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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如此多驕》第25章 (1)
人間界與修真界之間卻也並非是全然隔絕的。

 事實上,無論是仙道還是魔道, 皆與人間界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在修真界中, 除卻極少的一些由修士誕下的, 出生便在修真界的孩子之外, 大部分修真界的修士, 皆來自於人間界。

 人間界與修真界原本便同處於一個玄宇大世界中, 二者之間既有著天然的屏障亦有著修真界刻意設下的結界。這些屏障與結界將凡人與修士分隔開來,一來防止凡人誤入,二來亦是對修士的約束,以此保護凡人,保證人間界的正常繁衍。畢竟,修真界中願意耗費修煉時間,而去繁衍後代的修士寥寥無幾,人間界有天分的孩子,方才是修真界未來的延續。

 每十年, 修真界便會打開一次兩界之間的通道, 人間界中有天分的孩子, 或是有心修煉的凡人,皆可以來這通道中走上一遭,與修真有緣之人便能通過通道進入修真界,無緣之人卻是尋不著入口的,不過是來上一遭,轉一圈便又回去了。

 每當兩界通道打開之時,有心收徒的門派或是修士們便會在通道修真界一端的出口處候著, 第一時間將資質好有潛力的孩子收入門下。

 凡人想要進入修真界,十年開一次的兩界通道自然是最好的選擇。除此之外,也還有另外的方法——越過兩界之間的天然屏障。

 這些天然屏障亙古存在於大陸之上,凡間所見的最高聳險峻的山峰,最深邃未知的海底,最古老幽深的深林……不一而足。這些天然屏障矗立於修真界與人間界之間,是真正的天塹鴻溝。

 原本,在發生古瘋屠戮凡人之事之前,修真界於修士的限制極少,修士若想前往人間界,只需注意不妄用術法傷人性命即可。

 然自千年之前,古瘋之事之後,仙魔兩道的幾位仙尊魔尊便合力封鎖了修真界通往人間界的所有通道,重新設置單向結界,即只能入不能出。並立下了規定,凡是修士想要進入人間界,必須登記在冊,並且需要取得門派或勢力出具的通行符,若是散修則需要說明緣由,經確認屬實之後方才允許通行。

 若是幾位魔尊仙尊想要前往人間界,則需要一位仙尊一位魔尊同時確認。

 唔,這個便是現如今擺在沈墨閆面前的問題。

 白修岐如今的身份是齊白,只需要登記入冊並出具墨顏宮的通行符便好。所以,如今他們要進入人間界的關鍵在沈墨閆。冽顏魔尊想要去往人間界,必須要一位仙尊與一位魔尊共同確認才可。

 尋一位魔尊倒是不難,魔媚魔尊莫媚兒與沈墨閆一向私交不錯,直接尋她說明緣由便好,想來她十分願意幫這個小忙。倒是仙尊的人選有些難,並非沈墨閆與那幾位仙尊有多大的罅隙,而是於白修岐一事上,仙道那一邊多有古怪,他不甚願意與仙道一邊有太多接觸,免得橫生事端。

 這結界所在之處並無修士駐守,卻是有幾處節點,要前往人間界,如齊白這般,便在節點之上登記一番身份,並拍上通行符便好。而如沈墨閆這般,他原本便是設陣人之一,陣法會自動識別他的身份,故而不需要親自登記。同樣的,那兩位為他作保的仙尊魔尊亦毋需親身到場,而只需將自身的一道靈力注與信物之上,將信物送到便可,陣法自會識別。

 白修岐在陣法節點前驗證完身份,拍完通行符,得到了允許進入人間界的回復。一轉身,卻見沈墨閆微擰了眉,盯著他自己面前的陣法節點不甚高興的樣子。隻稍是一想,白修岐便明白了過來,卻也不多說什麽,隻裝作不知,往前湊到了沈墨閆身邊,道:“師尊在做什麽?”

