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藥真的很有用, 我給周周注射以後,他就像個正常孩子一樣,平平安安的長大。看他那麽健康, 我經常都會覺得,智者會不會說錯了, 那藥並不是只能控制二十年, 而是可以把人徹底給治愈。”
洛佩說到這裡,對著攝像頭坐直了身體。
“周周,雖然他的藥不光救了你, 也救了我們全家, 但你慢慢長大的過程中, 也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你晚上說夢話的時候, 經常會喊族長,白天還會給我們繪聲繪色的講一些故事,什麽小吸血鬼把你作業撕了之類, 反正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洛周周聽到這裡,愕然地看向楚封。
楚封緊了緊摟著他的手臂,說:“繼續聽。”
“我和琳達覺得你是小孩子愛想象,可你講得越來越真實, 故事也很有連續性。你小時候愛畫畫, 每天都在塗塗抹抹,我就請了名繪畫老師教你。開始畫的那些還看不出來什麽, 等到你七八歲的時候吧,那時候已經越畫越好了,我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
陽光很好,洛佩今天難得休假一整天, 就拎出工具,把房屋一圈的柵欄維修下。
木柵欄有一處被什麽動物咬了個洞,半夜鑽進院子,把洛佩夫人養的花草咬了個七零八落。
洛佩正用鋸子鋸著木條,屋內就傳來咚咚的奔跑聲。接著,一名穿著短褲的男孩,像陣小旋風般刮出屋子,衝到他面前。
“爸爸,你今天在家呀。”洛周周雀躍地說。
“是啊,爸爸今天休假,可以陪你一整天。”
“那你帶我去樹林裡抓鳥,去海灘上撿貝殼,湯米叔叔家的葡萄熟了,他邀請我去他家做客,爸爸陪我一起去,我們把大黃也叫上……”
洛佩停下鋸木條,說:“那等爸爸先把柵欄修好,別讓小動物半夜進來,把你媽媽的花草再吃光。”
“那我等你。”
洛周周說完,就要去旁邊端木頭小凳。
“過來我看看你的牙長好了沒。”洛佩說。
洛周周前段時間開始掉牙,四顆門牙都沒了,現在剛冒了點新牙。洛佩擔心長得不整齊,每天都要看看。
洛周周走到他身邊,仰著頭張開嘴。
洛佩彎下腰,仔細查看那四個小小的白點。
“爸爸,好了嗎?我的口水要流出來了。”洛周周含混地說。
“嗯,好了。”
洛佩滿意地直起身,說:“你這段時間不能吃糖,等牙長好了再說。”
洛周周正伸手在背帶短褲胸前的兜裡掏,聞言動作一僵,慢慢把手取了出來。
“如果這幾顆牙長不好,我還有兩顆長牙,我覺得每天可以吃兩顆糖,爸爸你說好不好?”
“不好。”洛佩果斷地拒絕。
“哦。”
“何況你哪來的兩顆長牙。”
“有的。”
“是是是,你有兩顆長牙。周周退後點,爸爸要開始鋸木頭了。”
洛周周沮喪地低著頭,把胸前兜裡的糖全翻了出來,放在掌心珍惜地再看了遍,遞給了洛佩。
“那爸爸幫我收起來,這些糖果知道了我現在不會吃它們,它們看著我就會很難過,等牙長好了再還我。”
洛佩繼續鋸木條,洛周周去旁邊端了條木頭小凳坐下,眼巴巴地看著他鼓鼓囊囊的褲兜。
那裡面裝著他剛交的糖果。
洛佩又鋸了幾下,終於忍不住停下手,說:“既然你這麽想吃——”
話沒說完,他的視線掃過不遠處的屋門,看見站在那裡的洛佩夫人,停下了口。
“出什麽事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洛佩疑惑地問。
洛佩夫人手背在背後,看著他一言不發。
洛佩將鋸子丟在地上,對著她走了過去,洛周周也趕緊起身跟上。
“爸爸,你的話沒說完呢,你說我既然這麽想吃,然後呢?然後呢?”
