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阪口安吾在織田作之助的保護、太宰治暗中提供便利條件下,潛入了組合、政府以及SPW三方會談的酒店。
阪口安吾用墮落論感知了費奧多爾使用過的杯子和文稿,基本確定了費奧多爾此次來東京的目的——和獵犬合作。
再結合著死屋之鼠那邊傳來的盟約消息, 阪口安吾很肯定地給赤松流發消息,表示魔人要對組合動手了。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赤松流立刻示意阪口安吾跟進, 太宰治在幕後幫忙,以防萬一。
一時之間, 談判桌上吵得極為激烈, 但私下裡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
太宰治也算是大開眼界, 他從沒想過空條承太郎在談判桌上也非常厲害。
這個男人有著超強的心理素質,能精準地洞悉組合方面代表人的訴求與目的,除非費奧多爾親自坐上談判桌走到明面上和空條承太郎親自談判, 否則組合很難佔據上風。
——費奧多爾何其精明,他可不想挨揍,所以沒真的坐上談判桌。
最終組合的商貿團铩羽而歸, 大部分利益都被SPW財團拿走了。
而港黑作為SPW和政府之間的中間人,也拿到了大量實惠。
盡管明面上來講, 組合似乎損失了不少利益, 但不管是太宰治還是森鷗外都覺得奇怪。
這根本不像費奧多爾的風格,除非費奧多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佔據了上風, 拿到了更好的利益。
事實也的確如此,費奧多爾憑借著組合當幌子, 他暗地裡和福地櫻癡也達成了協議, 得到了一部分關於不死者的研究資料,可以拿回去給菲茨傑拉德交差了。
至於菲茨傑拉德,他雖然有點心疼這次組合的損失, 但對比一下費奧多爾帶回的不死者資料,就全都不算什麽了。
於是明面上費奧多爾代表組合吃了大虧,不得不遺憾地離開了東京。
是的,這廝沒有走私下渠道,而是坐著組合商貿團的包機,光明正大地離開了遠東之地。
阪口安吾和特務科方面都很滿意,中原中也也松了口氣,看著帳面上新進的資金和各種新合同,開心的時候又頭疼起來。
SPW財團拿到了合同,他們即便要在遠東之地開工廠,也需要港黑幫忙提供人手,可是他們港黑自己的人手都不夠啊!
中原中也不得不一天三次電話,催促阪口安吾快點開東京分部,盡快招收人手開始工作。
赤松流拿到的消息要更加詳細,他寫胃疼文學的同時,也沒忘記和森鷗外加強聯系。
森鷗外仔細探查了一番後,含蓄地對赤松流表示獵犬在這次談判中拿到了不少好處。
赤松流看完後心中凜然,同步換算一下,組合那邊同樣從獵犬拿走了好東西。
獵犬能提供什麽?異能手術?
菲茨傑拉德的女兒急需特別的醫療手段,估計兩邊做成了這筆交易。
怪不得費奧多爾走的那麽爽快,其實他隱藏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赤松流在得知費奧多爾坐飛機離開東京的當天,就給馬蒂勒那邊打電話。
“哎,麥扎先生,當年你們賣出去的那份酒真的沒有殘存資料了嗎?”
森鷗外曾提過赤松流和馬蒂勒之間的交易,赤松流認為費奧多爾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這件事,福地櫻癡曾代表遠東出戰北美,和一個喝了永生之酒的異能者大戰好幾天。
最後福地櫻癡獲得了勝利。
那麽獵犬內部真的沒有永生之酒的相關資料嗎?菲茨傑拉德的目的會不會就是永生之酒?
赤松流雖然對此抱有懷疑,但有人比他更在意這件事。
他將事情大致情況告訴了馬蒂勒那邊的麥扎先生:“是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如果獵犬真有相關資料,我估計電子資料已經傳輸過去了。”
本質上是煉金術師的麥扎先生的語氣極為嚴肅:“是嗎?告訴我航班號,我們這邊會徹查此事的。”
赤松流說了航班號,他道:“弗朗西斯如果真想救他的女兒,其實對著空條閣下低頭也沒什麽,這男人心裡太驕傲了。”
麥扎先生輕聲笑了起來:“年輕人嘛。一路走到現在,所有挫折都被他斬於腳下,自然認為以後也會如此,但人生哪有那麽順遂。”
“有些東西是再多金錢也換不回來的,也不是利益能挽救的。”
這位活了好幾百年的人說:“如果一切都能用金錢和利益來衡量,那人就不再是人了。”
赤松流同樣笑了:“您說的對,那麽期待您那邊的好消息。”
麥扎先生:“不客氣,對了,我聽說你們港黑發生內亂,太宰死了?怎麽回事?”
赤松流解釋說:“和兄長類似吧,他跳槽去政府機構了,身份要掩飾一下。”
麥扎先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他想起之前太宰治那小子找他喝酒的事,當時自己說什麽來著?
【既然是好是壞都無所謂,那果然還是稍微變得好一些吧。】
於是太宰治那小子就跳槽去當公務員了?
麥扎先生想笑,但他又拿不準赤松流的想法,他問赤松流:“那你們怎麽對外宣布死亡了?”
赤松流:“真要說他叛逃,還得發布追殺令,太麻煩了。”
麥扎先生聽出了一點東西:“難道不是想好聚好散嗎?”
