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聽得入神。
“銀發劍士?那就是偵探社長福澤諭吉?”他興致勃勃地說:“然後呢?你順著這條線找到了森先生的過去?”
“沒錯, 森先生的過去被掩蓋了,但福澤諭吉的過去履歷不算難查。”
“恰好當時先代首領需要找個私人醫生,我就順手推薦了森先生。”
赤松流忍了先代首領那麽久, 條件一成熟,他立刻將森鷗外送到先代首領身邊。
“森先生有當首領的野心, 我和先代有仇, 自然支持森先生。”
赤松流聳肩:“但你知道的,我向來做兩手準備, 萬一森老板未來找我的麻煩, 我得能找到克制森先生的人。”
赤松流說:“我估摸著森先生當時為了潛伏進入港黑, 才特意抹掉了自己的過去。”
“於是我先查了福澤諭吉,通過調查福澤諭吉又查到了森鷗外的資料,還順便查到了他們兩個決裂的原因。”
所以赤松流會時不時地盯一盯武裝偵探社, 盯得時間長了,倒是對武裝偵探社有些了解。
“福澤諭吉可比森鷗外強太多了,為人端方正直, 是個和森鷗外截然相反的人。”
赤松流中肯地評價說:“織田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這樣啊,如果是能克制森先生的人, 那應該不會太差。”
太宰治不擔心織田作的武力值, 就擔心織田作之助被人坑,既然福澤諭吉的品性有保證, 太宰治決定回頭就和種田長官聊一聊織田作之助的待遇問題。
不過太宰治還是有點擔心:“你的腿真的沒問題了嗎?”
赤松流點頭:“沒問題,你放心吧。”
他對太宰治眨眨眼:“你知道森鷗外和福澤諭吉決裂的原因嗎?”
“是因為一位叫與謝野晶子的女醫生。”
“與謝野晶子?”太宰治記下了這個名字。
赤松流想到那位戴著金色蝴蝶發飾的小姐姐, 忍不住微笑起來:“與謝野小姐的異能力叫請君勿死, 可以讓人的身體恢復到最好狀態。”
“我偷偷找與謝野小姐治療過了,已經徹底恢復了健康。”
赤松流拍了拍自己的腿,對太宰治保證說:“你放心吧, 我知道我的麻煩很大,所以很小心,也很注意不讓自己受傷的。”
太宰治深深地看著赤松流,歎了口氣,有些落寞地說:“即便受傷了,我在特務科也辦法知道。”
赤松流定定地看著太宰治,他輕聲說:“我們是一樣的,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傷,我也會擔憂焦慮的。”
“要不要再做個約定?絕對不要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如果真的無法避免,也不要放任自己受到傷害,要堅定保護自己的信念,可以嗎?”
赤松流也不希望再去河裡撈太宰治啊!
比起赤松流自己受傷,難道不是喜歡自殺的太宰治更容易出意外嗎?
太宰治不知道赤松流抱著禁止他自殺的念頭,反而認為自己的示弱有了效果。
他強行壓住嘴角上翹的衝動,一副懷疑的樣子看赤松流:“這樣的約定有效嗎?”
赤松流點頭:“有效啊。在神話傳說中,愛情是有奇妙魔力的,只要你愛我,我愛你,這樣的誓約就是真實有效的。”
太宰治立刻說:“那就這麽定了。”
赤松流:“好,一言為定。”
太宰治想,如果赤松流不受傷的話,軀殼不會被破壞,精神處於穩定狀態,就不會出現暴走吧?
赤松流也松了口氣,希望太宰治別在孜孜不倦地去自殺了,他可禁不得嚇。
兩個都以為忽悠住了對方的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頓了頓,赤松流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提醒太宰治:“對了,你那天說異能手術,我想森先生也許並不擔心異能手術。”
“他可以接受手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後再去找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的能力與其說是完全治療,不如說是讓身體重置到最佳狀態。”
赤松流舉了個例子:“森先生可以讓與謝野晶子幫忙打個半死,再進行徹底治療。”
“先打個半死?”太宰治奇怪的重複。
赤松流解釋說:“哦,施展異能力的前提,先將人打到瀕死,與謝野晶子才能發動異能。”
太宰治表情古怪起來:“那你也被她打死過了?”
赤松流淡定地說:“我在她面前自己打死自己,她沒忍住就救了我。”
太宰治:“…………”
佩服佩服。
赤松流坦然道:“都說了,她是個很好的人。”
太宰治忍不住呵呵笑:“是不是還很漂亮?”
赤松流點頭:“對啊,是一位大美女。”
太宰治一噎,他決定回去就將武裝偵探社查個底朝天!
一個讓森鷗外和福澤諭吉決裂的女人,一個讓赤松流讚不絕口的女人!
可怕!
