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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骨[快穿]》第36章 諸神黃昏
大陸反面。

 層疊高聳的塔尖直直指向漆黑永夜的天空,一彎猩紅的殘月遠遠地掛在天際,猶如一道尚未痊愈的傷痕。

 濃重的血腥味在埃斯特魔城中蔓延。

 城市中所有的生物都在這種非比尋常的凝重氣氛中戰栗著,即使是位於魔城中食物鏈頂端的魔族也不例外。他們比往常還要謹小慎微,以免因為疏忽而引來滅頂之災。

 ——魔城要變天了。

 這是所有黑暗生物唯一的共識。

 整整數個紀元以來,梅爾維爾家族都是高等魔族中的頂級貴族,他們的每一任家主都擁有黑暗神賜予的紫色眼眸和極強的黑暗元素親和力,更是統領著整個大陸反面最高深強大的法師組織——上萬年來,他們的地位從未收到過絲毫的動搖。

 直到現在。

 現任的梅爾維爾家主接連犯下了可怕的錯誤。

 尋找破解封印方法的歷程可以追溯到上萬年前,長達數個紀元的研究和鑽研使得法師塔下深埋的屍骸越來越深,除了自覺自願的犧牲者之外,更多的是被浪費和屠殺的實驗品。如此漫長的時間裡,只有一個人類在那可怕的實驗中存活下來,但是卻被梅爾維爾家族的法師當作屍體處理掉了——即使他們辯解實驗品當時確實沒有生命體征,但是這並不能抵消他們犯下了如此致命的錯誤。

 更糟糕的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經歷了全員出動的搜索失敗後,他們甚至還被反擺了一道,不僅放跑了唯一的鑰匙,並且錯過了千年一遇的月圓。

 他們在整個黑暗世界的面前展現出了軟弱的一面。

 這片沒有日光的地界崇尚力量,讚美殘忍,歌頌特權,而他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軟弱。

 雖然現在梅爾維爾家族仍舊暫時保有它曾經的地位,但是威望卻早已一落千丈,被壓在他們腳下上千年的其他魔族家族蠢蠢欲動,籌謀著一場叛變或是暴動,攫取那早已垂涎已久的地位和權力——倘若他們無法在短期內挽回損失,那麽等待著他們的只有被其他高等魔族家族消滅吞並的下場。

 這是法師塔千年以來戒備最森嚴的一次。

 無數效忠於家族的高等魔族和從屬魔族在塔周嚴密地巡邏,施放複雜的法陣和守護咒術將整座石塔保護的密不透風,到處仿佛都沉沉地壓著某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

 在法師塔高高的尖頂中,稀薄黯淡的血色月光幾乎無法穿越狹窄的窗子,堆滿煉金器材和陳舊羊皮紙的房間被黑暗籠罩,只有桌子上零星的咒術石閃爍著細微的光芒。

 梅爾維爾在房間內焦躁地踱著步。

 魔族的法師跪在他的身前,低低地說著什麽。

 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完,就被梅爾維爾語氣沉沉地打斷了:“你知道你這個提議代表著什麽嗎?”

 法師噎住了,聲音頓時加倍微弱了下來,他囁嚅著說道:“是的……但,但是,大人,只有聖殖和聖殖之間的吸引力是確切的……”

 沒錯,聖殖。

 黑暗神的埋骨之地上拔地而起的,不止有埃斯特魔城,還有梅爾維爾家族。

 三萬年前,光明神將黑暗神的神格和所有黑暗的追隨者封印在大陸反面。

 身為對黑暗元素的感知最為敏感的魔族,梅爾維爾家族的祖先是所有黑暗神的追隨者當中,法術造詣最為高深的存在。

 他們從一開始就非常清楚,封印是由黑暗神的骸骨構造,那麽,自然也必須由黑暗神的骸骨打破——但是,在這三萬年中,梅爾維爾家族必須守口如瓶。

 畢竟,以神之屍骸做實驗,即使在髑髏地,也是最恐怖的禁忌。

 法師塔以外的魔族只知道他們在進行實驗,但是卻並不知道實驗的具體內容。

 一旦此事泄露,等待他們的可能就是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境地。

 梅爾維爾咬緊牙關,問道:“……你確定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法師沉默不語,只是將頭顱垂的更低。