 一出了黑涯深淵,白修岐便重新叫上了“師尊”,那毫無妨礙的樣子實在令人欽佩,沈墨閆自認自己做不到如他一般的——臉厚如牆。

 沈墨閆頓了頓,微側頭睨了他一眼,開口時難得有些猶豫:“不若便尋紅綾仙尊——”

 他想說不如就請紅綾仙尊來幫這個忙,紅綾仙尊名紀紅芙,乃是十大仙尊中唯二的女修之一,出自彩樂谷,慣著紅粉色。紅綾仙尊一直對沈墨閆有意,每一次見到沈墨閆皆殷勤備至,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殷勤了許多年,卻並未取得半分成效,沈墨閆待她與其他人並無區別。只不過,如今要尋人幫忙,某幾位仙尊沈墨閆不願叫,思來想去,倒是她還挺合適。

 “不可。”只不過,他這話頭方才開了一半,便被白修岐截了去,聽調子似是還有些不快?

 白修岐與人說話甚少這般不客氣,更何況是對沈墨閆。沈墨閆心中奇怪,不由偏頭去看他,卻見這人果真是沉了臉,連著唇角一慣帶著的淺笑都收了去。

 他不由奇怪,據他所知,紀紅芙與白修岐並無甚過節。更準確地說,白修岐與任何一位仙尊魔尊皆有著不錯的交情,這人說句人間界的俗話,便是個老好人,無論是誰,只要所求之事合情合理,只要他有能力,便都會幫上幾分。那幾位仙尊魔尊,直接的、間接的,多少都承過他的情,而白修岐幫人,也不僅限於仙尊魔尊之間。故而,這修真界中,若要選出一個人緣最好之人,定然是非白修岐莫屬。

 便是如自己這般冷漠難相處的,這人以往不也是能說上幾句話的麽,怎地今日提到紀紅芙便黑了臉,一副與人有仇有怨的樣子?沈墨閆見他是真的面色不愉,倒是難得起了好奇之心,問道:“你與紀紅芙有過節?”

 沈墨閆記得,就在這一屆仙魔大會召開之前不久,白修岐還幫過彩樂谷一個不大不小的忙。幾位彩樂谷剛收入門內的築基弟子外出遊歷,卻是不慎遇了險,好在仙首經過順手救了一把。而這些弟子之中,便有紀紅芙新收的小弟子。之後,紀紅芙還帶著小弟子親自上門道過謝,這才過去幾月而已,期間也不曾發生什麽大事,至少沈墨閆不曾聽到過與他們二人不和的相關傳言。

 白修岐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在沈墨閆面前的節點之上,難得木了表情,道:“師尊多慮了,弟子只在仙魔大會之上遠遠見過紅綾仙尊一面,話都未曾說上一句,何來過節之說?只是弟子覺得毋需叨擾紅綾仙尊,若只是需要一件仙尊的信物,師尊身上便有一件。”

 沈墨閆有心想要再問上幾句,然而這人擺出了這麽一副“隔牆有耳,師尊小心說話”的樣子來,他便想起這結界乃是十八位仙尊魔尊共同設下,確是應小心一些。

 白修岐既說了他身上有仙尊信物,那便說明他身上是真的有,沈墨閆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自己發上的簪子來。他身上唯一一件來自於他人的且那人還是一位仙尊的物件,便只有這支發簪了。他抬手取下發簪,鬢邊的發便滑落下來,輕攏在他頰側。

 白修岐目光落在一片墨色之上,指尖微動便要伸出手去,轉念想到兩人身處之地,便又輕握了下拳,止了動作。

 這發簪原本便是沈墨閆贈於白修岐的,雖說知曉的人不多,卻也仍是有人知曉的,故而他倒也不在意被有心人知曉發簪如今在他手上。這簪子常年佩在白修岐身上,自是吸收了他不少靈力,更何況,白修岐既然提醒他用這支簪子,那這簪子必然是合用的了。

 正想著,二人所在不遠處突地出現一陣靈力波動,莫媚兒一身大紅紗裙顯出了身形。

 莫媚兒方一站定,便嬌笑著媚聲道:“我道你要去人間界作甚,原來卻是要帶弟子去歷練麽?”

