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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墳大隊》第56章 紙玫瑰01
吳偉偉越想越不對勁兒, 腦子裡有個模糊的念頭一晃而過,沒來得及抓住,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趙迅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床, 穿著白色的練功服,頗為嚴肅的盯著他:“偷看什麽呢。”

 “沒什麽……”吳偉偉眼珠子左右晃動, 擺明了沒說實話。

 趙迅昌現在也沒時間深究, 最多不過是在偷看屋子裡那兩人,他收回手, 目光大大方方的穿過半掩的窗戶, 看進屋內。

 “他怎麽樣了?”

 吳偉偉知道老爺子說的是誰, 躊躇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從回來的路上陳哥就開始睡覺, 下了車精神也不好,進了房間倒頭就睡。”

 趙迅昌想起之前對天雷的感應,“他用了五雷靈符?”

 “用了, 請下來五道呢。”吳偉偉驕傲道,“陳哥太牛逼了, 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雷都降了下來, 每一道都追著梟陽跑,打了她個落花流水。”

 趙迅昌臉色難看下來, 轉身進屋,掀開被子一手捉住青年的手腕, 仔細診脈。

 江域從床邊站起來, 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緒:“他沒事,就是累了。”

 趙迅昌摸完脈松了口氣,臉色好轉些許:“他本該駕馭不了五雷靈符, 是你幫了忙?”

 江域:“我這是護法。”一頓,他繼續道,“陳嶺用了舌尖精血。”

 “難怪……”趙迅昌眉頭豎了起來,“這也太胡鬧了,他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過自己請不下五雷,結果倒好,扭頭就忘了個乾乾淨淨!”

 吳偉偉忍不住跑進來替陳嶺說話:“趙老先生,陳哥當時也是逼不得已,你是沒看見,那隻山精太厲害了。”

 趙迅昌:“哼!”

 吳偉偉不敢搭腔了,總覺得再說下去自己會被轟出去。

 趙迅昌看向江域:“你怎麽不攔著?!”

 “我知道他可以。”江域將陳嶺診過脈的那隻手放回去,拇指光明正大的摩挲著手背,“再者,有我看著,他不會有事。”

 趙迅昌敢凶吳偉偉,敢指著小徒弟的腦門破口大罵,卻不敢對江域有任何逾越。

 打從小徒弟第一次請陰神上陽世起,他就知道,那三個陰神中至少有兩個是衝著江家這位老祖宗來的,這可不是一直單純活了上千年的老鬼,更加不是什麽普通的陰神鬼差。

 對方的道行放在陽世,怕是沒人能真的乾得過。

 所以他確信江域不是在吹噓,只要有他看著,小徒弟的確不會出事。

 可還是心疼啊。

 趙迅昌憋屈的瞪著對面。

 江域知道他心裡有話,不吐不快,打個請的手勢,請老人家出去說話。

 趙迅昌背著手走徑直出了小院,來到屋側那棵新長出來的小樹苗旁。

 他也不含糊了,開門見山道:“陳嶺的命格我看不透。”

 “我知道。”江域打從出此見到陳嶺起,就知道他的命運不會是常人的生老病死。

 所以此刻,他顯得要比趙迅昌淡定很多,“有話但說無妨。”

 “那我就不繞彎子了。這一類人世間少有,且命運多舛,前路吉凶摻半,無人可卜算。”

 趙迅昌平日裡給人的印象就是遛鳥的老大爺,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氣勢堅定,剛硬,“當初我勸那小子跟你先處處,是因為我知道,你與普通邪祟不同,若是你們感情深了,將來他若是遇到劫難,你多少能護著點他。”

