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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反骨[快穿]》第17章 垃圾星
戈修艱難地在及膝深的垃圾堆裡穿行,船員們緊隨其後。

 在垃圾星上摸爬滾打了這麽長時間,所有人的衣服都變得髒汙破爛,散發著久違的腐臭味道,幾乎和整個星球肮髒的表面融為一體,一行人猶如即將被淹沒的螞蟻,在由垃圾組成的海洋裡煢煢前行。

 貨船此刻已經飛到了居民聚集區上方,被鏽蝕的金屬艙門卡頓了一下,然後緩緩敞開。

 無數銀色小球從艙內釋放出來,猶如密集的蟲群,向著星球的各個角落飛去,每一個全息投影都能籠罩整個廣場大小的區域,幾乎能夠覆蓋整個星球的全部區域,無數銀球下方的虛擬影像連接成片,然後匯聚成了同一個聲音,綿延響徹整個星球。

 那些是證據。

 真切的,毫無遮蓋的證據。

 統計數字,聲音影像,證人證言,共同構築成鋒利無情的刀刃。

 那單純陳述事實的,冷靜而理智的聲音在稀薄的大氣層中流淌著,將那溫柔虛偽的假象一點點地、不留情面地徹底撕開,

 不得不說,路萊的手下在這方面做的很好。

 被精心包裹在糖衣之內的險惡真相就這樣被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觀眾的眼前,極準,極狠,及深。

 布滿垃圾的星球表面被虛擬數據構築的畫面籠罩抹除,如果不是腳下及膝深的腐臭垃圾仍在吱吱作響,幾乎讓人有一種脫離現實的錯覺。

 然而那些虛擬的影像又將現實塗抹上一層殘酷的色彩,那精心烹製的陰謀此刻終於露出了它本有的醜陋模樣。

 每一寸土地都被覆蓋,每一雙眼睛都在凝視,每一對耳朵都在聆聽。

 枯瘦的,肮髒的,營養不良的,衣不蔽體的,受虐待的,被毒害的。

 一個又一個。

 他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靜靜地注視著身邊流淌的畫面。

 除了那個回響在空氣中的聲音,這個仿佛被拋棄在世界邊緣的星球其上所有的生靈,似乎有史以來第一次,完全地陷入了近乎恐怖的寂靜和沉默當中。

 戈修和船員們卻加快了步伐,穿過垃圾和泥濘,回了他之前在光腦上標注的起點,他將那個醜模醜樣的鐵疙瘩放到地面上,然後衝著小一招了招手。

 小一急急地將自己從下船開始就背著的機械包脫下,遞到了戈修的手裡。

 戈修拉開背包,從中掏出一個銀色精巧的圓形機械。

 小一的目光落在其上,不由得愣了愣——這……怎麽看怎麽像是主艦上最新研發的科研項目開發的零號機啊……

 他當初在戈修的安排下在科研室外的通道值了一個星期的班,所以這個時時刻刻浮現在虛擬光屏上的機器才會如此記憶尤新。

 等等……

 小一突然緩了過來,張口結舌地看向在機器邊忙前忙後的戈修,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

 戈修在百忙之中抽空抬起頭,衝他狡黠地擠了擠眼,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噓,要保密喲。”

 小一:“……”

 唉,算了算了,習慣了。

 戈修則是一點也沒有偷拿別人辛苦研究出來的零號機的自覺,一臉泰然,神態自若地低頭忙活著。

 在智腦的輔助下,在那個由廢棄零件組裝而成的鐵疙瘩上動工進行調整和改裝,數個柔軟的金屬薄片在他的操作下從頂端延展開來,這個本來就已經夠醜的機器變得更加古裡古怪了起來。

 在找到合適的位置進行安置和激活後,機器發出“滴”的一聲輕響聲。

 一切完成。

 戈修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手掌上的油汙蹭到了他的臉頰上,讓他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滑稽。

 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只見眼前的畫面突然一變,似乎有人將後面的部分直接切掉,換上了新的內容——

 戈修抿了抿唇,眼底的躍然的興味頓時展露無遺,他衝著身後的船員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看向眼前的全息投影。

 船員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秒,所有人都明白了原因。

 投影上顯示著一塊金屬牌,上面雕刻的字跡奇異,邊緣鏽蝕肮髒,因為實在太過清晰,令人有種仿佛伸手就能觸到它凹凸不平的表面的錯覺。

 緊接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這是護身符。”

 這個聲音是那樣的熟悉,船員們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聲音來自於他們朝夕相處的船長。

 “它和我一樣,都來自於這個星球。”

 “今天之前,它上面的文字只是單純的圖騰和符號,保佑佩戴者在拾荒中能有所收獲,不至於饑渴交加累餓至死——直到現在。”

