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情愉悅的程錦之，聲音自然也很輕松。

　DC有些嘟嘟囔囔， 他抓了抓自己的面頰。“這樣還不是談戀愛啊？”

　DC覺得有些迷茫，老板和容小姐這架勢， 快趕上他和他老婆熱戀的時候了。

　容姒殺青的當天， 便飛程錦之的劇組了。程錦之一直在嗷嗷地說自己又瘦了，腰又細了。雖然劇組給程錦之開了小灶， 但程錦之仍然有些吃不下， 一天下來太累了，根本沒力氣吃飯。經常是拍完戲， 睡兩個小時，起來吃點壓縮餅乾繼續睡。程錦之現在在趕拍攝進度， 要留出時間給《女孩圍城》。一天的拍攝，她只有四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容姒來的那一天，程錦之是嗅到了飯香味，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踩在地毯上， 揉著惺忪的眼睛。等她終於回過神的時候， 飯菜已經上桌了。身形頎長的容姒， 站在操作台邊上解自己的圍裙。

　“容姒……”

　容姒便給她倒了杯水。“吃點東西再睡。”

　程錦之的雙腿盤在板凳上，雙手捧著玻璃杯，喝了半口水。容姒怕程錦之迷糊，又被菜都推到了她的面前，看容姒的架勢，恨不得在程錦之的脖頸上纏個餐巾。

　“你殺青了？”咬了一口肉，程錦之開口了。

　“嗯。”

　“你早點和我說，我還能去接你。”

　“DC說你最近很累。”

　“這樣。”程錦之嚼著米粒。“誒？你什麽時候和DC的關系這麽好了？”

　“DC說你最近食欲不振，問我你愛吃什麽。”

　“他這個經紀人真不稱職，居然到現在還摸不準我的口味。”也是，她和DC畢竟只是工作關系。她起居這一塊，一直是阿威負責的。誒？DC怎麽不問阿威？

　“你這段時間要返校上課嗎？”程錦之又問容姒。

　“現在正是《女孩圍城》的宣傳期，我和學校請了假。”容姒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導演還沒有安排，我可以給你做幾天飯。”

　“好啊好啊。”程錦之說道。“我喜歡吃你做的，劇組安排的飯菜，實在是太油了。吃根白菜，我還要拿白水涮一遍。”

　“嗯，吃完你再睡一覺。我問了拍攝時間，到時候叫你起床。”

　有容姒在，程錦之感覺自己舒心了許多。吃過飯，洗洗手便去睡了。出門的時候，容姒也沒有跟著她出去，只是抬手幫她理了理衣服。“外面有娛記，你先去吧，下工的時候，我來接你。”

　“好。”

　這讓程錦之想到苟羽和她說的。很多明星都有被狗仔追尾，而容姒往自己的車上貼了一張實習的標志，一個拐彎追了狗仔的尾，而且過失方還不是她。現在容姒在狗仔堆裡，都有“馬路殺手”的稱號。一般的狗仔，開車都不敢貼她太近。特別是過橋的時候，生怕被她擠下橋。容姒是前段時間才考出的駕照，程錦之還沒坐過容姒開的車。

　程錦之記得容姒上一世參加過明星賽車的真人秀，她不是嘉賓，只是被節目組請來活躍氣氛的。遇事不亂的性格，讓她的車技和男嘉賓有得一拚了。

　程錦之又回頭看了一眼容姒，容姒低著頭，估計是在思索怎麽甩掉狗仔。出了門，程錦之也戴上了口罩和帽子。經過容姒這麽一提醒，她感覺周圍是有不少狗仔。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應該正是這些狗仔興奮的時候。明星越松懈，狗仔們越歡騰。

　上了車以後，程錦之又和DC說了兩句，似乎是讓DC去查這些狗仔。之前聽苟羽說狗仔們搞了個合縱聯盟，她倒要看看是哪些工作室。

　這幾天，容姒有時間便來接程錦之下工。時間寬裕的話，她們倆還會戴著口罩逛逛超市。程錦之挑了不少零食，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容姒拉低口罩，在聞蔬菜新不新鮮。程錦之撐著下巴，看容姒挑菜。修長的手指挑挑揀揀，看上去十分的得心應手，明明是做很瑣碎的事情，眉眼也看不出任何的不耐煩。容姒的臉上很少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挑好了嗎？”容姒挑了兩盒蔬菜，將蔬菜放進了購物車。容姒看著程錦之購物車裡的零食，她順手拿起一個，看了看配方和卡路裡。“你少吃點這些，對皮膚不好。”

