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麽?”容姒穿著颯爽的軍訓服,露出了白皙修長的脖頸。頭髮有點亂,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卻給人一種格外的健美。汗濕的面容,還有一種露水紅顏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容姒並沒有黑,膚色仍然很白皙,而且相比較之前的蒼白,現在還有了點血色。
見到容姒的臉,程錦之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慰問你,你要喝水嗎?”
“不用。”
“教官呢?”
“在醫院。”
“啊?”一問年級主任才知道,這個教官訓練很嚴苛,對待女同學也毫不手軟,硬生生把一個女同學逼得中暑。有人想送女同學去醫務室,教官不允許隊員擅自離隊,叫中暑的女同學自己去醫務室。兩方僵持,教官脾氣上來了,體罰了全體。在體罰過程中,據說教官人身攻擊了容姒,容姒便動了手,沒錯,容姒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動了手,還把對方撂倒了。
……程錦之有點方,她何止人身攻擊了容姒,她還直接“攻”了容姒。
容姒坐在食堂裡,背脊挺得繃直,她幾乎是數著米粒吃的。
“你隻吃這麽一點,訓練會受不了的。”
容姒低頭數米粒,並沒有搭理程錦之。
“你什麽時候學的武術?”程錦之問道。
“我沒有學,那只是一招製敵,製得了就製了,製不了就輸了。”容姒的聲音有些沙啞,咳了好幾聲才把話講清楚。估計是訓練新生時喊啞的。
教官自從被容姒打趴下以後,說什麽也不肯回來排練,還說讓容姒當代練教官。
那個教官早就引起了這些嬌生慣養的學生們的公憤,聽說容姒當代練教官,剛開始一個個開心得不得了,後來排練才知道,容姒的訓練強度和教官差不多,只是會照顧一下女生和體質稍弱的男同學,哪個男同學願意在容姒這樣的大美人面前說自己弱。一個個咬著牙死抗。他們這個班儼然成為操場上的標兵班。
程錦之沒吃過食堂裡的飯,為了遷就容姒跟了過來。她慢吞吞地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大概是度過過吃不飽飯的時候。
程錦之再吃兩口,容姒便已經吃完了。中間吃飯的時候,訓練營給教官們都送了一瓶礦泉水。容姒扭開了礦泉水的瓶蓋,遞給了程錦之,自己拿著手邊的水壺,慢慢地喝了一口。
程錦之含著米粒,抬眸看容姒喝水。修長的脖頸,能夠感受到的吞咽。“我不要這個,我要喝你的水。”
容姒也沒說什麽,拿了手邊的一次性塑料杯,給程錦之裝了半杯。
程錦之捧著塑料杯,抿了一口,咦……好鹹。“淡鹽水?”
不好喝。可看容姒喝的時候,特別想喝。
吃過飯,容姒便要回去午休了。程錦之往容姒手裡扔了一個噴劑。“西瓜味的。”
“嗯。”
程錦之在食堂,順手給容姒買了瓶潤喉的噴劑。她只是瞄到,隨手買的。
到了周五,程錦之便回家吃飯了。重生以來,還沒和家裡人好好吃一頓,不是母親忙,就是父親忙。再不然,就是兩個人都忙。
“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父親端上來一盤菜。“前幾天談生意,都沒好好和你聊聊。”
母親正坐在沙發上講電話,見程錦之回來便掛上了電話。“錦之過來,讓媽媽看看。”
“瘦了,比視頻裡還要瘦。”母親化了點妝,似乎才從會議上下來。
“沒瘦。”
“老婆,錦之,過來吃飯吧。”
傭人擺好了盤,程錦之又叫來傭人,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母親的身邊。“媽,我想和你坐。”
“喲?前兩天不還嫌你媽嘮叨嗎?”父親笑了一聲。“快和爸悄悄說,你在外頭是不是又闖禍了?”
“沒呢。”
“老程,你說什麽呢,巴不得孩子在外面闖禍是吧?”母親給程錦之舀了一碗湯。“坐媽身邊好,媽給你舀湯。”
“媽媽舀的湯,我要喝光光。”程錦之端了過來,嬌滴滴地說道。
“真乖。”程母給程父也舀了一碗湯。“老程,你身體也要補補,聽助理說你最近氣血不足。”
這幾天,程父一直在外頭玩,他隻好訕訕地笑了笑。“對了,錦之,你要拍什麽來著?”
程錦之忙咽完口裡的湯。“《女孩圍城》,文藝片。”
“誰導的?”