 事實上,梅爾維爾何嘗不明白。

 他們整個家族上萬年的實驗和嘗試無不以失敗告終——那個人類是唯一的變數,但是,他卻在他們繼續深入研究之前就從他們手中逃脫了。

 他們所唯一能夠仰借的,只有聖骸與聖骸之間本能的吸引力了。

 ——那個人類的體內存在著的,是屬於黑暗神的一塊神骸。而能夠找到他的唯一方法,只有神的另外一塊骨殖。

 聖骸在大陸反面並沒有作用,因為這裡本身就是黑暗之神的埋骨所在地,無論多少塊骨頭,都會永遠指向埃斯特魔城。

 但是到大陸正面就不一樣了。

 梅爾維爾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張開雙臂按住桌面。

 沉思良久後,他終於說話了:

 “聯系我們在地面上的追隨者……”

 ——其實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封印已經開始松懈,它雖然能夠阻止黑暗生物們離開深淵,但是卻無法阻擋黑暗元素的逸散,而隨之一同來到大陸正面的,自然還有魔族的誘惑。

 黑暗神雖死。

 但是人類心中的黑暗面永存。

 他們雖然無法獲得自由,但是他們對大陸正面的侵蝕從未停止,光明下隱藏著的黑暗追隨者也越來越多。

 梅爾維爾仿佛終於在此刻才下定決心似的,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完:

 “——將聖骸送上去。”

 ·

 相比上個懲罰世界中瘦的幾乎脫相的模樣,戈修在這個世界的模樣要明顯討喜的多。

 尤其是從眉骨到鼻尖的曲折線條,幾乎非常貼近他的真實的相貌,但卻遠沒有那樣具有攻擊性,更沒有美到令人感到危險和壓迫的程度——恰恰相反,他現在的這張臉線條輪廓極為柔和,臉頰因受傷而蒼白瘦削,下頜骨頭瘦瘦尖尖,再配上那雙亮而深的黑眼睛,完全就是一個飽受黑暗咒術折磨,幾乎喪命的可憐少年。

 戈修靠著這張藝術品般脆弱而精致的面孔,和毫不作偽的純稚天真的神態,用最快速度收獲了幾乎所有人的喜愛。

 隊伍裡的女性成員對他憐愛有加,恨不得把所有的糖果都塞給他,即使是生性嚴肅的德瑞特爾,在看到他時也會下意識地放柔語氣。

 只有聖騎士埃德始終對他不假辭色,十分警惕。

 他甚至還在行進過程中找機會和德瑞特爾私下聊過幾次,每次都是在勸說對方提高戒備,不要被眼前之人的表象所迷惑——畢竟,那些歸順於黑暗的強大法師,無一不是具有磁石般奇異魅力的存在。

 兩人又一次不歡而散。

 埃德抱著白色的聖劍,神色陰沉地快步走向隊伍最前方,而德瑞特爾同樣神情不愉,心事重重。他揮手撤掉身邊的隔音屏障,向著走在隊伍後方的戈修投去短暫的一撇。

 戈修慢慢悠悠地綴在隊伍的後方,從鼓鼓囊囊的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塞進嘴裡,然後幸福地眯起雙眼。

 長長的睫毛下,湛藍的天空倒映在他的眸底,猶如被鎖在瞳孔深處的澄澈湖水,泛著甜蜜的波光。

 他衝著德瑞特爾回以燦爛一笑,上揚的嘴角仿佛盛著蜜糖,神情天真無辜,猶如一個對湧動暗潮一無所知的普通少年。

 隻除了——法師布置的隔音屏障對他來說幾乎無用。

 戈修十分清楚對這兩個人的爭論焦點,只要他想,打消疑慮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卻無意於動手解決這個矛盾。

