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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墳大隊》第40章 過寄08
孫家除了一間客臥、傭人房以及廚房分布一樓, 其他功能的房間全集中在二樓,以至於客廳的空間很大,各種七七八八的擺設也多。

 那東西像是受到了驚嚇, 在大夥兒一起朝玄關追來的時候,慌不擇路, 一腦袋撞到了牆上。

 它沒有停歇, 原地晃悠兩下,眨眼就躥到鞋櫃底下。

 吳偉偉和孫家夫妻一致向陳嶺看齊, 跟著他從玄關的鞋櫃找到博古架上的花瓶裡, 又從博古架找到了電櫃前。

 江域沒有參與進去, 他負責拎住已經僵硬成石的金剛鸚鵡,和被從樓上拖下來的孫智,此時正頗為悠閑地看著準備朝音響動手的青年。

 音響不大, 陳嶺輕松就給搬開了,後面的電線被歸置得整整齊齊,一目了然。

 他轉身, 視線掃過空間內的每件家具,就連不能藏物的落地台燈都被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藏哪兒了呢。”悄聲嘀咕一句, 陳嶺提高褲腿, 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跪趴到地上。

 他壓低上半身, 看向沙發底部,跟一雙黑色的圓眼睛對了個正著。

 那東西看著不大, 背部和四肢的毛呈淡橘黃色, 腹部是雪一樣的白。

 大概沒想到自己藏得這麽隱秘都被發現了,它眼珠子顫了顫,一個勁兒的往後縮。小腦袋往左右兩邊看了看, 掐準時機,撒腿就跑。

 陳嶺撐著沙發和茶幾站起來,一臉茫然。

 吳偉偉以為他被嚇著了,“怎麽了?”

 陳嶺眨眨眼,“是黃鼠狼。”

 吳偉偉:“啊?”

 “黃鼠狼怎麽會來我們家?”孫沛鋒一個頭兩個大,走了一個又出來一個,事情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孫太太縮在丈夫身後,心裡擔憂,黃大仙這種東西她以前就聽說過,挺邪乎的,“沛鋒,它,他會不會到傷害嘉譽,我得上去把人守著。”

 孫沛鋒也拿不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嶺。

 想起那小團黃色撞到玄關牆壁的蠢笨模樣,陳嶺搖頭說:“不用。”

 人多力量大,孫太太覺得既然大師都說不用了,她還是留下來跟大夥齊心協力吧。

 黃鼠狼身體柔軟,隨便一個差不多的縫就能鑽進去,陳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尋思著怎麽把它引出來。

 怕驚擾了那東西,孫太太小聲問:“陳先生,需要網嗎?”

 “什麽網?”

 “沛鋒有釣魚的愛好,家裡有起杆時用來網魚的小漁網,杆兒比較長,用來抓那東西應該很合適。”

 “那就拿過來吧,我們試試。”現在是有病亂投醫,任何辦法陳嶺都會嘗試一下。

 孫太太向阿姨做了個口型,很快,阿姨就從保姆房隔壁的儲物室把漁網拿過來了。

 陳嶺握在手裡揮動兩下,杆身輕巧,長約兩米,用來捕捉距離自己較遠的獵物再合適不過。

 他向江域所在的方向輕輕“嘶”了一聲,裝死的鸚鵡一下子就活了,剛要張嘴回應,就被男人的兩根手指捏住了上下嘴。

 它委屈的扭了扭,悲哀地發現自己反抗不了,只能選擇繼續死。

 江域聽懂了他的暗示,不打算出手幫忙,“自己找,別想著靠我。”

 陳嶺:“小氣。”

 沒有順風耳,千裡眼和狗鼻子,單靠五官去感知肯定不行,倒是可以把那東西堵進死胡同。

 陳嶺靈機一動,給吳偉偉打手勢把人招到跟前,塞給他幾張符,讓他貼到樓梯和門窗上,然後開始用漁網近乎變態的實施掃蕩,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掃蕩進行順利,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客廳沒搜索了。

 陳嶺握緊漁網,尖著耳朵聽響,靜謐的空氣中,飄過一聲細微的響動,像是爪子刮過地面的聲音。

 屏住呼吸,突然往左邊跨去,抓住大型落地鍾往自己的方向一帶,另一隻手飛快往座鍾背後罩去。

 漁網落地的瞬間,一陣惡臭襲來。

 令人無法形容的氣味迅速在空氣中擴散,引得孫家夫妻倆連連乾嘔。

 吳偉偉捏著鼻子直往後退,留下他陳哥一人孤單的站在原地承受。

 陳嶺也快被臭哭了,又不敢撒手,隻好強忍著臭味掏了張符,別開臉,伸長胳膊貼到漁網上。

 臭氣被符紙封在漁網中,拚命掙扎的黃鼠狼忽然不動了。濃鬱的臭氣團團包裹在四周,連它自己都無法忍受,被熏得奄奄一息。

 看著黃鼠狼那副慘狀,吳偉偉心裡歎服,還是陳哥深諳以牙還牙之道,這辦法不是一般人才能想出來的。

 孫太太捏著鼻子去開窗透氣,完了不夠,又把新風換氣系統給打開了。

 漁網之外的氣味,整整過了一刻鍾才徹底散去。

 陳嶺怕黃鼠狼又放煙霧|彈,不敢揭開漁網和符紙,索性盤腿坐到它對面問話,“孫嘉譽之前吃老鼠的事情是你乾的,你在這個家待了多久了。”

 黃鼠狼縮成一團,拚命把鼻子陷在自己的皮毛中。

 陳嶺此刻耐心很好,又問:“會說人話嗎?”