洛佩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屋門口,看了眼裡面。
他發現沒有什麽異常,便問身旁的洛佩夫人:“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洛佩夫人看了眼跟在後面的洛周周,說:“周周,你在外面等會兒,我和爸爸說幾句話。”
洛周周停下腳步,說:“那你們說完話以後,爸爸你對我說的那句也要接著說完。”
“好的。”洛佩心不在焉地應了,攬著洛佩夫人的肩頭往屋子裡走。
洛周周又回到院中,去撿洛佩鋸下的木塊玩。
洛佩夫人將洛佩帶上二樓,推開了一間房門。
這是給洛周周改成的畫室,裡面都放著他平常塗抹的那些畫。
她走進去,將牆邊的畫架調了個方向,對洛佩說:“你看。”
洛佩慢慢走近,看清那是洛周周剛畫好的一幅畫。
一群小孩圍坐在一名老者身邊,在聽他講話。
小孩都扎著馬尾,穿著紫色的長袍,老者的胡須飄蕩在胸前,面露微笑。
“你看,周周畫的所有人,模樣都很可怕。眼睛是紅色的,臉是蒼白的,還有長牙。我剛才問他是看的什麽電影,或者是聽別人的描述,他說都不是,這些是他的族長和同學。”
洛佩夫人緊張地絞著手,“周周總是給我講這些,全是他臆想中的族長和同學,他已經將這當做現實了,怎麽辦?”
洛佩沒有回答。
此時他內心滿滿全是震驚。
因為那畫裡的族長,如果忽略掉臉上異於常人的地方,就是他曾見過的那名智者。
……
楚封和洛周周全神貫注地聽著。
當聽到洛佩講述到這裡時,楚封露出深思的神情,洛周周則一臉愕然,微微張著口。
屏幕上的洛佩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繼續往下說。
“本以為你是在哪裡看過他的照片,所以有印象。但隨著你慢慢長大,表述越來越清晰,我發現那不是一張照片的事情。你很多舉動變得越來越奇怪,比如要鑽到床底睡覺,還要你媽媽給你找口棺材之類。我給你請了心理醫生,做過一些心理治療,沒有什麽效果。最後醫院檢測出,你只要晚上睡著了,腦電波活動就異常活躍,不像是處於睡夢中的狀態。”
洛佩用手抵住嘴,沉思了會兒說:“後面只有一個解釋,那名智者在離開時,也許是在和你的對視中,也許是伸出手指點你的眉心,就在你身上下了類似精神控制的術法。”
“我後面請了很多心理大師,連巫師都請過,全都束手無策。那名智者太強大了,也許就和傳聞一樣,他身懷異術,能通天地吧。”洛佩感歎道。
“不過我發現,他並沒有通過這種控制對你做什麽,反而在對你進行各種知識的傳授。所以,我漸漸地就沒有那麽緊張。更主要的是,我希望你們之間有著某種聯系,那麽如果二十年後,你的藥物失效了,還可以讓他重新再給你一支。”
“聯盟研究所也在研製類似的藥物,就是苯非多,我看效果都沒有那個好。後面我成了聯盟將軍後,多次派人去流放他們的孤島上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人。也許他們已經在路上就遇難了,也許根本就沒去那島上。”
“直到你滿了十九歲,發生了一件事,才讓我痛下決心,要斬斷你和智者之間的關聯。”
洛佩閉上眼,疲倦地靠向沙發背。
……
夜深了,埃內夏的別墅區一片安靜。
洛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腦子裡卻還想著白天的軍務,怎麽也睡不著。
窗外的月光鑽了進來,灑落一地清輝。
他掀開被子輕輕起身,給熟睡的洛佩夫人掖了掖被角,走出臥室。
下到底樓,他給自己煮了杯熱牛奶,端著慢慢走到了庭院裡。
月亮很圓,照得庭院四周都清清楚楚,洛佩一邊踱著步,一邊啜飲著牛奶。
忽然,他聽到別墅二樓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玻璃窗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從天上飛快地掠過。
那黑影速度極快,幾個縱躍就隱入遠處的黑暗。不管是體型還是姿態,都不像是飛鳥。
洛佩怔怔地看著黑影消失的地方,又轉頭看向別墅二樓。
那裡有扇窗戶已經被推開,是洛周周的房間。
洛佩將咖啡杯順手放到一旁的花架上,急急忙忙回到別墅,上了二樓。
“周周。”
當他推開洛周周的房門時,發現床上空空的。按照洛周周的習慣,又去床底找了下,也沒有人。
洛佩將洗手間陽台衣櫃全部檢查了遍,又將二樓所有的房門推開,一間間查看。
“怎麽了?你在找什麽?”洛佩夫人被關門聲驚醒,手裡系著睡衣帶子,睡眼朦朧地站在臥室門口問。
洛佩沉著臉,繼續翻找著每一間房,嘴裡大聲喊著洛周周的名字。
“周周怎麽了?”洛佩夫人的瞌睡也驚醒了,“周周沒在家嗎?”
