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遷墳大隊》第95章 撲克橋21
很快, 吳偉偉也趕了過來。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輪番用力攻擊一個點,在兩人合作下堅實的牆壁上多了一個洞。

 范小舟眼裡的血淚越流越多,掙扎也越發激烈, 尖利的指甲拚了命的攻擊困住她的符籙,一次比一次凶狠。

 隨著牆壁上的洞越來越大, 她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在她看來, 這兩個人是來對她不利的,尋找她的屍體無非是想要鉗製她。這個認知讓她心中的恨意加深, 周身暗色的陰氣暴漲而起, 終於破開圍困, 衝了出去。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牆壁因為連續的劈砍裂開了幾條縫,水泥牆塊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露出其中已經乾癟的屍體。

 那是一個女人,乾癟的皮肉緊緊黏在她的骨骼上,四肢被鐵絲緊緊捆綁, 如同一具木乃伊僵硬的站在牆壁中。

 水泥灰布滿了她的臉,遮住了她到死都仍舊睜開的眼睛。

 她的嘴長得很大, 裡面塞滿了水泥, 眼眶下方有兩行黑色的痕跡,那是她生前用鮮血和眼淚凝結出的求救和呼喊。

 瘋狂的范小舟突然停一切動作, 她像是不認識一般,困惑的看向那具乾屍。

 陳嶺將屍體從牆壁中抱出來, 放到地上, 輕輕揩掉上面沾著的水泥渣。

 德牧眼神沉靜地趴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青年看,絲毫不為人類的情緒所動。

 相比起這隻大狗, 吳偉偉再看向那張面容凶戾的女鬼時,多了幾分憐憫。

 他低頭在身上一番翻找,遞給陳嶺一包紙巾,隨後看向范小舟:“我們是來幫你的,不會傷害你。”

 范小舟那雙如黑水一般的眼睛動了下,湧動在眼眶中的血淚突然消失了。

 她心裡仍舊戒備,隔著遠遠的距離不肯過去。

 陳嶺將屍體的臉擦拭乾淨,從骨相看,當年也是個美人,可惜她信錯了人,付錯了情。

 他從地上站起來,看向范小舟:“還記得自己因為什麽被殺嗎?”

 范小舟望著自己的屍體不說話。

 陳嶺:“你死的那天,應該是要去和陶志勇約會的吧?你提前抵達,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卻意外聽見了他和校長之間的不法勾當。范小舟,你是個善良的人,無法容忍自己的男朋友是個為了利益不顧他人死活的壞蛋,你痛苦,糾結,最後決定報警,告發他們。”

 “但是離開的時候,因為太過驚慌,我不小心撞到了垃圾桶……”范小舟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枯敗感,沙啞,粗噶,全然沒有生前的悅耳。

 陳嶺不再出聲,安靜的等她說完。

 “陶志勇衝出來抓住了我,他掐著我的脖子,逼問我到底聽見了多少。我當時非常害怕,也非常痛苦,我希望他主動去自首,結果他卻狠狠扇了我一耳光,說我想要害他……”

 范小舟低低笑起來,眼角的筋脈重新隱沒進皮肉中,不再那麽猙獰。

 “他異常憤怒,抓著我的頭髮逼迫我,讓我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她閉上空蕩的黑色眼睛,聲音在走廊中飄動著,“他見我不答應,就抓著我的腦袋往牆上撞擊,根本不顧舊情。”

 “我太疼了,我不想死……我,我開始反抗他……”

 范小舟對那天的記憶非常深刻。

 她被困在這所學校中,年複一年的被回憶折磨,痛苦,也後悔著,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相信陶志勇的花言巧語,為什麽沒有聽父母的話,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這樣的想法,在她被暴怒的陶志勇掐得暈過去,被對方心狠手辣的封入牆壁的時候就曾浮現過。

 “他將我封進牆壁的時候,我還活著,我真的還活著……”范小舟痛苦的哀嚎,尖利的指甲死死扣著自己的胳膊,“我從缺氧的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水泥灌到了我的脖子下方,我當時好害怕,我的身體動不了,而我的呼喊聲沒有人應答。”

 她一頓,眼神變得陰狠,“不,有人,金校長當時也在,他說我太吵了,會把巡邏的保安引過來……”