“易弈。”
“易弈啊,蠻新的一個導演。”程父說道:“投資到位了嗎?少了到公司拿……”
“公司又不是印鈔票的。”程母斜了一眼程父。
“這不給孩子花錢嘛……”
“給孩子花多少錢我都樂意,就怕有的人假公濟私。”程母說道:“錦之,你讓人做做這部戲的帳目,給媽媽一個數,媽媽來給撥。”
“嗯嗯,等兩天我也去公司看看。”
“行,你這麽大了,是要來熟悉熟悉公司了。”
程錦之二十出頭的時候,父母也才四十多歲,他們倆一直都很嗆。父親年輕的時候,在外包養情人,孩子差點都要有了。而這段時間,是父母嗆得最厲害的時候,父親的本性暴露了,而母親……
“嗯,我想來公司幫幫你們,不想你們太辛苦。”程錦之說道。
她話音剛落,父母都停住了,父親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又馬上收了回來。“錦之,你是不是真闖禍了?”
“事情大不大?壓住了沒有?怎麽沒人和我們說?”母親也急切地說道。一碰到程錦之的事情,父母尤其的“默契”。
……她之前是有多愛闖禍。程錦之放下筷子,誠懇地雙手合十。“真的,我隻想來公司幫你們,給你們分擔。我真沒闖禍,不信你們問DC。”
“有什麽事,都要和家裡說。那個誰,老付家,他們的小兒子在外打了人,他們還是在新聞上看到的。”
“媽,你別拿我和那個兔崽子比。”兔崽子,在阿輝的生日會上揩了夏柚的油。
“誒?你們小時候關系……”父親好奇地問道。
“這樣也好,我正好不大喜歡那個小付。”程母滿意地說道:“你長大了,知道區分好壞了。”
“唉,做生意哪分什麽好壞的。”程父說道:“小付是沒出息了點,但大付還是不錯的,腦子清楚。”
大付是付家的大小姐,可惜是個瘸子。小時候被綁架,傷到了腿。
“不說這個了,我前兩天和你奶奶說了,你奶奶說可以,說她也想你了。讓我們早點上山。”
“好啊,那我們明天上山吧。”
山路有點陡,到了半山腰就開不上去了。徒步行進,走走停停,到了下午四五點才到山頂的寺廟。寺廟灰撲撲的,是個人修行的寺廟,鮮有人來。
“奶奶,我來了……”
奶奶正躺在躺椅上,臉上還敷蠶絲面膜。聽到程錦之的聲音,還給程錦之招了招手。“過來,讓奶奶抱抱……誒誒,別弄掉奶奶的面膜了,可貴了……”
奶奶已經離世好幾年了,程錦之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疼她愛她的奶奶。她捂了捂自己的眼睛。“我超級想您……”
“誒?你爸媽欺負你了?”奶奶馬上揭下面膜。“走,不敷了,我要去問問他們……”
“爸媽對我很好。”
“那你哭成這個鬼樣……”
程錦之還有些哽咽,她仰頭給自己扇風。“妝要花了……”
“到底是長大了,會想念老人家了。”奶奶揉了揉程錦之的腦袋,叫人又搬來了一個躺椅,拉開了面前的木門。
木門外是蔥綠的竹林和荷花池。
“來,陪奶奶聽會鳥語。”
奶奶曾經是文工團裡的頂梁柱,提攜了不少後輩,一直被稱為是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當初程錦之出道,她奶奶這一項就給她加了不少分。只可惜她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聽吳譯老師說你最近很刻苦……”
“嗯嗯,我準備下周去話劇社報道。”
“那些都是你的師哥師姐,你要把你的脾氣收斂點。”奶奶知道程錦之的脾氣。
“我會的,奶奶。”
“你最近,平心靜氣了不少。”奶奶隔了一會又說道:“以往讓你陪我躺會,你就會玩手機,有時候開心了還咯咯地笑。”
程錦之吐了吐舌頭。“我錯了,努力改正。”
“其實奶奶挺喜歡聽你笑的,你一笑,奶奶心裡頭也高興。”奶奶說道:“現在你懂事了,就更好了。”
“嗯嗯,乾脆我陪著您吧。”
“別,我又不是生病住院,需要人看護。”奶奶說道:“保持距離,這樣,你不嫌我老,我不嫌你吵。”
和奶奶聊完以後回房間,房間是木質的,特別的涼快。一打開手機,便瞧見DC發來一個群組二維碼,群組裡都是《女孩圍城》的相關劇組人員。
群組裡頭聊得火熱,在說《女孩圍城》的主題曲,主題曲是由容姒和她一起演唱的。這首歌要夾雜很多讓人面紅耳赤的喘息和呻吟。
編曲人作了一個示范,讓容姒試一試,他還要調一下音。
“你咽喉最後一口酒,喝完我穿心腸的毒……”容姒的聲音有些沙啞,完美的轉音,感覺就像咽喉裡住著一個撩人的小妖精。容姒唱罷後的鼻音和喘息,讓程錦之不由得臉上一紅。
“你的肌膚,是戒不掉的蠱,讓我……”這裡容姒發出了舔舐的聲音。
莫名地,程錦之收緊了自己的腿。腦海浮現的是那天在食堂,容姒喝水時吞咽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