 黃鼠狼忍受著自己的惡臭,撐起漁網,在裡面轉了個身,背對著外面的人類。

 陳嶺無語,這種抗拒中帶著一點小脾氣的行為太眼熟了,是不是所有小動物都有不想搭理就用後背衝著人的習慣?

 他拍拍屁股站起來,把黃鼠狼晾在地上,給吳偉偉打了個手勢。

 吳偉偉湊過來:“怎麽了陳哥?”

 “去樓下花園抓隻老鼠上來。”陳嶺說,“它操控孫嘉譽半夜偷吃老鼠,說明它有饑餓感和需求,我們試試美食誘惑。”

 吳偉偉:“……”

 陳嶺委以重任的拍拍吳偉偉的肩膀,去往佛櫥。

 佛櫥安靜立在角落,之前威嚴立在上面的佛像倒栽到了桌上,香爐被砸翻,香灰和已經燃盡的香落得到處都是,只有放在邊上的供果幸免。

 將佛像重新擺好,陳嶺審視著它的開臉。

 大耳圓臉的佛頭上,眼睛睜圓,五官分布很正,嘴唇咧開,露出慈悲的笑容,仿佛平和眾生皆在眼前。

 據說黃鼠狼天生具有靈氣,得道後的被稱為黃大仙。它們吸收月華成精,每到夜裡,會拖家帶口的到野外的空曠之地前爪合十拜月。

 有句話說,千年黑萬年白,指的就是黃鼠狼的道行,黑白指的是毛色,而這裡的“千年”、“萬年”和陽間所指的不大相同,因為在黃鼠狼的眼裡,他們過的是另一種時間。

 陳嶺摸摸下巴,回頭又看了眼蜷成團的毛球,皺了皺眉,佛像若是開臉好,任何時候都該是慈悲而威嚴,不可侵犯的,小精怪不敢躲在裡面。

 “孫先生,麻煩關一下客廳的燈。”

 燈火一滅,陳嶺拉開手邊半遮的窗簾,借著月光再次看向佛頭。

 五官沒變,是給人的感覺變了。

 佛眼眼眶下方是黑色的陰影,瓷燒的黑色眼珠折射出兩點亮光,最詭異的,是他的嘴。

 凹陷的嘴角因為光線的緣故,像是在壓抑心中的慍怒,微微往下壓著的弧度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陳嶺把佛像拿到手裡,隔著昏暗的光線看向黃鼠狼,“佛像的開臉有問題,你一直借住在裡面享受著孫家供奉和跪拜。”

 黃毛團子瑟縮了下,依舊不吱聲。

 陳嶺不太想用手直接戳他,就拿了個供果走過去,隔著紅富士推搡它的身體。

 “我看你這麽小一隻,該是得了機緣才頓悟修行的吧。”

 知道毛團子不會給任何回應,他自顧自的繼續道,“佛像的臉開得不好,沒招來邪神安營扎寨已經算走運了,更遑論通過過寄的方式,認下神佛當寄爺求得庇佑。即便當初真的認下,孫先生這麽些年供錯佛,無意中斷了給真寄爺的香火和供奉,那位自然不會再保佑孫嘉譽。”

 “可,可嘉譽的身體真的從那以後好起來了!”孫沛鋒懵了。

 “陳先生,我記得很清楚,當年在家鄉掛完寄袋滿三年後,嘉譽的身體並沒有立刻好轉,回到北城後,他又住了一次院。我當時回家取東西,想到忘了給佛像換供品,就把準備提去醫院的水果放了幾個到佛櫥上,然後拜了幾拜,求佛祖保佑我的兒子,倘若願望達成,他日必定加倍供奉。”

 陳嶺問:“那你加倍供奉了嗎?”