 沈墨閆淡道:“只需信物便可。”卻是說莫媚兒不需要親自來,只需送一個存了靈力的信物便可。

 莫媚兒早便習慣了他這冷言冷語的性子,聞言也不管他,隻走近幾步對白修岐道:“小徒弟,你師尊這人慣沒禮貌也便罷了,你可不要學他,趕緊與我打聲招呼。”

 白修岐忙擺足了為人弟子的樣子,拱手作揖道:“齊白見過魔媚魔尊,勞煩尊者親自前來。”

 莫媚兒細細看他,嬌笑著輕點了點頭道:“瞧瞧你這架勢,沈墨閆這是把你往白修岐的樣子上養呢!”

 白修岐聞言卻擺出了十足認真的樣子道:“尊者謬讚了,齊白與仙首天差地別,還需繼續努力才是!”卻是覺得自己還學得不夠像的意思了。

 莫媚兒本意是要挑撥一下這對師徒,誰讓她好心來幫忙,沈墨閆竟然還敢嫌棄。卻不想得了這麽個回復,她堵了堵,忍不住道:“你倒是曉得你師尊為何收你做弟子?”

 白修岐還未答,她忙又自己補上了一句:“反正不會是因為你天資出眾!”笑話,天資出眾的,想要當沈墨閆弟子的人多了,怎麽就那麽準地挑了你呢。

 白修岐做足了為人弟子的樣子,聞言並未立即回話,而是偏頭看了沈墨閆一眼,見沈墨閆並無表示,方才笑著拱手回道:“齊白自是知曉,與仙首有幾分相似,乃是齊白的榮幸。”

 莫媚兒挑撥不成,倒也不惱,反倒是又往白修岐面前靠了靠,嬌聲道:“這般好的弟子,也不知道沈墨閆是哪裡來的福氣便撿到了!小白呀,你不若考慮一下改投姐姐門下,你師尊美則美矣,卻又冷又硬,除了那張臉好看外簡直一無是處!媚兒姐姐與他可不同,你若是不信,便來我千枕宮待上幾日,自然讓你知曉我千枕宮的好。”

 白修岐心裡好笑,他一向知曉沈墨閆與這莫媚兒有幾分交情,卻不曾想到私下裡兩人是這般交流的,竟是當著沈墨閆的面直接挖牆角麽?他正想著是要正兒八經地拒絕上一句,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求助自家師尊,小臂上卻是突然一緊,隨後便被人抓著扯到了後頭。

 抬頭,卻見沈墨閆擋在了他身前,對莫媚兒冷聲道:“千機子前日出關了。”

 此話一出,便見莫媚兒面上的笑僵了僵,她瞪著沈墨閆,急急問道:“他出關了?”

 沈墨閆冷冷道:“嗯。”

 他回得隨意,莫媚兒一聽,卻是驚得幾乎要跳起來,她也顧不上挑撥別人家師徒間的關系了,抬手將一支發釵丟給沈墨閆,便施法著急忙慌地走了,卻是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白修岐看得有趣,玩笑道:“魔媚魔尊這是欠了債?”