 於是下一秒,陶志勇傾倒水泥的動作加快,不到十分鍾,水泥已經蔓過她的半張臉。

 口鼻裡堵塞的水泥奪走了她的呼吸,窒息感讓她恐懼,只能靠眼睛求救。

 她太天真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過她呢?當血淚留下來的時候,陶志勇在她頭頂澆了一大桶水泥。

 世界被黑暗吞噬,她的呼吸停止了。

 這些回憶除了激發恨意,對范小舟不會再有別的影響。

 “你們放過我,讓我去找陶志勇,否則……”范小舟露出森然的牙齒,陰冷的笑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扭曲。

 “我已經向陰差通報了你的冤屈,掌索命司批準你向陶志勇報仇,但有一點,你不能讓自己的雙手沾血,身上若是有了血煞,誰也救不了你。”

 范小舟眼裡的情緒有了變化:“你不殺我?”

 陳嶺搖了搖頭,“你依幽冥法度為自己尋仇,我為什麽要殺你?只是陶志勇身上的千手千眼觀音圖不破,你貿然靠近只會為自己帶來危險。”

 “我知道……”范小舟不是沒吃過千手千眼觀音圖的苦頭,當陶志勇第一次踏入這所學校的時候,她就想過把他殺了,像當年對待自己那樣,將他拉入冰冷的牆壁,永久的封存在裡面。

 她想得太簡單,如同飛蛾撲火,險些被觀音刺青所散發出的無邊法力燒死。

 “我會自己想辦法。”范小舟不發瘋的時候,除了臉色白一點,紅裙襯得面容詭異以外,與普通的年輕姑娘似乎沒有太大不同。

 陳嶺:“外界龐雜的陰氣對你沒有好處,我勸你留在學校,相信我,陶志勇一定會再來榮莘的。”

 興許是青年的語氣太肯定,太誠懇,范小舟動搖了。

 陳嶺:“我會把你的屍體帶回去安葬。”

 雖是陳述句,目光卻詢問的望向范小舟。

 范小舟走到自己的屍體前,臉上還沾著擦不掉的水泥,有些地方卻已經被擦拭的乾乾淨淨,顯露出下面脫水的乾癟皮膚。

 她伸手摸摸了自己的眼眶,嵌在裡面的眼球變得灰撲撲的,像是破舊的揉爛了的草紙。眼球和眼白都變成了暗淡的灰白,再也不會轉動。

 記得陶志勇曾經說過,他最愛的就是她這雙眼睛。

 范小舟無聲的笑起來,眼睛裡的仇恨像是出籠的毒蛇,吐著信子朝向在場的其余兩人。

 她盯著陳嶺的眼睛看了許久,突然苦笑。

 生前她就辨不了善惡,更何況是現在。

 “好。”范小舟閉了閉眼睛,“要是讓我發現你在搗鬼,我不會放過你。”

 陳嶺很會氣人,“你打不過我。”

 吳偉偉側目看過去,肅然起敬,陳哥就是勇猛,就不怕激怒對方再乾一架嗎?

 范小舟瞪了他一眼,深灰色的嘴唇抿了抿,用漆黑的眼睛看了眼自己的屍體,她低聲問:“你們準備把我埋到哪裡?”

 陳嶺說:“昱和山,風水寶地,躺進去不虧。”

 吳偉偉補上一句:“山清水秀,還有珍稀鳥類和黃大仙陪玩。”

 嗷嗚:“嗷嗚!”

 范小舟:“……”

 陳嶺忽然轉頭,衝向窗口。

 樓下,有個面色蒼白的人正仰頭望著自己。

 是周原鑫。

 周原鑫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眼睛睜得很大,他嘴裡不停地翕動。

 照理說,距離那麽遠,他說話的聲音應該聽不到才對,陳嶺卻清晰地聽見他說:“還差四個。”

 陳嶺轉身往樓下跑去,等從沉舟樓出去的時候,周原鑫已經不在了。

 吳偉偉氣喘籲籲地停在後面,斷斷續續地說:“陳,陳哥,他,他會不會已經離開學校了?”

 周原鑫死的時候才十五歲,人生剛剛起步的時候,內心的期盼,對未來的向往太多太多了。如今禁錮的牢籠破了,他必定會第一時間離開這裡。

 茫茫人海,要找一個新死一個月,陰氣還不太深重的鬼魂太難了。

 他低頭,德牧不知什麽時候從沉舟樓裡跟出來,不停地用它濕漉漉的鼻子去頂青年的手心。

 陳嶺曲指在它鼻尖上彈了一下,“別鬧。”

 它往後縮了縮,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扭頭衝後方叫。

 狗鼻子可比人的靈敏多了,陳嶺很快明白過來,衝吳偉偉喊道:“跟上!”