 江域淡然的神色變得鄭重:“這話就是你不說,我也會護他到底。”與他紅線相連的人,這麽多年了也才只有陳嶺一個,護他是責任,也是出於本心。

 趙迅昌緊繃的肩膀松弛下來,想起往事,老人家面上柔和,充滿了笑意:“陳嶺天賦非凡,學習能力強,我對他心軟,不忍心操練。另者,我也確實能力有限,能教授給他的,都是從前師父教授給我的。若江先生願意,大可以再教他一些別的,我絕不干涉。”

 別的自然是指旁門左道。

 與某些迂腐的修道者不同,趙迅昌從不認為修習所謂的邪術就是心思不正。只要有顆仁慈的心,邪術也能救蒼生天下,行俠仗義。

 江域:“好。”

 趙迅昌知道這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抬起手,糾結幾秒才把手放到對方肩頭,用力按了按。

 他心思一動,問:“江先生,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陰壽到底幾何?”

 江域的臉險些扭曲,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看老爺子不肯罷休,他冷硬的丟出一句:“趙老先生放心,無論陰壽幾何,都配得上他。”

 “那是自然。”趙迅昌強忍住嘴角沒有抽搐,腹誹,要不是怕小徒弟將來多災多難,沒人護著不行,我才不舍得把人塞給你呢!

 從前不問,便也不會去想,如今問了,趙迅昌越發覺得眼前這位叫他“趙老先生”的人,怕是不知道老到何種程度。

 越想越悲憤,趙迅昌甩手就走,去院子裡逗鳥緩解心情。

 江域站在原地,垂在腿側的指尖距離新長出來的樹苗一尺之遙。

 他垂眸,指腹蹭過嬌嫩的綠葉。柔弱的樹葉塌了下去,可憐巴巴的。

 過了許久,男人終於肯放過它,嘴角揚起,露出愉悅的表情。

 趙迅昌雖沒有明說把陳嶺托付給他,但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江域眼眸深了深,有種被認可的微妙的喜悅。

 天邊即將升起的太陽忽然被烏雲遮擋,輕微的涼風變得凜冽,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臉上。

 不遠處,一團陰影逐漸顯現,隨著慢慢移動,露出人形的輪廓。

 陰差弓著背走來,在距離江域兩步距離遠時停下來,恭敬地維持著鞠躬的姿態,雙手遞出一封由火漆印封口信函。

 趙迅昌回到小院,屁股還沒坐穩,就見江域跟了進來。

 就這麽把小徒弟交出去了,他心裡老大不樂意,就像老丈人看女婿似的,越看江域越不順眼。

 “我有事需要離開幾天。”江域丟下話,轉瞬就沒了人影。

 趙迅昌更氣了,我姿態都擺好了,你轉身就走,說兩句孝敬人的話會少塊肉嗎,就不能哄哄我這個當長輩的嗎!

 拿起一個蘋果,滿臉凶相的削起來,嚇得話癆鸚鵡大氣不敢喘。

 吳偉偉撈起小黃鼠狼,將它塞回窩裡,貓著腰去廚房做早餐。

 這院子裡的人一個比一個大佬,他惹不起,必須躲。

 陳嶺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饑餓,夢境時有時無,沒有驚險的追逐和突然出現的鬼臉,一切很安寧。

 像躺在柔軟溫暖的棉花團裡,安全、暖和,身體和意識一起沉入其中,睡前存在於四肢中的酸脹感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

 這種睡眠質量,屬實難遇,陳嶺簡直不想醒來。

 可在舍不得,終究還是醒了。

 從窗口望出去,天色已晚,晚霞將天邊染成了熾烈的火紅,院子裡傳來說話聲。

 陳嶺掌心抵在床頭,伸了個大懶腰,翻身坐起,趿著拖鞋走出去。

 院子裡,師父不在,鸚鵡也不在,只有吳偉偉抱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大概是跟誰聊天。

 肚子裡傳來咕嚕一聲,陳嶺尷尬的捂住肚子,再抬頭就發現吳偉偉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

 吳偉偉怔了怔,不相信般誇張的揉了揉眼睛,下一秒,他從石凳上站起來,“陳哥,臥槽,陳哥你真的醒了啊!”