 ——那樣就太無聊了,不是嗎。

 戈修跳過地面上橫亙著的樹樁,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自己眼角沁出的淚花。

 自從來到大陸正面,他就開始極其經常地犯困,體力也從先前的巔峰狀態迅速向下滑,也越來越容易感受到疲憊。

 他不太確定因為什麽。

 戈修雖然同樣能像看到黑暗元素那樣看到身邊圍繞著的光明元素,但是他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光明元素對自己的態度顯然十分冷淡,他猜測自己對黑暗元素的親和力大概更高,所以他的體力狀態下滑很有可能是因為離開了熟悉的元素環境的緣故。

 這種改變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在離開大陸背面之後,雖然每天晚上十二點的劇痛折磨仍舊準時到來,但是卻遠遠不如在髑髏地時那樣劇烈可怖,這種疼痛能夠忍受,和之前的程度相比幾乎就像是撓癢癢。

 不過,除了這個猜測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

 ——畢竟,他在上個懲罰世界中也經歷過一次相似的體驗。

 這代表著他的生命力在漸漸地從他的軀體裡抽離,離開的時刻開始悄悄逼近。

 正在此時,突然,遠處的一聲驚呼將戈修從思緒中拉扯了出來。

 “小心!”

 戈修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他個子不高,站在他身前的小隊成員幾乎將他的視野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隊伍的前列發生了什麽。

 但是戈修的視野不同常人。

 他將視線定格在眾人頭頂的虛空中,輕輕地挑了挑眉。

 來到大陸正面這麽長時間,圍繞在他身邊的一直都是濃鬱的光明元素,猶如軟綿綿亮晶晶的光絮,將空氣中的每一寸領域佔領,但是在遠處的那片空氣中,卻仿佛光海中滴入了濃墨,一點陰冷晦暗的陰雲在人們的頭頂蔓延擴展。

 戈修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大陸背面伴隨他朝夕的熟面孔。

 黑暗元素。

 前方的人群中再次傳來嘈雜喧鬧的響動,緊接著,是劍鋒出鞘的金屬摩擦聲,那金戈鐵器的清脆鳴響極具穿透力,幾乎在瞬間就劃開了人牆間嗡嗡嗡的低語。

 德瑞特爾吟詠淨化咒術的低沉聲音響起。

 前方頓時光芒大盛。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從隊伍中擠了出來,正是當初在湖邊發現戈修的那個女孩,她雙眼亮晶晶的,伸手拉住戈修的手:

 “快!老師在前面釋放淨化咒術呢!這還是我第一次真的見到黑暗元素,來來!不然等一下老師詠唱結束之後就看不到啦!”

 艾米莉急急忙忙想扭頭往回走,但是拽了一下,卻沒有拽動。

 “誒?”

 她皺起眉頭,有些疑惑地向著身後看去。

 卻見那身形纖細的少年定定地站在原地,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盯著不遠處的空中,似乎在端詳著什麽似的。

 他的眼瞳漆黑,猶如照不進光的深淵,那種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忖度和打量令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雖然仍舊是那章熟悉的面孔,但是艾米莉卻莫名地感到極度的陌生與不安。

 她下意識地轉身向著戈修的視線方向看去——但是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澄澈的天空被鮮豔的晚霞染紅,猶如鋪陳著的巨大畫卷,沒有一絲陰霾。

 艾米莉縮了縮肩膀,再次看向戈修,有些不安地低聲問道:“你在看什麽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少年纖細瘦削的指骨突然狠狠收緊,將自己向著他的方向猛地拽了過來。

 艾米莉低低地痛呼一身,在猝不及防間被扯的一個踉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就向戈修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栽了過去,腳腕傳來扭傷的酸痛,差點失控地向旁邊倒下。

 “你幹什麽?!”

