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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第143章 家園
蘇爾的脊梁像是被壓彎了, 彎腰就差沒匍匐在地。

 不再理會茶花公主的陰陽怪氣,紀珩正準備趕過去施以援手,便聽蘇爾道:“救……小人。”

 因為被蟲卵環繞, 周圍像是豎起了一面高牆,聲音傳過來有些失真。

 紀珩依稀在白團中看到紅色的火光, 下一刻便見蘇爾卯足了力氣扔出一串東西。劈裡啪啦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圖書館回蕩, 中間還夾雜著難聞的硫磺味。

 鞭炮?

 紀珩怔了下,思索對方是從哪裡買來的。

 似乎能隔空感知到他的心思, 蘇爾在身上的壓力減緩後主動開口:“這個世界不實行煙火管制。”

 空氣中傳來的還有蟲子燒焦的味道, 有些像剛曬完的被子。

 最後一聲鞭炮的音響完, 他迅速思索還有什麽能拖延一時半刻的法子,愁眉緊鎖之際,圍攻的蟲子驟然散去大部分。蘇爾驚訝抬頭望去, 竟是紀珩從外圍殺出一條路。

 “不是說好去救小泥人?”

 “先救你。”紀珩手指夾著符紙,朝空中一揮,類似糖炒栗子的劈啪聲接替了鞭炮, 緊接著補充一句:“人命關天。”

 蘇爾爬起來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打,快速加入戰鬥。

 隨著白絮越來越稀薄, 剩下的蟲卵怯戰開始分散飄往各個方向。微小的生物聚在一起可以食野獸, 分散開又不好追,相當麻煩。

 安全後蘇爾立馬朝著適才另外一波白絮湧動的方向追去。順著走廊一路向前, 地面殘留著泥土渣,先看到一隻胳膊, 沒多久又發現一隻泥人腿。他歎了口氣:“怕是沒了。”

 紀珩掃了眼周圍:“蟲卵只是分散, 沒有隱藏。”

 凝視白絮幾秒,蘇爾突然看向主持人周圍,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小泥人用僅剩的一條腿顫顫巍巍做著金雞獨立。

 蟲卵畏懼主持人,隻敢在周圍窺視,而不是像對待蘇爾一樣一窩蜂往前衝。

 “竟然知道狐假虎威。”

 話雖如此,看到這一幕蘇爾皺了皺眉,以茶花公主的作風,小泥人凶多吉少。

 正當他思索還有沒有拯救方案時,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茶花公主像是沒有注意到周圍情況,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從原地消失。

 沒了主持人的震懾,白絮瘋狂朝小泥人撲去,紀珩手中的符紙飛得更快,抵禦了第一波攻擊。他們跑上樓時,符紙的效用已經被抵消,半空中撒過來一小片水花,蟲子紛紛墜地。有幾滴濺到了泥人身上,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總體而言比被白絮圍攻撕咬好很多。

 蘇爾腳步放緩:“朱語?”

 朱語點了點頭,看向小泥人。

 蘇爾走過來給它重新捏好手腳,礙於有第三人,沒有補充陰氣。

 “道具?”朱語語氣帶著疑惑。

 副本裡有玩家獲得過邪術,大幅度提升靈值的同時,偶爾能和妖物合作,不過這類人基本是以坑害隊友為前提。還有一種可能性便是稀有道具,譬如奇妙的玩偶等。

 “是道具。”蘇爾說得很籠統。

 朱語目光鎖定他胸牌上的一人得道,緊接著又看向紀珩的雞犬升天,定定道:“我相信你。”

 “……”蘇爾尷尬笑了下,岔開話題:“剛剛多謝了。”

 朱語搖頭:“我是看白絮的攻擊目標是它,才選擇出手。”

 一般怪物喜歡在夜間出手,白日裡突然集合,圍攻的還是一個道具,說明這個東西的存在極大影響了它們的權益。

 蘇爾看了紀珩一眼,後者微微頷首,便醞釀了一下措辭說:“你應該已經知道白絮是蟲卵?”

 朱語:“沒錯。”

 “泥人是被召喚來的,也算妖物,如今它融合了廟裡女鬼給得一瓣桃花。”

 “抗體?”不等說完,朱語就反應過來,不過當看到他口袋中的小泥人時,目光一言難盡:“這東西有細胞麽?”