 德牧跑得很快,每過一個街口,它就停下來蹲在街沿上等待,瞅見青年快到了,它才慢悠悠的抬起屁股往前繼續跑。

 “陳哥它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吳偉偉一口氣說完,差點背過氣去。

 陳嶺抬手指了指中間大馬路上豎起的標識牌,“距離榮祥醫院還有500米……何家俊應該就在那個醫院裡。”

 周原鑫的思維不難猜測,他讓向勇將撲克牌帶給何家俊,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如果何家俊足夠膽小,又抱著僥幸心裡的話,他一定會回學校來參加遊戲。畢竟,參與者中只會有一個人是輸家,但如果不參加的話,周原鑫很可能會一直纏著他不放。

 周原鑫賭的就是這個如果。

 可眼下九陰之地破開了一個通道,精心算計的“如果”便成了被拋棄的下下策,周原鑫完全沒有必要留在學校等何家俊上鉤。

 榮祥醫院是一家大型綜合性私立醫院,內裡的病人並不多,一進門,站在門口的迎賓小姐便露出溫和禮貌的笑容。

 陳嶺回以微笑,視線越過迎賓,看向電梯附近。

 德牧趴在電梯東邊的安全出口外,見青年到了,立刻坐了起來,“汪。”

 叫聲非常高冷,一聲後便扭身用腦袋頂開安全通道門,靈活的鑽了進去。

 吳偉偉靠近陳嶺,低聲說:“物似主人形,這話說的一點沒錯,這性格跟江哥有那麽一點點像呢。”

 陳嶺摸了摸下巴,心想,等事情結束,真得去問問老祖宗,從哪兒淘來的狗寶貝兒,一等一的有靈性。

 “我們是來看望同學的,何家俊。”吳偉偉對迎賓說道。

 何家俊是榮祥醫院一個小股東的兒子,勉強算得上個小少爺吧,就是脾氣不好,這些天裡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東西。

 不過今天有些奇怪。

 聽負責他的護士說,那難伺候的小少爺今早特意給所有值班護士送了精致小點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迎賓收起思緒,微笑著說:“我帶你們過去。”

 陳嶺搖頭,毫無心理障礙的裝嫩道:“謝謝小姐姐,你跟我們說一下病房號,我們自己上去。”

 迎賓想了想也行,說了病房後,親自將兩人送上電梯。

 到了二樓,門一開,德牧已經趴在外面的方形小地毯上。

 聽到叮咚一聲,它倏地坐起來,歪著腦袋望向正在開啟的電梯門。

 銀色金屬門打開,陳嶺一隻腳跨出去,德牧跳了起來,圍著青年的腿打轉,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這層樓也不知道病死過多少人,陰氣很重,襯得走廊裡的白色燈光森然慘淡。

 陳嶺低頭看了眼德牧:“追丟了?”

 德牧又歪頭,嘴裡發出細弱帶著幾分討好的嗷嗚。

 陳嶺蹙眉,之前發現德牧的眼神不同尋常,跟老祖宗有那麽點相似,心裡忍不住懷疑這隻大狗會不會是老祖宗變的。可是現在看對方賣萌的蠢樣,他又不確定起來。

 他蹲下,捧著德牧的腦袋將額頭抵上對方毛茸茸的狗頭,“江域。”

 吳偉偉:“……”這是瘋了還是臨時起意給狗改了名字,江哥知道嗎???

 陳嶺的睫毛幾乎跟德牧的睫毛擦在一起,正想撤走,德牧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

 那瞬間,純然的眼睛變得深邃。

 陳嶺猛地掐住狗耳朵,德牧的眼神又變得清澈純淨,嘴裡嗷嗚個不停,還拿濕漉漉的鼻尖去蹭青年的另一隻手。

 “陳哥……你還好嗎?”吳偉偉關切道,“要是累了我們就先休息一下?”