洛佩什麽也沒說,急匆匆地往樓下走,洛佩夫人也趕緊跟上。
李管家也被這動靜驚醒,從一樓自己的房間出來,站在客廳。
洛佩飛快地在一樓找了圈,又走出大門進了花園。
李管家和洛佩夫人緊緊跟在身後。
到了花園,洛佩點出手上的終端,正準備給洛周周撥打時,就聽到頭上傳來一陣撲簌簌的響動。
三人抬起頭,只見一道黑影從低空掠過,停在了別墅尖尖的房頂上。
月亮此刻從一朵烏雲後探出來,將這棟別墅,還有別墅頂上站著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那人看著遠方,臉色蒼白,眼睛血紅,嘴邊兩顆尖牙閃著冰冷的光。
正是洛周周。
花園裡一片安靜,三人都凝成了塑像。
片刻後,洛佩腳下一個趔趄,傳來一聲打翻咖啡杯的脆響。
……
屏幕上的洛佩說到這兒,將手抬高,捂住了自己的臉。
半晌後,輕輕說了句,“周周,你當時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吸血鬼。”
“聯盟正在研製的苯非多也有這樣的效果,但是都沒有像你這樣,看上去是徹頭徹尾的吸血鬼。我那幾天將所有有關吸血鬼的資料翻遍,連那些電影都看過幾次,也找不出你身上這種變化真正的原因。”
“其實萬物皆有出處,也許以前就有夕顏患者,曾經使用過智者那種藥物,變成你那種模樣,久而久之,世上就有了吸血鬼的傳說。”
“周周,而你描述的關於吸血鬼的一切,都是智者給你製造的夢境。”
“那晚你的狀況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智者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們繼續精神聯系的話,我怕他會對你不利。於是我做了個決定,封住你關於吸血鬼的記憶,從此忘掉這一切,也斷掉和他的精神聯系。哪怕是滿了二十年病發,我另外再想辦法。”
“於是我將你帶到研究所,讓齊汾用儀器封住你腦子裡的記憶。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當你醒過來的時候,把現實裡的一切都給忘了,獨獨記得關於吸血鬼的事。”
洛佩的聲音有點發顫:“你叫我將軍,叫你媽媽夫人,老是想著逃跑,還想找血喝。爸爸都清楚原因,但是不能告訴你。”
他說完這一段,就陷入了沉默,掩飾性地去端桌上的咖啡,杯子卻在細微地抖。
楚封聽到這裡,看向身旁的洛周周,發現他的表情很不對勁,連忙按下了暫停鍵。
洛周周眼底都是惶然,輕聲問道:“楚封,將軍說的都是真的嗎?吸血鬼只是我的一場夢,是別人給我製造的夢境嗎?”
楚封看著他,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那些教堂上的月亮,山頂的風,村子旁的森林,我的族長……都是假的嗎?”
眼淚順著洛周周的臉頰滾滾而下。
“怎麽可能是假的?族長摸著我的頭,我現在都能感覺到他手上的繭子,教堂頂的尖尖缺了一塊,是被我無意中踹掉了。我睡的那口棺材,裡面的絨布有些舊,我就把上面的小球一個個剃掉。”
洛周周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緊緊握著手,聲音都變了調,“那些,那些怎麽能說就是假的?怎麽能說就是每晚的夢?”
“噓,沒人確定那就是一場夢。”楚封捧起他的臉,連聲道:“別哭,別哭,別傷心。”
楚封從紙巾盒裡抽出紙,憐惜地去擦拭他臉上的眼淚。
可那淚水越來越多,紙巾很快就浸透了。
“洛將軍也只是猜測不是嗎?”楚封溫聲道:“事實上,只有那名智者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也許是他和你建立了精神連接,你睡著以後,可以通過某種傳送的方式,將你的精神接走。所以你不是在製造的幻境裡,而是真實的場景。”
“是嗎?”洛周周努力睜大雙眼,淚眼朦朧地去看楚封。
“你記得曾經說過的瑪土撒拉嗎?”