 隨著戈修話音的落下,智腦的分析過程以數據的形式清晰地在半空中呈現,智腦的機械語音隨之響起,將破譯的過程以最簡單,最易理解的方式敘述出來。

 上面那看似奇異晦澀的文字,含義非常簡單。

 “三號礦洞408號礦工。”

 這個被當作是護身符的鐵片,其實只是一個礦工的身份牌而已。

 而它的材質,居然是艾伯特亞原鐵。

 在經過多道程序的加工後,會成為市面上最為昂貴的艾伯特亞精鋼,它是高端星艦核心驅動裝置的必備原料,低級星系根本無法負擔其造價。

 通過對空氣土壤酸質信息的分析和采集,以及鐵牌腐蝕程度進行反推導,可以找到它的製造時間。

 並不遠,不過短短三百年前。

 在現在人均壽命超過150歲的情況下,不過是僅僅兩代之前。

 而那正是聯盟統治開始之時。

 “這就很有趣了,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個以免費垃圾傾倒站為別稱的星球上呢?是隨著其他垃圾被丟棄而來的嗎?”戈修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明晃晃的興味:“所以我進行了附著物的分析,發現它由表及裡,沒有任何元素來自這個星球之外。”

 “所以我做了點調查。”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在聯盟成立之前,垃圾星並不存在,相反,在相同的坐標上,卻存在著一顆名字完全不同的星球——艾伯特亞星。”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凝重和沉寂。

 聯盟軍艦的艦長面色鐵青,身邊的所有聯盟軍成員噤若寒蟬,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片籠罩著他們的虛擬影像,直到艦長舉起配槍,高熱的激光束從槍口發射出去,將高高懸在眾人頭頂的銀色圓球擊中,破碎燃燒的金屬殘渣撲簌簌地落下,那個略帶譏諷的聲音,連同著覆蓋整片區域的全息投影瞬間消失,綿延起伏的垃圾山群再一次地顯露在眾人的眼前。

 但是,同樣的聲音卻仍舊從稍遠的地方傳來,猶如附骨之疽,無處不在。

 “……聯盟的相關文件記載著在建立之初開展的一系列邊際擴展計劃,包括對星艦武器的大量建造,以及對聯盟議會所在的第一星系的大舉改造,而艾伯特亞原鐵則是必須的材料……”

 艦長面色陰沉地扭過頭,命令道:“派出小隊,擊毀全息投影儀。”

 “是!”身邊的副官挺直脊背,轉身匆匆離去。

 艦長陰冷的面孔顯得有些恐怖,他來到控制台前,向著總部發送了三級威脅的信號。

 這些情報……

 本不該泄露的。

 艦長抬頭盯著不遠處的全息影像,面孔沉沉如鐵,被壓在眉下的雙眼裡閃動著難以掩飾的陰戾殺意。

 這個星球上的人,不該留了。

 他們所能創造的人力價值,遠不及他們在得知真相後造成的威脅。

 遠處。

 所有的人都如同著了魔似的,癡癡地注視著半空中變幻浮動的影像,他們呆呆地立在被垃圾覆蓋的山巒和平原上,瘦削到近乎病態的身軀仿佛是從平面延伸出來的一道道傷痕,他們的眼眸全都被眼前的畫面佔領——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景象:重巒疊翠,礦藏豐富,文明高度發達,那是他們賴以依存的母星,是他們曾經的家園,是那樣的富饒而美麗,令人心折。

 直到……強征暴斂將整個星球掏空,所有的反抗被暴力鎮壓,屠殺和洗腦成為控制的手段。

 這個星球被徹底榨幹了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然後被毫不留情地拋棄,成為了被遺忘的一隅,成為了免費的垃圾填埋場。

 戰火摧毀了一切。

 熊熊燃燒的熾熱火苗將一切塗抹成致命的鮮紅,印在每個人的眼底,猶如一道道被生生扯開的裂口,滴落著滾燙的血。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財富,劫掠了我們的家園。”

 他們剝奪了我們的文字,抹除了我們的思想。”

 聲音在半空中飄蕩,從四面八方圍聚而來,每個字都是那樣的尖銳,仿佛能夠劃傷皮膚,淌出膿血,他們駐足傾聽著,裸露出來的皮膚仿佛都能因此感受到隱隱約約的疼痛,似乎加諸在這個星球上的所有苦難都在這一刻被所有人感同身受,在那剜心挖骨的痛苦中,帶著血腥味的仇恨和憤怒應運而生。