 陳嶺莫名其妙,聽著自己像個癱瘓多年的植物人,他清清嗓子,點了點頭,“有吃的嗎,我餓了。”

 “有有有,我去拿,你先坐著。”吳偉偉連跑帶跳的衝進廚房,一陣響動後,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跑出來,一一擺上石桌。

 窩在院子角落裡睡覺的黃大仙也跳了出來,縮著兩隻小爪子,後腿蹲在石桌上,側著腦袋一個勁兒的盯著陳嶺瞧,與吳偉偉看向陳嶺的眼神如出一轍。

 陳嶺被左右兩邊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差點吃不下飯。

 “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沒有。”吳偉偉連連擺手, “就是你睡得實在太久了,突然醒過來讓我有點驚訝。”

 陳嶺停下扒飯的筷子:“我睡了多久?”

 吳偉偉伸手比了個數字,“三天半吧,今晚一過就四天了。”

 陳嶺險些把嘴裡的飯噴出來,“這麽久?!”他抹了把嘴,心驚肉跳,“我身體出問題了?可我也沒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啊。師父幫我把過脈嗎?”

 “把過,說沒事。江哥也說過,你只是因為太累才會昏睡。”

 提起江域,陳嶺下意識往斜前方看去,屬於江域的房間房門緊閉,人應該不在裡面。

 “他人呢?”

 “你說江哥啊,就咱們回來那天早上,他突然說有事要離開幾天,就再也沒回來。”

 陳嶺咀嚼著嘴裡的飯菜,點了點頭,又問起別的,“那李鴻羽呢,我睡覺的時候,他有打過電話來嗎?”

 “打過,趙老先生怕影響你休息,就給接了。李鴻羽說,那些遺骸已經燒成灰,暫時放在特調部的倉庫,等昱和山有了塔陵再來存放。”

 陳嶺奇怪的反問:“全部?沒有一具能找到家人?”

 “沒找到。”吳偉偉想起那天自己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便將李鴻羽的答案轉述過來,“特調部後來找到警方合作,想通過警務系統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人口失蹤,結果只在本地找到一例,是一個流浪漢報警說他的同伴不見了。”

 “流浪漢許多都是單獨行動,而且就算是失蹤了不容易引起社會注意。”陳嶺臉色晦暗,梟陽的下手對象應該全是這一類人。

 吳偉偉說:“對,根據這條線索,警方又走訪了一些流浪漢聚集地,的確打聽出幾條失蹤信息。”

 陳嶺輕輕歎了口氣,不得不說,那隻梟陽確實很聰明。

 吳偉偉看他情緒不高的樣子,小聲說道:“不過因為這次的事情,上面對流浪漢群體多了一些重視,我聽李鴻羽說,好像會在每個街區設立收容所,這樣既能提供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多少能保障一些他們的人身安全。”

 陳嶺笑了,“這倒是一件好事。”

 “什麽好事這麽高興?”趙迅昌帶著鸚鵡從院門外進來,見小徒弟醒來臉上笑呵呵的。

 陳嶺驚喜地喊道:“師父。”緊跟著就看見趙迅昌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江盛行,另一個提著手提包,是江盛行的助理。

 江盛行進門後態度很好的向陳嶺問候,“陳先生。”

 陳嶺招呼他坐下,扭頭疑惑的看向趙迅昌。

 知道他想問什麽,趙迅昌主動開口:“盛行是專程帶施工方過來看現場的。”

 “可我們不是已經找了楊哥負責?”

