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咽喉最後一口酒，喝完我穿心腸的毒……

　程錦之脫掉了衣服，這件衣服本來也是半透明的，鏡頭裡白皙修長的背影，翻飛的紅紗。浴池裡的水是清澈的，上面漂浮著新鮮的花瓣，程錦之的腳尖點了點水，漾出了半圈水紋。程錦之的狀態是放松的，慵懶的。她的足尖浸沒了下去，整個人浸沒了。她靠在浴池邊，長發隨意地盤著，發梢有了點濕意，黏在白皙的胸上。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一人也進入了水池裡。

　水中鴦鴦，交頸纏吻。

　“哢。”易導開口了。

　容姒扯來防水衣，將程錦之包裹住。程錦之側頭，看著不遠處的易弈導演。

　“程小姐，你和容小姐的前戲很不錯，就剛才有一點點不對。”易弈說：“有點擰，這場戲全程都是沒骨頭的，你稍稍一用力，觀眾們就看得出來。不能用力。”

　“嗯好。”

　又拍了幾條，到了最後一條，易弈還是沒露出輕松的神色。他喊了哢，又拍了拍手。“這一條先放著，我們先拍下面幾場。”

　這還是程錦之第一次卡戲，這種的感覺是久違的。她後來演的都是“去腦核”的“懸浮劇”，對演技沒有什麽要求，比起那些“青年演員”她都是一條過。即使有好的劇本，重頭戲不在她身上，導演對她也不作要求。

　收工後，程錦之便去看了拍攝。易弈的個人風格已經初顯形態了，像他這個年紀的導演，都還在摸瞎跟風上。他算得上青年一代裡面的翹楚了。易弈的鏡頭比較自由，自由不是瞎拍，他拍出來的東西有一根線，這根線引導著鏡頭，不會讓鏡頭因為自由而零散。

　程錦之本想直接切到剛才的拍攝，切的時候又在一處鏡頭停了下來，這是前兩天拍的一場。她和容姒在後台的一場激情戲，劇中賈小姐和圍城的第一次親熱。容姒飾演的賈小姐停在了門口，她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摳了摳門框上的木屑。食指和中指上沾了一點點木屑，她用大拇指輕輕搓著，簡單的細微動作，就把賈小姐的思忖表達出來了。從手指又切到眼神，容姒的眼神裡都是欲望。她眼睛裡的情緒非常層次，只是短短的幾秒，容姒便彈掉了手裡頭的煙，轉身去找裡頭的程錦之。

　“容小姐，是很有戲感的。”這時候，導演易弈也過來了。他見程錦之看得入迷，也同她在旁邊看了兩眼。

　“嗯。”她羨慕並嫉妒容姒的這一點，仿佛只要她想，她就可以駕馭住任何角色。

　程錦之又快速掃了掃自己的表演，剛開始很自然，到了自己擰眉的時候，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她看著也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易導，這場戲還是要重拍嗎？”

　“這個鏡頭只有幾秒鍾，如果實在不行，只能讓後期彌補一下了。”

　“那我回去再感受一下吧。”

　“嗯。”

　等程錦之要出門的時候，易弈又喊住她。“程小姐，你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程錦之的表演，已經大出易弈的意料了。易弈知道自己吹毛求疵的毛病，他也不能太苛求演員了。

　“嗯好的，謝謝易導。”能得到易弈的口頭鼓勵，程錦之的精神好了很多。

　程錦之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容姒，容姒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了。她站在門口，正在等程錦之。“今天回家嗎？”

　“今天啊……”程錦之本來想說晚上有安排，可是看著容姒，她又想到什麽。“嗯……回家吧。”

　前邊是老何開車，程錦之和容姒坐在後頭。這些天，程錦之都很少回自己的別墅。一是公司裡的事情，她業務能力不行，處理起來非常緩慢。上一世她是草草簽字，這一世回來了，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了。二是上課，同時還要兼顧自己的明星身份。所以這段時間她和容姒見得少，通常是在片場見一兩眼。話還沒聊兩句又要脫，前一秒程錦之還在問候人家吃沒吃飯，後一秒就被人家扒了個精光。這種體驗，也是挺奇妙的。

