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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墳大隊》第131章 微笑鎮09
袁永祥失血過多, 此時已經神志不清。

 生命垂危之時,人的陽氣最弱,陰氣上漲, 他迷迷糊糊間看見地上站著一個人,從外貌依稀可辨是一個老年婦女。

 她穿著黑色的衣服和褲子, 就連鞋子都是黑色的, 內搭的衣服是白色。

 疼痛模糊了他的大腦,卻還能分出一絲清明思考, 這一身搭配著實不大吉利, 當初他親手為母親穿上的壽衣就是這樣的。

 “別動。”陳嶺一把按住試圖站起來的中年男人, 念了一段止血咒,隔空用手指在袁永祥的身上畫了一道止血符。

 從身體裡不斷流出的鮮血很快就凝固了起來,陳嶺這才松了口氣, 看向傻在一旁的胖師兄,“急救電話。”

 胖師兄:“打了,說是馬上就到。”

 陳嶺用力撐起袁永祥, 將他扶到沙發上躺好,轉頭看向老太太。

 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明明已經只剩下可怕的眼白, 此時卻盈滿了淚水, 她似乎想要靠近,又怕自己的樣子嚇到兒子, 裹足不前的徘徊在原地。

 老道直到現在才咂摸出一點不對勁,他捂著胸口喘了口氣, 忍耐住被青年重傷的疼痛:“這老太太到底什麽情況?我接到明亮電話的時候, 他說這是一個見人就殺的厲鬼。”

 可眼下看對方那期期艾艾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疼愛兒子的可憐母親。

 陳嶺:“我已經跟你說過,申明亮和申明月身上背著人命, 是你不信。”

 直到現在,老道依舊不肯相信。

 那兩人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善良懂事,而且樂於助人,這種人怎麽可能會去害人性命?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陳嶺道:“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確切關系,但人是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他們在你眼裡或許是孝順的晚輩,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又如何知道他們的人皮下藏的是人還是鬼。”

 陳嶺說完徑直走到袁老太太面前,他想了想,把手伸過去。

 老人的體溫很低,冰涼如水,青年將其握緊,要拉著她往袁永祥的方向走,對方卻突然用力掙扎。

 她無法出聲,可那些模糊不清的聲音,足以暴露她的排斥和害怕。

 陳嶺平靜的看向她的臉:“他是你兒子,他不會害怕你的。“

 老人布滿褶皺的臉依舊充滿抗拒,她抬起沒有被抓住的那隻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起什麽,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袁永祥意識昏沉間,發出一聲囈語,他在叫媽。

 老人渾身一震,流出兩行血淚。

 陳嶺回頭看喜向江域:“有什麽辦法嗎?”

 江域上前,五指一張便將老太太周身的鬼氣收得一乾二淨,且沒有傷到她的魂魄。

 老太太的眼睛裡重新出現了瞳孔,可她依舊捂著嘴,隱隱有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來。

 陳嶺知道,必須得把老太太那截被拔掉的舌頭找回來才行。

 袁永祥昏迷不醒,沒辦法聯系他派出去調查殯儀館的人,而今只能去問申明亮了。

 申明亮跟袁太太一起被困在二樓,不等他們自己醒來,陳嶺直接從衛生間接了兩盆涼水潑下去。

 被水驚醒的申明亮猛地睜開眼,看見同陳嶺站在一起的叔公,他意識到老道或許已經敗了,第一反應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

 陳嶺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你們讓誰拔了老太太的舌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申明亮想要去看袁太太的情況,硬是被頭皮上的疼痛遏製住了這個想法,“你最好是快把我們放了,否則我就告你故意傷害,非法軟禁。”

 他知道鬼神一類的東西是找不到確鑿證據的,心裡仍舊充滿底氣。

 陳嶺:“不說?”

