剛剛成年,大一都沒讀完。
陸思遠卻已經快大學畢業,且早早在自家公司實習了好幾年,對各種業務不說熟悉,最起碼足夠了解。
柏森只是柏家養子,底下還有個親生的柏苗苗,名不正言不順。
陸思遠是陸明海早早當作繼承人培養的長子,寄予厚望,是海明集團名正言順的太子爺。
所以從內部條件看,陸思遠比柏森更有優勢,柏森能力挽狂瀾,拯救柏氏於水火,按理說陸思遠不說能像柏森一樣,最起碼該撐到陸明海醒過來能主事吧,畢竟人還沒死呢。
可壞就壞在這了,陸明海沒死,海明集團的股份都在陸明海手裡,陸思遠只有他成年的時候陸明海贈予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柏森那時候手上股份跟他差不多,但是柏夫人手上有柏總贈予的他全部的柏氏股份,直接強勢入駐,力推柏森上位。
陸思遠有什麽?這點兒股份夠幹什麽?陸明海自來強勢,將其他股東壓的喘不過氣。
以前他能帶大家一起掙錢,那些股東也就捏著鼻子認了,可現在因為他兒子鬧出那種醜聞,連累公司股價狂跌。
對於股東們而言,下跌的股價就是他們在賠錢,一個個股東差點兒沒恨死陸思白,在家裡沒少罵陸明海不會教孩子。
這種情況下,陸思遠拿著區區百分之五的股份想入主海明集團,真叫是做夢。
馮知慧倒是表態支持大兒子了,可她手裡股份也很少,丈夫倒下,她差點兒沒跟著暈過去,更別說給大兒子幫忙。
如果上半年陸思遠主持的那個大項目沒有失敗,這會兒他已經進入公司管理層,或許還不會這麽束手束腳無法動彈。
可就是這麽倒霉,他現在白身一個,空有繼承人的名頭,沒有實權。
集團內部聲音不統一,股東爭權奪利,外頭的公司業務出現大動蕩,官方的檢查組還在作業。
內憂外困之下,陸思遠被捆縛住手腳,眼睜睜看著在這個關鍵時候,海明集團陷入內部鬥爭,真正該解決的問題一個都沒能解決。
海明集團股價連續幾天跌停,因為檢查組那邊抽檢結果不理想,正在開發的幾個項目被勒令停工重新接受質檢。
這種進行了一半的工程,多停一天,白白耗費的資金就以十萬為單位起算,多停幾天,海明集團的資金鏈就得斷。
而陸明海刺激腦溢血,如果再聽見這些消息,可能倒下就起不來了。
陸思遠急瘋了,這會兒誰都顧不上陸思白。
如果說陸思遠心裡一點兒怨氣都沒有,那是假的,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就是陸思白莫名其妙勾引楚天澤,然後讓人抓住了把柄。
之前他還覺得父親一味逼問弟弟,太過了,現在看來,是他太年輕想的不夠周全。
如果他們能早點兒知道這些事,早點兒做出應對,現在也不至於被逼到這個地步。
就連一向最疼愛陸思白的馮知慧,也隱隱對他有了不滿。
丈夫倒下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長子每天忙得連睡覺時間都沒有,還被公司裡那些倚老賣老的家夥欺負。
馮知慧再傻白甜,再心疼陸思白,對比被坑得慘兮兮的丈夫和長子,她也沒辦法對陸思白保持平常心了。
不過陸思白倒也乖覺,家裡出事後,他覺得這是個機會,頂著臉上還沒好全的巴掌印跑去跟秦深求助,又是道歉又是哭求。
他知道錄音這事洗不白了,乾脆就不洗了,跟秦深道歉,哭得差點兒暈過去。
他說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秦深,他做錯了事,秦深不願意原諒他他理解,可是他們兩家這麽多年的情分,不能因為他斷了。
媽媽和羅阿姨是幾十年的好姐妹,他有錯,但不該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這些話說得真摯極了,馮知慧被感動的抱著他哭,心想小兒子年紀還小,一時做錯事為什麽不能原諒他呢?他這麽貼心,這麽體貼。