　“晚上想吃什麽？”容姒開口了。“前邊正好有超市。”

　“讓阿威安排吧。”

　“嗯。”

　阿威訂了一個法式餐廳，吃到中間，程錦之看了看容姒，容姒已經吃完了，她面前的餐盤就沒怎麽動。她手邊還剩半杯果汁，估計就喝了點果汁。

　“不合胃口嗎？”

　“不是。”容姒說：“晚上吃得比較少。”

　你哪裡是晚上吃得少，你餐餐都吃得少。程錦之招手，給容姒叫了點開胃的點心。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這麽少身體會吃不消的。”程錦之讓侍者把點心都放到容姒的面前。

　“嗯。”容姒低頭，吃了一點，細嚼慢咽看上去真飽了。

　這讓程錦之想到容姒的訪談，主持人問容姒怎麽保持身材，別的女星都說天生吃不胖，或者說什麽多吃水果不會刻意減肥之類。而容姒直接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不吃。

　“那不會餓嗎？”

　“很久都沒吃飽過，習慣了。”容姒說著還補充了一句。“其實不去想，就不會很餓。”

　不去想，就不會餓。程錦之真是服了容姒了，不拍戲在家躺屍的時候還好，一拍戲整個人餓得前胸貼後背。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她的身體很需要食物了，也不知道容姒是怎麽克制的。

　程錦之大快朵頤的時候，容姒抹起了嘴，這讓程錦之有點“不爽”。程錦之看著自己的身材，雖然不胖，但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的“罪惡感”。所以她又“逼迫”容姒吃了一點點，不能光你一個人瘦啊。

　回到家，容姒也沒立馬回屋，在屋外的小花園轉悠。

　“外面這麽大風，你轉悠個什麽？”程錦之洗了個澡，出來見容姒還在外邊轉悠。

　“撐。”容姒看著走過來的程錦之。

　“撐？”看著容姒，程錦之反應了過來。肚子撐？

　“容姒，你腸胃是不是出毛病了？”

　“吃多了。”

　“你這是怪我嗎？”程錦之見容姒沒理她，嘟囔了一句。“我吃得比你多多了……”

　容姒洗澡出來，程錦之朝她扔了兩盒健胃消食片。“以後你要是吃不了，就別吃了。我給你什麽，你吃什麽，我還以為你只是節食。”

　容姒什麽也沒說，掰了兩粒消食片，給自己倒了杯水。“不會壞你的食欲嗎？”

　“沒事，我們又吃不了幾頓飯。”程錦之這話說得有點大大咧咧。

　說完以後，容姒也沒看她。只是將手裡的消食片收了起來。“晚上要我陪你嗎？”

　“其實有件事……我想……”

　“嗯？”

　“想你幫幫我。”這話有點難以啟齒，說出來松了極大的一口氣。其實她一直想讓容姒教教她，教她怎麽演好一個角色。

　“幫什麽？”

　“我白天那場戲不是出岔子了嗎？我想你幫我一下。”

　“怎麽幫？”

　“嗯……本來我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可是一想，你分析的，我也聽不懂。聽懂了，又演不出這個感覺……”程錦之羅哩羅嗦說了一堆，臨末才把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你能給我做個示范嗎？”

　程錦之這句話說得很快，因為很不好意思，作為重生者，這個角色本來就是她“偷”了容姒的。

　“嗯好。”

　容姒說“好”的時候，程錦之恨不得抱著她的頭親一口。

　程錦之別墅前邊有游泳池，調了游泳池的溫度，便在那裡做示范了。

　下了水的容姒便入戲了，容姒將劇本背了個爛熟，不光程錦之的角色，連裡頭的軍閥她都琢磨透了。兩人互換得很順利，容姒抬著眼瞼時，程錦之的心明顯蕩了一下。

　程錦之看著容姒的神情，容姒的神情又慵懶又媚惑，身體浸了個透濕，滑溜溜的，就像抓不住的小妖精。

　程錦之不自覺地入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寶寶興奮：開車嗎？

　程錦之興奮：開車嗎？

　寫手興奮：開車嗎？

　容、程轉頭：是你開

　寫手緊握住拳頭：我嗎我嗎我需要脫衣服嗎？

　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