 “新來的施工方不負責楊包工頭之前的范圍,他們主要負責昱和山後山以及修路。”江盛行把話接過來,自己解釋道,“另外,他們還要負責金剛鸚鵡的繁育試點,和新房的修建。”

 “新房?”陳嶺微微睜大眼睛。

 “咱們小院人多了,住著不方便。”趙迅昌朝江域那道緊閉的房門斜睨一眼,“你看看咱們財務經理住的那屋子,連扇窗戶都沒有。”

 這想法和陳嶺不謀而合,他捏著筷子說:“確實應該再修一個新院子,將來昱和山上樹木多了,蛇鼠蟲蟻都會有,現在這屋子門關不嚴實,頭頂的瓦片也有縫隙,不太安全。”

 想了想,陳嶺問:“那我們現在的小院怎麽辦?退了?”

 “我昨天就找房東聊過了,已經買下來了。”趙迅昌說,“等新院子修起來,這座小院就改造成接待大廳和休息廳。”

 陳嶺:“後面那塊兒地呢,買下來了?”

 趙迅昌:“買了。”

 昱和山位置偏遠,自建房的土地價格便宜,趙迅昌就自己掏的腰包,“過兩天就去辦手續,寫你的名字。”

 陳嶺想要拒絕,趙迅昌接著說,“就當師父給你搭的一件聘禮,而且也值不了什麽錢。”

 江盛行耳朵一動,脫口而出:“陳先生有對象了?”

 陳嶺吃著菜說:“目前還沒有。”

 趙迅昌欣慰啊,小徒弟在感情這方面就是爭氣,精心呵護的小白菜哪能那麽容易就讓豬給拱了呢。

 江盛行點點頭,趁著陳嶺正好醒來,他讓助理把設計師畫好的圖紙全部拿出來,擺放在飯菜前方的空余處。

 “陳先生,你看看,這是後山的規劃圖,這是環山路,這是繁育試點。還有這個,是將來的新院子和老院子的改造圖。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不用有所顧忌,直接提出來就是。”

 陳嶺知道江盛行是礙著江域的面子叫他陳先生,他輕輕抓了下耳根,“江先生,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就別再先生長,先生短的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至於我……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喊你江叔吧。”

 江盛行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平日的穩重全都拋之腦後:“陳先生你可別折煞了我!”

 陳嶺被對方如此激烈的反應搞懵了。

 趙迅昌提示:“輩分亂了。”

 陳嶺:“……”

 江盛行上一次來的時候就發現,老祖宗對陳嶺的態度與他們截然不同。當時他隻覺得奇怪,回去後又是一番深想,再結合青年曾經問過他,老祖宗有沒有托夢說要脫單……

 不是他想得多,前後一聯系,老祖宗看上小青年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就是前衛了點。

 江盛行怕青年尷尬,圓滑道:“你和老祖宗關系親近,如果你叫我叔叔,老祖宗那兒該怎麽處。”難不成他也喊我叔叔嗎?!

 一想到那,江盛行就頭皮發麻,太可怕了。

 陳嶺吃飽了,擱下筷子喝了口水,說:“那你叫我名字吧,我還是叫你江先生。”

 “行,就這麽定了。”江盛行滿意的笑了,手指點了點圖紙,“你看你還滿意嗎?”

 圖紙應該是請人看過了,山路的蜿蜒方向和布局,房屋的朝向和外觀結構,沒有一處能挑出毛病。最出彩的,是金剛鸚鵡的試點繁育室。

 那是一個大型的圓柱型建築,頂部半球形的屋頂,皆由結實的精鋼和鋼化玻璃打造,像個巨大的鳥籠,又像一個漂亮的小型植物園。

 陳嶺看向趙迅昌。

 趙迅昌跟小徒弟對視一眼,往上拋了顆瓜子。

 紫藍鸚鵡抬起一隻腳抓住,低頭用嘴喙去嗑,積極地當趙迅昌的代言人:“師父,圖紙,師父,圖紙。”

 江盛行一臉震驚地看著鸚鵡,“這是成精了?”