 害人的符籙他不會去畫,但緊要關頭,必須用些手段,陳嶺松開手,一個電話打到了吳偉偉手機上,讓他去把三屍蠱送來。

 吳偉偉對三屍蠱怵得慌,可當他看見那黑色像小蛇一樣的東西竟然真的在昱和山上的草堆裡鑽來鑽去,勤奮的松土時,那點害怕煙消雲散,還忍不住笑了下,抓著三屍蠱說:“別說,你雖然長得醜,屬性也嚇人,但是並不妨礙你賣萌。”

 三屍蠱不想搭理他,懶洋洋的從吳偉偉手中滑出去,恰好掉到黃鼠狼的背上。

 它麻利的往前一鑽,隱匿進了蓬松的皮毛中。

 吳偉偉嘴角一抽,抓著黃大仙一陣豪擼,瞬間就將三屍蠱捉了出來,往瓶子裡一塞。

 半小時後,他到了袁家別墅,進門就聞到一陣血腥味。

 更詭異的是,他陳哥身上竟然也沾著血,還不少。

 吳偉偉有點緊張:“陳哥,你受傷了?”

 陳嶺低著頭一看,擺手說:“不是我的血,是袁先生的。”

 吳偉偉茫然:“他怎麽了?”

 “受了點傷,已經被帶去醫院了。”陳嶺看了眼他鼓囊囊的衣服口袋,伸手從裡面取出瓶子,三屍蠱似乎因為被無情關押有些鬱悶,盤成蚊香狀趴在瓶底,一動不動。

 啵的一聲,瓶塞子被揭開,感知到新鮮空氣的進入,三屍蠱一下子從瓶底竄出來,爬到陳嶺肩膀上,用小拇指指腹大小的腦袋去蹭對方的臉頰。

 還沒蹭夠呢,一隻大手伸來把它抓走了。

 三屍蠱立刻渾身僵成了一條直線,吐了一下信子,露在江域手掌外的一截小尾巴左右搖動幾下,像在求饒。

 陳嶺:“……”

 當初它將青曇子折磨的生不如死,陳嶺如臨大敵,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將其製服,誰能想到如今這東西竟然學會了沒皮沒臉的賣萌裝慫。

 陳嶺攤開掌心,伸到江域面前。

 男人的手一松,三屍蠱掉下去,橫躺在了青年手心,接觸到溫暖的人類皮膚,它如同並化成水,彎彎繞繞的爬動,繞到了陳嶺手腕上。

 已經被拖到客廳來的申明亮被那黑色的小蛇嚇了一跳,見青年帶著那條蛇逐步走近,他心頭重重一跳,用力往後挪動。

 袁太太終於被周遭的動靜和申明亮的聲音驚醒了,她的情緒依舊失控,一會兒張嘴尖叫,一會兒惡狠狠的喊:“殺了她,我要讓她魂飛魄散。”

 一男一女兩道高昂尖銳的聲音很容易引來隔壁鄰居,陳嶺使了個眼色,吳偉偉立刻去廚房找了兩張臭抹布過來,把他們的嘴給堵上了。

 陳嶺把三屍蠱放到地上,眨眼間,黑色的細小影子就消失了。

 申明亮的嘴巴很硬,因為他知道,但凡是他吐露出一點消息,對方就有辦法找到證據,置他於死地,所以當他意識到有東西鑽進衣服裡的時候,立時牙關緊咬,用力閉上眼睛。

 好像不看就真的能抹去一切感知似的。

 很快,申明亮就繃不住了。

 他驚恐的低下頭,看向自己腳踝,那地方的皮膚微微凸起,有冰涼的東西在皮膚下遊動起來。

 陳嶺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這看起來像蛇,但其實是一隻蠱。你既然認識術士,自然對術法相關的東西有些了解吧,這叫三屍蠱,它會先啃噬你的五髒六腑,再吸盡你的精血,直到你成為一具乾屍為止。”

 老道聽到這麽一句,當即阻止:“你趕緊把那東西取出來!”

 他沒想到青年居然會有如此歹毒的蠱,心裡一陣發冷,見對方不為所動,他再次出聲:“你這是嚴刑逼供!”