【與謝野晶子:???】
就在赤松流和太宰治打著兜風的名義實際上考察東京各區的交通地理位置時,森鷗外也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獵犬的副隊長大倉燁子女士親自來東京某區的軍警分部,要和森鷗外談一談。
森鷗外見到大倉燁子本人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蘿莉!!單馬尾軍裝蘿莉!
雖然森鷗外早有耳聞,但真的見到了,還是忍不住露出心曠神怡的神情。
“……大倉副隊長?”
森鷗外強忍住心中的激動,他主動起身請大倉燁子坐下,還給大倉燁子倒了一杯牛奶。
牛奶是熱的,裡面加了糖,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大倉燁子心神不定,她想到自己敬愛的福地隊長和魔人之間單獨的、無人可知的會談,不由得越發惱火和焦躁。
大倉燁子下意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在嘴巴旁邊留下了一圈白色奶嘖。
她很凶地瞪森鷗外:“我知道你,森鷗外,好吧現在是叫森林太郎,我也有權限探查你上一個任務,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些事,希望你老實交代!”
森鷗外看著凶悍的大倉燁子,整個人高興極了。
“沒問題,您問什麽,我都會實話實說的!”
大倉燁子問森鷗外:“隊長前些日子是不是來找你了?”
森鷗外爽快地說:“是的。”
大倉燁子:“他都和你說什麽了?”
森鷗外毫不猶豫地賣了福地櫻癡:“說了魔人的事。”
頓了頓,這個狗比男人露出了非常溫和的、像是大灰狼的笑容:“聽福地隊長的言辭,他似乎打算和魔人先生做交易,不過魔人背靠組合,的確有資格談合作。”
大倉燁子:“什麽?!”
大倉燁子對魔人費奧多爾印象深刻。
當年費奧多爾炸了軍警的研究設施,還當著大倉燁子的面搶走了軍警的資料。
如今費奧多爾搖身一變,成了北美商貿團的經濟顧問,居然堂而皇之地跑到東京?
大倉燁子特別想申請拘捕令,直接將人抓了塞到監獄裡。
奈何她必須聽從命令,上面的意思是先壓了通緝,拿到貿易單再說。
而福地櫻癡本來是傾向於暗中搞掉費奧多爾,等他見了費奧多爾一面後,福地櫻癡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大倉燁子很尊崇福地櫻癡,雖然聽從了福地櫻癡的命令,暫時對魔人視而不見,但她還是非常擔憂。
魔人費奧多爾最擅長蠱惑人心,萬一隊長中招了呢?
當然自家隊長英明神武,是不會中計的。
可是、可是大倉燁子一想到當初費奧多爾炸了軍事設施的事,她就恨不得掐死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她為了眼不見為淨,索性出任務去了。
昨天任務結束回來,大倉燁子聽獵犬內部的小年輕條野採菊打小報告,說福地櫻癡這幾天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不過似乎影響不大的樣子。
大倉燁子心煩意亂,她想要規勸福地櫻癡,卻又自顧自地認為隊長可以自己解決,若是她貿然去說這件事,有些以下克上了。
只是因這個緣故,大倉燁子非常注意福地櫻癡這一段時間的行蹤。
然後大倉燁子發現了一個可以打探消息的人:剛從港黑跳槽到軍警的森鷗外!
雖然改名叫森林太郎了,但這廝之前和費奧多爾打過交道,還曾掌握著一個大勢力,福地櫻癡還和他單獨聊天!
於是大倉燁子就跑來找森鷗外打聽情況。
結果大倉燁子萬萬沒想到,她真的打聽出消息了!
“你是說,隊長要和魔人搞合作?!”大倉燁子怒不可遏:“你再說一遍!?這是汙蔑!!”
森鷗外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您如果認為是汙蔑,那我還是不說了。”
大倉燁子一噎,她悻悻地坐回去,聲音陰冷極了:“你繼續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麽來!”
“我是醫生,對於獵犬內部的一些實驗有所耳聞,畢竟當初獵犬丟失的資料還是港黑拿回來的,這一點您身為獵犬的副隊長,應該比較清楚吧?”
森鷗外侃侃而談:“那份資料傳回去後,港黑有了特務科下發的牌照,算是正規組織了,所以我們後期接了不少有趣的特別的走私任務。”
“您應該清楚,在高尖端的新銳技術上,我國是有所不及的,港黑可以通過特殊渠道,拿到一些不允許流通的東西送回國內,這種事嘛……大家心裡都有數,但都不能拿到台面上說。”
大倉燁子聽後沒說話,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否則特務科為什麽會給港黑發異能開業許可證,正式承認港黑的合法性?
“但是福地隊長有意從北美組合那邊再開辟一條新線路,理由也是現成。”
森鷗外笑吟吟地看著大倉燁子,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閃爍著興味的光:“大倉副隊長,您認為如果只有港黑能做這個特殊任務,那麽港黑是不是會坐地起價呢?”