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師進教室板著臉,站在講台上念名字發試卷,先念不及格的,嘲諷一遍。
然後從高往低念前十名,剩下的就直接發下去了。
董洋洋擠眉弄眼朝阮北豎大拇指,雖然沒在前十,可好歹及格了啊,以前阮北經常是被批評的那一堆。
所有人卷子都拿到手了,阮北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桌子,舉起手:“老師,我沒有卷子。”
胡老師扯了扯嘴角,把教案裡夾著的卷子拿出來,皮笑肉不笑道:“阮北……一百一十七,我們班最高分,來,你上來,跟老師和同學分享一下,你是怎麽從不及格,一下子考到全班第一的!”
她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一點兒不信這是阮北自己考的,以前阮北有多不開竅她可記得一清二楚,哪怕開竅了,英語學習也是一個需要積累的過程。
教室裡鴉雀無聲,同學都往阮北身上看,他慢慢站起來。
林登科讓開位置,阮北淡定地走到講台前,從滿臉憤怒鄙夷的胡老師手裡抽走自己的卷子。
因為沒有聽力,滿分一百二,作文扣了他三分,有兩個比較口語化的單詞被圈出來扣分了。
“關於我的英語學習經驗……”
阮北剛開了個頭,胡老師就冷笑著打斷了他:“你還真有臉說啊,你說說,你就算抄,你悠著點兒抄啊,抄個全班第一,是把老師同學都當傻子是吧!”
“我覺得能說出這種話,老師您確實不太聰明。”阮北微笑著說。
“你說什麽?”
胡老師滿臉不可置信:“你……你罵我?”
阮北聳聳肩,無辜道:“這是老師您自己說的,何必怨我,您也說了,我是全班第一,那請問,我抄誰的?”
胡老師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或者說,她知道阮北不可能抄同學的,至於抄書,別開玩笑了,英語學渣就算開卷考都是救不回來的。
若說泄題,這卷子是她自己出的,除非阮北先偷了卷子背了答案,否則真沒地而可抄。
可阮北昨天考試才剛銷假回學校,這段時間根本不在,更不可能接近她的辦公室。
情理上她知道阮北的成績是自己考的,可她就是沒辦法相信,她帶了這麽多屆學生,見過學霸學神,也見過高三最後幾個月突然開竅的,可像阮北這樣一開竅就從不及格崩到第一的,真沒有,也不合常理。
除非……除非他之前的英語成績是故意考差的!
胡老師眼睛一亮,頓時覺得自己想法是正確的,考好難,考差還不容易嗎?
以前阮北其他成績都好,就英語差,果然就是故意的!
這麽一想,阮北這個學生真的心眼壞的很,她氣道:“我就說嘛,你果然對我有意見,明明能好好考,你考那麽個爛成績,誠心侮辱我是吧!我告訴你阮北,你這樣的學生我帶不了,你給我滾出去!”
阮北:“……?”
“老師,您覺得是我對您有意見,還是您對我有意見?”
阮北快被氣笑了,完全折服於她的自我理解。
他從小到大的英語成績都有跡可循,咳,就是一脈相承的渣。
“作為老師,學生考出好成績首先懷疑他作弊,被證實您的想法錯誤後,您不但沒有對您的不當言行做出解釋道歉,反而再次汙蔑我。”
他冷冷地看著曾經無數次羞辱打擊他的所謂老師,嗓音冰冷:“您不想教我,正好,我也覺得您不配為人師。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傳道為首,您首先該教的,是學生如何為人處事。”
“而您……”
阮北拉長了聲音:“您言傳身教,活似一個反面角色。”
全班哄堂大笑,尤其是平時經常被她罵“豬腦子”“浪費教育資源”“早點兒去搬磚別白費時間”的一些同學,更是拚命地拍著桌子鼓掌。
胡老師臉漲的通紅,手指顫抖地指著阮北,又指底下的學生:“你……你們……”
阮北衝著她微微一笑,轉身往自己座位走,根本沒把讓他滾出去這種話當回事。
胡老師哇得一聲哭出來,蒙著臉衝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