　“容姒。”程錦之喊了一聲容姒，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會挑菜？”

　“我都看不出菜的好壞。”即便是後來破產了，程錦之也不怎麽會挑菜。一是自己下廚太浪費時間了，二是菜價肉價太貴了，一頓做下來還不如吃點盒飯。

　“我在莫斯科的餐館打過工。”容姒說道。“後來也是被客人介紹，才去的劇組。”

　“啊？”她都不知道容姒有這麽一段經歷。不少明星都拿自己餐館打工的生活做賣點，餐館活累，是眾所周知的。之前參加《大挑戰》，難怪容姒在早餐店那麽得心應手。“你怎麽想著去餐館打工？”

　容姒這相貌氣質，怎麽也不會淪落到去餐館打工啊。

　“我沒錢，也沒學歷。”容姒頓了頓。“老板挺好的，包了我和容湛的食宿。”

　或許是容姒超常的忍耐力，讓程錦之忘記了容姒也是個普通人。普通人的破產，是不會有那麽多雪中送炭和解囊相助的。

　要不是因為容湛的學費，容姒恐怕也不會答應自己。那個時候，應該是容姒最低谷的時候。人沒有經歷低谷，是無法想象到那種試圖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覺。程錦之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也想過走捷徑。還是自個把持住了，一方面是怕對方言而無信，另外一方面就是覺得還能撐一會，再撐一會說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容姒這麽一說，讓程錦之覺得有些羞愧了。上一世的她，太“沒心沒肺”了。

　“你弟弟在莫斯科還好嗎？”出了超市，程錦之問容姒。

　容姒低了低眼瞼。“嗯。”

　看容姒的樣子，程錦之也估摸得到。容湛今年十六歲，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從去年的事情來看，估計沒少讓容姒操心。

　再過兩天，易弈導演便給她們發來簡訊了。現在正式進入《女孩圍城》的宣傳期了，第一站是華納電影節。《女孩圍城》已經送去參展了。

　電影節向來是群星閃耀的地方，不光是國內的，還有蜚聲國際的大咖。很多人都會通過參加電影節以及時裝秀，來增加自己的曝光率。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國內當紅小花旦，尚蔚蔚，靠著在時裝秀上的性感擺拍，在眾多小花旦還在國內搶戲軋戲炒緋聞中殺出重圍。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後來的人，想複製她的翻紅經歷，也是望塵莫及的。那時候的中國市場，對國際的時裝秀還不是很了解，等真正了解了，才明白了有蹭紅毯的這一說。

　程錦之和容姒走紅毯的當天，也被不少國內媒體跟蹤報道。國外的媒體當然不認識程錦之和容姒，見國內媒體一頓狂拍，自然也以為是中國的某兩位大咖。看了嘉賓名單，還特別標明了一下程錦之和容姒。

　華納電影節每年定在五月中旬舉辦，為期十二天。其間除影片競賽外，市場展亦同時進行。有兩組評審委員分別評審長片和短片，“正式競賽”的部分由各國電影文化界人士組成，其人選都是頗有聲望的導演、演員、編劇、影評人、配樂作曲家等，而其中一名擔任主席。非競賽部分以提拔新人為主，發掘一些頗具潛力或業有成就的導演。今年，有一位華人導演獲邀擔任了電影節的評判團的主席，還有一位大陸演員成為了評審成員。這兩位對《女孩圍城》的評價都非常高，《女孩圍城》也順利入圍了。

　國內對此褒貶不一，褒獎的自然是極力推崇導演和演員，而貶損的自然陰陽怪氣了。“裙帶關系，中國的特色要發展到國際上去了？丟人了啊。”

　“看都沒看過，怎麽送去國際參展的？聽說是情色影片，現在的女星一個個搏出位，真是辣眼睛，就不怕被封殺嗎？”

　一個個聽情色影片，開始暗戳戳地求種子了，並且發出感慨。“中國電影分級，迫在眉睫啊！”

　相比較國內，國外看過《女孩圍城》的觀眾還是比較看好的。他們覺得拍攝手法非常新穎，主演也非常有代入感。不少被采訪的路人，都發出感慨。“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是我們能夠感受到她們的悲傷。藝術表演是無國界的。”

　“我感覺她們是有感情的，想問她們私底下是不是一對？”觀眾似乎有點意猶未盡，在面對采訪的時候，還特別問道。在得到否定的答案時，觀眾露出了非常可惜的表情。“真的，她們可以相互考慮一下，我覺得她們會很適合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