 “是又怎麽樣。”陳嶺臉上一派肅然,“對於心存僥幸的惡人,我只能采取這種辦法。他若是識趣的老實交代,我自然不會用這樣陰毒的法子。”

 吳偉偉上前,大力將老道往後拉扯:“老先生,你還是別添亂了,之前添的亂還不夠多麽。”

 “你!”老道氣得直瞪眼。

 吳偉偉根本不甩他,又有些畏懼的看著他陳哥,每次陳哥露出這種漠然冷肅的表情,都會有人要倒霉遭殃。

 申明亮知道求陳嶺沒有用,他拚了命的衝老道眨眼睛,因為嘴被堵住,不斷地發出嗚嗚聲。

 老道剛想說話,就被吳偉偉一把拽去了廚房。

 吳偉偉苦口婆心道:“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自己去交涉,長輩就不要干涉了。”

 “我!”老道被堵的說不出話,他思索許久,正要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他一把推開吳偉偉衝了出去。

 陳嶺剛好把申明亮嘴上的抹布拔掉,他扭頭看了眼老道,一步跨過去擋住他的去路。

 凌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申明亮臉上。

 申明亮看見自家叔公出來,剛剛軟化的態度又強硬了起來,陳嶺嘖了一聲,懶洋洋道:“三屍蠱胃口特別大,剛剛只是咬了口你的肉,下一次可就難說了。”

 三屍蠱自覺將這句話理解成了指令,張嘴就是一口,申明亮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陳嶺蹲下來,眼底森然一片,沒有絲毫憐憫。

 申明亮終究是怕了,感覺到三屍蠱又要發起攻勢,他急忙喊道:“我不知道在哪兒,我只知道當初幫我們收錢辦事的人叫黎剛,是給焚化爐看火的師傅!”

 陳嶺起身,說了一句:“出來。”

 三屍蠱立刻隨意從申明亮的皮膚上打了個洞鑽出來。

 看著血糊糊的蠱,陳嶺頭皮發麻,嫌棄得不行,隔著衛生紙把它從地上拎起來,放到了江域手裡:“它爸,你去給小兒子洗個澡吧,再刷刷牙。”

 江域:“……”

 陳嶺做作的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呼扇幾下:“它爸?”

 這樣一個充滿家庭氛圍的稱呼,十分討人歡心,江域還真配合地帶三屍蠱去了衛生家,他將面盆中放滿水,直接將細長的小東西扔了進去。

 吳偉偉扒著門框看了幾秒,嘖嘖稱奇,如果說江哥是野獸,陳哥絕對是最懂得怎麽讓對方馴服的馴獸師。

 他縮回脖子,看見之前還振振有詞的老道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轟然跌坐到沙發上。

 吳偉偉走回客廳中央,忽然覺得這人有些可憐。

 陳嶺看了老道一眼,沒吱聲,迅速拿出手機給醫院去了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值班台的護士,聽對面詢問的是袁永祥,她主動說道:“袁先生沒有大礙,就是失血過多。”

 護士說著心裡有些奇怪。

 聽說袁永祥剛剛送來的時候失血過多,危在旦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後身腰側那麽大一個口子,愣是沒流血。

 傷口縫合後,醫院給輸了血,很快病人的情況就穩定了下來。

 她心裡疑慮重重,嘴上卻禮貌的問道:“如果可以的話,家裡人最好還是趕快來一趟,醫生還有很多東西需要交代給病人家屬。”

 袁永祥唯一的親人已經過世,往日相親的妻子也背叛了他,陳嶺沒辦法,隻好托江盛行幫忙查查袁永祥助理的號碼。

 助理是袁永祥的心腹,聽說老板受傷,立刻就往醫院趕。

 陳嶺問:“袁先生之前說要查殯儀館的事,這件事是由你在負責嗎?”