“也算是吧,太宰能有新的未來,我還是很高興的。”
赤松流的語氣有些感慨:“他當公務員後看上去爽朗多了。”
麥扎先生的心落回肚子裡,看樣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幸好他的建議沒有造成糟糕的後果。
“他還年輕,即便走錯路也有回頭的機會。”
麥扎先生的聲音溫和厚重:“你也一樣,維吉萊爾。”
赤松流怔了怔,他抬手扶額:“怎麽突然叫魔術名,很久沒人這麽稱呼我了。”
麥扎先生時候:“因為這個名字蘊含了力量,是你的魔術本質。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說煉金的本質是等價交換,那麽魔術的本質就是欺騙和扭曲。”
“天長日久,不要忘記你最初的本心。”
“不會的,我最近談戀愛了。”
赤松流的語氣輕快中透著愉悅:“看誰都覺得心情美好,哪怕費奧多爾在我眼前晃蕩,我也覺得他那小白帽子看上去挺可愛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麥扎先生欣慰極了,他道:“等我的消息吧。”
掛了電話,麥扎先生看向坐在身邊的人:“你幹嘛不自己和他說?”
蘭堂戴著灰黑色墨鏡,穿著皮大衣,正坐在麥扎先生喝酒。
他放下酒杯,語氣淡淡地說:“我即便找他,他也只會敷衍我。”
蘭堂喟歎道:“他只會和我說一切都好,讓我不要擔心,再問問我的近況,對自己的事情閉口不言。”
麥扎先生無奈地說:“你是兄長……”
蘭堂喝了一口酒,鬱悶地說:“記憶恢復後,只要想起當年的事,我就不好說他……”
鬼知道當初是誰照顧誰==
“港黑內亂,目前來看對你弟弟沒什麽影響,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你要是太擔心了,不如回去看看?”
麥扎先生說了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蘭堂耷拉著腦袋,他想了想:“算了,我去歐洲吧。”
麥扎先生一愣:“你去歐洲幹嘛?”
蘭堂說:“流在不列顛的通緝很麻煩,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麥扎先生嘴角抽搐:“你是個法國人,在不列顛也有你的通緝吧?”
蘭堂淡定地說:“沒關系,我已經死了。”
麥扎先生呵呵笑:“那你要是失聯了,我就告訴你弟弟。”
蘭堂:“…………”
他這次態度認真慎重多了:“我會小心的。”
另一邊,赤松流掛了電話,將自己寫的胃疼文稿一股腦丟給編輯,和太宰治打了個招呼,就回橫濱了。
對,就是這麽利索,工作做完了當然回家啊。
不過在赤松流坐上電車的時候,他接到了兩個有趣的消息。
森鷗外升職了。
他從軍警的普通部隊高升到了獵犬內部繼續當軍醫,據說獵犬的隊長和副隊長都很看好他。
太宰治也升職了。
他有抓捕京極夏彥的功勞,加上這次防衛工作的圓滿結束,特務科拿到了SPW的一些情報合作,再加上中島流子的便當加成……
種田長官考慮再三,還是將太宰治的位置提了提。
特務科統管全國的異能者,下面分有各個區,比如九州那邊是一個區,北海道也是單獨的一個區。
太宰治就被種田長官踢到了北海道,是那個區域的主管。
“那個區域的案件和各個異能者都歸你管了,你手下會有不下於三的小組待命,還要隨時和警方以及軍警接洽,以及協調到北海道公乾的兄弟部門任務等等。”
種田長官發布任命的時候,表情和善極了。
“簡而言之,那塊地方你說了算,你只要別將北海道玩壞了,其他都隨你!”
聽完種田長官的話,太宰治面上不顯,心裡卻不太樂意。
——去北海道了還怎麽和赤松流一起過生日?怎麽親親抱抱搞一搞?
對太宰治來說,升官加薪哪有談戀愛來的重要?
於是太宰治直接拒絕了。
“不用了,我覺得東京挺好的,北海道太冷了。”
種田長官卻覺得事情非常麻煩棘手。
他也是看了特務科監視人員的照片,能判斷出太宰治是真的喜歡中島流子。
可即便如此,當中島流子死後,太宰治只在當天有些微失態,之後就恢復了正常,還興致勃勃地盯著三方會談,仿佛中島流子根本沒死一樣。
這……是不是有點細思恐極?
考慮到太宰治才十八歲,這小半年又是叛逃,又是跳槽,又是死情緣,又是盯梢魔人費奧多爾……
種田長官覺得也許是事情太多太緊地堆過來,讓太宰治的精神崩得太緊,這才顯得格外反常和怪異。
種田長官認為太宰治需要去雪國之鄉好好沉澱一下心情。
而且之前太宰治明明認出了中島流子是港黑的探子,卻根本沒和特務科說實話,甚至還誤導了特務科,讓特務科真的以為中島流子只是個普通人。
若非後來中島流子身死,港黑疑似威懾特務科,放了一點資料,否則特務科到現在都無法確定中島流子是不是探子。
種田長官覺得太宰治不能留在關東,最起碼這兩年得離開橫濱港黑勢力輻射范圍內,去別的地方先隔離一段時間。
當然,種田長官不會將真實理由說出來,他換了個說辭:“你不是想要權勢嗎?你不想往上走嗎?你難道想再一次看著喜歡的人死在眼前嗎?”
太宰治的眼神陡然變冷。
“這是個機會。”種田長官泰然自若地說:“你再考慮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我升官了。
赤松流:我戀愛了。
太宰治:我升官還戀愛了。
唔,這裡說一下,我這本小說從最初開文案的時候,標簽就是不明,從沒有改過標簽哦。
最初的想法就是兩團黑泥談戀愛,根本沒法分,兩團黑泥湊到一起難道不是一團了嗎?
當然讀者可以隨意啦,我這裡就是不明的,從一開始就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