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姒的喘息，還在程錦之的耳邊。程錦之吐了好幾口氣， 才從自己的回憶裡抽出來。之前程錦之都沒有什麽印象，而現在一旦被記起， 她仿佛還能看到容姒在她身下吃痛的樣子， 還能聽到容姒難以自抑的喘息。那天做了以後，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麽溫存， 容姒起身去洗了澡。當時程錦之看著床單上的落紅， 她還有些心虛自己的“技術”。

　“看了一天的書嗎？”這時候容姒走了過來，她的雙手落到了程錦之的肩上。

　“嗯……”她現在正在“胡思亂想”， 心裡尤其的心虛。容姒給她在做按摩，越按她的身體變得越奇怪。她抬手， 蓋住了容姒的手。“我還好，不是很酸。”

　容姒的手便從她的手下抽了出來。“嗯。”

　容姒的手放在她肩膀上，她覺得不自然，等她手抽走， 程錦之又覺得有些失落。“你還有幾門考試？”

　“最後一門了。”容姒說道。

　“考完， 差不多也是真人秀的錄製時間了。”程錦之說道。

　真人秀的錄製時間也出來了， 二月初，比較趕，趕在了過年之前。

　《女孩圍城》這幾天也是最後兩場戲，大概講的是圍城體驗過了花花世界，也見識夠了賈小姐的薄情寡義。圍城想離開帥府，回到自己的戲園。這一場戲是激烈的，賈小姐想用性愛的方式傳達她的愛意。

　“你要走嗎？”容姒摟著從水池裡走出來的程錦之。程錦之渾身濕答答的，水淋淋的。她扭頭看著容姒，戲裡戲外，她也不是很懂容姒，這些天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失落感。容姒看著她，她的眼神也是炙熱的，戲裡的容姒總是這麽炙熱。容姒握著程錦之的脖頸，咬住了程錦之的下唇。靈巧的舌頭滑進了程錦之的口腔，卷走了程錦之的呼吸。程錦之的雙手反著，摟緊了容姒的後腦杓。她的手腕在交纏，手腕交纏這裡給了一個鏡頭，看上去就像是束縛，被“繩子”捆住的束縛。

　這正應了《女孩圍城》的宣傳。是放肆，也是沉淪。

　圍城，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圍城。

　肉欲好演，情欲難演好。這一場戲，是“傷筋動骨”的情愛交纏。等導演說“哢”的時候，容姒也緊緊地摟著程錦之，似乎沒有從戲裡出來。

　“容姒？”程錦之小聲地說道。容姒總是能很快從戲裡抽出來，今天她的表現讓程錦之大感意外。大感意外的同時，她摟緊了容姒。她的雙手剛一摟容姒，容姒便抬起頭了。

　容姒的眼眶通紅，剛才的“交纏”要的是賈小姐的癲狂和目眥盡裂。她很快撿起了衣服，將程錦之包裹住。“你去換衣服吧。”

　程錦之換完衣服，容姒也已經換好了，她坐在凳子上。現在已經很晚了，場工都已經回去了。明天拍完最後一場戲，她們的戲份便殺青了，大概明年能夠上映。這部戲主要是易弈拿去國際上參展的。參展之後，國內市場應該會選在香港。

　好的演員，是非常容易入戲的。入戲裡的貪嗔癡，曲終人散，現實的生活還要繼續，無論再怎麽進入角色，也要從戲裡脫身。這是容姒的第一部戲，程錦之能夠感受到她對這部戲的感情，即使在這部戲裡，她的角色人設不是那麽討喜。

　“導演呢？”程錦之問道。

　“導演去剪輯了。”容姒說道。

　“我們回去吧。”

　“嗯。”

　程錦之和容姒還住在片場附近的賓館，雖然說要換但也沒換。她們剛一到達樓下，便有一夥熒光燈牌竄了出來，是一夥過來探望的粉絲。她們是容姒的粉絲，熒光燈牌上是容姒的Q版形象。“恭迎公主回府。”

　咦，好中二好羞恥，程錦之撇了撇嘴。她才不是嫉妒容姒有粉絲探班。

　粉絲們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十分的激動。“最近很辛苦吧，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容姒也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有粉絲。或者說她知道自己有粉絲，但不知道這種確切的感覺。她上前幾步，接過了粉絲們遞來的花束和零食。語氣非常溫和。“我知道了，以後不要這麽大晚上出來了，回去不安全。”

　容姒的神態語氣非常溫和，也非常照顧粉絲地彎腰，在交談的這十幾分鍾裡，她的腰一直是彎的。等粉絲走後，容姒才直起腰來。容姒擰了一下眉頭，這時候程錦之也記起來了，容姒的腰好像是這段時間落下的毛病。這段時間的工作強度，讓她的腰落下了毛病。

