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客服不耐煩道：“誰先殺的就是誰的， 首殺這兩個字的含義你不懂嗎？字面意思都看不明白？那你應該回去重修一下小學，而不是在這裡跟我打辯論賽。”

　“什麽？你說你有意見？那你怎麽不趕在柏承之前去殺了蘇拂衣？在我跟前嘰嘰歪歪幹什麽？指望回檔啊？倒是有個辦法……你現在躺在你家床上，閉上眼睛，看能不能夢到回檔。”

　論壇中。

　除了最火的首殺事件的主人公——柏承和蘇拂衣之外， 點讚量最多， 最引人矚目的， 就是客服的新金句了。

　很多玩家並不怎麽在意蘇拂衣的首殺是被誰拿了， 反正不會被他們拿，但就是手賤， 想點一下客服電話投訴，聽聽客服會怎麽說。

　然後分享過來，大家一起樂。

　「我特麽笑死， 今天也是被客服懟的無話可說的一天。」

　「我是不是有點抖M？這樣的客服，要是放到現實中，我遇到可能會被氣的吐血， 絕對投訴，但放到凌峰上， 我竟然有種不愧是凌峰的客服的感覺。唏噓……」

　「不過我倒是疑惑，躍躍到底想幹嘛？難道是想試試他和小寶貝勾搭上的兩個BOSS， 誰更厲害一點？」

　「看起來不像。」

　「我怎麽總感覺躍躍對小寶貝的敵意挺深的？一看見顏今歌，就咬牙切齒， 把他身上那副溫柔的氣質全毀了。」

　「那當然深啊。當初柏承剛出那會兒， 殺了躍躍好幾次呢。現在躍躍身上還有個debuff， 如果是柏承殺了他，就會直接掉一整集經驗。本來他就小氣記仇， 會這樣也是意料之中吧。」

　「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又死了兩次。」

　「朋友們， 事情好像突然……變得複雜了起來。我之前重新看了錄像，確定中途躍躍被殺後回來，對蘇拂衣說的是‘殺了顏今歌’。顏今歌這個名字已經可以確定是小寶貝現實中的名字了，他們現實中認識，有恩怨？」

　「顏今歌？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啊，是不是之前想三詭命的那個小三？我記得躍躍透露過。」

　「就是他！」

　「臥槽，怪不得躍躍一直找小寶貝的麻煩呢，原來是這樣……那我可以理解了，如果是我，我也肯定會帶著蘇拂衣過去挑釁。」

　「不是，上面的你理解什麽啊，現在他們半斤八兩了吧？躍躍自己不是還在和詭命戀愛期間，找了個BOSS麽？這不是腳踏兩條船？蘇拂衣看他的眼神，愛意都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還為了躍躍去殺和小寶貝。」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現在還有人把現實和紙片人混為一談吧？怎麽的，我玩個遊戲，角色和紙片人結婚了，我還得為紙片人守寡？以前的乙女遊戲那麽多，我一口氣嫖四個，怎麽沒得重婚罪啊？」

　「可問題是，以前的乙女遊戲和這個能一樣嗎？乙女遊戲誰都能成那個紙片人的老公老婆，現在這個蘇拂衣可是隻認定一個人，而且他在這個遊戲裡的模樣還不夠真實？」

　「真實又如何，又不能出現在現實世界。我看你們就太上綱上線了。」

　「那躍躍和詭命還是網戀呢，小寶貝當時怎麽就不能去追求自己的真愛了？憑什麽會被躍躍追殺？你們也未免太過雙標。」

　「不要偷換概念好嗎？一個是遊戲的虛擬數據，一個是真實的人類，完全不一樣。」

　……

　“你去攻略蘇拂衣了？”詭命在遊戲中冷冷看著躍躍。

　躍躍咬住下唇。

　他長相漂亮但並不鋒利，氣質溫和，抱著琴站在原地，看著像是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面對柳忱的質問，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低聲說：“是……對不起，我還以為蘇拂衣是五十級的BOSS，可以幫我們報仇，沒想到顏今歌身邊的那個柏承，竟然比剛刷新出來的蘇拂衣還要厲害……幸好我當時沒有叫你一起過去，隻掉了我一個人的經驗，不然就虧大了。”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雖然躍躍避重就輕，說了他做這件事的目的，但詭命向來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他和躍躍在一起，也不是真心實意，而是看中對方的溫婉和對面他時的小意溫柔。他想找人解個悶，可不是想讓對方給他送綠帽子。

　尤其是最近顏今歌和岑柏那事兒，讓柳忱對“綠帽子”這個詞，變得更加敏感。

　——他動不了被岑家保護著的顏今歌，但動一個區區躍躍，還是可以的。

　霎時間，柳忱起了殺心。

　誰知躍躍一愣，輕聲說：“詭命，你在說什麽？我並沒有將蘇拂衣當□□人，他只是我復仇的工具罷了。我們現在升級這麽艱難，還要防著偶遇柏承和顏今歌，被他們擊殺。還有之前那個殺手組織的事情，雖然傅萬青沒說什麽，但他心中肯定也是怨你的……難道你不討厭顏今歌和柏承嗎？”