 分明身體裡全是泥塊。

 蘇爾只是給出一個猜想:“或許在桃花融合的周圍,產生了異變。”

 “無濟於事,”短暫的激動的後,朱語頭疼:“總不能直接把它上交。”

 屆時說不準他們會一並被當做可疑人員拉去做切片。

 蘇爾讚同她的說法:“所以眼下只能再觀察看看。”

 一場猝不及防的風波暫時畫上句號。朱語獨自返回二樓閱覽室,似乎在那邊有未完成的事情。蘇爾後知後覺胳膊又癢又疼,一看是破了皮,有殘留的白絮在上面。

 紀珩:“去清洗一下。”

 轉悠著找洗手間,蘇爾略帶狐疑問:“茶花公主為什麽會視而不見?”

 當時小泥人就在主持人身邊,又不是屬於副本裡的鬼怪,完全有理由弄死消磨玩家的希望;甚至根本不用他出手,只要再快一點離開,泥人便會被蟲卵吞沒。

 可最終卻選擇停在原地說廢話。

 紀珩看到提示牌,指了個方向。

 順利找到洗手間,流動的清水一衝刷,疼痛感令人倒吸一口冷氣。

 “鬼物之間只有同類相殘,也不可能是出於憐憫心。”蘇爾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還在惦記著這件事。

 紀珩見他眉心都快擰成結,好笑道:“想不通就別想了,專注任務就好。”

 至少要完成的通關目標只有一個。

 沉思幾秒,蘇爾決定接受建議,拿出小泥人開始‘充電’。

 “再……來點。”

 準備收手時,小泥人含糊不清提要求。

 電擊器內儲備的陰氣不多,蘇爾一向以節約為主,聞言瞄見泥人還不太協調的手腳,無奈又給充了一點。

 小泥人眼中突然掉下一顆透明的珠子。

 因為太小,蘇爾沒留意,紀珩眼疾手快接了起來。

 小泥人:“敷。”

 紀珩看了它一眼,突然在手上割開口子,出去抓了團白絮放在周圍,手指立馬紅腫,直到捏碎了晶體撒在上面才避免惡化。

 確定有效無毒,紀珩要求:“繼續哭,別停。”

 小泥人還挺配合,憋了好久又掉落一顆。

 紀珩遞過去讓蘇爾塗抹在傷患處。

 清涼的感覺壓蓋住疼痛感,蘇爾眼前一亮。得了好處,又多給小泥人輸送了些陰氣。

 余光瞥見紀珩指腹間的口子,有些遲疑說:“其實你不用專門做實驗。”

 自己胳膊上就是現成的傷口。

 “武力值太低,”紀珩實話回答:“如果是毒素,我挺過來的機率大,你大約直接沒了。”

 “……”

 扎心又現實。

 視線重新定格在小泥人身上,蘇爾沒想到融合成功它還有種妙用,扯下袖子上的一塊布料,塞進泥人手裡:“這技能有冷卻時間,你沒事多哭會兒。”

 先存上一波,關鍵時刻能救命。

 泥人幽幽望著他。

 蘇爾平靜發聲明:“我死了,對你沒好處。”

 泥人僵硬低頭望著手上的布料,選擇屈存。

 談妥後,蘇爾準備回去看書,這次紀珩沒有分開行動,和他一道下樓。

 閱讀室內很安靜,仿佛適才的逃亡只是幻覺,徐洋洋盤腿坐在陽光能照到一半身子的地方,看著還挺安逸。

 蘇爾拿起之前未看完的書,靠在一邊閱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頸椎有些不適,他左右活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朱語合書的聲音有些大,打破了一室寂靜:“誰找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大事件記錄?”

 徐洋洋頭也不抬道:“我這裡有一個,當時爆發了一場比黑死病還可怕的疾病,全世界范圍都有波及。”

 “我指得是具體點的描述。”

 徐洋洋一愣,搖頭:“這上面就寫了一段文字。”

 蘇爾不知想到什麽,進入瀏覽器搜索後說:“沒有相關電影。”

 空氣瞬間安靜。

 災難後,照常理絕對少不了相關紀錄片。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同樣困惑的吧友,幾年前發布了問題,後面有網友跟帖:【小學就普及過的知識還在問,因為拍得太血腥,不夠客觀詆毀了救助者,爭議太大導致下架。】

 紀錄片的名字和災難本身無關,是一串數字。

 蘇爾去搜了下,詞條上果然有記載。介紹中隻記錄了導演的名字,再一搜,生前沒幾步作品,片子上映前一個月導演游泳溺亡。

 念完資料,眾人表情都有些不太對。

 朱語:“感覺是在刻意隱藏這段歷史。”

 徐洋洋想法一致:“紀錄片有宣傳警示作用,一部不合格,也會拍下一部。”

 “為什麽是隱藏,”紀珩是唯一一個還在繼續翻頁看書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掀起驚濤駭浪:“而不是偽造?”