 “沒有,只是比普通的更聰明一些。”陳嶺看完圖紙,將它們折疊起來遞回去,“我對圖紙沒有意見,就這麽來吧。”

 江盛行雙手接過,轉手遞給助理,“既然陳……”他憋了憋,還是不敢直接喊陳嶺兩個字,畢竟這位很可能是他們江家未來的小祖宗。

 “既然你覺得不需要修改,那我就把圖紙直接交給施工方了。”

 陳嶺:“好。”

 施工方的負責人就等在小院外面,見江盛行帶著助理出來,連忙走近,做出傾聽的姿勢。

 結果出乎意料,居然不需要再做任何改動。

 他松了口氣,畢竟甲方乙方的思想向來很難吻合,如今這樣再好不過,他承諾道:“江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完成項目。”

 “嗯。”江盛行脫離了老祖宗的陰雲,氣勢一下子就上來了,“昱和山項目對橫江集團來說非常重要,不得有任何閃失,尤其是工程質量這一項,若是被我發現下面有人敢偷換材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施工方和橫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卻是頭一次遇到江盛行親自過問項目,哪裡敢怠慢。

 負責人冷汗都出來了,再三保證絕不會出這種事。

 陳嶺起得晚,吃的這一餐算是晚飯,坐在院子裡和趙迅昌還有吳偉偉聊了會兒天,天色就晚了。別人要睡覺,他卻怎麽也睡不著,索性坐起來畫符。

 被掛在門框上的五銖錢前後晃悠著,撞擊著木質門框,發出脆響。

 陳嶺回頭看它一眼,想起五銖錢吹噓自己能鑒別古董年份,他走過去取下來,捏在手裡:“明早跟我一起去古玩市場,給老祖宗選個小香爐怎麽樣?”

 五銖錢被帶回來以後就一直掉在門框上吹冷風,聽見自己馬上就能派上用場,高興的在青年手心滾來滾去。

 “沒問題,你想選個什麽樣的?”

 陳嶺想起江域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覺得花哨的有些不太搭,“選個簡潔的款式吧。”

 五銖錢讚同道:“年份呢?”

 “都可以。”陳嶺對這個沒有要求,好看,符合老祖宗的氣質就行。

 一人一幣商量好後,陳嶺又坐回了桌前繼續畫符,接連幾張下來,他有些煩悶的放下毛筆,合上了液體朱砂蓋。

 今晚也是奇了怪了,總是安靜不下來,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像是缺了什麽。

 他疑惑的仰頭看向窗外,深色的幕布上星光閃爍,忽然明白了,是缺了老祖宗啊。

 家裡一共就四個人,突然少了一個,當然會覺得不太習慣了。

 他曲指彈了彈五銖錢,“你知道老祖宗去哪了嗎?”

 五銖錢:“不知道,但在他離開前,我感覺一股陰氣。”

 陳嶺:“陰氣?”

 說明來的不是人,而是鬼。

 難道是同樣身為陰神的同事?

 陳嶺蹙著眉心,點開手機上的日歷,恍然大悟,馬上就要到七月半了。

 七月半,陰間大開通道,百鬼夜行,好讓未去投胎的鬼到陽間提走親人新燒的供奉。

 這就跟陽間過節差不多,必定需要大批陰差維護秩序,同時還得把那些鬼給盯牢了,免得讓某些心思不軌的給跑了。

 陳嶺盯著天上快滿的上弦月,他還沒見過江域工作是什麽樣子呢。

 月色漸濃,不知不覺間到了下半夜。

 睡意終於找上了陳嶺,他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趿著鞋回到床前,即便是困得眼皮打架,仍舊不忘將鞋子的鞋尖衝著門外擺放。

 夏季睡覺不怎麽關窗,他閉上眼睛,把薄被扯起來蓋住肚子,略重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亂顫的睫毛安靜了下來

 昏暗中,床邊擺放得規規矩矩的鞋子突然就亂了。

 陳嶺肩膀兩側的床墊微微凹陷,仿佛有人正將雙臂撐在床上,由上方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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