秦深剛聽到錄音的時候,恨不得跟陸思白一刀兩斷,可隨著時間過去,眼看著陸家陷入困境。
陸思白來找他,臉上還帶著傷,他從小到大,別說挨打,摔一跤都是眾人捧著哄著。
從小護著的小孩慘兮兮的,秦深臉上還冷著,心裡卻開始軟化。
“綠帽王子”的美名還在網絡上傳唱,讓他跟陸思白立刻和好,那是不可能的,但不妨礙他私底下跟父母說好話,希望他們幫幫陸家。
羅佑琦跟馮知慧關系是真的好,畢竟她年輕時候那個名媛圈子,幾乎找不到第二個像馮知慧這樣傻白甜願意捧著她也不會背後捅她刀子的人了。
她當年嫁入秦家,不知道被多少人嫉恨,只有馮知慧,傻乎乎覺得她是跟自己一樣,選擇了真愛。
雖然有時候羅佑琦覺得馮知慧蠢的可笑,但幾十年的交情是真的。
再說秦正平頂著秦家名頭聽著好聽,實際上要權沒權,要錢……家裡那幾個小公司,賺的錢夠幹什麽呀。
真要比,秦正平這一支遠沒有陸家富裕,她這些年沒少從馮知慧那裡拿好處,所以也不願意看著馮知慧的夫家就這麽敗落。
不過他們母子兩個,勸不動秦正平。
秦正平最不願意被別人提起的,就是他不光彩的出生,不是指父系,是母系。
他一向是以秦家子的身份自傲,可私生子這三個字,是秦正平碰不得的傷。
跟秦深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遠離秦家本支不一樣,秦正平是被他母親偷著生下來,然後長到七八歲已經記事,才送到秦家去的。
那個女人心很大,她出生低微,但生的貌美,尤其是在那些私人療養院見識到了富貴人家把錢不當錢的生活後,更是生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期盼。
她夢想能夠嫁入豪門,在仔細觀察研究後,發現直接迷住一個有錢人讓他娶自己有點兒難。
最後她選中了秦家,她知道秦家有錢,所有人,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療養院領導還有其他病人,在對待秦家那對年輕的夫妻時,都小心翼翼恭敬有加。
於是她明白,這是站在最頂尖的那一波人,當年尚且年輕的秦先生高貴俊美,氣質出眾,單論外表,已經超過太多同一階層的有錢人。
而秦夫人體弱多病,聽說是娘胎裡帶出的弱症,死倒是死不了,就是得精心養著,一年十二個月有七八個月都在療養院住著。
她這樣的身體,受孕艱難,夫妻兩人結婚好幾年沒有孩子。
於是秦正平的生母便覺得,如果她能生下秦家的繼承人,那她將有機會取代秦夫人,成為秦家主母,從此跨越階層,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
後來具體怎麽操作的也沒人知道,反正她和秦先生滾上了床,這位看護小姐也沒想著一次就能成功,她還想著多滾幾次,大不了先給秦先生當個情婦,也比在這裡伺候人強。
然而秦先生下了床就不認人,隨便給了一筆錢就想打發她。
在床上的時候被欲望支配,下了床這男人腦子很清醒,他就算想偷吃,也沒必要跟妻子的看護糾纏不清,兔子還不吃窩邊草。
看護小姐當然不甘心,可這時候溫和好說話的秦先生稍稍顯露自己身為上位者的手段,就讓這個除了臉一無所有的女人吃足了苦頭。
於是她拿著錢,老老實實走了。
然而她運氣實在好,那一次就中了頭彩,懷上了秦先生的孩子。
她在直接找上秦家和先把孩子生下來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把孩子生下來。
畢竟秦先生那麽冷酷,萬一他讓她打胎怎麽辦?萬一她生的是個不值錢的女兒怎麽辦?