　他娓娓道來：“我當時想著，蘇拂衣是目前剛刷新出來的BOSS，一定很厲害，所以才會靠近他，可沒想到計劃出了岔子……但是你想想，以後有蘇拂衣保護，我們再打遊戲補就容易多了？就算偶遇顏今歌和柏承，也可以讓蘇拂衣去幫我們抗傷害，我們趁機逃走。”

　柳忱靜靜看著躍躍。

　躍躍眨眨眼：“你之前不是有個任務卡住了？今天我就喊上蘇拂衣，一起去把那個任務做了。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想過背叛你，而且蘇拂衣只是一組數據罷了，我怎麽可能放著你不要，去和蘇拂衣在一起？”

　“做任務？”柳忱目露嘲諷：“那也得看蘇拂衣同不同意了。”

　“他肯定會同意。”

　躍躍像是沒看見柳忱的眼神，他眼睛彎起，興致勃勃地說，“我發現了，遊戲裡的BOSS都有點一根筋，喜歡一個玩家，就會一直衷心。我現在說什麽他都信，像個傻子一樣。”

　柳忱突然揚起唇角：“躍躍，過來。”

　躍躍很聽柳忱的話，尤其是在這個特殊時期。他當即走過去，兩人才站在一處，柳忱就低下頭，親吻起躍躍，躍躍下意識踮起腳尖，手環過柳忱的脖頸。

　兩人動作親密無間。

　柳忱親吻的心不在焉，看見躍躍這幅為了表明自己心跡，拚命往他身上湊的模樣，突然一笑，抬起眼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蘇拂衣。

　蘇拂衣臉色蒼白。

　他神色中帶上一絲茫然，目光釘在躍躍和柳忱身上。

　顏今歌走上前，拉了拉蘇拂衣：“走吧。”

　蘇拂衣沉默半晌，見對面兩人吻的愈發難舍難分，似乎短時間內都沒有分開的跡象，終於轉身與顏今歌等人一同離開。

　路上，所有玩家看到兩個BOSS和一個玩家並排走，紛紛繞行，像是分水嶺一樣讓出一條路來。

　柏承面容冷漠：“你看人眼光真差。”

　蘇拂衣苦笑一聲：“……是。”

　他頓了頓，失魂落魄道：“我沒想到，你們跟我說的是真的。”

　當初蘇拂衣在地圖上剛刷新，躍躍偶然出現他面前，全然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一口一個衣衣哥哥，還說特別喜歡他。

　他畢竟剛“出生”，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並不多，看到躍躍的表現就信了，從未想過有人接近他是別有目的。

　每天躍躍只要一上線，就去找他，蘇拂衣一個人在野圖內也無聊，相處中很快墜入愛河。

　他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然而對方竟然只是利用他……

　顏今歌：“沒事，以後吃一塹長一智就行。”

　蘇拂衣“嗯”了聲。

　之前蘇拂衣死後，直接刷新在了蘇州城附近，他本打算去找躍躍，卻沒想到被一群玩家絆住，後來就被柏承和顏今歌攔住。

　他自知打不過柏承，卻沒想到對方並不是來殺他的，而是告訴了他躍躍和詭命之間的關系。

　蘇拂衣開始並不信，直到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不過還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顏今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也知道，大家打遊戲都是為了開心。你是這個遊戲的BOSS，生活在這裡，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躍躍這次這麽辱你，你要是什麽都不做，其他玩家發現即便這樣也不會有代價，有樣學樣，悲慘的就只能是遊戲裡的NPC。”

　“我需要你帶好這個頭，讓玩家們知道，不能隨意玩弄NPC的感情。”

　蘇拂衣蹙眉：“你想利用我對付躍躍？”

　柏承瞧蘇拂衣一眼，淡淡道：“他想對付躍躍，不需要用到你。”

　蘇拂衣一愣，反應過來確實是這個道理。顏今歌身邊有柏承，而柏承比他還厲害，真要對付躍躍，後者根本不是對手。

　他面上一曬：“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至於躍躍的事……我會考慮一下的。”

　顏今歌也不糾纏，直接點頭：“行。”

　經過這事，顏今歌懶得去看風景，乾脆做起任務來。兩人合作，不多時顏今歌就升了一級。又過了兩個小時，柏承突然站著不動了。

　顏今歌：“？”

　“怎麽了？”顏今歌剛問出口，世界上突然閃過一條金黃色的字。

　系統：「玩家[躍躍]因玩弄NPC[蘇拂衣]的感情，受到[蘇拂衣]及整個蘇州城敵視，二十四小時候，蘇州城將不再對玩家[躍躍]開放，望其他玩家引以為戒。」

　系統：「NPC[柏承]及揚州城眾NPC對[躍躍]的行為同樣深惡痛絕，二十四小時後，揚州城將不再對玩家[躍躍]開放。」

　「？？？？？？」

　「啥玩意兒？？？玩弄BOSS感情，竟然一下子就不讓進兩個主城？？？」

　「不是？？這年頭還有聯動debuff的？？而且這兩個BOSS之前不是還在花海打的你死我活，死去活來，怎麽轉頭就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兩個城市都不讓進？躍躍的這個號廢了啊，我建議刪號。」

　事件的主人公躍躍站在揚州城內，一臉茫然。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凌峰客服：呵，一群辣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