 艾米莉又驚又氣,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發火,就只聽背後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咯”聲,仿佛就像是貼在她的耳後響起似的,令她背後噌地冒出一層冷汗,匆匆扭頭向著身後看去。

 只見在她剛才站著的地方,泥土不知道何時已經翻開,森白的骷髏從地下鑽出,骨骼與骨骼間摩擦發出刺耳的“咯咯”聲,漆黑的眼眶中燃燒著幽藍的魂火,看上去陰森而恐怖——前方的隊伍中傳來接二連三的驚叫,很顯然前方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其中有幾個人已經被攥住了腳踝,接二連三地被向著泥土裡拉扯而去。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埃德難以置信的驚呼:

 “……亡靈法師!”

 前方的光明詠唱聲驟然加強,那明亮的白光中仿佛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瞬間就把隊伍包裹在了那暖光中,骷髏發出越發刺耳的咯咯聲,看似堅硬的骨骼在光明元素的淨化作用中腐蝕融化,很快像淤泥般流淌下來,但是在光明法術的屏障之外,有更多的骷髏從地面以下爬了出來,慘白的森森指骨在泛著幽冥般的冷光,一股腐朽陰冷的氣息瞬間將眾人包圍起來。

 其他人終於陸陸續續地反應過來,更多的詠唱聲加入其中,光芒頓時大盛。

 但在屏障凝實的同時,頭頂逐漸陰雲密布,以一種極其不正常的速度蔓延擴散,在轉瞬間就將天光與晚霞遮掩覆蓋殆盡,緊接著,一座由無數白骨累成的寶座在半空中緩緩現形,一個頭戴兜帽,瘦骨如柴的男人坐於其上,搭在白骨上的枯瘦關節泛著不健康的慘青,身上纏繞著令人心生恐懼的死亡氣息。

 艾米莉壓抑著倒吸一口涼氣,瞳孔微微緊縮,有些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戈修。

 ——骨座出現的位置,恰巧就是剛才他凝視的方向。

 難道他在所有人之前就發現了亡靈法師的蹤跡?

 不可能!

 在他還在昏迷的時候,德瑞特爾老師曾經給他測試過魔法天賦以及元素親和度,甚至比普通人的正常水平還要略低,怎麽可能在學院導師和教廷騎士之前覺察到亡靈的蹤跡……?

 這……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難,難道是自己剛才看錯了?

 艾米莉心裡沒底,下意識地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還在泛紅的手腕。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埃德同樣感到難以置信——這只是一層青銅級別的淨化任務而已,怎麽可能會遇到亡靈法師?這樣級別的任務即使是教廷直屬的聖騎士都不可能獨自解決,更何況……這位亡靈法師很顯然有能力在光明元素佔據主導地位的大陸正面召喚出黑暗產物,即使只是煉金製造的骷髏,也已經夠不可思議了。

 這只能說明……他非常強大。

 埃德緊緊地攥著劍柄,如臨大敵。

 就在這時,那個亡靈法師說話了,兜帽下唯一能夠看到的下巴慘白而萎縮,但是他的聲音卻極其的低沉磁性,仿佛佳釀般甜美醇厚,在入耳時:

 “沒想到,教廷的走狗和學院的廢物居然能找到我,看來是我低估你們了。”

 埃德突然猛地瞪大雙眼,牙關緊緊咬合,咬肌幾乎繃的生疼——他認出了這個聲音。

 他現在終於想起眼前的這位是誰了。

 三個月前重創教廷白騎士遠征隊,並且全身而退的亡靈法師。他是第一個出現在光明教廷眼前的黑暗追隨者,猶如第一個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似的,在他之後,整個大陸范圍內,陸陸續續地出現了更多的亡靈法師。