她手裡有錢,找了個地方把父母接來照顧她養胎,差不多時候,找人塞了錢給孩子查了下性別,知道是男孩之後,養的越發精細。
再之後就是秦正平出生,女人抱著秦家的長子,做著嫁入豪門的美夢,安安穩穩睡著了。
她養了一段時間身體,想著這下可以抱著孩子上門了,她的兒子是秦家長子,她就是未來的秦夫人。
可她媽跟她說,孩子這麽小,連母親都不記得,現在把孩子送回去,萬一秦先生隻肯留下孩子,把孩子放在秦夫人名下養著,那他怎麽知道自己還有個生母,更不會認她。
這話把秦正平生母嚇了一跳,她覺得她媽說的有道理,這種事秦先生乾的出來。
於是她們把孩子留了下來,打算養到懂事了,再送回去。
至於孩子送回去晚了,會不會影響父子感情的培養,如果這孩子都不記得她,那她生這個孩子圖什麽?
所以秦正平從懂事起,就被家裡長輩洗腦,說他是大家族的少爺,遲早要回去繼承他父親的千億家產。
還有要孝敬母親,孝敬外公外婆,只有他們才是他真正的親人,如果有別的女人讓他喊媽媽,那是假的,那是壞人,想害他。
可秦正平是私生子,沒有父親,一方面家人鼓吹他出生不凡,另一方面在外面他受盡歧視。
那個年代社會風氣相對保守,對於未婚生子的女性和父不詳的孩子都非常歧視,秦正平就這麽扭曲了心態,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傲。
每當他被別的小孩欺負辱罵的時候,他就在想,等我回到我父親家,當上少爺,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一直等到他七八歲,他媽終於把他送回秦家。
但是他看到的並不是欣喜歡迎他的父親,他的爸爸抱著一個比他小幾歲,漂亮的像個小王子的男孩兒,看著他的眼神裡透著厭惡鄙夷,像在看什麽髒東西。
一個美麗優雅的阿姨,從他爸爸手上抱走了小男孩兒,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爸爸甚至沒給他和他媽媽一個多余的眼神,匆匆追了上去。
托他生母的福,秦正平那時候已經記事了,所以他記得那年發生的一切,哪怕不懂,長大後再回想,也弄明白了。
因為他的出現,秦夫人這才發現丈夫早已出軌,她要求離婚。
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離成,於是她選擇直接分居,帶著兒子一起生活。
秦正平也被留了下來,但他媽卻沒能如願,他雖然是秦家長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被承認不受重視的私生子。
被虐待倒不至於,秦夫人性格高傲,自我要求極高,不屑對一個孩子做什麽。
但要把他當自己孩子看也不可能,就當他不存在。
可憐秦正平,被他媽洗腦的一直以為,自己回來就能繼承千億家產,結果處處被同父異母的弟弟比成渣渣。
明明他比秦正則大好幾歲,可秦正則那個腦子,特別不正常。
秦正平自己頂多算個稍微聰明點兒的普通人,可秦正則直接奔著天才去的,不管是外貌還是智商,甩他不知道多少條街。
而且秦正則性格也很變態,秦正平一路被碾壓著長大,最後那點兒驕傲都被打擊沒了,眼看著跟優秀的弟弟相比,他沒有絲毫競爭力,大學畢業後乾脆留在了錦城,好歹在這裡,頂著秦家子身份,所有人都捧著他。
捧了這麽些年,秦正平飄了,再加上秦正則無子,說不得秦家以後的家業就是他兒子的,於是他又膨脹了起來。
然而誰能想到突然來了這麽一遭,兒子談個小男朋友,他本來就不樂意,要不是妻子勸他,說實在不行可以去代孕個孩子,他早就讓他們分開了。
結果那個看似乖巧的小男孩,竟然敢給他兒子戴綠帽子!
還鬧的這麽大,連帶著他們一家都受到牽連,而被他當作假想敵的弟弟秦正則都沒露面,只在網上發了一條公告,就扒掉了他一層臉皮,放在地上讓人踩。
秦正平氣瘋了。
他最不願意面對的身世,就這麽被揭露在民眾眼前,他恨不得殺了陸思白。
結果妻子和兒子竟然還想著讓他幫陸家?做夢!