　回到賓館，程錦之想了想，問前台要了兩張膏藥。“給。”

　容姒剛洗完澡，她打開門見程錦之快要把她手裡拿著的東西呼她臉上了。她接過程錦之手裡的東西。膏藥貼？

　程錦之在關心容姒的事情上，一直有點別扭。“你的腰還好吧？”

　這麽一問，更別扭了。

　“嗯。”

　“我回去了。”

　“嗯。”

　“你不應該說一聲謝謝嗎？”

　容姒看了一眼程錦之。“嗯，謝謝你關心我的腰。”

　“……”可不可以劃掉“的腰”，程錦之覺得自己又要開始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你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容姒叫住了程錦之，她從房間裡提來了零食。“給。”

　“這是你粉絲送的那些？”

　“嗯。”容姒說道：“我不愛吃這些，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

　“……誰說我愛吃這些了？”

　“我看你一直在看。”

　她羨慕的不是零食！是粉絲！是真愛粉好嗎？好吧，她承認她嫉妒容姒有粉絲探班了。“謝謝啊。”

　“謝謝”這兩個字，程錦之咬得咬牙切齒。

　“不用謝。”

　“……”容姒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程錦之感覺自己受到了更猛烈的嘲諷。

　《女孩圍城》的最後一場戲，是一場比較有意境的戲。圍城被大帥打了個半死，拖著滿身傷痕走出帥府。這是一場冬戲，比較幸運的是，片場這塊下了雪，再加上人工布置的雪景，整個意境顯得比較自然。

　為了化這個“傷妝”，程錦之一大早便去了後台。差不多化了三個多小時。

　“眼神很重要。”易弈也來了後台，他和程錦之講解著角色。“要放空，什麽都不要想。你留出來的空白，自然有觀眾幫你想。就是讓觀眾幫你想。”

　程錦之點了點頭。

　很快，片場也準備好了。程錦之出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容姒穿著軍裝，筆挺的軍裝，穿出了大帥獨女的英氣。容姒在戲裡一共穿了三次軍裝，第一次和圍城見面，中間和圍城調情，最後一次便是這一次了。

　這一場戲，圍城被大帥打得遍體鱗傷，還被大帥命人扒得只剩下褻衣。“你一切都是我給你，我的金銀財寶，即便是一塊布料，你都別想帶走。”

　滿天的雪花飄飄灑灑，程錦之喘了好幾口氣，她跌跌撞撞，水蛇般的腰身似乎承受不住身子的搖晃，她的腰身似乎要折斷了。

　這時候大帥咬牙，拔了容姒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圍城的後腦杓。賈小姐瞠目結舌，伸手要去奪，只聽見一聲槍響，屏幕黑了。

　圍城死了嗎？

　在易弈安排的結局裡，有一個結局是容姒拚命往回跑，似乎回頭找什麽。還有一個結局是，容姒飾演的賈小姐，往回跑找到了一個墓碑，她跪在墓碑前面無表情，然後失聲痛哭，這是劇中賈小姐唯一一次的哭泣。易弈安排了好幾個結局，目前暫定的是在喪亂的人堆裡，容姒往回跑的鏡頭。

　“殺青了。”易弈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的額頭上沒有汗珠，卻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程小姐，容小姐，辛苦了，你們先去後台卸妝換衣服。”

　雖然《女孩圍城》的拍攝還沒有結束，但兩位主演的戲份也總算殺青了，這給易弈減輕了不小的負擔。他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

　“這幾個月的拍攝，讓我最為意外的是程小姐的演技，我現在非常榮幸程小姐參演了我的拙作。”易弈在飯桌上開口了，他很少在公眾場合表揚明星，接著他又看了看容姒。“當然容小姐也給了我很多驚喜感，我相信假以時日，容小姐一定能站在更高的舞台，給觀眾帶來更精彩的表演。最後在這裡，我易弈要鄭重地敬兩位一杯。”

　“謝謝易導這麽多天來的照顧。”

　“別這麽說，出了這麽門，以後還請兩位大明星多多關照了。”易弈和程錦之容姒碰了碰杯，他輕松地笑了笑。

　程錦之偏頭看容姒，正好和容姒的目光撞上。她向容姒舉了舉杯，容姒愣了一下，也向程錦之舉了一下杯子。

　作者有話要說： 金主：沒有粉絲伐開心……

　藏獒：我是你的粉，你有我

　金主：我感覺你還有後半句

　藏獒靦腆：主人艸粉嗎

　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