 千機魔尊千機子,修機關詭術,乃是修真界中第一機關大師。白修岐回想了一番以往仙魔大會之時,莫媚兒與千機子相處的情形,卻是並不曾有什麽古怪的地方。想來便是這一百年間發生了些什麽,不過,這一屆的仙魔大會千機子因為閉關沒有出席,自然無法看出什麽來。

 沈墨閆聞言卻是不曾答話,他將發簪與莫媚兒方才給的發釵一起往結界的節點上一放,不過一瞬,便得到了回應——認證通過,允許進入人間界。

 既已通過認證,二人自也不多耽擱,沈墨閆方要示意白修岐跟上,便被人扣住了手腕,他看了身側的人一眼,並未多言,直接掐訣帶著人穿過結界,往人間界去了。

 ……

 人間界這一方的景色與結界另一邊的修真界是連貫的,這結界設立的目的本便是為了監管進入人間界的修士,若是由人間界返往修真界則無需任何動作,直接往裡進便是。且這結界於凡人全然無礙,如二人所選的這處地界,原本便有天塹阻隔,凡人只要能通過天塹,便能進入修真界。

 二人所在的這一處天塹,名為玄天山,乃是玄宇大世界最高最險的山峰。玄天山山體挺拔直立,高聳入雲,且山石堅硬無比,難以挖鑿道路。又因所處之地氣候寒冷,山體從半山腰起至山頂,常年被冰雪覆蓋,便是最矯健熟練的獵人亦無法登上峰頂。

 在修真界時,還未起風雪,然而二人方一跨出結界,便被漫天的刺骨冰雪撲了滿面,玄天山上的風雪,慣來來得毫無預兆。沈墨閆還未動作,白修岐已是先動了,他背轉過身擋在了沈墨閆身前,扣在沈墨閆腕上的手微一用力,便將人拉進了懷裡。

 沈墨閆被拉著撞進他懷裡,正要開口,又被蒙頭蓋下的東西阻了一阻,他乾脆閉了嘴,低頭看了一眼披到自己身上的東西。是一件毛皮大氅。

 沈墨閆不記得自己有這麽一件大氅,準確地說,冽顏魔尊的修為,哪裡用得上這般的禦寒之物。不過,這會兒畢竟在人間界,按理是要收斂一些,用上倒也還算合理。

 這大氅用得乃是修真界中長毛靈兔的皮毛製成。這長毛靈兔乃是一種靈獸,靈智過人,能夠修成人形。長毛靈兔一族每十年褪一次皮毛,他們會將褪下的皮毛製成裝備售賣。他們的皮毛質地柔軟,雪白好看,禦寒效果極佳,十分適合製作成禦寒裝備。修為低一些的修士在進入一些氣候嚴寒的福地之時便喜歡備上一件禦寒,以便減少自身靈力的消耗。

 白修岐為他將領口的系扣扣上,又幫他罩上兜帽,雪白的靈兔毛襯得沈墨閆的膚色越發白皙清透。白修岐垂目看了一眼,突然伸指在他頰側輕勾了一下,然後在沈墨閆抬頭瞪他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解釋:“沾了一些雪沫。”

 沈墨閆懶得與他計較,只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我們先下山。”他看了一眼白修岐發上肩頭積下的雪,抬手便要掐訣,卻是被白修岐阻了一阻。

 沈墨閆:“?”

 白修岐握住他正要掐訣的手,湊至他耳旁溫聲道:“不急,難得來一趟天玄山頂,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不等沈墨閆應下,直接拉著人就往前走。

 沈墨閆任由他拉著,心中倒是將這天玄山有關的訊息皆翻出來想了一想,倒是不曾想起什麽特別的來。他又去想白修岐這些年可是來過這天玄山,這般一想,倒是想起來這人還真的來過。

 當年眾仙尊與魔尊一道設立結界,每人負責一處地域,他記得白修岐負責的地域就包括了這天玄山。所以,這人是在設結界之時發現了什麽洞天福地?