 沉默半晌,朱語一臉嚴肅:“你是說這段歷史是假的?”

 荒唐到了極致,有時候反而會讓人生出幾分真實感。他這麽一提,大家突然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哪怕死了上億人,對後人來說也不過是一串冰冷的數字,沒必要隱瞞。”

 說句不好聽的,派系爭鬥中,後上位的說不定還以失責為由攻擊前一任,好獲取民眾支持。這點在國外可謂屢見不鮮。但如今無論國內外,大家似乎都默契地在任由這段歷史蒙上塵埃。

 疑問堆積在一起,卻缺少關鍵的那把鑰匙。閱讀室的氣氛一時有些壓抑,蘇爾去自助飲料機買來兩瓶啤酒,衝紀珩揚了揚眉:“透透氣?”

 紀珩點了點頭,放下書走出來。

 身後賈看花感歎:“第一次見這麽悠閑的玩家。”

 什麽時候了,還出去透風。

 徐洋洋撇撇嘴說:“大概想養精蓄銳,晚上好接著搞事。”

 話說完自己先愣住了,等等,他為什麽說接著搞事?

 再一想,那兩人確實沒有消停過。

 ·

 坐在天台上,邊俯瞰這座城市,邊吹著小風喝啤酒,是件挺享受的事。

 紀珩的那瓶很快空了,蘇爾適時問:“在弄虛,那三條我不知道的線索是什麽?”

 明白了對方的用心,紀珩晃了晃易拉罐:“酒後吐真言?就憑它?”

 “至少可以增加一些衝動。”

 “……”

 紀珩身子朝後靠了下,問:“真想知道?”

 蘇爾差點懟了句廢話,考慮到是在求人問問題,保持一個機械化的笑容。

 仰頭看了會兒藍天,紀珩忽然直起腰:“我記得你文科成績不錯。”

 蘇爾很有自信地頷首。

 “思想政治課經常強調的一點是什麽?”

 蘇爾:“實踐出真知。”

 “……”紀珩:“換一個。”

 一連說出幾個答案,蘇爾喘了口氣繼續玩猜猜樂:“辯證法。”

 這次沒被否定,他睜大眼睛:“真是這個?”

 “吃月餅遊戲最後給出的線索是一道政治題……從辯證法角度分析,慣性思維有什麽害處?”

 長期背知識點,蘇爾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不少專業名詞。快速屏蔽這些雜念代入副本當中,思索有沒有在哪個環節被套路。

 紀珩:“任務。”

 “嗯?”

 紀珩站起身:“這次的任務是消滅最初的入侵者。”

 蘇爾支著腦袋喃喃:“提到入侵者,第一反應肯定是蟲卵……”

 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

 望著遠處密集熱鬧的街道,紀珩嘴角的弧度略帶譏嘲:“一定是生物入侵麽?”

 三百多年前有近半個世紀的歷史是空白的,書上隻記載那一年發生了可怕的傳染病,然後史書一翻就是另一個時代。

 蘇爾心下一震,這場遊戲叫做黑暗複蘇,他還記得主持人念出這幾個字時,神情中流露出的一絲複雜。

 偶爾會有一小簇白團從門外的夾縫裡飄上天台,蘇爾伸手接住白絮,這些令人惡心的蟲卵如果不就近仔細觀察,漂亮的就像是蒲公英。

 白絮接觸到皮膚,第一時間朝才愈合的傷口處移動。

 拍掉蟲卵,蘇爾垂了垂眼,有些事即便沒有大肆宣揚,但都心知肚明……人類從未放棄過尋找另一個適合生存的棲息地。

 想到這裡不禁產生困惑:在三百多年前,這顆星球究竟是屬於誰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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