 戈修仰著頭,臉上沒有什麽多余的表情,只是靜靜地聽著那屬於自己的聲音在耳邊流淌著。

 他轉過頭,靜靜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船員們。

 他們全部都來自這個星球。

 縱使在主艦上得到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卻依舊選擇再一次回到這裡來。

 對這顆星球的感情,很少有人比他們還要深刻。

 戈修的目光從他們的臉孔上緩緩地劃過,探究地,認真地,細細地端詳著他們的表情。

 所有人都身體僵直地站在原地,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仿佛在全力抵禦著體內某種壓抑的衝動,每個人的面龐都分享著同樣的表情——憤怒。

 猶如被脆弱堤壩勉強擋住的狂暴洪流,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席卷山川,侵沒萬物,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最原始的暴力。

 戈修眯起雙眼,收回了視線,他的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淺淡的,不甚明晰,猶如一吹就散的水紋。

 從來沒有機會得到的東西,很少有人會因此而憤怒。

 渴求,正是來自於唾手可得。

 曾經擁有的東西被劫掠,曾經享有的權力被剝奪,本該屬於自己的卻被硬生生搶走。

 這才能招致最為強烈的憎恨。

 這個星球曾經的麻木來源自無知,而當他們沒法再繼續無知無覺之後,結局又會如何呢?

 戈修勾了勾唇,打開智腦,遠程接管了投影裝置。

 聯盟星艦的控制室內,艦長的表情愈發難看。

 他現在知道對方想做些什麽了。

 但是,還沒有等他做些什麽,卻看到不遠處的畫面傳來一陣波動——他看到了自己出現在了虛擬成像的畫面上。

 這是……星艦內智腦的監控畫面?

 艦長愣住了。他看到了自己臉色鐵青地吩咐道:“派出小隊,擊毀全息投影儀。”然後轉身走到控制台前,毫不猶豫地向著聯盟總部發送了三級威脅預警。

 【請求對該星球進行保護性阻隔及人道毀滅。】

 艦長悚然一驚。

 ——糟糕!

 對方不止截獲了自己發送出去的警報!甚至還侵入到了星艦的內部智腦中獲得了實時的監控畫面!

 怎麽可能?!

 戈修勾起一個無聲的微笑。

 眼前被擺置成接收狀的鋼鐵儀器在智腦湛藍的屏幕映照下閃動著微光,上面延展開來的金屬薄片構成了簡陋但是足夠實用的信息攔截儀器。

 而路萊花費大價錢打造的零號機能接管敵方的智能系統,但是卻也有很大的限制,只有在足夠近的距離下維持足夠長的時間才能發揮作用,所以,遍布在星球上的無數投影儀很好地掩護了他們的行蹤,保護他們不被發現。

 他慢悠悠地打開了智腦上的遠程音頻播放裝置:

 “——現在,他們不只阻止我們得知真相,甚至還要因此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力。”

 戈修的側臉被映成熒熒的淺藍,漆黑的眼底,極具毀滅性的雀躍和興奮在獵獵燃燒,帶著仿佛能夠摧毀一切的難馴邪氣,他略帶沙啞的嗓音被忠實地放大,在呼吸間傳導至星球的每個角落:

 “為了保守秘密,甚至想讓我們死。”

 隨著話音的落下,那數據織就的虛擬畫面瞬間變更。

 聯盟軍艦的位置被清晰地標注在圖像上,然後被所有尚未被消滅的銀色圓球忠實地投影到每個人的眼前。

 飄動在空中的聲音輕緩柔和,猶如惡魔在耳畔呢喃著詛咒般的低語,極具誘惑力的語句被用親密的語調吐出,充滿了難以抗拒的蠱惑和煽動性:

 “是時候讓他們嘗嘗同樣的滋味了。”

 艦長一個激靈,背後唰地出了一身冷汗,幾乎將身上的衣服濕透,他轉身向著身邊的手下低吼著,緊繃的聲音中帶著難言的慌亂:“發動艦艇!離開現在的坐標!快點!”

 艙內頓時陷入一片兵荒馬亂。

 “艦,艦長!其他還沒有回來的人怎麽辦!”

 艦長的面孔漲的通紅,額頭上爆出幾根青筋:“等到新的著陸點之後再通知他們!”

 星艦外,所有的小球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遍布整個星球的虛擬投影被同時收回,那些由數據構成的畫面瞬間消失,露出了被遮蓋在其下的荒蕪景象,凝滯的青灰色大氣仿佛沒有一絲的波動,被垃圾覆蓋的山巒綿延起伏,肮髒而安靜,和之前仿佛沒有絲毫的區別。

 但是艦長卻遠沒有這樣平靜。

 他所駕駛的並非戰鬥型星艦,即使是,也沒法抵禦整個星球所有居民的敵對和攻擊。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現在的坐標,避免正面衝突,等待聯邦的支援。

 他的神經極度緊繃,怒吼著:

 “怎麽還不起飛?”

 船員慌亂而驚恐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艦長!船,船無法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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