 正想著,白修岐已是帶著他繞過了一處聳立的巨大岩石。這天玄山頂之上,四處可見這般聳立的岩石,這一塊倒也無甚奇特的,兩人一路走來已是繞過了好幾處,沈墨閆正要繼續往前,不想白修岐卻是拉著他停了下來。

 沈墨閆側首看他,白修岐一手拉著他,一手指了指方才繞過的那塊岩石背面,道:“便是此處了。”

 話落,他伸手至沈墨閆面前,道:“發簪於我一用。”

 沈墨閆之前通過結界之時用了發簪,便順手收進了儲物鐲中,這會兒白修岐問他要,他倒也不多問,直接取出發簪便遞進了對方手中。白皙微涼的指尖輕落在手心,白修岐想也未曾多想,便連簪子帶手地一把抓進了手裡。

 沈墨閆:“……”這人這是不要臉了麽?

 白修岐這回倒是真的冤枉,他發誓自己不曾動過半點歪念頭,都是手他自己動的手!

 不過,既然已經抓上了,臉皮厚如白修岐那便不準備放開了,他松了扣著沈墨閆手腕的手,轉而帶著沈墨閆一道,將發簪插進了岩石上的一處縫隙之中。

 說來也奇怪,這縫隙掩在厚厚的冰雪之中,原本是瞧不見的,白修岐彈了一道靈力過去震開了冰雪,方才尋到了這一處縫隙。這縫隙初初看著實在平平無奇,同樣的縫隙在這岩石之上還有好幾處,看著便像是被冰雪凍裂而後風化的結果。

 然而,這般平常無奇的一條縫隙,白玉發簪插上去,卻嚴絲合縫,像是專門為這發簪量身定做的一般。沈墨閆看了一眼,當下便反應過來這是有人用了機關巧術,就設在這塊岩石之上,加之山頂之上經年落下的冰雪,自是將這一處機關護得好好的。

 這機關自然是白修岐設下的,而開啟的關鍵顯然便是這一支發簪,且這人當初設立機關之時,也不知是如何想的,雖說沈墨閆還不知道這機關要如何打開,然而,只看這會兒,便能想到若是沒有發簪,便是白修岐自己,亦是打不開這一道機關的。

 白修岐握著沈墨閆的手將發簪送入縫隙之後,也不曾有太多的動作,隻繼續握著沈墨閆的手帶著發簪左右轉了幾圈,而後便聽到極其輕微的一聲機簧彈動的聲音,卻是機關已經打開了。

 白修岐終於放開了沈墨閆的手,示意他將發簪收了回來,而後轉了個身,重新帶著人轉回了岩石的正面。這會兒,峰頂上的風雪緩了一些,沈墨閆將兜帽取了下來,便見白修岐站到岩石前看了一陣,而後突然伸手在雪面之上輕點了幾下,雪面上便彈開了一圈圓形的縫隙。

 白修岐伸手勾住縫隙,用了些力氣往後拉了開來,一個圓形的入口便顯了出來。應是受限於這岩石形狀,故而這入口並不大,僅容一人通過,其內是黝黑的通道。沈墨閆方看了一眼,白修岐已是單手抓著洞口,先一步跳了上去。

 “隨我來,躺下順勢下滑便可。”話畢,他抓著洞口的手一松,轉眼便滑入通道不見了蹤影。

 沈墨閆亦沒有什麽猶豫的,見他下去了,便也學著白修岐的樣子抓著洞口進入了通道,松開手任由身體下滑的時候,他聽到洞口一聲輕響,而後通道內便徹底暗了下來,卻是洞口的機關啟動,再次將洞口掩上了。

 這通道較之沈墨閆預料的要長上許多,且一路傾斜著往下,幾要讓人以為這通道要將人帶到山腳下去了。不過也僅僅只是幾乎罷了,沈墨閆方察覺前方出現了一絲光,身體便已經懸空,這通道毫無緩衝,直接在半空中終止,將人直直拋了出去。

 沈墨閆一位渡劫期大能倒是不懼這些,只不過仍舊忍不住在心中嫌棄了一番這通道的製造者,正要緩下身影,卻覺熟悉的氣息逼近,白修岐禦劍而來,伸手攬了他的腰背,緊緊扣進懷裡,帶著他往下落在了地面之上。