 這個亡靈法師極端危險,而他們現在甚至……還帶著幾個尚未培養出戰鬥意識的學院學徒。

 德瑞特爾將法杖微微前傾,隱晦地做出防禦姿勢,他提高聲音,冷靜地說道:

 “非常抱歉驚擾閣下,我們只是路過而已,這就離開。”

 亡靈法師似乎認真在思索著什麽,良久,他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他的聲音友善而親和,猶如親近的師長或是朋友,但是卻沒人敢掉以輕心。慘青色的枯瘦指關節點在座椅上鑲嵌的頭骨上,一條細細的碧色小蛇從頭骨黑漆漆的眼眶中鑽了出來,繞在他的手腕上,那有規律的敲擊聲令人的心臟幾乎完全提了起來,他和藹地補充完後半句話:“……選出四個人留下,剩下的就可以離開了。”

 “……什麽?!”

 ——即使加上半路撿到的戈修,他們整個隊伍也不過只有十人而已。

 埃德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亡靈法師。

 “我的座椅需要新的白骨。”亡靈法師親昵地撫摸著那條細細的小蛇,仿佛在摩挲情人的臉頰:“我今天難得好心一次,可以為你們做出點妥協——你們可以自己選擇誰去誰留。”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難得好心?”德瑞特爾的聲音冷硬了起來:“你只不過是在享受操縱人心的樂趣罷了。”

 他的話語仿佛是一道早已約定好的契語——就在瞬間,德瑞特爾手中法杖的尖端光芒大盛,隨著“鏗”的一聲金屬鳴響,被光明祝福加持的聖劍出鞘,聖殿騎士的身影猶如劃破黑暗的一道閃電,隨著法師的攻擊咒術猛地向前攻去——!

 兩人似乎早有默契,動作配合完美而迅速。

 作為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人員,他們很早就清楚,和亡靈法師的訣竅就是千萬不要相信他們,更不要以為能夠得到任何一點同情心的施舍——他們從開始到現在,只不過是在尋找一個可以主動出擊的機會罷了。

 與此同時,所有學員吟詠咒術的聲音驟然增強,圍繞在身邊的屏障頓時愈發閃耀,幾乎將頭頂籠罩的陰雲也驅散了些許。

 亡靈法師冷哼一聲。

 下一秒,整個骨座頓時從空中消失,無論是劍還是法術都撲了個空。

 “不識好歹。”唯有他的陰沉如暴雨初臨的聲音從四面方傳來:

 “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那我隻好在你們的面前,一個個地把你心愛的學生們剝皮抽骨,我的座位上有的是陳舊的部位需要替換——放心,我已經非常熟練的,他們的骨頭在我的處理下一定非常潔白漂亮,就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德瑞特爾猛地一驚,趕忙回身,法杖釋放出來的防護罩幾乎在瞬間將所有的學生籠罩在其中。

 但是,那道黑影實在是太快了。

 猶如尖銳的利器殘忍地撕裂光明,陰影裹挾著恐怖的力道瞬間襲來,屏障猶如被啃食掉一個大窟窿似的,驟然缺失掉了一大塊。

 亡靈法師的身影在隊伍後側的上方緩緩顯現。

 不同的是,這次他的手裡多出了一個人。

 氣氛一時凝滯,猶如粘稠的固體般將所有的人困在了原地。

 亡靈法師微笑著:“不如我們就從這位漂亮的年輕人開始吧。”

 他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此次的犧牲品身上,預想到的顫抖驚慌和歇斯底裡卻並沒有像他期待中的那樣出現——

 與之相反,他對上了一雙正在打量著自己的雙眼。

 被死死攥在他手掌間的少年冷靜到超乎想象的地步,他平靜而好奇地端詳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亡靈法師,在那幽深若淵藪般的瞳孔深處閃耀著種奇怪的神采,好似有某種不安定的因子在戰栗,撕扯,躍躍欲試地試圖掙脫牢籠,但是其中最難以忽視的情緒……居然是興味。

 就像是……他對現在的進展感到有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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