 陳嶺意識到自己旁若無人的和狗這麽親昵怪怪的,他板著臉站起來,沒事兒人一樣背著手往前走。

 何家俊的病房在走廊的中斷位置,尚未走近,就已經聽見裡面傳來興奮地說話聲。

 放火的小混混正得意地邀功:“何少,你是不知道,我們特意燒了一大把艾草用來驅鬼。我媽以前跟我說過,那東西驅邪辟煞最好了,什麽妖魔鬼怪都能驅走。”

 “真的?”何家俊想從病床上坐起來,結果一動就疼得直呲牙。

 驚喜的情緒因為疼痛削減了不少,他讓小混混替他將病床搖起來,大爺似的靠坐著說:“你們幫我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們。”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一句話,刀山火海我們替你去。”

 人啊,為了錢為了名利,什麽底線都沒有,不過這話倒是聽得他通體舒暢。

 何家俊笑起來,昂了昂下巴,說:“把床頭櫃最底下的抽屜拉開,把裡面的撲克牌拿走。”

 之前還有些忌憚,如今周原鑫上吊的樹都被他燒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小混混的頭頭依言拉開抽屜,裡面除了一張撲克牌,什麽也沒有。

 他將撲克牌拿起來,好奇地翻過來一看,“這……”

 何家俊一看見紙牌背後的名字就心裡發慌,抑製不住的煩躁,“這張牌你帶出去,給我燒了,燒完再把紙灰扔進馬桶衝走。”

 “是,是,我一定衝得乾乾淨淨。”小混混嘴裡說著好聽的話,心裡卻在發毛。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總覺得貼著他掌心的撲克牌黏糊糊的。

 混混頭子打了個哆嗦,見何家俊看著自己,他扯著嘴皮子一笑:“空調太涼,有點冷。”

 何家俊從枕頭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信封,隔空丟過去。

 “帶他們幾個去好好吃一頓。”

 “謝謝何少!”混混頭子捧著厚厚的信封,高興得找不著北,麻利地將信封揣進兜裡,帶著人走了。

 剛出門,就看見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成年男人,一個穿著校服的漂亮少年站在病房不遠處。

 小混混凶戾的眼神一掃過去,陳嶺立刻怯懦的低頭,小聲的問道:“請問,何家俊是這個病房嗎?”

 小混混隻當他是剛到的,“是。”

 說完,帶著幾個兄弟氣勢洶洶的往電梯方向走去。

 陳嶺像個受氣包似的緊挨著牆讓路,等人進了電梯,他冷聲嗤笑,對吳偉偉說:“看到了嗎,他被跟上了。”

 混混頭子踏入電梯的時候,他的腳後跟突然往上一抬。

 動作幅度很小,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吳偉偉呸了一聲,貼著陳嶺的耳朵說:“自作孽不可活,恐怕到死他們都不會知道,那把帶著艾草的火不但沒把燒周原鑫燒得魂飛魄散,反而讓他跑出來了!”

 陳嶺:“所以說啊,種什麽因結什麽果,誰都逃不掉。”

 吳偉偉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那我們還進嗎?”

 陳嶺想了想說,“不進了,但我們暫時不能離開醫院。”

 “可不回學校的話,范小舟怎麽辦?不用看著?”吳偉偉真心不希望范小舟犯下其他殺孽,如果只是單純的為自己報仇,七十二司的自會為她清算功過,讓她順利投胎。

 “讓你江哥去看著。”陳嶺說完,真給江域發了條信息出去,手指在屏幕上點動的時候,還偷偷瞄了眼腳邊的德牧。

 大狗感知敏銳,頓時仰頭,精準的攫住了青年的視線。

 陳嶺收回視線,點下“發送”。

 江域的信息回得很快:【已經有陰差前往榮莘中學,待范小舟報仇雪恨便將人帶去幽冥】

 陳嶺放心了,收起手機對吳偉偉說:“妥了。”

 “那咱倆怎麽辦?”吳偉偉指著自己的鼻子說,“現在回學校?”

 “不回。”陳嶺想了想,抱著胳膊上下打量吳偉偉,“周原鑫和范小舟的情況不一樣,他不是被何家俊和程樂親手殺死的,掌索命司那一套在他身上不適用。”

 吳偉偉被他陳哥看的頭皮發麻:“所以?”

 陳嶺:“盡量阻止他殺人。”

 吳偉偉:“然後?”

 陳嶺:“請你體驗特殊免費酒店怎麽樣?”

 “不怎麽樣……”吳偉偉瘮得慌,“陳哥,你有話直說行麽,你這麽看著我我害怕。”

 陳嶺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們留在醫院守著何家俊,你當病號,我當照顧病痛哥哥的堅強少年。”

 吳偉偉:“……”

 為什麽活潑開朗的少年角色總是落不到我頭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