 “加了,加了的。”孫沛鋒道,“當天夜裡,嘉譽就轉危為安,從重症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我想一定是神佛保佑,天一亮我就趕去買了一個精製的銅香爐和供盤,從此每日早晚跪拜。”

 再後來,孫嘉譽出院,為了表現出對寄爺的誠意和尊敬,他就讓兒子學著自己早晚供奉上香。

 這一習慣一直延續到孫嘉譽六月底出事之前。

 “黃皮子雖然多走邪道,但世間好壞相對,有作惡傷人的,自然就有報恩救人的。它靠你們給予的信仰修煉,便以保佑孫嘉譽的方式來回報。”陳嶺猶豫了下,先回頭看向眾人,“你們要不用紙把鼻子塞住?我要揭網了。”

 剛抓到老鼠回來的吳偉偉,第一個背過身去,用力吸氣,將空氣憋在肺腑中。

 江域眉頭微微一擰,屏住了呼吸。

 金剛鸚鵡可就慘了,隨著漁網揭開,被符紙強行擋在其中的臭氣如同饑餓的野獸,凶猛地往四周撲,它當即一個趔趄。

 鸚鵡驚慌失措的在男人手裡掙扎,好不容易掙脫出去,又不知道該躲到哪裡,一個勁兒的地上蹦來蹦去。

 最後靈機一動,一腦袋鑽進了江域的西褲褲腿中。

 江域臉上一沉,垂眸俯視,想伸手把正不知死活,蹬著他的鞋面往褲腿裡鑽的鸚鵡逮出來。

 陳嶺恰好看過去,怕昱和山的吉祥物被熏死,捏著鼻子重重哼了一聲。

 江域:“……”

 他閉了閉眼,額角抽動一下,硬生生打消把鸚鵡拽出來的念頭,勒令道:“夠了。”

 鸚鵡對江域有種天然的,刻進骨子裡的懼怕,今天是借了陳嶺給的膽才敢鑽老祖宗的西褲。

 知道自己有人撐腰,它破天荒的沒有被男人訓斥的口吻嚇到,厚臉皮的用爪子勾住男人的襪子,拚命仰起頭。

 就是這樣,也堵不住它那張聒噪的嘴,尖著嗓音在江域的西褲中抱怨:“死啦,死啦,要臭死啦!”

 陳嶺看見江域微怒的臉,差點笑場,小家夥嘴真欠,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嫌老祖宗有體味呢。

 因為空氣流通和現代科技的大力加入,這次的氣味散得很快。

 黃鼠狼待在地上沒動,黑色的眼睛戒備的盯著自上而下俯視自己的青年,挺著胸脯對峙。

 它縮成團的時候,也就皮球大小,應該是年幼時就得了大機緣成精,以至於一直保持著幼小的模樣。

 陳嶺彎下腰,向它伸出一隻手。

 黃鼠狼往後蹭了蹭,腦袋扭到一邊。

 陳嶺的手握了起來,隻留下一根食指,輕輕跟黃鼠狼的小爪子碰了一下,“我叫陳嶺,耳東陳,山嶺的嶺,你有名字嗎?”

 黃鼠狼的腦袋轉了回來,無聲無息的看著,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

 陳嶺把沙發邊的小凳子拿過來,坐到它面前:“隨著修煉時間越長,你需要的靈氣和供奉就越多,而孫家並不知道這一點,一切供奉照舊。你得不到滿足,便選擇附到孫嘉譽身上四處‘夢遊’,好尋找食物來補充修煉所需。”

 可惜現在城市裡對老鼠的捕殺非常到位,大半夜的,無論怎麽樓上樓下的搜尋都是一無所獲。

 好不容易在陽台找到一隻,還是活的,顧不得躲藏掩飾,急切的就地啃咬起來。

 而開始時孫嘉譽所表現出的虛弱和消瘦,以及五銖錢所說的病氣,不過是被黃鼠狼上身後的後遺症。

 聽了青年的話,黃鼠狼背脊繃緊,好半天才點了點頭。

 “那你是什麽時候住進佛像的?”陳嶺給出兩個選項,“你不想答話就用點頭搖頭來表示,孫先生請佛像之前是點頭,請回佛像之後是搖頭。”

 黃鼠狼再次點頭。

 陳嶺歪著頭看它一瞬,“你不會說話?”

 黃鼠狼搖頭。

 陳嶺蹙眉:“會叫嗎?”

 黃鼠狼像被觸碰到痛點,渾身一陣緊張,遲疑地搖了搖頭。

 原來是隻小啞巴,難怪剛剛被追得那麽慘卻怎麽不肯出聲。

 陳嶺有種以大欺小,以強凜弱的感覺,“吳偉偉,把老鼠拿過來。”

 “來咯。”吳偉偉小心翼翼的抓著老鼠尾巴,舉到他陳哥面前,“要先弄死處理一下,還是直接丟地上?”

 “活的就行。”看了眼那光溜溜沒有毛的老鼠尾巴,陳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拍了下吳偉偉的手背。

 吳偉偉條件反射地松開手,老鼠吱吱叫地掉到地上,還沒來得及跑就被黃鼠狼一口叼住。

 咬著老鼠脖子,仰頭警惕地看了陳嶺一眼,麻溜地跑到角落裡吃起來。

 陳嶺問:“它那是什麽眼神?”

 吳偉偉:“怕你狼口奪食?”

 陳嶺:“……”我看上去真的有那麽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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