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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後我待字閨中》第七十三章
一大早天還沒亮, 有要上朝的人家便點起了屋內和廊下的燈火。

 顧家往日隻點大房老爺和大少爺的院子,顧浮回來後,整個大房那叫一個燈火通明。

 顧浮畢竟是功臣,所以哪怕朝臣們極力反對, 皇帝還是在朝中給顧浮留了個位置, 開創了女子入朝為官的先河。

 朝臣們原先還覺得以顧浮的本事, 在外打打戰就算了, 回到朝中定是領個虛職,每日上完朝就去兵部點卯, 當個擺設。不曾想顧浮回來沒幾天, 就在早朝上和人吵了一架。

 爭吵的內容還與東境有關——磊國之後, 東境又有小國與磊國結盟,他們倒也不是想和磊國一樣跟大庸硬碰硬,只是不想納貢, 但生意還想和大庸繼續做下去。

 說白了就是貪心不足。

 而他們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底氣, 其實也和他們向大庸提供的貨物有關。

 比如這其中的桑國,桑國盛產布料, 他們能提供一種比麻布更加緊密、厚實、耐磨,還防水的布, 是搭建營帳、製作船帆的最佳布料。

 又比如林國,他們國內種植一種名為膠樹的樹木, 膠樹的樹汁凝固後會變成具有彈性的固體, 經過加工附著在車輪上能達到防震的效果,還能做成鞋底, 十分耐磨且柔軟,做工也比需要一層一層納的布鞋簡單。

 還比如雲國,他們從地底下挖出了“燃墨”, 其形如水,色如墨,味道非常難聞,但可作柴火燃燒,也可替代火.藥,引發爆炸,是軍造司這幾年來的新寵。

 這些貨物都具有獨特性,在大庸境內,甚至是其他東境小國裡都找不到相似或者比他們更好的替代品。

 可皇帝不打算慣著他們,直接下令東境軍,發動了戰爭。

 此舉對大庸自然也有影響,但顯然對那些小國影響更大。

 近一年,眼看著北境恢復安寧,和磊國結盟的小國怕大庸騰出手來徹底滅了他們,就想跟大庸議和。

 朝中目前分成兩派,一派主戰,認為就這麽放過那些小國,會讓其他小國覺得他們大庸脾氣軟,日後沒事就騷擾一下,看情況不對就議和,長此以往有損國威。

 一派主和,認為沒必要打,有損國庫更有損他們的大國氣度。

 偏就顧浮別出心裁,提出了新的想法。

 這場戰不能繼續打下去,東境不比北境,北境不打不行,不打就會被外族劫掠,不打就要給出大量的金銀糧草去跟外族談和。但東境貿易繁華,其稅收也是國庫的一筆重要收入,戰火一旦蔓延,反而會損害大庸自身的利益。

 ——這也是為什麽皇帝非常想將這幾國打下收入囊中,卻遲遲不駁回主和派的原因之一。

 但也不能就這麽放過那幾個貪心的小國,不僅是為了敲打其他東境國家,也因為那幾個小國所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太特殊了,別說皇帝舍不得,顧浮也舍不得。

 所以顧浮支持議和,但要讓那幾個小國補上這幾年的朝貢,還得多倍補償大庸這些年來因為他們造成的損失,威脅他們不賠就打,這樣既可以維持東境的安穩,又能震懾其他小國,讓他們清楚,想要和大庸作對,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國庫是否能交得起賠款。

 也不知是顧浮的提議真的有問題,還是顧浮的性別讓朝臣們對顧浮帶有偏見,反正結果就是——顧浮同時得罪了兩派人馬。

 顧浮也不怵,來一個懟一個,來兩個懟一雙,雖然沒有因為吵贏了架就讓此事敲定,但也讓眾臣明白,和誰吵架也不能和顧浮吵架,反正這個朝堂之上,他們找不出比顧浮還牙尖嘴利的武將。

 退朝後,皇帝留下了顧浮與幾位朝臣,又詳細問了顧浮她的想法。

 不過這次,顧浮的說法又多加了一層內容,那就是逐漸增加這幾國的朝貢與稅收。

 “他們不義在前,我們便是不仁,其他小國也不大可能會因為同情而對他們伸出援手,畢竟這些年來,那些老實納貢的小國生意也因為他們受到了影響。

 “一旦他們不堪重負,拒絕繳稅或來朝,大庸就有理由出兵。到那時候,他們已被耗空國庫,打起仗來也不容易殃及其他小國與東境的通商。”

 顧浮的話讓幾位大臣側目不已,之後皇帝又問了許多顧浮沒提到的細節,顧浮有內閣做情報庫,知道的自然也不少,皇帝的問題她都能回答上來,甚至還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案與適合的人選。

 最後因為皇帝滿意的態度和暗示,在場幾位大臣從第二天早朝開始,和顧浮站到了同一戰線。

 顧啟錚作為顧浮的親爹,因為官階不算特別高,沒少被自己女兒殃及,可他能怎麽辦,親生的女兒也不能說丟就丟了,只能生生受著。

 也因為顧浮,顧啟錚在朝臣之中的地位變得有些詭異。

 明明只是個三品侍郎,在京城也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人家,但往來邀約的幾乎都是些高門大戶,就連安王見了他,也把他當成正兒八經的兒女親家,不曾有絲毫怠慢。

 偶爾顧啟錚坐馬車上朝,看見車前騎馬和他一塊上朝的顧浮都會特別感慨:讓侯爵給一個三品侍郎開道,滿朝算下來也就他了。

 這天顧浮下朝,正準備先去吃個早飯,結果被等在殿外的瑞陽長公主攔下,說是皇后找她。

 顧浮跟著瑞陽去見皇后,走著走著若有所感回了個頭,就見朝臣們自殿內魚貫而出,有一身著青衫的官員,站在原地看著她們……

 不,是看著瑞陽。

 “他叫柳如宣。”瑞陽的聲音傳來,顧浮回過頭,就看見瑞陽腳步不停目視前方,淡淡道:“出身青州。”

 顧浮想了想:“有些耳熟。”

 瑞陽笑出聲,提醒顧浮:“可還記得當年的第一屆選麟?”