“記得,那是我們部族的名字。”
楚封重新抽了張紙巾,去擦拭他臉上的淚痕,“我後面查過了,在一種古老的語言裡,瑪土撒拉這句話的意思,是另外的世界。”
洛周周怔怔地問:“另外的世界?”
楚封將他汗濕的額頭撥開,說:“洛將軍不是去找過他們幾次嗎?在那個荒島上根本就沒人,所以說,你的族長,也就是那位智者,他們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臨行前他給你施展了術法,在你每晚熟睡以後,就將你的精神,或者說靈魂,用某種連通的方式接走,接去他所在的世界。”
楚封點了點洛周周的鼻子,“是那個有著吸血鬼,可以在教堂頂上看月亮的世界。”
“真的嗎?”洛周周小聲問道。
“真的。”
“可是我再也聯系不上族長了。”
楚封溫柔地看著他,說:“不管到底是怎樣的,不管他在哪裡,你只要知道,族長和洛將軍一樣愛你。”
洛周周和他對視著,含著眼淚泛起一個微笑,說道:“是的,不管族長是不是真的,還能不能再看到他,只要我心裡記住他就夠了。”
楚封輕柔地在他額頭上吻了下,喃喃地說:“周周,我還想通了一件事。”
“什麽事?”
“你體內的夕顏病毒消失的原因,我想我應該清楚了。”
“那是因為什麽?”
楚封沉吟了下,說:“我想,就是要服用過智者那種藥的夕顏患者,找到和自己信息素匹配的人,喝了他的血,讓他體內形成對抗夕顏的抗體細胞。再將那細胞提取後,就可以製成一瓶藥。智者沒法單純的複製抗體細胞,就只能用治療一人,再從那人身上提取一瓶藥的方式延續下去。”
“那他為什麽不將這方式提供給帝國,讓他們可以大批量生產呢?”洛周周問道。
楚封搖了搖頭,說:“他不敢。帝國已經被真理教掌控,他不敢將這可以把人變成吸血鬼的方法獻出來。”
不待洛周周追問,他又說:“智者雖然被驅趕,他仍然想把這治療方法留下來。所以,他沒有徹底治愈你,隻給你使用了一定劑量,剛好維持到二十年。他用精神控制的方式教導你,讓你認為自己離不開喝血,催促你去尋找初擁對象,喝他的血完成初擁。”
洛周周眼中還帶著水光,認真地聽著。
“周周,其實他是在讓你尋找和自己信息素匹配的alpha,你體內還殘留著那種藥,二十年後病發,喝了自己alpha的血就會痊愈,治療夕顏的方法也就被獲得了。”
洛周周怔怔地問:“為什麽要二十年?”
“因為他明白,帝國是撐不了多久的。二十年後,必定是新的世界。”
楚封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智者,他很偉大。”
作者有話要說: 周周的秘密總算是揭開了,你猜對了嗎?
寫到這裡,感謝每一位留評的天使。你們真的是天使,一路陪著我,給了我很大的動力和鼓勵,讓我能靜下心,盡力寫好每一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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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就喜歡你吃醋的樣子》by小小愛吃,娛樂圈加靈異神怪的甜文。
顧銘修一覺醒來,穿到了一個性格乖張、處處拈花惹草且男女通吃的男人身上。
周邊每個人表面上都對他禮貌尊重,唯獨第一次見面就橫眉冷對、恨意不加掩飾的佟樂。
顧銘修不明白為什麽,敬而遠之就是了。
誰知那個佟樂卻像是吃錯藥了一般,時不時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一來二去的,還怎麽收起自己那顆本就蠢蠢欲動的心?
一次偶然的機會,顧銘修同一個男生吃飯,佟樂突然衝了出來:
“玩夠了沒?”
一天天就知道亂撩人,不知道你那帥死人不償命的俊顏很拉分嗎?
顧銘修愣怔,一把扯過佟樂摟進懷裡:
“不玩了,我們回家。”
佟樂:“?????”
啊喂,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問問,顧銘修不像上輩子似的粘著自己,難道在玩“欲擒故縱”?
顧銘修將佟樂帶回家裡,斷絕了一切男男女女的聯系,房產證銀行卡雙手奉上:
“老婆,以後都聽你的。”
1.又A又蘇傲嬌攻VS乖巧可愛吃醋受;1V1,HE;
2.小部分涉及靈異類,不恐怖;
3.受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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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娛樂圈部分無原型,勿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