 沈墨閆方一站定,便聽到某人帶笑的嗓音響在耳邊,調侃著問了一句:“如何?”卻是問的他對這條通道的評價了。

 沈墨閆不予置評,轉而抬眼打量起四周來。他們顯然是在天玄山的山體之中,沈墨閆抬首便看到了一處圓形的洞口,洞口之上能看出隱約的通道痕跡,顯然便是之前他下來的入口了。

 白修岐見他目光落在洞口上,便主動開口解釋道:“那洞口原本的位置便在那處,乃是山體之中天然形成的通路,我尋到此處之後只不過是將洞壁稍是休整了一番,免得太過於磕人。”

 沈墨閆收回目光,偏頭看了他一眼,白修岐心中了然,不由好笑道:“墨兒莫非以為這洞口是我刻意為之的?”

 他們如今已經進入了人間界,與在修真界中不同,人間界靈力稀薄,故而但凡一點靈力的異動皆會十分明顯。在人間界,若是有人施法窺視,他們兩人第一時間便能察覺。而這也是白修岐在入口之處設置的皆是純粹的機關巧術,而不曾使用陣法的原因。在人間界,機關巧術可比陣法更適合藏東西。更何況,他們處於天玄山山體之中,這山體天然能夠隔絕靈力,也便是內裡的靈力不會溢出,外來的靈力亦無法探入。

 既然不必擔心有人窺視,白修岐自然便叫回了“墨兒”。沈墨閆還有些不太適應這人這般無縫切換的本事,噎了一下之後直接轉了身,繼續打量四周去了。

 這一處山體之中的岩洞,顯然是天然形成,然而,卻十分奇特。沈墨閆四處看了一圈,問白修岐道:“此處皆是天然形成?”

 白修岐隨在他身後,聞言笑道:“若非天然的,我藏它作甚?”

 這一處岩洞實在是奇特,洞中空間不大,不過一個房間大小,然而洞中卻是有著全然不同的兩幅景象。

 一側岩壁呈現赤紅之色,其下半灣池水冒著嫋嫋熱氣,正是一處熱泉。熱泉的周圍,生有許多喜熱的植物,沈墨閆粗略一看,便認出數種靈草。他指著那幾株靈草,問白修岐:“那是你種的?”

 白修岐卻是否認道:“原本便長於此處,岩壁上的火炎晶石亦是原本便有的。”他頓了頓,抬手往另一邊指了指,道:“我隻種了那幾株。”

 沈墨閆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往另一邊看去,便見另一邊乃是全然不同的一副景象。

 晶瑩的泛著淡淡幽藍的冰覆滿整片岩壁,岩壁之下一灣冷泉靜若冰晶,而在冷泉一側的岸邊,生著幾株長勢喜人的雪凜梅,想來便是白修岐所說的,他唯一在此處種下的物什。

 沈墨閆目光在那幾株雪凜梅上落了落,道:“你種雪凜梅作甚”

 白修岐聞言低笑一聲,回道:“想到便種了,左右不過喜歡罷了。”說這話時,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沈墨閆身上,似是滿含深意,又似是與平日裡無甚差別。

 沈墨閆卻並未在雪凜梅上多問,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了那兩灣一冷一熱的池子來。

 那兩灣池子實在是古怪,分明該是一個整體,卻不知為何從中間分了一道,一左一右一冷一熱涇渭分明。沈墨閆行至池邊看了看,突然盯著冷泉池子細細看了一圈,指著池面道:“這下面有什麽,你可下去看過?”

 白修岐卻是搖頭道:“不曾看過,我當初來到此處,隻覺得這兒有些趣味,便將此處藏了起來,倒是不曾探過這般景象的緣由。墨兒可是察覺到了什麽?”