 顧浮想起來了,當年選麟,瑞陽長公主特別沉迷收集畫像,並看好一位青州才子柳如宣,為其一擲千金。

 然而顧浮不知道,曾有人用非常惡劣的手段,將柳如宣從青州騙來京城,隻為討好瑞陽長公主。

 偏瑞陽還以為柳如宣是自願來見她的,結果被憤怒的柳如宣誤會,兩人不歡而散。

 可即便如此,瑞陽還是欣賞柳如宣的高潔,希望他能得魁首,甚至頻頻砸錢,把柳如宣砸到了排榜的頭幾名。卻沒想到柳如宣根本不在意選麟,還痛批瑞陽,說她身為長公主,不該如此玩物喪志。

 之後出了左迦部求娶瑞陽長公主的事情,瑞陽對選麟徹底失去興趣,收集來的畫像也都被放在架子上堆灰。

 再後來,柳如宣似乎是解開了誤會,想同瑞陽道歉,但以他的身份,只要瑞陽不放話,他哪裡見得到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瑞陽也是存了心,她不讓柳如宣有和自己道歉的機會,又常常在柳如宣面前出現,感受著柳如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總覺得格外痛快。

 說起選麟,顧浮又多問了一句:“那年選麟的魁首是誰?”

 瑞陽:“國師。”

 倒也算意料之中。

 瑞陽:“第二屆也是他。”

 顧浮:“……”

 瑞陽:“第三屆設置了五個榜單,投票的紙箋也分了類別,國師連拿兩個榜單的魁首,另外三個分別是不同的人。”

 顧浮發自內心感到敬佩:在不放棄國師信眾的情況下,又給其他人提供了奪魁的機會,不愧是皇后。

 到了鳳儀宮,皇后著人拿來樣衣,讓顧浮自己挑選嫁衣的款式。

 顧浮和傅硯的婚禮延遲了三年,好不容易顧浮回京,自然不能再拖下去。

 祁天塔被燒後,皇帝下旨在原來的位置上修建了國師府,這些年傅硯總往北境跑,就算回京也是住在忠順侯府,從沒挪過窩。

 但為了婚禮能順利舉辦,傅硯勉為其難地搬進了國師府。

 傅硯搬進去後顧浮偷偷去看過,發現他就帶了幾件衣服和用慣的筆墨紙硯,別的什麽都沒有。

 顧浮笑道:“真不住這?”

 傅硯態度堅定:“住侯府。”

 主要是忠順侯府的名字,讓他有種顧浮回家就會回到這裡的感覺,所以他更喜歡住在侯府。

 顧浮繞著樣衣看了一圈,發現其中除了裙裝,居然還有男裝。

 皇后見她在做成男裝的嫁衣前站了一會兒,就問:“可要穿男裝出嫁?”

 顧浮思慮了片刻,搖頭道:“不用,我是女子,穿女子的嫁衣便可。”

 瑞陽:“穿男裝不也挺好的嗎,反正成婚後國師也是住到侯府去,你若穿男裝,簡直就像是你娶了國師一樣。”

 “可我是女子啊。”顧浮說:“平時也就罷了,若連成婚也穿男裝,會不會讓人誤會,覺得我本來就是個男人?”

 瑞陽沒聽懂,但皇后聽懂了,她揮揮手,讓人把男裝的嫁衣撤掉。

 顧浮是女子,她的一切都將成為後世女子的榜樣,若被有心之人篡改或模糊性別,寧可被後人以為是兩個男子成婚,也不願讓人記得女子的優秀,那她們所作的一切就都毀了。

 看男裝嫁衣被拿走,顧浮松了一口氣,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她自己想穿樣式繁複又華麗的裙裝嫁衣,男裝固然英俊挺拔,但在大婚那天,她更希望自己的打扮能偏向女子的漂亮。

 她也明白皇后和瑞陽一樣想讓她“娶”傅硯,徹底顛覆男娶女嫁的說法,可她覺得這樣的顛覆還太早了,而且也沒必要為此將性別顛倒,因為她所作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像個男人,而是因為她本身就這麽厲害。

 若將她從“一個厲害的女人”改換成“一個像男人的女人”,仿佛她的一切成就都是因為她像男人,而不是因為女子也有無限潛力,顧浮恐怕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挑選好嫁衣的當天晚上,顧浮又趁夜去了趟國師府,看到了傅硯房裡那件新郎服。

 顧浮抱著新郎服,驚覺自己還從沒見過傅硯穿紅色的衣服,叫她忍到婚禮當天她又忍不住,索性連哄帶騙,親手幫傅硯換上那身新郎服,又親手替他把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屋外,一花坐在門口台階上,在床架搖晃與粗喘低吟間隱約聽到布帛撕裂的聲音,慶幸宮裡送了兩套一模一樣的新郎服來,不至於手忙腳亂臨時趕製,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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