 助理掛上藍牙耳機,邊開車邊說:“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跟申明亮做交易的人叫黎剛,是殯儀館焚化爐的看火師傅。”

 那頭一愣,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很快就掛了電話。

 袁老太太是跟著袁永祥一起離開的,陳嶺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放心,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抓緊時間讓吳偉偉幫忙寫案件詳情,自己負責審問。

 申明亮被三屍蠱傷了元氣,隻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在疼。

 他精亮的眼神隨著陳嶺的那通電話漸漸黯然。

 當初在樓上,他聽見了陳嶺對袁永祥說的話,那個胖子是來抓他的,如今破壞遺體的罪行即將落實,不管他願不願意交代其余事情,今天都不可能跑掉了。

 這麽多年來,他處心積慮,臥薪嘗膽,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到這麽個下場。

 申明亮心頭越發難受,暴怒和不甘的情緒在胸腔裡橫衝直撞。

 這一複雜的情緒,在自家叔公失望的說他插足別人婚姻的時候,徹底爆發了。

 “你說我插足他們的婚姻?呵,我跟明月從小青梅竹馬,袁永祥才是那個第三者!要不是他突然出現,花言巧語各種哄騙,明月怎麽可能拋棄我跟他在一起!”

 “我本來是想要退出的,忘掉這個女人,誰讓她突然跑來找我,說生活空虛,老公總是不在家。這不就是送上門的炮?我幹嘛不要!”申明亮對申明月有很大的怨氣。

 他始終記得,那個從小護著他,明明說好要跟他白頭到老的女人,是怎樣突然轉變態度,高高在上的指著他說:“你什麽都不會,將來拿什麽讓我幸福?可是永祥不一樣,他是大學生,又有經濟頭腦,跟著他我才能看到未來。”

 她甚至不要臉的乞求他,讓他不要在袁永祥面前暴露他們曖昧的關系,因為袁永祥是個正直的人,他知道了就會不要他。

 就是這麽一個背叛了他,還要讓他幫忙鋪路的女人,卻在十五年後掉頭回來找他求和。

 賤嗎?當然是賤。

 可就是這麽一個貨色,始終糾纏在他心上,怒火和怨懟過後,他痛苦地發現,自己心裡竟然還殘留著往日的感情。

 老道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申明亮的臉說:“你們是姐弟!你們這是不顧倫理!”

 “姐弟?”申明亮嗤笑,“早就不是了,申明月她父母死後,我就去托人辦了斷絕領養的手續,我早就不是他們家的人了。”

 陳嶺:“是因為老太太發現了你們之間的奸情,所以你們才殺了他?”

 申明亮眼眸閃爍了下,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是。”

 陳嶺盯著那張臉看了看,說:“看來不只是因為你們的關系被發現,還為了錢。”

 申明亮的臉倏地冷下來:“不是!”

 陳嶺道:“你心裡對袁先生怨氣那麽大,甘心只在他手底下當個小小的財務經理?”

 “我對他沒有怨氣。”申明亮硬邦邦地說。

 陳嶺俯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剛剛那通電話裡,袁先生的助理已經告訴過我,說他們已經查到了你挪用公款,私吞公司財務的證據。助理說,他們把你送進監獄,一直關到死。”

 這話是用來詐申明亮的,陳嶺表面鎮定,實際上心裡慌得一批。

 誰成想,申明亮居然真的上鉤了。

 他深知權利和金錢的能量,助理的話不是玩笑,袁永祥是真的要置他於死地!這兩天佯裝無事的在他面前演戲,原來只是麻痹他的假象?!

 申明亮仰頭大笑,臉上陰毒至極:“對,我是覬覦他的財產,那又怎麽樣?他霸佔著我的女人那麽多年,我拿他幾個錢有什麽錯!”

 想起什麽,他突然改口說, “不對,我的確錯了。”

 老道以為他當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正要開口,就聽見申明亮仇恨道:“我不該只是毒死那個老東西,應該連袁永祥一起毒死!”

 “讓他們一起下地獄!”

 “這樣整個申家都是我的了,財產是我的,別墅是我的,申明月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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