 沈墨閆頷首,略一沉吟道:“嗯,那熱泉也便罷了,我覺得這冷泉下面有東西是我要的。”他是冰靈根修士,自是天生對冰系的東西更敏銳一些,然而這冷泉之下的東西,卻讓他感覺十分舒服,只是這般站在岸邊,似乎便將這些時日以來纏卷於身上的困倦都掃除了一些。

 白修岐倒是有些意外,沒曾想不過是自己心血來潮之時圈下的一處小地方,且還是在人間界中的,竟然便藏著沈墨閆想要的東西。他當下也不猶豫,直接往前一步便要下水:“我下去將池底之物取來於你看看。”

 只是他方才踏出一步,沈墨閆便拉住了他,白修岐身形一頓,轉頭不解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要交代?”

 沈墨閆抓著他的袖擺,另一手指了指冷泉池邊的雪凜梅,道:“你可想好,依我看來,這處原本該是一處地心岩漿池,只不過生了這一極寒之物,生生佔了半邊地界,又給那岩漿池子降了溫,方才造就了這一冷一熱兩景共存的景象來。若是將那極寒之物取出,此處幾息之間便會被打回原形,你那雪凜梅便也種不成了。”

 此話一出,白修岐要下池子的動作果然便停了下來。沈墨閆了然,池下之物他雖挺想要,卻也不是非要不可,原本他也覺得平白破壞了這番景致有些可惜了。他收回拉著白修岐袖擺的手,正要再往周圍看看,卻見白修岐突然抬手往池邊一指,那幾株雪凜梅便連根帶土地凌空而來,被他收進了儲物鐲中。

 “好在墨兒提醒,這幾株雪凜梅長了千年,枯了平白可惜,還是帶回墨顏宮栽種的好。”他收好雪凜梅,又向著沈墨閆道,“墨兒且稍候一會,我去去便回。”話落,也不待沈墨閆回應,便身形一動,直接下了池子。

 白修岐入池時掐了訣,故而整個人直直便落了下去,半點水花都不曾濺起。沈墨閆盯著平靜的水面出了一小會兒神,突然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而後身形微動,也隨著下了池子。

 這池子方才沈墨閆用神識粗略探了一探,未曾探到明顯的靈力波動,想來是沒有什麽靈獸護著,而池底之物為何亦探不到明顯的靈力,想來還是與天玄山的岩石有關。

 池底出乎意料地十分明亮,沈墨閆看了看,見池底躺著幾顆夜明珠,想來是白修岐下來之時丟下的。

 這天玄山的岩石能夠隔絕靈力,他要尋之物輕易探查不到,那便只能靠肉眼去尋了。修士雖也能在黑暗中視物,但有光總是能夠看得更清晰仔細一些。沈墨閆目光在那些夜明珠上輕掃而過,判斷了一番白修岐前行的方向後,便繼續往前行去。

 這些地方白修岐既然尋過了,沈墨閆便不再看,直接便掐了個禦水決往前直行,與白修岐一路細細尋去不同,他這般一個禦水決下去自然快得很,不過幾息之間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藍色身影。白修岐正在查看一處岩壁,察覺到他的氣息便轉身看了過來。

 沈墨閆足尖在池底輕輕一點,不過眨眼便來至白修岐面前。白修岐朝他勾了唇角笑了笑,水中不便開口,沈墨閆正要神識傳音,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沈墨閆:“?”

 白修岐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掌撫開,而後竟是伸出手指,直接在他手心上寫起了字來。這人分明是金系天靈根,卻不知為何體溫總是若火靈根的修士一般暖熱,即便在這池水之中,落在沈墨閆微涼的皮膚上,依舊暖熱地清晰至極。

 這感覺實在怪異得很,沈墨閆指尖微動想要將手抽回,奈何白修岐卻捏著他的指尖不放。沈墨閆無法,隻得靜下心來去辨別他寫的什麽,卻是全然忘了原本想要神識傳音一事。

 白修岐:怎麽下來了?