秦正平斷然拒絕了陸家的求助,秦深再怎麽受重視,手裡沒錢沒權,只能徒歎息。
陸思白在他這裡碰了壁,依舊溫溫柔柔地說沒關系,跟他道謝。
他知道他對管理公司幫不上忙,現在這個名聲,也不敢出去走動,就守在醫院照顧陸明海。
他記恨陸明海打他的那一巴掌,但是他知道,現在他是陸家小少爺,跟陸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陸家完蛋了,他討不著好。
所以他很用心的照顧陸明海,連課都顧不得上,不過他們那個學校,本來在這方面就管的不嚴,他不去上,也沒老師找,知道他沒出事就行。
陸思遠耗盡心力,依舊沒能拯救自家公司,等陸明海醒來能說話管事的時候,海明集團的股票已經跌到不能看了。
而且工程停工,已經造好的房子賣不出去,資金鏈斷裂,股東紛紛拋售手中股票跳車。
如果再不想法子,海明集團就該宣告破產了。
這些消息外人只知道個大概,比如海明集團出現問題。
可柏苗苗知道很多內幕消息,當然都是從他哥那裡聽來的。
“那現在呢?”阮北追問。
柏苗苗說:“現在局勢穩住了。”
陸明海確實有能力,官方質檢不過關責令整改,那就改。
房子賣不出去,公關部發布致顧客歉意書,承認錯誤,澄清謠言,加大購房折扣。
“這、這得很多錢吧。”阮北疑惑道:“不是說,資金鏈斷了嗎?”
柏苗苗輕咳一聲,尷尬道:“有公司給海明集團注資了。”
阮北:“???”
就算他不懂商場的事,也明白這個時候,趁火打劫收購海明集團股份才是最合適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吧,誰閑著沒事給他們注資?
雖然柏苗苗沒說,但他知道柏森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指不定他手上握著多少海明集團的股份呢。
“賣兒子唄。”柏苗苗不屑道:“陸明海又不是沒賣過。”
阮北:“……就陸思白這名聲,還有人要?”
還能賣那麽多錢,這年頭有錢的gay這麽不講究了嗎?
“不是陸思白,是陸思遠。”柏苗苗解釋道:“有個開煤礦發家的煤老板,後來投資娛樂圈掙了錢,特別有錢。只有一個獨生女,長的吧,不是很好看,然後那位小姐一直暗戀陸思遠……”
阮北:“……”
雖然柏苗苗沒有明說,但他能聽出那句“不是很好看”,柏苗苗說的有點兒艱難。
可不管人家小姐長什麽樣,陸思遠,他是個gay啊,騙婚這種事,太糟踐人了。
阮北擰著眉,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麽辦。
柏苗苗繼續絮叨:“雖然這位水小姐長相……一般,但是陸思遠真不虧啊,他嶽父就這麽一個女兒,以後家產不都是水小姐的?陸明海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等等,你剛說,那位小姐姓什麽?”阮北追問道。
“姓水。”柏苗苗說:“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姓氏很稀有?”
“是啊,哈哈。”阮北笑了兩聲,可不是嘛,這麽稀少的姓氏,反正他沒怎麽遇到過。
前世倒是知道一個,巧了,也是某個大老板的獨生女。
不過這位水小姐,跟她的姓完全是兩個極端。
前世她跟某家少爺結婚後,丈夫在外面鬼混,然後這位狠人,直接帶了一幫保鏢過去,把她老公堵在會所包廂裡。
她老公嚇死了,結果水小姐直接給他叫了十個小姐,不睡不行,吃藥也得上,直接把這可憐的男人玩了個半廢送醫院搶救了。
後來她老公差點萎了,再不敢出去鬼混,不過水小姐不要他了。
反正男人都是這樣,她也懶得離婚,自己包養漂亮的小男生,過得不知道多瀟灑快活。
如果是這位小姐,那他真不用替她操心。
他得替陸思遠擔心一下,萬一他性向暴露了,水小姐該不會給他叫十個男人吧。
阮北光想想那個場面,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