 沈墨閆抿著唇角,在白修岐遞過來的手心上寫:你太慢。

 白修岐笑著點點頭,繼續抓著他的手寫:有天玄山岩擋著,神識探查不到,故而費了一些時間,好在找到了。

 沈墨閆倒是沒曾想他竟是已經找到了,頗為驚訝地看他:找到了?在哪兒?

 白修岐也不寫字了,直接牽著他的手,將人帶到了一處岩石之前:就在這兒,你且往後一些,待我將其取出。

 沈墨閆下意識便要往後退,轉念想到這人一個方晉升元嬰的,作甚要將他一個渡劫大能護在身後。然而,他方要動作,那一邊白修岐卻已經直接伸手搭在了那一處岩石之上。在水中並不曾看出什麽古怪來,那一處岩石也未曾結冰,然而,白修岐的指尖方一碰上那一處岩石,竟然便直接被凍成了冰,且那冰蔓延極快,眨眼之間便凍住了他整隻手臂,且眼看著就要往肩膀胸口延伸。

 沈墨閆忙伸手搭在了白修岐的肩膀之上,將其上的寒氣引至自己手上,而後他掌心貼在白修岐手臂上,一點點往下撫去,那寒氣貼上他的手便被很快化解,直到他的手覆在了白修岐的手上,白修岐方才動了動指尖,直接用靈力破開了外在的岩石,伸手將裹藏在岩石之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沈墨閆看著他的動作便忍不住皺眉,怕他又像方才一般被寒氣所侵,伸手便要接過他手中之物,不想白修岐卻不曾給他,反倒是另一手攬了他的腰,示意兩人先上去再說。

 沈墨閆依言直接掐了個禦水決,帶著白修岐一路往上,不過須臾兩人便從池中一躍而出,落在了岸邊。沈墨閆手上動作極快地往兩人身上都扔了一個清潔術,將身上衣服弄乾,這才看向白修岐,道:“你的手不想要了?”言語間竟是帶了慍怒的。

 白修岐仍攬著他,聞言輕笑了一聲,方才手腕輕轉,將手上的東西遞進了沈墨閆的手中,笑道:“墨兒以為我不識貨?這玄雪冰珠的寒氣,便是你身為冰靈根修士,在沒有特地的準備之下,亦是會被這寒氣傷到。”既然總有人要受傷,他自然不會讓沈墨閆傷著。

 這玄雪冰珠乃是天地間至寒之物,其生於何處如何孕育無人知曉,按照古籍記載,有人於極寒之地尋到此珠,亦有人於極熱之地尋到,亦有人如他們二人一般,不過是一處瞧著稍是有趣一些的人間地界,卻藏了這天地間的冰系至寶。

 這玄雪冰珠於冰靈根修士的好處無法言說,一言以蔽之,有玄雪冰珠在手的冰靈根修士,必然能夠踏破虛空,渡劫成仙。

 玄雪冰珠的寒氣不容小覷,沈墨閆來不及細看便用至純靈力將玄雪冰珠封禁,暫且收入了體內。而後,他便急忙去看白修岐的手。

 沈墨閆只看了一眼,便冷了臉,他瞪著白修岐,聲音冷得像是凍了冰:“將衣服脫了。”

 白修岐一愣,低笑道:“墨兒這是要作甚?”

 沈墨閆見他不動,直接伸手便要幫他脫,白修岐無法,隻得自己除了衣物,而後十分自覺地將被玄雪冰珠凍過的手臂遞到了沈墨閆面前。

 沈墨閆快速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胸口,見那寒氣因為自己之前反應及時,堪堪停在了肩膀之下,方才暗暗籲了口氣,他讓白修岐就地坐下,又將靈力運於掌上,抬手覆在了他肩頭。

 白修岐坐在地上,單腿曲起,另一條長腿伸著,為了療傷方便,沈墨閆半跪在他身前,他低著頭,墨色的發便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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